素辛身边一个真实例子:男孩的母亲是一间工厂里的油漆工,每天跟油漆打交道,一个月才一千多块。
父亲是工地上小工,搬砖之类,因为没有任何技术和关系,一个月顶天也就两千多点。
家中还有两位老人。生活非常拮据。
男孩从来没穿过一件超过一百的衣服,从来没有平板,手表手机之类的高级玩意儿,也从来没去报过任何兴趣班,补习班,培训班之类。
承受的嘲讽不比杨少。
男孩读的是县里最差的中学,被人称为“垃圾场”。家里但凡还想让孩子有个好前程的,都不会把孩子送到那里去。
因为即便是上课期间,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就穿吊带抹口红染头发在大街上招摇而过,男孩则三五成群的吸烟酗酒打架,甚至嗑药。
但是男孩家里实在没办法,根本交不起其他学校动辄几千上万的学费,以及各种资料费补习费,只能送到这所公立学校。
可就是这样一个环境,男孩却每次考试在全线年级排名前茅,中考更是考出全县年级第五的成绩。
县重点高中的领导亲自到他家去作思想工作:只要你家娃到我们学校读书,所有费用全免……后来,男孩果真没辜负期望。
而杨小丽就属于后者。
素辛把这个故事传给她,说道:“同样是一个充满诋毁和攀比的环境,为什么你就会把别人的嘲笑变成自卑,再转化为愤怒回馈给真正养你护你的母亲和姐姐?”
她把别人对她的嘲笑变为深深的怨恨转嫁到母亲和姐姐身上,表面看起来乖顺隐忍和懂事让母亲和姐姐都格外的心疼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这样的保护,逐渐让她迷失自我。
母亲说补偿她缺失的父爱,她就真把母亲和姐姐对她的付出当作理所应当。
青春期总是很容易让人躁动和迷失,她也不例外,可是她发现当自己搬出“父亲”,两人就都偃旗息鼓。
她就像找到让两人服软的杀手锏一样,只要两人管教自己,她就搬出“父亲”说事。
她在自己自以为是的成就里,毫无顾忌的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挥霍着母亲的血汗钱。
她从没想过,自己每一次用“父亲”这个话题对母亲的顶撞,都是在一次次撕裂母亲好不容易合拢的伤口,甚至还要撒上盐践踏——何其残忍!
……素辛终于找到杨小丽为何对她姐姐那么深的恨意了。
是因为姐姐放弃读高中,去读技校,以成全她的学业。
她觉得是姐姐虚伪,是她自己不想读书,却要装成是为了成全她才放弃学业的样子。
而且外面的人看见她都会说“懂事”之类的话,最后淤积在心,变成深深的怨恨。
关于跟傅军的婚礼,其实她打心里瞧不起那种“泥巴脚杆”的土包子,每天身上又脏又臭,哪能跟男朋友坐拥别墅,还有八位数存款相比。
但是她又想报复姐姐,于是便给傅军下药,等两人把傅军扶进房间后,又把姐姐打晕……事后还说,如果张然去告诉傅军那天是自己,那就是故意要破坏她们。
所以张然一直没说,傅军也一直认为那天跟自己“那啥”的是杨小丽。
他骨子里是一个非常传统且专一的人,虽然婚前x行为并不在他的预期,但是身为男人自然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所以不管杨小丽变成什么样子,都不曾放弃。
素辛读书的时候经常去图书馆,看过不少书,她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男女之情始发于性、终结于性。
所以素辛的理解是,或许傅军真正爱上的是跟自己*爱的人。
素辛也觉得傅军跟张然更般配,不管是性格还是人品。
素辛想着想着,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笑意。
杨小丽的魂魄刚刚在阴属空间稍微强大了一些,而后又经过无属性的轮流摧残,再次变得和先前一样羸弱了。
素辛摸清灵砚的用途和使用方法后,并没有把杨小丽再送进阴属空间的想法。
素辛感应到她仍旧充满抱怨和不甘,意念一动。
索性炼化掉她的一部分记忆,再抹去一魄。即便以后魂魄归体,也是个脑袋木讷,身体虚弱之人,只有这样她才蹦达不起来,才不会继续给她母亲姐姐找麻烦。
就在素辛觉得已经把砚台摸索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感应到在原来阳属区域内除了杨小丽外,还有一个微弱的能量波动。
事实上所有被吸进阳属区域的魂魄都会自动被削弱,以增强主体魂魄。
与砚台使用者相连的魂魄就是主体魂魄,就是杨小丽。
若不然以她那么弱鸡的魂魄又能支撑多久的消耗呢。
素辛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个微弱的能量,一是因为杨小丽占据她视线,二是开始摸索砚台的功能用途。
此时静下心,才稍稍感应到一丝丝。
素辛连忙用意念控制砚台,将其送到阴属区域,可以自动增强它的魂魄。
片刻,素辛发出一声长笑,果真,这世上是有天意的。
……
两个小时后,杨素娟汗流浃背地赶来,激动的就要扑上来给两人磕头,嘴里直念“恩人”。
“只要能救活我女儿,多少钱我都愿意,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
石峰止住对方继续说下去,“我们明白你的心情,也明白你们现在的处境,不过……说实在的,我们为了这个案子也下了很多功夫,所以……”
“石先生,不管多少,我都会凑够,只要能救回我女儿——”杨素娟习惯性地紧抓着身前布包,恳求着。
