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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我于是问死人新娘叫什么名字,死人新娘才回答我说她姓殷,小名铃儿。问她是哪里人,她说她是隔壁镇的,我就好奇了起来,问她说既然她是隔壁镇的,尸身怎么会放在我们村的义庄这里,还有就是为什么没人敢收她的尸身?
  殷铃儿听了忽然停下来和我说,因为她是枉死的,家里也不敢收她的尸身,还是有一个好心人把她打捞了上来,停放在了义庄里,那个好心人本来是要替她下葬的,哪知道后来被他们镇的人给打死了。
  然后殷铃儿才说出了她的身世,她说她生在一个大院人家,十六岁那年,她忽然觉得身体有不适,因为都是一些小毛病所以就没敢声张,哪知道后来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怪病,可是找来了大夫一看竟然是怀孕了,而且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别说她家里人,就连她自己都吓坏了,家里人都以为她坏了规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她关了起来,而且一定要她说出奸夫的名字,否则就要把她活活烧死。
  而她哪里有什么奸夫,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男子的手都没牵过,又哪里来的孩子,而家里见她不说,就以为她要包庇那个奸夫,于是族长就下令就要烧死她,她知道自己要被烧死,于是就投河自杀了,哪知道她的尸体顺着河流就飘到了我们村,被我们村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给拾了上来,后来这小伙子见她年纪轻轻地死的可怜,就买了一口棺材把她安置在义庄里,打算好歹也给她一块坟地葬了。
  这也活该是这个小伙子欠她的,哪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她们家族的人知道了,然后就来拿人,非要说这个小伙子就是奸夫,听见这样说,小伙子他们家怎么辩解也解释不清楚,而且这种事那时候是最忌讳的,所以村子里也不敢帮他辩白,后来这小伙子就被活活打死了。
  而她家的人也就没再管她的尸身,就任由她停放在那里,这一停就是很久,直到后来义庄被改造成宅子,她就被封在了墙里头,一直掉我们家的这事发生。
  听见她这样说,我也疑惑地问,那儿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殷铃儿才说这是一个鬼胎,也不知道怎么着地就钻进了她肚子里,而且后来她在棺材里把它生了出来,只是这个鬼胎被那个姑姑抱走了,也不知道用去做什么了,总之往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鬼胎了。
  我觉得死人新娘似乎告诉了我什么,可又好像很模糊,理不出一条线来,当初奶奶就死担心死人新娘被恶灵所用,所以才把她彻底封禁起来,让她在我们那边无法自由出入,只能在这边行走,看来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穿过了坟地,然后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远远地就看见前面有一座宅子,和山林里的阴宅看着有些类似,可是又不是,但是我看见了门上悬挂着的白皮灯笼,于是说就是这里了。
  然后我们就进去,我发现这里和我去过的阴宅是一样的格局,只是一些细节的地方不一样,于是我记着先生说过的,从西南两边的厢房去找。死人新娘和我一起,但是这回我们还没有进到客堂,忽然就发现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转头去看只见飘乎乎的一个人影就跟在我们身后头,看上去狰狞异常,然后见我们已经发现了它,竟然就直直朝我们过来,然后他就把我扑倒在地上,虽然只是生魂,但我依旧能感到疼痛,它力气很大,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慌忙中我摸到了先生给我备用的符纸,就贴在了它身上,只见他全身抖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死人新娘见到符纸吓得远远地躲开,然后就问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说是拿来防身的,然后就和她先进去西边厢房。
  进去之后,那里依旧是一样的格局,我来到二楼,一间间的房间我都一一找过之后,最后在一间里看到了门背后的奶奶,我正要拿出先生给我的符袋把奶奶装进去,哪知道奶奶开口说让我快走,神色匆匆,我不明白地看着奶奶,说我是特地来找她的,找不到绝对不回去。
  然后奶奶就急了,这才说它们索了她的命魂来不是为了把她怎么样,而是要引我来找她,它们不敢接近我,就只能用这个法子来捉我的生魂,三魂中无论是哪一魂他们都要,而且只要捉住了其中的一魂我另外两魂就自然到手了。
  我文说它们要我的生魂做什么,奶奶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她之所以和她们交待这些才来到这里,就是让我们不要来找她犯险,奶奶说她老了,死了就死了,她死了那些她身上的债也就会跟着她的死亡而消失,也不会连累到我们。
  正在说话间,忽然殷铃儿在外面叫了一声:“石头!”
