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则继续跟麻袋较劲,还说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硬这么重,可突然发觉情况不对劲,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那最外的一圈多了个人,是个身材壮硕的汉子,比他们高出半个脑袋。一脸横肉还不停的在抖着,瞪着铜铃般大眼睛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牲口似得看着那几个跟麻袋较劲的人。
结果还没等那些老农反应过来,就见有个人带着惨叫声就被扔到小路边的水坑里去了,摔的满脸都是泥浆。等他们回过神,看见胡大膀还保持着抓着人裤腰扔出的姿势,正要开口问他怎么打人,就又让胡大膀给捶倒了两个,还骂骂咧咧的说:“妈了个巴子的!还跑这劫道了?我整不死你们!”喊完之后伸手抓住蹲在板车上的一人的脚。猛的就把那人从板车上给拽下来,直接就脸先着地摔的那么惨。
正当胡大膀冲过去要揍其他人的时候。老吴坐在地上出声喊道:“哎!老二别打人!闹误会了!别给人伤了!”
胡大膀可没听他的,红着眼睛两步窜出去抓住一个正要逃跑的人,掐着那人后脖子胳膊使劲左右来回的甩了几下,那人自然下身不稳,随后胡大膀借着劲猛的抬脚就把那人给踹的横过来,但手上却没松发力向后扔出去。那人就跟个破麻袋似得落在小路上,滚了好几圈带起一阵的沙土,趴在地上痛苦的吟叫着:“哎呦俺腿啊!要命了...”
“要的就是你的命!你们不在山里头待着还敢跑出来在这村子里嘚瑟,你可是粪坑旁边打地铺,离死不远了!”胡大膀呲牙笑说。却又扭头去追其他人,也不知为什么他就喜欢打架,而且每次都是嘴贱乱说,逼的人先动手,然后他在还手揍人,经常给人打的那个惨啊,但打完之后他到有理了,说是人家先动手的,就是这么一个主,遇到他自认倒霉吧。
老吴早上没吃饭,再加上推着板车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加上一些少许的惊吓,让他着实是有些虚脱了,要不然哪能让人就推了一个屁股墩啊。可他忽然意识到,这胡大膀可能把这些来找他讨说法要补偿的老农当时那阵遇到的土匪了,刚才那几乎都下了死手,赶紧叫身后瞧热闹的老四上前去拦住他,别把人打伤严重在到时候让公安给抓了!
老四却笑着说:“你管他呢!到时候让公安抓了,咱们也能清净一阵子不是?”
“老四你说的这是啥啊!都这时候你还有心情闹!快点去拦他!这他娘的地上躺着那几个兜里的汤药费都不够啊!”这把老吴给急的脑门子都冒汗了,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拦胡大膀。
老四本来乐呵呵的瞧热闹,可当听到老吴说那他汤药费,他猛的回过神,一瞅地上躺的那几个被胡大膀放倒的人,顿时心里颤了一下,这他娘可赔不起药费钱了。不等老吴爬起来,他就冲过去,从身后要去踹胡大膀的屁股。
但胡大膀正兴奋着呢,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以为哪个被打倒的孙子爬起来偷袭他,顿时一咧嘴抬胳膊就朝后面抡。老四一瞅那大胳膊奔着自己脑袋过来了,惊的一缩头躲过去,趁着机会脚下发力猛的一蹬地抱住了胡大膀的腰,双手扣在他肋巴骨上,将胡大膀给撞翻在地上。这两人摔的动静不小但都没什么事,老四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胳膊肘顶住胡大膀的脖子,冲他喊着:“你他娘的连我都打啊?”
等着那哥几个溜溜达达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好几个人,胡大膀还被老四给按住,都傻眼搞不清楚状况,这唱的是哪出啊?但老吴却捂着腰坐在地上愁眉苦脸的,小七跑过去问他怎么了?老吴则哭丧着说:“完了,这钱都没藏热乎,又得搭出去了!”(未完待续。。)u
第三卷 横山惊窟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命里八尺难求一丈
在一个屋外的院里,老吴同志背靠墙坐在地上,叼着烟瞅着一趟蚂蚁从自己腿裆下面穿过,好半天才重重的呼出一股烟,随后抬眼瞧着对面蹲在地上同样也在瞅着他的胡大膀说:“兄弟啊,你猜今天都出啥事?”