第六十四章 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来——”
“我来付——”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竟是张然。
她身后跟着傅军,他也紧接着喊道。
素辛不由得眼睛一亮,呵,连说话都这么有默契啊。
只可惜他们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如果没有人帮着捅破这层窗户纸,恐怕就真的要错过了。
张然和傅军两人跑的气喘吁吁,刚进门就接过杨素娟的话喊道。
原来杨素娟接到电话后并没有跟她们说,自个儿赶来的。
幸好张然今天轮休,回家一看母亲不在,向周围邻居一询问就知道原委,正好搭傅军的小货车赶来。
“呃,这个……”
石峰略作停顿,下意识朝素辛方向看了一眼,后者轻扬微微点头。
“那就五万吧。当然,等先救醒你女儿再给也不迟。”
石峰很是干脆地说道。
素辛已经起身给几人倒水。
端到张然面前时直接把一杯水倒在对方衣服上。
她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突然,几人都措手不及。
素辛连忙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拭,顺便把她拉着原地转了一圈,背对着石峰杨素娟,刚好面向走在张然后面的傅军。
一边连连道歉,一边用力擦拭,故意扯开领口。
两颗衬衣纽扣叮铛掉了,露出胸前雪白。
大白馒头上一颗淡红色肉痣格外醒目。
素辛是觉得,反正两人都那啥那啥了,而且如果傅军真是自己先前猜想的那般,那么定然是对“对方”身体很“了解”。
所以成败在此一举。
且说傅军本来是要回避的,可是当那颗痣出现在视线中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神情震惊又难以置信,竟是直愣愣地走上前,抓着张然手臂:“那天,是你对不对?是你对不对?”
张然本来心中就对这个诚实上进,又非常细心的男子有好感,可是她又不想成为破坏妹妹幸福的人。如果自己承认了,那自己这算不算在撬妹妹的墙脚?
张然很想摇头,可是内心又十分渴望。
心情却十分矛盾,站在原地,焦急而无措地望着傅军,竟不知如何是好。
傅军猛地上前,直接把张然抱进怀里。
强有力的手臂环到张然后背,将她紧紧陷进那个燥热,宽厚坚实的怀抱里。
张然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曾经问过她几次,是不是她,可是……我只是,只是想要确认我爱的和要娶的是同一个人……”
杨素娟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指着两人,“你,你们怎么……”
素辛抱着手站在她旁边,淡淡地说道:“这才叫真正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反正也是你的女婿,你也没吃亏啊。”
杨素娟看向素辛,“可可是……”她还想着等小女儿醒了,就可以正式为她们举行婚礼了。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是担心小女儿吧?”
素辛心中有些苦涩,不过,她虽然不能告诉她张宝的事情,因为即便说出来也只会让这个本就命运多舛的母亲更锥心。好在张宝成了一个废人,而自己也把杨小丽的记忆抹去一些,所以这就是一个永久秘密。
但是却可以把杨小丽怎么敷衍相亲,怎么算计自己姐姐和傅军的事情说出来。
于是素辛一边挽着杨素娟胳膊,一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着,把她带到阳台上去。
杨素娟还想着张然和傅军的事,总想转过身去质问,被素辛紧紧缠着手臂,又岂容她现在去坏了那两个情投意合的兴致呢。
况且杨素娟打心底对素辛敬畏,也不敢做出多反抗的举动。
不过听素辛说着说着,她也渐渐沉默下来了,最后长叹一口气,摸了下眼眶,只说道:“是我误会然然了……我……”
素辛轻拍她背部,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而房间里的两人情绪也平静了,这才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小丽吧,先救醒了再说。”
……素辛装模作样在杨小丽十根指头上都扎上针,然后看着她被痛醒的样子,心中莫名觉得一丝愉悦。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杨小丽对自己的记忆并不清晰,而且身体非常虚弱。
杨小丽能认出杨素娟,张然和傅军,当她看到笑眯眯的素辛时,竟感觉到本能的恐惧,想要往后缩。
杨素娟又是一番感谢老天爷感谢救命恩人,连忙让女儿感谢恩人,带着宠溺的语气责备道:“丽丽你怎么这样呢,快快谢谢恩人啊。”
杨素娟越说,杨小丽就越是抗拒越往后面缩。
一家人团聚素辛和石峰就不多打扰了,出了病房,傅军就去取了五万交给石峰。
回来的路上,石峰一边开车一边问素辛:“素素,你对那丫头做了什么,看起来很怕你的样子。”
素辛毫不掩饰,轻描淡写地说道:“小小教训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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