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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片刻后,我发现这位人兄似乎并没有“烂完”,至少在那空壳里,还残留着厚厚一层盔甲般的铁锈,以及……一个罐子?!
  我看着那罐子,心中一阵惊异,随后用手里加长的匕首戳破了“人壳”的胸腔,让那罐子掉了出来。
  我用手稳稳接住罐子,粗略看了看,便把它交给了文史专业的贤红叶。
  “你是学文史的,能看出这是个啥呢?”我问道。
  红叶看了一会摇了摇头道:“罐子让钟乳石包住了,看不出来,回去之后在打开吧。”
  我点了点头,赶紧把手电从洞顶部移了下来,又叹息一声道:“古代多酷刑,这位仁兄也是够悲惨的,被个铁壳子固定在墙上,胸口还插个罐子,也不知道生前受了多大的折磨。”
  我的话,让巴图鲁一阵反感,他赶忙指点道:“田老兵,别说了,太恶心,咱们还是往前看看吧。”
  所有人似乎都不愿意深想这个问题,故而全部赶早离开了那顶着“人体空壳”的地方,转身向洞穴深处走去。
  通往隧道尽头的路上,这种人体形状的印记和空壳越来越多,有的只剩下红色的斑驳,有的还剩下部分躯壳,最活灵活现的,甚至还能看出散漫头发的形状和轮廓。我们斗胆打开了几个人形的空壳,也都发现了那种盐沁的铁罐子。
  这些个空壳,让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就仿佛置身于一间百多年前的停尸房,看着一堆永远不会在出声的古尸。
  我们在这份忐忑和惊异中,又走了百十米路,一直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巴图鲁拿手电照了照,失望的摇了摇头。
  我们眼前的,是一堆令人失望的碎碎石堆,那些石块有大有小,但全部把前面的路封闭死了,根本不可能通过。
  这个结果非常出乎意料,也让我很无奈,最关键的是,我们已经无法从这条通路到达所谓的“正方形”空间了。
  面对着大家的失落,林少松建议道:“都别泄气呀!先让金羊毛看看,万一咱能用炸药炸开呢!”
  顺着金主的命令,金羊毛走过来,这次他并没有拿什么先进的电子设备,而是从衣服中拿出一个小锤,后又拿出一个音叉。
  他把小锤猛然往石壁上一敲,随后将音叉快速房在石壁上进行“共鸣”。
  过了一小会之后,金羊毛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认知告诉了林少松。
  原来刚才,金羊毛已经用最简单的设备进行了回声定位,对碎石的厚度进行了测量,得出的结论非常悲观,他估测,这些石头是被专业工程兵部队炸毁的,碎石厚度至少在十米以上,依靠我们这些人力很难在短时间内凿开通路,拿炸药炸更是万万不行,因为被炸毁的地方一般都经不起二次爆破,在搞,整个山体会塌。
  我们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于是又一次陷入了颇为失落的境地,人群中,最为失望的恐怕就是贤红叶。
  毕竟,在那一堵碎石墙之后,很可能就是他爷爷的尸骸或者下落,如果能过去的话,我们将会彻底圆满的结束这趟旅程,而不用在大费周章的找什么血井和黑兰伯城。
  但,到了这个地步,又能怎么样呢?
  失落中,我安慰贤红叶道:“别乱想了,我感觉咱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大家知道这塌方是专业工程兵干的,就说明74工程的人来过这里。”
  贤红叶漠然间点头,一边摸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碎石,一边自言自语道:“他们炸掉入口干什么……”
  “这个情况……”我进一步猜测道:“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不想让外边的人进来,第二,不想让里边的‘东西’出去,我认为,更有可能是后者。”
  在我们来之前,已经从药王手札里明确了解道,黑兰伯城中存在一种能祸害天下人的“力量”。而74工程显然也是奔着某种能带来强大战斗力的“力量”去的,如果抛弃政治和军事背景的话,赵功和74工程的目的完全一样。
  如此想来,我甚至可以大胆的推测,即使在74工程的实施年代,人类也没办法驾驭黑兰伯城里的所谓“力量”,而为了不让那个所谓的“力量”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军方才动用冲程兵摧毁了黑兰伯城的入口和74工程乙案的主体部分。
  但想归想,我是没有什么证据去证明这些的,而且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连军方都驾驭不了的力量,药王却在手扎里信誓旦旦的说,赵家的“鲨鱼刀”可以驾驭。
  在我思索的时候,巴图鲁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兴奋道:“田老兵,你看那水里黄色的,是金子么?!”