胡大膀咧嘴笑着说:“今天啥事都没出啊!这不都好好的吗?给我来根烟吧,憋半天了!”
老吴没动弹,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屋子说:“啥事没出咱们来姜瞎子这干啥?串门的?”
胡大膀见状稍微的起了点身,顺着打开的窗户口往里面看,瞧见里面鼻青脸肿的那些老农,然后凑在老吴面前蹲下来说:“老吴你这就是明知故问啊!都说了我错了,再说也不能赖我啊!谁让他们上咱的板车上翻东西的!还有你不是也让人家推了一跟头吗?我这算是替你出气报仇了,你不能赖我!”
“对,对对对!不能赖胡二爷,你胡二爷多讲究啊!好家伙果然是条东北汉子,你多厉害啊一个人追着一群人跑,就是下手倒是轻了点,你要是把人打死了,咱直接找个地方埋了就完事了,也不用陪人家钱了!是不是?”老吴带着假惺惺的笑对胡大膀说。
可胡大膀没听懂,还以为老吴说真格的,小心的瞅了瞅周围说:“那样不行啊!那地方人多,万一被人看见了,那还不得多杀几个,那得挖多大的坑啊!”
老吴听后扔了烟头抬手捂住了脸,可不知为何居然开始笑了起来,他的脸被手挡住,看不到表情,但这个笑那真不是什么好笑,胡大膀听的都下意识往后退出了几步。讪讪的笑着说:“傻笑啥啊?”
老吴松开了手,闭着眼睛仰面说:“老二啊,我要是哪天突然死了,你别太意外,得记住了,我是让你活活气死的!”老吴说完话后突然抬手捅了胡大膀一拳。打的他坐在地上,但之后两个人都憋不住笑出了声,让胡大膀传染了都没心没肺了。
“我说,你们在外面乐什么东西呢?这屋里跟杀猪似得,可他娘烦死我了!”老四从屋里推门出来,正好看见两个人坐在地上傻笑。
老吴仰脸问他说:“姜瞎子都弄好了吗?没让他少用点药啊?可别用贵药啊!反正胳膊腿都没断,就是点外伤,犯不上用什么好东西!”
老四蹲下来打眼瞅着两个人说:“还用你说?当我跟老二似得没长脑子?来根烟!”说完话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从老吴的兜里把烟掏出来,还顺道损了胡大膀一句。
原本这件事是他们有理的。反正坟头不是他们动的,大不了带这些老乡去县里找刘干事评理。可现在胡大膀都动手了,这放倒了好几个人,看模样伤的不轻,即使没缺胳膊断腿的,也得摔出个内伤脑袋迷糊啥的,这要是闹到县里,还不得把他们又给抓回去啊!所以没办法只能私了了。反正这些老乡就是来要补偿好处的,打不了给他们钱呗。哥几个把钱都凑到一块。不多也不少,可算了算给瞎郎中汤药费之后,剩下的钱再让那十几个人分了拿走,他们几乎就没剩多少了。也是怪了,好不容易能攒了点钱,就又没了。老四想干营生顿时没了着落。
说这人财运都是命里注定的,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命里八尺难求一丈”财运就那么些,再多也求不来,得到了也留不住。就是这么个理,所以赶坟队的哥几个有了钱应该赶紧花了,不花就得出事,尤其是胡大膀最能霍霍。穷日子过的习惯了,这有钱的生活估计他们也受不了,让那钱烧也烧死了。
那十几个来讨说法的老乡有好几个都带着伤走了,也有几个死心眼的临走前还问他们家逝者的尸骨在哪?老吴真心想说都成渣了,可最后还是憋住了,瞅着他们拿走了自己的钱,咬牙切齿的不爽,盯着胡大膀真想上去再狠狠的锤他几下。可转念一想,这钱不能就这么让他们出了,得找刘干事说道说道,怎么得也得把钱给他们报销了吧?好歹那些坟头里的死人是因为黑铜芋檀爬出去的,这事应该赖李焕,那李焕是公家人啊!所以就只能找县里刘干事了。
也算是自己安慰自己了,不过这么想想之后心里倒是痛快了不少,没有先前因为赔了钱苦闷的心情,想起来外面那一车的石头,又瞅了瞅快到晌午的天,就催促哥俩快点找地方吃饭,还顺道带忙活半天的瞎郎中一块去了。
村外大路边又不少的小摊位,卖一些吃的东西,可味道说不上不好吃,但也是比县里馆子差的多了。可哥几个大上午折腾的都饿,也管不上什么好吃不好吃的事了,随便找了个面食摊就各自要了些东西,捧着碗蹲在路边吃了起来,偶尔还有路过的人则瞅着他们的吃相发笑,但都被胡大膀德瞪圆了眼睛给吓的赶紧离开了。
老吴和瞎郎中他们则混了桌子板凳,两人吃着饭说着话。瞎郎中今天赚了不少,说这顿饭他请哥几个吃了,可还没等哥几个叫好,就让老吴给拽住问他说:“哎姜瞎子,那几个人没事吧?不能受啥内伤回去之后再死家里了吧?”
