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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第二百五十八章 求助
  外婆才告诉我说虽然她也不是很弄得清楚,但是我们家祖上的确是这里的人,所以我们家的人只要是死亡的,尸身都要抬回到这里来,葬在这里,这个传统一直到我太爷爷太奶奶为止。我开始不解,问说为什么到太爷爷他们这一辈为止就不再抬回这里了,外婆说原因比较复杂,这些还是等我见了守墓的老头,让他和我说这些,毕竟这些是我们家的家事,他说的可能要更详细具体一些,外婆再怎么也是一个外人。
  于是这事就不提了,外婆说奶奶为了让我相信她的话,所以一半真一半假,让我无从分辨,不过关于祖坟的事,估计她也知道的不多,否则也不会让我却祖坟上,用这样的方式来取得我的信任。听外婆的意思,似乎我们家的祖坟大有讲究,外婆说祖坟是一个家族存在的证明,想要知道家族有什么样的过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看祖坟。
  既然外婆已经这样说,那么也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我想着这事也没这么急,于是就继续帮着外婆折纸钱,我发现奶奶和外婆在折纸钱的时候很像,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会把她们俩当成是一个人,最后外婆告诉我说因为她们做姑娘的时候经常在一起,所以很多动作很多习性都是相同的,包括她们烧纸钱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这也间接说明曾经外婆和奶奶的确是很要好的同伴,只是有一点还是不得不提,那就是外婆和奶奶认识是在奶奶活过来之后,也就是说外婆明知道奶奶有这样的身世,可是还和她如此亲厚,如果换做了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外婆当时又是怎么想的,还有婶奶奶,婶奶奶和奶奶的关系这样看起来也是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她们三个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外婆的说辞当中,完全没有婶奶奶的存在?
  所以当时我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外婆的话是不是也不能全信,我是不是也该有所保留?
  带着这样的疑问,最后我终于什么也没说,和外婆折了一些纸钱,一直到了下午,吃过了下午饭,我说我该回去了,外婆也没有留我,只是我临走前她和我说我只要记住她和我说的话,不要越雷池一步,就不会有事发生,否则就是天翻地覆。
  我一时间无法明白外婆所说的这个天翻地覆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回到爷爷家之后,出乎意料的是母亲竟然已经在着了,而且看样子她自己已经做了吃的,看见我回来似乎也知道我去了哪里,并没有多问,我则听了外婆的话,直接问母亲说昨晚上她去哪里了,母亲说她去了林子里,我问说去林子里做什么,母亲说就是到里面去看看,因为我去过了,她不放心,想去找找看我去那里是做什么。
  我问母亲发现了什么没有,母亲摇头说暂时还没有,我问母亲看见什么人没有,或者是遇见什么人,因为母亲大半夜出去,不知道她看见没看见院门口站着的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来,母亲看了我一眼,最后说没有。
  我听见母亲这样的回答不知道应该说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更加悬了起来,既因为母亲没有看到那个人而窃喜,又因为母亲没有看见而变得紧张。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矛盾心态,然后我就听见母亲问我说是不是我遇见了什么人,所以才会这样说,我内心犹豫了下,觉得就想外婆说的,我一直这样防备着,所以才弄出了很多隔阂,于是就和母亲说我并不是无缘无故去那里的,而是有人带着我去的,当然了他并不能用人来形容,因为我知道他不是。
  当我说起院门外有一个人一直站着的时候,母亲显然是被吓到了,那一瞬间我觉得母亲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她急促地问我说有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我被母亲弄的莫名的紧张起来,最后还是没有隐瞒,说那人和我一模一样,哪知道母亲才听见脸顿时就白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然后她就责备我说我怎么不早告诉她。
  我见母亲的反应这不是小事,而且母亲也不是故弄玄虚,于是就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母亲说我知不知道,我虽然是无魂的体质,却并不意味着我没有魂,只是说我没有魂却依旧可以好好地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就像薛和蒋他们一样,但是我的这些丢失的魂迟早是要回来的,早先在奶奶家地下室,我被射掉的那些不过是暂时附庸在我身上的罢了,并不是我真正的魂,可是现在我看见了自己真正的魂。