  说话间,他伸出手电,照向一滩浑浊的水流。

第五章 :一片黄金
  ♂去
  巴图鲁说在水里看到了金子,还用手电照给我看。
  我顺着他强光手电的指引,很容易便在没过脚踝的水坑中看见了一片金光闪闪的东西。
  虽然水很浑浊,但无奈水里的东西反光度太高,那金金点点看得甚至我都有点头晕目眩。
  看着那斑点,我的第一反应和巴图鲁如出一辙,都是一声感叹道:好大一堆金子。
  这是真心话,我不能跟林少松,贤红叶他们比,因此我和普通人一样都对真金白银这样的东西异常敏感。
  经过我们两个的提醒,大家的注意力迅速被水流中那一片金灿灿的东西所吸引。
  谨慎的贤红叶摇头道:这洞里来的时候没发现任何文物,怎么突然会有一大堆金子,我看不像。
  心情激动间,我也没来得及多想,随口回道:是不是,拿起来看看就知道了呗,而且这洞里这么多死人壳,万一是那位爷的陪葬也说不定。
  拿可以,但你小心点贤红叶提醒。
  我点头,随后伸出手中捆住木棍的加长匕首,便向水里边捅去。
  在我的匕首碰到那一堆金子的时候,我确定我碰触到了一堆很硬,但有弹性的东西。
  金子是很有硬度,但不应该有弹性吧
  带着这份疑问,我想把加了树枝的匕首挑起来,看看我处到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心念道处,我双臂挥动,缓缓发力却没能把匕首从水流中抽出来,我又试了几回,依旧不能。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手头的匕首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卡住了一般,我每次提力,都会有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横制期间,不管我是抽还是挑,也无济于事。
  挠头大汗间,我赶忙冲巴图鲁道:海鲜过来帮个忙,匕首卡住了。
  这巴图鲁闻言,急忙拽住了我的匕首,两个人口喊一,二,三同时发力,一下子将匕首拽离了水面。
  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拽出水的不光是匕首,还有一大只金光闪闪的怪物
  一条巨大的水蛇紧紧缠绕着我匕首,它瞪着愤怒的眼睛,一出水便径直冲我的脑袋袭来。
  因为时间短光线暗,所以我看不清这蛇除头以外的任何部分,毫不夸张的说,就连蛇头,我也只感受到它红中带白的锯齿獠牙,以及扑面而来的腥风口臭。
  那脸盆大的恼怒蛇口,如弹簧一般蓄力而出,泛着金光,直奔我的面门而来。去
  虽然以前看见过许多次蛇,但如此大的还是头一回见,毫不夸张的说,我被吓傻了,没有任何躲避和抵抗的动作,只感觉到眼前一黑,随后便倒在了水中。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踢了我小腿一下。
  浑浊而刺激的凉水激的我一阵冷颤,眼鼻间倒灌的铁锈浊水让我不能视物,我扑腾了半天不能坐起身,耳朵边却听见嘈杂的尖叫和凌乱的搏斗声。
  混乱中,我几次想站起来,却又几次被人踩下去,数次睁开眼,却又数次被水溅瞎,随后又不知道被谁的屁股坐了几回。
  非常憋屈的感觉从我心头升起。
  这是要在阴沟里淹死我的节奏么
  万般绝望中,也不知道谁扔了一根登山绳过来,我一阵欣喜,急忙抓住这救命绳,一屁股坐了起来。
  彼时,我惊呆了。
  在光影晃动的手电光中,我恍然察觉,自己手里抓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登山绳,而是大蛇的尾巴。
  蛇的尾巴简短极细,但越往后越粗,到达最粗位置的部分足足有人大腿的规模。
  不得不说,大蛇非常漂亮,它身上全部是金黄色的鳞片,在手电的照耀之下简直亮瞎人眼,舞动起来更丝毫不慢,尽显王者气派。
  金蛇狂舞,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形容词。
  让我意外的是那狂舞的金蛇此刻并没有继续攻击我,它甩脱我手中的尾巴之后,径直缠绕住了泰国的阿狗,憋得那小子喘不过气来。
  我见状,急忙拔出腰里的另一把匕首,说话就往蛇身上捅去。
  可偏偏这个时候,泰国兄弟中的老二阿猫却一把阻止了我。
  阿猫柔软的和我道:不能动帕蛇会痛帕