  然后我就感到门似乎忽然被封死了,然后屋子里现出了其它“人”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争斗
  它们显然是早就藏在里面的,这时候门已经被封死了,外面出不去,里面又有这些“人”,奶奶已经着急了起来,明显是为我的安危担心,我则伸手摸住手里的符纸,等他们近身的时候就送它们上西天。
  果真,他们没有防备,就过来拉我,近得我身的时候,我将符纸往他们脑门上双双一按,然后它们就瞬间消失了,我于是问奶奶她能不能动,奶奶说不能,她被固定在上面了,我问奶奶要怎么做,奶奶知道我不救她不会走,也就不再耽搁时间,说把她脖子和门上连着的那条线扯断了就可以,这线是专门用来锁阴魂的,我是阳魂,不怕那东西。
  我于是伸手把线扯断了,奶奶就可以动了,可是门被封死了,正在我打算离远了把门撞开,忽然只听一声闷响,门竟然从外面被撞开了,只见殷铃儿站在外面,然后叫我说快出来。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力气,然后问她说刚刚听见她在外面的叫声,她没事吧,殷铃儿一撇嘴说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只陈年老鬼,这些还难不倒她。
  我们找到了奶奶,于是就往外面跑,哪知道到了客堂的时候,只见那里已经围了很多鬼过来,正要往上面来,先生一共只给了我五张符纸,用掉了三张,现在只剩下三张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正在焦急的时候,忽然只听见一声猫叫声在我们周围响起来,那只猫就蹲在二楼的扶手上,整只猫都是纯黑色的,比一般的猫足足大了一圈,看上去有些让人恐惧的味道。
  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铃铛,然后只听见它晃了晃脑袋,铃声叮铃当啷的响了起来,奶奶说这声音刺耳,就赶紧捂住了耳朵,然后只见下面的那些鬼似乎是更加难受,纷纷乱作一团,我惊奇道,这猫身上的铃铛原来是镇邪用的。
  然后我们就迅速往下面跑下来,趁着它们混乱的时候打算溜出去。哪知道屋子外面是更多,好像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来。
  我只看见另一个“奶奶”执着白皮灯笼站在东厢房那里,然后我才明白过来,一直都是这个“债”在作怪,难怪奶奶会心甘情愿地来死,就是为了不让她再害我们。
  而现下的情形已经插翅难逃,我于是回头看那只猫,可是那猫已经不见了,好像是无意间才来到这里的一样,奶奶说黑猫会往阴气聚集的地方跑,刚刚那些是阴魂,所以它感觉到了它们的气息才过来了,可是外面的这些是“债”幻化出来的,是没有阴气的,所以黑猫感觉不到就不见了。
  殷铃儿说她掩护我们,让我们快走,我说她一个人怎么弄得过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东西,但是殷铃儿就急了,她说她反正已经死了,可我和奶奶还可以活过去,而且人鬼殊途,她整天看着那个纸人早就腻烦了,她说那个纸人不会像我一样和她说这些话。
  正说着,忽然一阵阴风刮了起来,只见一个人忽然从空中吊着出了来,然后我听见殷铃儿说那就是姑姑。果真这人和我在老家房梁上看到的吊死女鬼一模一样,我心中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债”就已经搞不定了,又来一个恶灵,这回是当真跑不掉了。
  然后我就听见这个吊死女鬼忽然尖声咆哮道:“谁敢和我抢!”
  然后她恶狠狠地看向我,然后她忽然就到了我身边,我能感到那种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感,她凑到我脖子边上闻了一阵,然后又朝它们咆哮道:“他是我的,谁敢跟我抢!”