  我说这应该是好事,可是为什么母亲会如此害怕,母亲才说,可是现在魂和身体遇见,却没有进入到身体里面来,也就是说它不再需要这具身体,就是说这魂已经有了自己独立存在的意识,一旦这样的意识成型,它就会毁掉能够收纳它的身体,然后找到其余的魂吸收进去,最后形成独立的魂格,也就是一个全新的我,只是没有身体而已。
  听见母亲这样说我竟然有些不寒而栗,说如果我没有被除掉,那么我们同时存在,岂不是有两个一样的人和魂存在?母亲点头说就是这样,但是这个魂是绝对不会让我存在的,因为我的身体里有魄,魄和魂融合之后它独立的魂格就会消失,就相当于最后它并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越听越寒掺,这么说来的话竟然是我自己要杀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所以母亲才说这事要趁早,现在看样子它才刚刚萌生初醒,还有些呆滞,要是能融入我的身体就没事,要是等他找到什么助力就不好办了,到时候我自己不能觉醒不说,还要多出一个时刻谋害自己的魂来,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我根本没有办法,于是问母亲说那要怎么做,母亲说为今之计只能是强收了它,否则总是后患,我问母亲把握有多大,母亲估计心里也没底,她说要先见见,否则但从我的描述里头无法确认。可是母亲根本看不见,她要怎么见,于是母亲说晚上她用杨柳开目应该可以看到,但是杨柳开目也不是百分百,我听着母亲似乎有一些忌讳,然后母亲才和我说,我和薛他们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魂力强的话可能就看不到,如果真是那样,按着母亲现在的能力来看,就做不了了。
  如今薛也不在,唯一能做这事的就是母亲,外婆不知道能不能做,但是母亲却并没有提起外婆的意思,那么就是不能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个人来,这人虽然我还没有见过,但是奶说不定能帮忙。
  当务之急还是先让母亲看看这个游魂的存在是正经事,到了晚上之后,母亲用杨柳开目之后就和我到了院门边上,他果真还在那里,依旧像之前那样,一动不动的,现在我才知道他反应冷淡完全是因为迟钝,还未完全开化,可是他明明就站在那里,母亲却死活就是看不见,不好的念头在我心里逐渐成形,母亲说既然这样她就不敢妄自行动了,万一弄不到身体里来,反而惊了他就弄巧成拙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只能按着我想的来做了,就是去找镇子东口的那个叫董的人,我觉得他能力应该不会差,或许能帮我也说不一定。母亲听了说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但是之后我听见母亲说要不她去问问外婆,但是母亲说的很犹豫,最后又是还是让我先去找这个董看看吧,要真不行她再想办法。
  去镇子东口找这个人的时候,母亲没有和我一起去,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我是一个人去的,镇子东口和镇子的其它地方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越往口子边上走呢就越显得落败一些,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只知道一直往镇口走,最后直到觉得已经出了镇子,周边的房屋已经和镇子里面大不一样的时候,才觉得这里应该就是东口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董
  而且我看到了一个石碑,也不知道是什么立的,上面就写着东口两个字,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想到了村子里东井的那块石碑,一时间两块石碑有些重合的样子,最后我发现在石碑不远处有一座房子,也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不大像房子,因为建的古怪,整个房子只有一扇门,其余的什么开口都没有,封得严严实实的。
  我心里想这里面是不是拿来住人的,哪知道推开门一进去,发现压根就不是拿来住人的,而是义庄,看那样子又像是荒废的又好像不是,里面没有一口棺材停着,但是却放着一些魂幡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已经熄掉的香烛,里面略显得破败一些,但还有些人气,我推开门进来之后,就有人从里面出声喊:“是谁?”
  我这才看见里面有一个隔间,有一扇门关着,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看向那里,就问了一声说董在不在,我觉得这样问好像有些怪,怪就怪在那个名字上,我说完之后就听着里面的动静,最后传来说:“我就是,你找我干什么?”
  我刚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没从嗓子里蹦出来,忽然就听见里面迅速地传出稍稍带着一些惊讶的声音,接着我就听见董在里面既像是和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你说你是那个人?”
