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麻老头一个侄子,还开起了玩笑。
“我说啊,咱们这样打麻将,噼里啪啦的响声,会不会让我大爷,急的心痒痒,突然爬起来。”
说话的这个,他坐的位置,是对着灵床的,另外两个侧身对着灵床的,也没感觉什么,就是背对着灵床的小伙子,有点害怕了。
小伙子听了对家的那句话之后,他背对麻老头,再打麻将,总是感觉背后的麻老头,会突然坐起来,这样打麻将一分神,连着点了好几炮,钱也输了不少。
后来他实在憋得慌,就站了起来,转身走到灵床边。
小伙子掀开了麻老头盖脸的面巾,看麻老头脸上,还保持着临死时,摸到天胡的笑意,并没有诈尸的迹象,这才把心放宽一点。
不过,灵床旁边,有个烧着的火盆,里面飘起来一些纸灰。
有几点纸灰,正好飘到了小伙子的鼻孔里。
小伙子就像我刚才一样,鼻子痒痒,打了一个喷嚏,喷到了麻老头脸上,不过他当时没在意,其他三家催他,他就盖上麻老头的蒙面巾,继续回去打麻将。
结果你还别说,他这一安心了,手气也上来了,立马摸到了一把好牌。
这把好牌,有两种打法,一种,是赢五八万的两头逮,就是可以听两张牌,五八万任意下来一张,小伙子就可以,胡牌收钱了。
另一种呢,是赢独蹲,就是留个七万的对子,碰八万就能胡。
小伙子有点犹豫了,两头逮,赢面大但是不翻番,独蹲能打成飘荤,翻起番来,刚才输的,一把都能捞回来不说,还能赢不少。
小伙子犹豫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小伙子的背后伸出来,直接从小伙子的牌面上,提了一张六万打出去,这样一来,小伙子就只能赌大的了。
小伙子当时就吓尿了。
四个守灵的,都坐在麻将桌上,帮自己打成六万的那只手,是谁的?
其他三家本来都在寻思自己的牌,听到地上有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
这三家就一起去看小伙子,结果一看之后,都吓得脸色苍白。
麻老头从灵床上下来了,穿着一身寿衣,脸上虽然笑吟吟的,但是青紫色的尸斑,印在满是皱纹的额头上,此刻正站在小伙子身后,紧盯着他们的牌局呢。
刚才滴滴答答的声音,突然就变成了稀里哗啦。
其他三家,也都吓尿了。
痴迷麻将的麻老头,尸变了!
254 呼吸有讲究
守灵守到了尸变,四个人一害怕,牌也不敢打了,想跑但是也不敢动,唯恐谁要是先动了,麻老头就会张开嘴,对他咬上一口。
但是他们一停手,麻老头就生气了,一脸的怒容。
守灵的四个人里面,年龄最大的那个,明白了,麻老头这是要他们继续打,以便观战过过瘾。
明白过来的这位,连忙给其他三个递眼色,其他三个也明白过来了,然后这四位晚辈,穿着湿淋淋的裤子,老老实实坐着,硬着头皮,继续把麻将打下去。
虽然打的心不在焉,但是也要打,不然还会惹恼麻老头。
不过心不在焉,打牌就容易点炮,谁要是点炮了,麻老头一生气,根本不会因为你是晚辈,就给你留面子,他一瞪眼珠子,抬起巴掌,就给你一个脖溜子。
最惨的是那个小伙子。
麻老头紧盯着他的牌,点炮挨打,就连出错牌也要挨打。
后来,还是麻老头孙子,过来给守灵的四位送热水,没进灵堂就看到了,就像监考老师一样站着,监督四个晚辈打牌的麻老头。
麻老头孙子,是个送水的工人。
关帝庙的大桶水,都是他搬进去的,所以跟徐老三,很熟悉。
人常言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送水工和徐老三接触的久了,并没有太害怕。
一来尸变的,是自己亲爷爷,二来,天大的事,也有徐道长顶着。
送水工不动声色的,转身出了家门,去关帝庙砸门了。
当时我跟徐老三,正在为第二天早上到底吃什么好,而争论不休,听说大半夜竟然发生尸变了,徐老三带起家伙,让我帮他背着,带我杀到了麻老头家里。
我本来以为尸变之后,僵尸会见人就咬,送水工家里,就算没惨到尸横遍野,也会血流成河。
结果到现场一看,要不是徐老三瞪我一眼,我差点笑出了声。
血,没有流成河,尿,倒是流了一地。
四个守灵的晚辈,本来还硬着头皮,在麻老头的监督下,僵硬的打着麻将,结果一看关帝庙的当家人,法力高强的徐道长来了,他们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扔掉手里的麻将,拉开椅子,就往徐老三身后跑。
尿湿的裤子,因为跑得急,水甩出去老远。
麻老头一看牌局要散伙了,登时就瞪大了一对眼珠子,伸手就去抓跑在最后面的那个小伙子。
徐老三一伸手,桃木剑一挑,就戳到了麻老头的手腕。
然后徐老三堵在灵堂门口,把其他人和麻老头,给隔开了。
活着的时候,麻老头沉迷于麻将室,就很少去关帝庙,现在死了,就更不会给徐老三什么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