  我被吓得不轻,接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债”就真的被吓得往后退开了,然后这个吊死女鬼就命令殷铃儿说让她带着我们先走,然后又和殷铃儿说她私自来见我的事之后再和她算,殷铃儿脸色变了变,然后就和我说让我们快走,这里有姑姑帮我们,它们奈何不了我们的。
  然后我们果真就这样跑了出来,这些“债”想追,但是又被吊死女鬼给吓回去了,后来我看见“奶奶”提着白皮灯笼朝她走了过来,再后来的就没看见了。
  殷铃儿带着我们原路返回,一直来到招魂处这里,我们过来了才回到了村子里,出来之后,我和奶奶就听见有人喊着我们的名字,然后就有一股力量拉着我们顺着声音回去。
  殷铃儿说让我们快回去,要是姑姑追来了就不好了,因为姑姑也要我的生魂,我最后问她他们要我的生魂干什么,殷铃儿说好像我的生魂可以拿来解封什么东西。
  说完殷铃儿就从招魂处又钻回去了,我和奶奶顺着母亲的声音一直回到了家里,来到老家之后,只见有一盏烛火一闪一闪地,我们走过去,然后就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我就缓缓睁开了眼睛,我醒来第一个奶奶念头就是奶奶怎么样,我翻身起来,就听见奶奶的咳嗽声,然后先生就来扶我,他问我是不是不顺利,好几次母亲都叫不到我们的生魂,好像已经不见了一样。
  我于是把在那边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先生就沉默了,然后说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我身上一直有什么东西,它们想要但是又不敢动手来拿,只能用这些歪门邪法。
  最后我们都没事,奶奶见到了阿姑有些疑惑,后来父亲和奶奶说了,奶奶才和阿姑打了招呼,我听见奶奶叫了阿姑一声婶婶,却并没有喊婆婆,其实这也相当,因为毕竟爷爷不是阿姑的儿子,奶奶也不是阿姑的儿媳。
  奶奶醒了过来,阿姑说葬礼就不用再办了,奶奶本来就是做这行的,起死回生更显得神秘,更让人觉得她的本事通阴阳,别人只会敬畏,不会说什么闲话的,所以让奶奶不用担心。
  奶奶醒来之后,却又特别提了一件事,他和先生说让她把我手腕上的线解开还是绑到纸人身上去,把殷铃儿还是封禁起来,奶奶说她和那个吊死女鬼关系不一般,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会被恶灵所用。
  先生就去做这个事情了,其实我挺感谢殷铃儿的,要不是她我们现在可能还被困在棺材里头出不来。
  奶奶的死讯就像是闹了一个乌龙一样,后来葬礼就这样取消了,果真如阿姑所说的,村里人都觉得这事新奇,而且更敬佩奶奶了。只是他们很快就把奶奶的事和村里最近的一件事给联系到了一起,这件事是什么事呢,就是我们离开村子这不到十天的时间发生的事。
  我们离开村子前不是尸油罐子被打翻,闹了两桩人命嘛,后来我们就去山上祭祀去了,据说后来尸油被打翻的那个地方就开始有怪事发生,那附近的村民经常会半夜到那里转悠,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就是在那里转来转去的,而且也不是约着一起的,因为有人特地去看过,他们完全是自发地,每个和每个之间也不相互搭讪,就是自个儿转自个儿的,每天从子时开始,到鸡叫第一遍结束的时候结束,问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只是两三天的功夫,事情就开始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它们开始不在那里转悠,而是开始满村子地乱转,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就是满村子地再走,据正常的村民说,它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河边,尤其是桑树林,还有就是村外面的那块田地,也就是被推平的坟地边上,还有就是东井边上。
  还有一处,村民和我们家说的时候有些忌讳,说的时候还特地叮嘱说让我们家别生气,说我们家新家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他们也非常喜欢到我们新家周边来,有的甚至还想翻墙进去。
  我们听了之后觉得这事很不对劲,后来阿姑才和我们说,他们这是在找一件东西。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姑奶奶的线索
  阿姑说她要回来住一阵子,我们也不知道她失踪了这么几十年,为什么忽然又要回来,表面上看来是为了救奶奶,可是现在看来不单单只是为着奶奶的事,或许奶奶的事不过是她回来的一个借口。阿姑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要投湖自杀这些,我们都不好问她,毕竟她是长辈,我们这些小辈这样问是很不礼貌的,而且估计她也不会和我们说。