  我听得一头雾水,正要开口,又听见他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像他正在和什么人对话一样,可是这屋子里就只有我和他,我一声未吭,那么他又是在和谁说话?正疑惑着,他忽然开了门,他站在里面,首先就是把我打量了个遍,也没说什么,然后和我说他就是董。这个话题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他的年纪要稍长一些,大约和先生年龄上下一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压力感很强,我说我有事想找他帮忙,他完全没有了之前自言自语时候的惊讶,漫不经心地问我说是什么事。
  我于是毫不隐瞒地把要他帮忙的事说了出来,哪知道他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一点含糊都没有,他这么干脆,反而弄得我很是惊讶起来,然后他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做这事,我说他什么时候可以,他说那么就今晚。
  后来从义庄出来之后,我觉得有些恍恍惚惚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容易,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在答应我之前,他和什么人说过话,听他的语气相当敬畏,而且万分惊讶,大约这事他答应这么爽快的理由吧。
  我回去之后,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就来了,他看上去略显清瘦一些,有些冷,但是比起薛又不是那么强烈,最起码他还有些近人情的味道,不想薛一眼看到就想要敬而远之。他来了之后说需要等到子时才能开始,母亲和他打过招呼,他也回了,只是没什么交流,我觉得董的话很少,也不大喜欢说话,从来到这里也没说过几句话,就是说了一些让我做什么,怎么做,我见他也有个木盒子,这个盒子和婶奶奶给我的那个有些像,但是他这个却是白色的,材质好像不一样,而且他拿出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木材的清香,我问说是什么材质这么香,他说盒子是香樟木的,接着我看见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块一模一样大小的印来,只是他的是半透明的,不像我的那块是血色的。
  他让我把衣领掀开,说他要用这个玉印在我的脖根上做一个印记,我觉得他的做法和薛有些类似,但是也没说什么,就扒开了衣领,低下头,他用手指按着我的脖根,忽然问我说我是不是见过薛了。
  我有些惊讶,他和薛在一个镇子里头竟然不知道相互的存在,但是惊讶归惊讶,我说是,又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我的脖根上有薛的金印的痕迹,虽然已经消散了,但是他能察觉到痕迹的存在。
  他说出这话之后,我只觉得他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对彼此的气息很敏感,能从这些微小的细节就能察觉到相互的存在,但是我没说,之后他把玉印压在了我脖子上,其实我觉得很好奇,这些印地步完全是光滑可鉴的,可是一按到脖根上,就会有一个印记,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摸到大致的痕迹,就像是肉被灼烧之后形成的一样。
  但是董的印章压在脖子上之后,我只是稍稍觉得有些凉,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最后直到他说好了,我都没有任何其它的感觉,并不像薛上次那样灼烧的厉害。董也是提醒我说让我不要用手去摸,他早早在我身上弄了这样一个印记,因为时间还早,剩下的时候他就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尊雕塑一样,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想什么,我只觉得这些人果然每个和每个都不同,各自都有他们的奇怪癖好。
  到了快子时的时候,董让我到院门边上,同时让母亲点九炷香,然后围成一个半圆插在院门外面,而且董似乎可以看见这个魂的存在,只是这个魂看见了董也没什么反应,然后董说这是阴魂,我需要有一个指引,我看见他拿出一个黑漆漆的药丸一样的东西给我,有肉圆子这么大一个,他说这可以引着地魂进入到我身体里,让我把它吃下去,我看了看,于是喂进嘴里,因为太大不可能直接吞咽,所以要咀嚼,只是这东西嚼起来味道太怪,我问是什么,董说是泥丸。
  怪不得会这么难吃,我强忍着恶心把它吃下去,哪知道才吃下去,我忽然听见耳边有声音在窃窃私语,细听之后才发现这声音是从面前的这个魂嘴上说出来的,他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是我此前一直听不到的,我只听见他在说:“让他消失,我就可以存活,让他消失,我就可以存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机械的在重复,我听了很是震惊,于是看向董,董告诉我说吃了泥丸之后就可以和这些阴魂自由交流,我能听见他们说话,他们也能听见我说话,只是这个魂因为是我的一部分,虽然已经萌生,但是还刚开始,也是我们发现的早,否则还很难办。说完他忽然点了一张纸钱,然后扔到阴魂的脚前,火光腾起来,我看见他的头忽然抬起来看着我,但是他的神情是木然的,眼睛也是毫无生气的,只是那句话却一直在重复,就像是他不能忘记的誓言一样。
  接着董让我走到阴魂的面前,然后背过身来站着,以便他能进入到我身体里,我于是走到他面前,阴魂也没什么反应,我背过身子来,然后看着董,接着只见董拿着香朝着我这边拜了三拜,然后就闭上眼睛念叨着什么,董念叨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脖后根一阵阵开始疼,这种疼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而外要撕裂开皮肉挣脱出来一样,我一直强忍着,因为董说过期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特别是一定要憋住一口气不能散,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最后我只觉得身子莫名地有些发麻,好像全身的血流在加快,逐渐的这种麻痹感席卷全身,我竟然有些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一样,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最后终于开始缓缓消失,之后董停止了念诵睁开眼睛说:“可以了。”
  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果真那个阴魂已经不见了,董说现在他现在在我身体里,而我看着董,瞳孔猛地一缩说:“董,是你!”