瞎郎中咽下了满口吃的,这才抬眼笑道:“你这是评书听多了,哪来的什么内伤啊?这要是吐血了,估摸能使内脏受伤了,那几个人都是粗人,但也着实伤的不轻啊!你们这挺悬的,我就说你们肯定没好事吧!是不是让我给说中了?”
老吴一想起这茬就皱着眉头说:“哦!我算明白了!感情是你在后面咒我们呢?怪不得最近那么倒霉,不行哎!你得跟我们好好解释解释,还得赔我们钱!是不是哥几个?”
瞎郎中赶紧摆手求饶:“别、别闹了!说点正经的事,我昨天闲的没事就在村里找人说话,你猜怎么着?就你那天躺着睡觉的地方,那墓碑就是左边小坟头的,那坟里埋着一个年轻的寡妇,据说是让人给杀了,还用纸给全身都糊上,那看着就跟纸人似得,说起来还挺瘆的慌!”(未完待续。。)u
第三卷 横山惊窟 第三百五十八章 怪崽
蹲在路边吃饭,这个其实也不算怎么丢人,好歹是往嘴里吃东西,按照胡大膀的话说吃饭丢什么人?蹲茅坑旁边不是一样吃吗?但通常他要是这么说肯定得让老四给踹翻了凳子摔个四脚朝天。
闹归闹可他们身上还有事,就是老吴拦的那打井的活,虽然话说回来钱给的不多,但总比没有钱好的多,这吃饭什么的不都得花钱吗?县里没有布置任务,所以自然老吴也不好意思腆着脸去要钱,上午还让胡大膀闹出这个事,赔出一笔钱,他们又穷了。不过这个钱都是花出来了,不花自然就没有赚钱的动力,但让这一群好吃懒做的粗汉子另找活干还真不好办,只得让老吴和老四自己想办法了。
这顿午饭吃的有些狼狈,这路边的小摊子虽然吃的方便,头上也有棚来挡日头,可这周围都是空的,挂起一阵风把路面的沙土都横着吹过来,不仅迷人眼还能把他们吃的东西糊上一层沙子。每次感觉要刮风了,哥几个都得赶紧把碗口给盖住,胡大膀干脆直接用衣服抱住,头拱在里面吃,这吃相还真是奇了。
瞎郎中有些狼狈的拿胳膊挡着碗,被风吹的眯了眼睛,苦笑着说:“哎呦这饭吃的,总算知道沙子是啥味的了!”
老吴更是愁着脸,本就着急吃饭,可这风挂起来就没个完,还安慰的说:“怎么每次你请客这饭都吃的这么困难,下次咱去县里找个馆子吃吧?喝羊汤或者吃炒羊肉怎么样?”
“炒羊肉好啊!我就好这个口,啥时候去,这他娘蹲路边吃饭挂的我满嘴都是沙子,真是不爽啊我这!”胡大膀听到他们去吃羊汤喝炒羊肉当时眼睛就亮了,但老吴瞅他一眼说:“吃的你面条去。别他娘烦我!”