  关于青树下面挖出来的尸油,不知道怎么的,我们也都就觉得和阿姑有关系,可是阿姑却说她根本不知道尸油的事,后来奶奶才说她不是会降头吗,尸油是降头必备的法器,那么阿姑应该也是懂尸油的,更何况在她的衣冠冢里还挖出来一罐,先生还把它带回来了。
  阿姑说她是会降头,但是降头又分为两种,就像人分成好坏一样,一种是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的,一种则是专门害人的,阿姑说她会的是第一种,害人的她不会,而且害人的那种才要用到尸油。阿姑说我们之所以会认为这些尸油和她有关,是因为家里肯定说了她曾经给太爷爷下降头的事,那时候她的确是做过,可是这种降头对人的身体是没有影响的。
  而且那时候她跟着太爷爷来到了这里,也不会那些降头术,所以这些尸油跟她八竿子也打不着。听阿姑的意思,从前不会,现在是会的,再者她会扶尸,肯定就会那些了。
  既然这些尸油和阿姑没有关系,那么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埋着这么多,在降头师眼里,一罐尸油就是一罐黄金,这么多尸油,任何一个会降头的人看到都要乐疯的。
  而至于阿姑说的这些村民在找一件东西,阿姑说是一个盒子,曾经她见公公拿出来过一次,阿姑的公公自然就是太爷爷的父亲了,问是个什么盒子,阿姑说盒子很精致,似乎是上等木料雕成的,只是那个盒子是锁着的,里面是什么东西她没有亲自见过,那时候这个盒子就供在家堂上,只是后来她就离开了这个家,至于这个盒子到哪里去了就不得而知了。
  把盒子供在家堂上,那么就应该是用来镇邪的东西了,然后我们就看向奶奶,奶奶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她进门家里就只供着老佛祖——也就是祖德,根本就没见家堂上有什么盒子。
  可是大姑奶奶却说她记得是有这么一个盒子,她小时候在家堂上见过,是朱红色的,好像还垫着一块黄色的布,应该是经布,这东西直到太祖爷爷去世之后,才忽然不见了,所以大姑奶奶觉得,可能是和太祖爷爷一起下葬了。
  大姑奶奶关键时候给出的信息很足,而且大姑奶奶对于阿姑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不过阿姑走的时候大姑奶奶还不到两岁,两岁之前的记忆很少有人能记得住,大姑奶奶见到阿姑之后神情很复杂,似乎是这么一把年纪了,忽然有人告诉她,她认为的生母不是她的生身母亲,而一个素未蒙面、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忽然是她的亲身母亲,任谁也需要一定的接受时间。
  更何况大姑奶奶心中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也是直到阿姑出现,她才真正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嫌弃,为什么会命中带劫,其实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生母。阿姑显然觉得对大姑奶奶有歉意,只是一时间也无从说起,最后都变成了无言,这些呢就不多做叙述。
  至于那个朱红的盒子,大姑奶奶还告诉我们说据说是一代代传下来的镇邪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太祖爷爷没有继续传给太爷爷,而是直接带到了棺材里。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里成型,那个赵钱拼命地去盗墓,该不会就是在找这东西吧,既然大姑奶奶知道这么多,难保赵钱不会知道,而且那时候大姑奶奶对赵钱那么痴迷,肯定是藏不住话头的。
  而且我也听大姑奶奶说过,当时年轻不懂事,会被外貌所吸引,后来年纪增长了,才发现那真是最好笑的事,也正是因此误了自己一生。而且大姑奶奶还说,先生越长越像赵钱年轻时候,有一段时间,她总会把先生看成赵钱,想起赵钱做的那些事就不寒而栗,她害怕先生也会像赵钱一样走上了歪路,所幸的是,先生很正直,完全不像他父亲。
  所以这事绕来绕去,最后又回到了祖坟的问题上,也是最关键的地方,既然山林里的那里不是祖坟的真正所在地,那么祖坟在哪里?
  奶奶说她只知道太爷爷和太奶奶葬在一处,爷爷葬在一处,至于太祖爷爷他们的坟地,压根就没去过,所以她也不知道在哪里。
  于是最后的线索还是在三个姑奶奶那里,但是三个姑奶奶都清一色地摇头,她们说家里祭祖是有规矩的,女眷不能去,大姑奶奶说只有爷爷和大爷爷去过,但是两个爷爷都不在世了,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了。至于太爷爷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没一个还在世了,最后一个三太公也去世了,所以这条线到这里就是彻底断了,没有人再知道祖坟在哪里。
  这种情景,好像是从太祖爷爷死开始,就下了要彻底断绝这些的念头,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棺材都没有进到祖坟里,这就是不想再让外人所知道的意思,可是朱色盒子里要隐藏的倒底是什么呢?