  我看到董脸色微微有些变,但是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接着就是一阵眩晕,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逐渐一片漆黑起来,我只听见董的声音在耳边打转:“你想起来了。”

第二百六十章 不对劲
  醒过来的时候,我是在爷爷家的房间里,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自己躺着,而昏倒前董的那句话就像是排山倒海一样的,一重一重地在耳边不断回响,我只觉得整个脑子里,耳朵边上全是:“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
  但是我醒过来的那一瞬间,甚至是到了清醒之后,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起来了什么,又或者,我该响起来什么。所以在醒来了很长的时间里,我的脑袋就像是停止了运转一样的,就是回味着这句话,而且一直在想我应该想起什么来。
  对于我自己而言,我觉得整个阴魂回到了身体里面,可是却是和没有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因为我根本没有觉得自己因此而变得特别起来,我动了动身子,只觉得脖根处似乎有写麻,没有多少知觉,我这才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哪知道手才摸上去就摸到凹凸不平的一些纹路来,我这才想起董在我的脖根上印了一个印记。
  我这才从床上直起来,只是整个屋子都是寂静的,而且是昏暗的,似乎黑夜还没有结束,不见母亲的踪影,也不见董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床上下来,想要到堂屋里看看是怎么一个情形,堂屋里有光,但是很弱,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我看见母亲坐在椅子上,只是只有她一个人坐着。
  听见声响,母亲抬起头来,看见是我,于是问我说我醒了,我点点头说怎么只有母亲一个人呢,董去哪里了,母亲才告诉我说董已经回去了,我晕倒之后他告诉母亲我已经没事了,阴魂已经被强行招回到了身体里面,然后他就说他也不久留了,就回去了。
  母亲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三言两语带过,但是我记得当时的情形,我记得我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那种感觉好像是忽然认出了董一样,只是现在这种感觉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董听见我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还有他的那句话。
  我于是有些不甘心地问母亲说,他就只是说了这些,没有说别的,母亲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是自始至终我都看见母亲坐在椅子上,脸色也很僵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才问她说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母亲只是看看我,然后说也没什么,她只是担心我,我听了于是安慰母亲说让她不用担心,我好好的没事。
  可是母亲却说我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我这才看向她,不知道母亲是在说什么,母亲才说我这样她不得不担心,然后就然我看看自己的左胸口,我听了母亲的话有写迟疑,然后拉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左胸口,只见那个曾经出现过的印记,现在正清晰地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母亲似乎早已经看见,整个人不为所动,只是那样看着我,看着有些呆滞的味道,又有些神游其外的味道,我看了看这个印记,又看看母亲,问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和招回身体的阴魂有关?
  母亲也说不上来,她告诉我说这个印记她本来是发现不了的,是董离开时候忽然说起的,他和母亲说我身上有些奇怪的特征,然后就和母亲说让她最好看看我的左胸口,结果母亲拉开我的衣服就看见了左胸口上这个印记来,母亲是第一次看见,而我却已经看见很多次了,每次看见这个印记,我都会想起先生来,因为先生的臂膀上也出现过一个,而且他臂膀上印记的出现,是和我有关。
  所以在我看见这个印记再次出现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印记绝对是和我自己有关,很可能就是和这个阴魂招回体内是有关的,但是个什么关联法,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董既然这样提醒母亲,那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或者是感受到了。
  我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因为母亲的神色显然很不对劲,我觉得单单是因为我身上的这个印记不至于啊,于是就问母亲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她瞒着我,母亲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母亲的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越看越不对劲,最后问她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母亲好像才忽然回过神来,但是我听见她忽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好可怕!”