老吴说完话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抬手碰了碰身边的瞎郎中,引的这老家伙侧目后就问他说:“哎姜瞎子,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寡妇到底是咋回事啊?你跟我说道说道!”
瞎郎中那肚子都是旧故事,有军阀混战的时候战争故事,还有那乡间民间的怪谈故事。他也是最好跟别人讲,那大晚上点一支蜡烛,就听他用那种奇怪的声音讲述,还真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种氛围下别说那些吓人的鬼怪故事,随便讲个什么都听的有些瘆的慌,但明白人都能听出来,他讲的故事基本都是编的,故意要讲的玄乎一些吓人一些。小七最爱听故事,以前没事的时候经常去他那让他讲一段。
老吴本对这些故事不感冒的,可瞎郎中刚才偶然提到的一句那被纸糊上的寡妇,他不知为何隐隐觉得那跟自己背后的女纸人有关系,所以就想听听瞎郎中是怎么说的。瞎郎中一听老吴是想听这个,就抹了把嘴的带着一丝奇怪的笑容,还清了清嗓子,这是他毛病。每次讲故事之前都这德行,就像是要跟人说悄悄话似得。不过这大白天的见他这样还真有点打怵。
“牛生麒麟,猪生象。”这是一句民间俗语,出自明朝万历年间的谢肇淛最早在其作品《五杂爼》:“龙性最yin。故与牛交则生麟,与豕交则生象,与马交则生龙马。”其实是为了讽刺当时的皇帝yin乱无道不知治国。虽然这只是一种讽刺段子,可在以前民间的确就有那牛生麒麟猪生象的怪事!
民国十八年也就是一九二八年。在卢氏县的南坡村有这么一户姓王的人家,家中养了好几头牛和羊,平时也都是靠种地为生没啥稀奇的。但比较巧的事,这户人家跟瞎郎中是邻居,都是对门的交情也不错。瞎郎中这人年轻的时候经常在外面跑江湖。可后来世道乱了,他就不敢在出去了,只得在家里待着给人瞧病赚点小钱糊口。瞎郎中本心眼不坏,算是个好人,跟邻邻居居的关系都处的不错,也经常去串门磨蹭时间。
说就是当年王家有头母牛要下崽了,瞎郎中也挺好的事,就过去瞧热闹。那时候世道不好,也没啥娱乐项目,顶多有草台班子到各处支台唱大戏,村民最喜欢看的就是那武戏,因为文戏的老生常谈磨磨唧唧他们听不懂,也没啥意思,不如这甩花枪翻跟头看着热闹。可除了唱大戏之外那只能谁家有热闹就去谁家那看,甭管是两口子吵架,还是汉子打架,要不然狗咬狗都行,只要是热闹带着声的都能有一大帮人围着看。原本两个人只是吵嘴,可周围的人多了,难免没有几个使坏叫好的,那最后肯定就演变成全武行了。
这民间热闹不光是武戏,那畜生产仔同样有意思,也有不少人都来看,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来看什么东西,可总比自己在家瞅着墙有意思的吧?就这么的,那王家夜里母牛产仔的时候,院里来了不少邻居,有帮忙的有来看热闹的,还有人打赌猜这次母牛下的是公的还是母的,可原本平静不算热闹的夜里,随着牛犊的出生竟变的有些惊悚和可怕了。
“哎你等会,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让你说寡妇的事,你跟我说什么牛犊子啊?能不能有点谱了?”老吴斜眼盯着瞎郎中没好气的说。
可小七却捧着碗蹲在一边,乐呵的说:“大哥你别打岔中不?这听故事呢!还挺有意思的啊!姜叔你继续说,那牛犊子咋了?为啥吓人啊?”
瞎郎中喝了面汤,润了润嗓子说:“老吴你这就有点太着急啊!既然听故事肯定得说个头啊,反正你们也没啥事,就听我慢点说呗。”在老吴和小七的注视下,瞎郎中抿了抿嘴继续的开始说。
当时在场的有很多人,黑灯瞎火的就靠着两只不大的蜡烛照明,只能隐约的看到牛屁股下面,有一团黑色还在动弹的东西,这王家的男人就想看看牛犊子情况怎么样,拿起蜡烛就进了牛圈了,周围的人也都赶紧探头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