  而且这个朱色的盒子和这些恶灵想要我的生魂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谁都说不清,因为眼下还有最棘手的事要去做,就是新家的安危,在听到村民说这些半夜游荡的古怪村民一直在真个村子里晃荡,而且重点在这些阴气盘踞的地方,一定是有原因和目的的,而我们家的新家已然成了目标,这让我有些意外,按理说赵老太家的屋子更加凶煞,它们为什么不去他们家盘旋?
  阿姑说任何事总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我们家的新家就有它们感兴趣的东西,我们想了想,既然它们不是对煞气感兴趣,就应该是对立面的东西感兴趣了,里面封禁着殷铃儿,我觉得不会是她,那么就只剩下埋在院子里的婴灵了,难道是它?
  于是抱着这个猜测,我们重新挖开了院子,挖下去之后才发现坛子已经碎了,里面的婴灵果真跑了。
  看见婴灵跑了,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是殷铃儿说的她莫名怀孕的事,她说最后他淹死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拖到了足月生产,而且最后生出来是个鬼胎。我记得当初奶奶怀着小叔,小叔也是在肚子里就死了,可是却也拖到了足月才生产,这里头竟然有惊人的相似,而且奶奶说很多事她觉得是小叔在作祟,更加巧的是,小叔的尸身也不见了。
  我觉得这不是巧合,于是我把想到的这件事给大家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只见大家相互看着对方,他们不是不相信,质疑我,而是觉得这件事的矛头对准了一个恶灵——吊死女鬼!
  一连串的联系之后,她竟然和尸油扯上了关系,而且不单单是尸油,还有村口的青树,有段时间不是人人都看见树枝上吊着一个人,自己还做被吊死的梦吗,奶奶透过镜子看过上面吊着的人,就是她。
  青树和她有关,尸油也和她有关,我们家被她缠上,母亲家也被她缠上,而且她让殷铃儿和我结成阴婚,她倒底是想干什么,她又到底是谁?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因祸得福
  先生说,这事到底是不是吊死女鬼在搞鬼还不得而知,还是先看看那些村民倒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先生说这件事里头透着浓浓的诡异感,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受到影响的村民大多都是在尸油打翻的那一片区,先生说这件事百分百地和尸油有关,只是目前尸油和这些事有什么联系还说不上来,于是先生就选了晚上在那地方周围潜伏着,自然地,我也跟着去了。
  差不多到了子时的时候,就看见路上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出来,像之前村民描述的那样,这一阵子他们已经不再在这个拐弯处绕圈圈了,而是直接就往整个村子分散而去,好像有很强的目的性一样。
  我和先生藏在隐蔽处看了一阵,然后先生就说我们回新家外面看看。我们往新家这边来,还没到就远远地看见有几个人影在新家大门外不断地绕来绕去,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进去,就是围着房子在绕,先生说这是它们在跟着煞气走,应该是煞气把它们引来的,所以先生推测说是不是每到了这样的晚上,被尸油大量浸入体内的这些村民就会被煞气的气息所吸引,从而跟着来,可是这个说法又好像有点说不通,因为论煞气,赵老倌家的煞气比这里重多了,可是却没人去,这又是为什么?
  所以先生和我们在新家外面看了一久,发现这些人并没有要爬进去的意思,就是一直在绕,先生才说我们到赵老倌家去看看,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情形。
  赵老倌家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就一直荒废着,的确,别的地方都会有村民在游荡,可是唯独这里没有,好像就是个禁地一样,然后我和先生翻进去,里面此时更加阴森恐怖,好像只是过了个把月的样子,就变得和先前更不一样了,先生说这里的煞气又烈了一些,好像一直在加剧。
  只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我们走到赵老倌家屋檐下的时候,只看见窗子上满满都是沾了血的掌印,于是先生用手电照了一下,不但是沾血的手掌印,而且都是六指的,更恐怖的是,就在先生把手电筒往两边窗子扫过的时候,我猛地看见窗户后面站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就惊呼了出来。
  先生见我惊呼出声,问我说怎么了,我指着刚刚的地方说,窗子后面有个人。于是先生把手电筒的光打到那里,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我惊魂未定,我说我确定看见了,先生才说我们进去看看。
  于是我们推开了堂屋门,门被推开之后,只觉得一阵冷气就往身上扑,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先生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一圈,里面还是上回我们离开时候的那模样,并没有什么分别,而里面自然没有半个人的影子。
  我于是又狐疑地看了看窗台,可是哪知道看过去的时候,又猛地看见一张脸趴在窗子外面,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我说在外面!