  我一直看着母亲,母亲回过神来之后见我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被吓了一跳,我注意到自己的神情,于是缓了缓神情,但是母亲却已经用手捂住了嘴巴,然后惊异地看着我,有些不可思议地出声:“石头,你……”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样,反倒是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然后问说:“怎么了?”
  可是母亲忽然就“噌”的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她始终都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神从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过,接着我才听见母亲的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我只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三个字:“你身后!”
  听见母亲这样的声音,我于是才看向自己的身后,哪知道才回过头就看见身后有个人影,也是吓了我一跳,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人,他竟然和我长得一模样,我看到的时候,于是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却没动,我退了一步让自己稳定下来,看着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影然后才说这个阴魂不是已经被招回到我身体里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难道董并没有完成?
  母亲显然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怎么忽然的母亲就变得这么脆弱,好像之前就已经受到了很强的惊吓一样,现在完全是杯弓蛇影的状态,我觉得现在母亲已经彻底乱了方寸,如果我自己也乱了阵脚,那么就彻底乱了,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有太大的起伏,然后看向这人影,问他他是谁。
  和之前一样,他依旧没有搭理我,我心上已经认定他就是院门外的那个阴魂,只是董这是在做什么,明明说已经招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又跑出来了,难道他没有尽力?因为经历过之前董替我招魂的经历,所以这回我仔细留意看他的嘴巴,发现他的嘴巴一直在张合着,只是我却听不到任何半点声音,我知道他在说着那些话,只是我没有吃泥丸,所以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我看了母亲一眼,母亲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一声也不吭,但是看样子并不是很好,我觉得眼下先不要去管他有没有招回身体里的事,而是如何把局面稳定下来,因为我觉得先弄清母亲那边是怎么回事要紧。
  而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我的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与总在紧急时候在我耳边响起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他说让我用额头去撞他的头,他就会散了。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只想着这个声音不会骗我,于是就吸了一口气,然后离他近了一些,接着就用个头去撞他的头。
  我撞过去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动,我额头撞到他的时候,只觉得撞到了空气上,没有一点感觉,但是与撞到空气不同的是,在我撞到他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脑门猛地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是一片空白,什么意识和想法也没有,这样大约持续了两三秒的功夫,很快我就回过神来,只是回过神来的那一刹那,我只觉得头就像是要被撑爆了一样的疼,而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眼睁睁地看见这恶搞阴魂从我的脑门就这样吸了进来,是的,他就像一团气一样就这样从我的脑门钻了进来。
  我从没有经历过这种爆了一样的头疼,我什么想法和意识都没有,占据所有的只有疼痛,我只觉得自己扑到了桌子上,然后掀翻了桌子,最后翻滚到了地上,好像只有地面的冰凉才能让我短暂地找回自己来。
  大概是我这样的举动让母亲彻底回过了神来,母亲来扶我,但是因为我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母亲哪里拉得住,最后母亲也被我带着翻滚在地上,而我当时根本就顾不上这些,最后母亲觉得这不是办法,于是快速起身气找了香烛和纸钱来,直到母亲做了这些之后,我才觉得脑袋上的爆疼开始衰弱下去,然后无力地躺在地上,停止了翻滚。
  母亲见奏效了,并没有停,又念叨了一阵,最后见我也不喊叫了,这才过来把我的头扶起来,我觉得头很沉很重,而且晕的厉害,母亲让我张开嘴,然后把一碗水凑到我嘴边,我喝了一些觉得清醒了那么一些,只是觉得全身乏力,大概是因为刚刚整个人都在和这个阴魂折腾了,现在他彻底被吸进了身子里应该没事了吧。
  喝了一些水之后,母亲扶着我起来,然后我坐在椅子上,我觉得思维有些迟缓,什么也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但是脑海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响,那声音好似隔音一样悠悠远远地回荡着:“你找到了阴魂就回来,就回来,就回来……”
  这个声音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占据着我的脑海,但是我却无法分辨这个声音的来源,好似它来自耳边,来自脑海深处,来自身边,又好似来自母亲。我转头四处张望着,但是周围除了母亲之外什么人都没有,最后我的神情定定地聚集在母亲身上,母亲见我这样看着她,再一次被吓到,然后我就听见她问我说这是怎么了,可是她的声音却几乎听不见,我依旧是毫无反应地看着她,母亲见情形不对,但是这回她学乖了,并不敢来碰我,再问了一遍依旧毫无反应之后,我就看见她忽然转身上了楼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实情
  母亲上去楼上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对于母亲的这个举动却无动于衷,而且很快我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的往外面走,说实话那时候我的意识模模糊糊的,有些像喝醉酒那时候的情形,大致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可是又好像不真实,直到我走到了院子里,我忽然听见母亲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她朝我喊道:“石头,你要去哪里?”