  这泰国兄弟俩人又瘦又黑,论打斗的本事远差于巴图鲁和王吼,但说起野外生存和对付蛇虫鼠蚁,毒草野兽,可就厉害许多了。以至于后来我知道,刚遇见这金鳞水蛇时,如果不是阿狗反应快,从背后猛踹我一脚的话,我整个脑袋定然会被这畜生咬住,不被咬死也得窒息。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而且还对阿猫阻止我的行为非常不感冒。
  我着急的大吼道:我是要救你兄弟,我管蛇疼不疼你在信佛也不能这样吧
  面对我的质问,这阿猫突然咧嘴笑了,他双手合十,继续缓慢而阴阳怪气的说道:不是这样帕蛇越疼就越紧帕会截断肋骨帕
  不得不承认,这泰国人真是好脾气,自己亲哥脸都被勒紫了,人家还帕帕帕的没完。不过经过他这一顿帕,我也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大蛇缠着人的时候绝不能乱捅,否则蛇越疼缠绕的越紧,那亡命的力量甚至能把肋骨绕断。
  听了阿猫的解释,我顿时服气不少,于是索性把匕首交给阿猫,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阿猫接过匕首之后,又是冲我合手鞠躬,随后才站起身,冲自己快翻白眼的哥哥说了几句泰国话。
  脸色紫黑的阿狗点头之后,阿猫将支树棍递给阿狗,让他死死咬住,这才猛然一刀下去,捅穿了水蛇的身体。
  随着阿猫的这一刀,水蛇身子又是猛然一紧,伴随着咬住树棍的阿狗猛然哼叫了一声,两个家伙同时松软了下去。
  在后来,阿猫熟练的将自己的大哥从大水蛇身子底下拽了出来,先给他顺了顺气,又拿匕首将水蛇腹部抛开一个小口,将蛇胆取出,以随身携带的医用酒精送进阿狗嘴中服用。
  几分钟之后,阿狗黑紫的脸色迅速平静了下去,他扶着自己的弟弟站起来,笑着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不过即便如此,那金鳞大蛇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还是很骇人的。

第六章 :金鳞水蚺
  此时此刻,阿狗胸口以下的衣服都完蛋了,在破布条间裸露的皮肤非常骇人,全身都布满了褐红色,紫青色的出血点,青筋更是条条外露,浑身也痉挛的厉害。
  看着阿狗的伤势,我心中一阵后怕,同时也为阿狗的仗义一脚感觉庆幸。
  在刚才的混乱结束之后,巴图鲁挠头看着这金鳞大蛇,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怪我,还以为是堆金子。”
  “怪什么呀!”我踢了踢那只已经死透的畜生道:“这玩意金光闪闪的,谁看见也会以为是金子,大伙给长长眼呗,认识这蛇的说说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坐在水里休息的阿狗喘息了几口粗气之后,对我说道:“我知道,是水蚺帕金鳞水蚺帕”
  通过阿狗的解释,我们很快知道眼前的这种大蛇叫水蚺,是一种居住在水岸和潮湿洞穴中的大蛇。
  这种水蛇耐力极强,旱季有休眠的习惯,不吃不喝也可以生存一年以上,爆发力和矫顽力都很高,虽然没有毒,可完全能够通过肌肉的力量轻易让猎物窒息。
  水蚺往往临水而居,有水的时候,就和鳄鱼一般潜水活动,司机捕猎,到了枯水期,这东西就会找阴凉潮湿的洞穴蛰伏休眠。
  而眼下的这只水蚺,就是这样一只处于休眠期的大蛇。
  说完基本的,阿猫又补充说虽然这条蛇已经很大了,但在水蚺家族里他只是小块头,以前在湄公河缉毒时,他甚至看见过六七米长的大蛇,还吃过孩子,后来军方用水雷才炸了上来,一量体重,居然有七百多斤,可以轻易吃掉一只野猪,解剖的时候,倒是没有看见人,但却在那蛇肚子里发现了不少的鱼钩和金戒指。
  不过,即便我们眼前的这只水蚺“不大”,但也是很惊人的。尤其是它为什么有一身让人难忘的金色鳞片,这一点阿猫阿狗都不清楚。
  或许是变异,或许是和这只水蚺吃的食物有关系,总之他拥有远不同于同类品种的外表。
  非常神奇的一条蛇。
  当然,我们不是动物学家,也没必要搞清这些,劫后余生中,我搀扶起阿狗,冲大家催促道:“咱们先出去,这地方黑不隆冬,又没通路,保不齐再杀出只蛇来,一点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