  先生迅速地就照了过来,这回先生自己也看见了,但是他看见的应该是一个迅速离开的人影,并没有看真切,我们于是追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又害怕又疑惑,我看着窗子上的这些血掌印说,上回先生不是已经将邱布和纸人阴倌都封在棺材里葬了吗,现在怎么又都跑出来了。
  先生沉思了一下,说他设的那个局邱布绝对跑不出来,但是忽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惊讶地看着我,我问先生想到了什么,然后先生才说他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他说邱布的恶灵和尸身并不是一体的,先生的意思是邱布的恶灵,是附在一具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尸身上的,也就是说先生封禁起来的尸身不是邱布的尸身,那么就有人可以用邱布真正的尸身,把他已经变成恶灵的亡魂给招出去,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为什么邱布又会出现在赵老倌家了,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些忧心忡忡起来,他说如果真是这样说来的话,那么邱布就不是赵老倌家最可怕的东西,他背后还藏着一个人在作祟。
  而接下来,先生自然就是想到了那个地下室,于是和我说我们到地下室去看看,他觉得可能那里已经出了问题。
  我和先生往地下室来,下面乍一看依旧是老样子,三间地下室一间套着一间,而且先生肯定邱布的恶灵就盘旋在地下室里,所以让我小心一些,只是我们穿过前两间地下室都没什么问题,先生用钥匙把第三间的锁打开,里面的水缸还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先生显然是冲着这口水缸来的,来到水缸边上的时候,只见里面的还是清澈见底,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看见水里似乎倒映出一些东西来,看到水里倒映出来的东西,我们就往水缸顶上看,只是水缸顶上什么也没有,于是先生把手电往水缸里照了照,我好像看见水缸里是一个人影。
  就在这时候,忽然我听见一阵铃铛声发出来,好像在第一间地下室的位置,但是很快我就听见一声猫叫出现在门口,先生把手电筒照过去,我发现竟然是在阴宅里帮我们的那只猫。怪不得那声铃铛声听着这么熟悉,原来是它。
  先生看了看这只猫,他听我醒来说起过它帮我们的事,然后就问我说是不是这只猫,我点点头,然后先生说黑猫会到这里来,说明这里头有东西,只是我们看不见。我被先生说的冷飕飕的,接着我就看见猫忽然把前爪按在地上,好像是攻击的前奏,只是它的方向,竟然是正对着我,也就是在同时,先生推了我一把说小心!
  我被先生一把推出去,接着我就看见那只猫已经扑到了我刚刚站着的位置,然后先生把手电筒的光打在我身上,我刚好看见自己的影子,顿时我只看见我竟然有两个影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背上。
  接着我看见这黑猫又朝我扑了过来,这回我闪躲不及,被它刚好扑在身上,与此同时我只看见它张口就要咬我,我于是立刻躲闪,可是最后却发现它在虚空中撕咬,而且很快就像是扑咬到了什么一样拖拽着离开了我身上,然后就在这间屋子里头扑咬。
  先生这时候过来把我扶起来,问我说没事吧,我说没事,先生才说这猫又帮了我一次,有什么东西附在了我身上,可能就在刚刚我们下来地下室的时候。
  我们就看着这只猫一直闹腾了很长时间,最后大概是搞定了,我看见它忽然走到我脚边,然后用头蹭我的腿,我有些纳闷,先生说看来这猫和我有缘,但是刚刚她朝我扑过来的情景着实吓到了我,先生说让我试着抱它起来,我就弯下腰,哪知道我才弯下腰它就窜到了我怀里,然后就慵懒地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地。
  先生说看来是它已经把我当成主人了,我说这猫很显然是有人养着的,先生才说那我就先养着,等真的主人来了再还给他就好了,何况这只猫能够镇邪,我养在身边,那些脏东西就不敢近我的身了。
  之后先生又看了看水缸里的情形,也就没有再看出什么来,后来赵老倌家也找不出别的什么线索,我们就回去了,先生最后得出一个猜测,他说这些村民不去赵老倌家,可能是因为惧怕邱布的关系,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不是,因为只是第二天,就有人在赵老倌家附近找到了一具已经死了好几天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