  这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绝望,好似母亲已经彻底没有了办法了一样,我呆呆地看着他,然后看向院门外,只见在阴魂站着的那个地方,现在又站了一个人,但是我只看得见他的脚,上身却根本看不到。看到之后,母亲的尖叫就变得越来越弱,我朝院门外走出去,走了不几步,忽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来到了身边,看见的时候是母亲,但是我看见的是母亲恶狠狠的神情,然后我才看见母亲的左手高高地抬着,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再接着我就看见她握着这东西朝我的头上砸了下来。
  这一夜的折腾,被母亲这狠命的一砸彻底结束,母亲砸在了我的脑门上,用母亲的话说当时我就被砸晕了过去,脑门也被砸出了口子,流了不少血,我醒来之后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只是还隐隐地疼,我醒来之后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母亲说当时的确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对策,她说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当时我就这样出去了,还能不能再回来,再找得回来。
  醒来之后我回想着那时候的情景,我觉得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引着我往那里去,一直要往外面去,当时只知道要到外面去了,可是要去哪里却不知道。只是醒来之后我总觉得身边有些怪怪的,时不时地我总能听见一些清晰的喘息声,好像是有人在我身边一样,可是身边除了母亲根本没有别人,起先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反复几次,我终于有些警惕了起来,然后和母亲说这屋里有人。
  母亲听我这么一说,又用那种担心的眼神看着我,我意识到母亲又开始担心了起来,于是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话题转移开,问母亲说她是用什么东西砸在我头上的,好疼的感觉,母亲说没什么,就是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划过母亲拿着那东西砸下来时候的情景,我好像看到了那东西,好像是四四方方的,看着有些眼熟,然后就努力回想着,谁知道我只是想转移开话题的一句话,却引起了母亲再次紧张了起来,特别是看到我一言不发一直盯着她看之后,她问我在想什么。
  我然后看着母亲说,她昨晚砸我的那东西不对劲,我当时看到的是底部,我记得底部是光滑的,然后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摸了摸自己脑门,就想把缠着的纱布解下来,母亲见我要解开纱布,顿时就急了,然后问我说这是要做什么,她拉住我的手,我就任凭母亲拉着,但是嘴上已经问她说,她砸我的那东西和董的玉印是一样的东西是不是,我想起母亲转身上楼去拿什么东西,那她是不是去拿这东西,想用来镇住我?
  我记得那颜色是深色的,不像董的玉印是半透明的,所以我马上想到母亲也有一块这样的印,不管是她的也好,还是爷爷留下来的,总之母亲也有一块,但是我不知道。母亲听见我这样说,终于默不作声,然后她松开了拉着我的手,才说我看的不错,她的确是用这样的一方印砸了我,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形,她要是不这样做根本就阻止不了我,当时我那模样就像被勾了魂一样地一定要出去,然后母亲才说了一句让我十分震惊的话,她说董说的不错,时日越长,她们将越来越无法阻止我。
  我问母亲说董说了这样的话,母亲也不打算再瞒着我,和我说董并没有帮我把魂彻底招回身体里,这是有原因的,并不是董不愿意帮忙,而是他压根办不到,然后母亲就和我说了后来我不见记得的事,她说我打伤了董。就在阴魂回到身体里的时候,董打算再在我的脑门上盖下另一个强行把阴魂招回体内的印记之前,我忽然说了那句话:“董,是你!”
  后面那句话我记得,董说“你记起来了”,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母亲说董才说完这句话,我忽然就一拳打在了董的脸上,然后董就被打翻在了地上,当时我的离奇很大,母亲说她压根不知道我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而且接下来的情形,母亲说我揪起了董的衣领,然后竟然把他举到了空中,可是董却一点还手的力气也没有,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又说又好像是董故意不还手,好像是有什么内情。
  母亲说我把董揪着领子举起来之后,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和他说让他不要管我的事,否则,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忽然顿住了,好像是在思考着如何说接下来的这句话,我有些急于是问说否则什么,母亲才说我说否则就把他的魂一个一个地抽走。我说完之后就将董扔在了地上,我听着很是不可思议,我竟然会做这样的事,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然后我问说自始至终董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吗?
  母亲说董被扔在地上之后说了一句话,我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地,立马问道说是什么,母亲说董说——不是我们做的。
  我问说就这一句,母亲所就这一句,我说然后呢,母亲说因为阴魂并没有完全进入到我的身体里面,之后阴魂和我的身体分离,阴魂从身体里出了来,阴魂离开之后,我就彻底晕了过去,董说我会这样,是因为阴魂回到了身体里的缘故,之后他也没有给出什么实际上的解决办法,就和母亲说了上面的那句话,而且说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之后董就离开了,按照母亲的心思,她不可能不问董和我之间倒底有什么,只是董却什么都没有说,他说他并不是不能还手,只是我处在太脆弱的时候,他怕他伤了我反而弄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来。我愣愣地听着母亲说完这些,可是问题是现在阴魂也回到了身体里,为什么我却并没有再变得像之前那样,难道是当时董用的方法不对?
  这个母亲也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自己有些变化那是有的,只是一时间还没有察觉到,母亲说现在我没事那就好了,只是说完这些,董的疑问的确在我的心里,只是另一个疑问却并没有就这样消沉下去,我问母亲说那么她用的这个印又是怎么回事。
  母亲早已经瞒不住这事,于是只能把我头上的绷带解开,让后给我拿了一面镜子过来,透过镜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我摸到脖后根的时候都会有那种凹凸感,因为上面的确是有印记的,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这些花纹一样的东西说,这是什么,这模样有些像烙印一样。
  母亲说这是印章上的纹路,可是我明明记得印的底部完全是光滑的,母亲才说,所以这种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使用,也才能用处效果来,否则就和一个石头疙瘩没有区别。
  我听出母亲的言外之意,然后问说那么这样说的话母亲也能使用印,岂不是和薛他们也是一样的人,但是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母亲却摇了摇头,缓缓和我说道,她和他们不一样。我反倒有些愣了,问说怎么会不一样呢,母亲说这说起来很复杂,我现在只需要知道她和他们并不是一样就是了,母亲说她和薛他们根本不是一样的人,她只是能使用这些东西而已。
  母亲这样说那就一定有隐情,然后母亲又重新将绷带帮我把额头包住,她说这印记少则三天,多则七天就会消散,在消散之前最好不要给被人看见。
  而我的脑门虽然疼,却根本就没有出现口子,也就是说当时我感觉流血了完全是自己的错觉,母亲也没有给我看这个印是什么模样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看着应该不是石料的,更像金属,那颜色有些发黄,不是金就是铜,我觉得铜的概率更大一些,因为董说薛的是金印,这些印被不同的人获得,那么就不会有一样的。
  我想要知道的,这些人和这些印为什么会存在。

第二百六十二章 坟
  我等额头上的这个印记消散之后才去找了董,只是当我到那个义庄去了之后,董却已经不在那里了,看样子像是已经离开了,故意避开了我。没有找到董,我多少有些失落,我总觉得董是一条线索,可是现在这条线索却到了这里断了。
  没有找到董,我才想起去找那个守墓的老头,也不知道他还知道我们家的什么秘密,奶奶让我去找他又是要我干什么,后来我回去的时候,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守墓老头的住处,让我意外的是,我去到那里的时候,守墓老头不在,却是董在那里,我看见是董有些惊讶,他好像也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过来的样子,当我说起是来找守墓老头的时候,董说他也是来找他的,但是说完他朝我摊摊手说但是找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