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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在看到他的面目之后,我惊讶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那竟是我自己,哭丧的这个人竟然是我自己。
他看见我之后表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但是很怪,而且就像是他早已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接着他朝我说:“你来了!”
他的这一句话就像是魔音一样,回荡着重重叠叠的回音,犹如潮打浪涌一样在我的耳边经久不绝,我甚至都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你是谁?”
然后他的脸和身子就突然变成了模糊一片,接着我的耳边变成了另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兄弟醒醒,醒醒。”
我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陌生人正在我身边摇着我,见我醒来,他再次说道:“兄弟,到洛阳了,别睡了。”
我环顾一遍身边,发现我还坐在回洛阳的长途汽车上,而整个车上除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可能是我还沉浸在义庄的梦里,我听见自己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我不是在郊外的时候下车了吗?”
司机可能没听清我说什么,他说:“这已经是洛阳了,不是郊外。”
我于是像梦游一样地拿着自己的东西从车上下来,整个人置身于喧闹的车站内,思绪却还停留在那个义庄里,久久回不过神。
后来我拦了一个的士让他把我送到四叔的住处,可是这司机却竟然不知道那个地,而且我说了良久他都是用呆滞的眼神看着我,而且说出一句让我想杀人的话:“洛阳有这个地方吗?”
我这时才体会到什么叫对牛弹琴,没法只好先让他将我送到四叔的铺子里,所幸他还知道那个地方,可以少费一番唇舌。
我回来的时候不算太晚,四叔的铺子还没关,我刚打算进去,却遇见了正从里面出来的王叔,他看见我眉毛一挑说:“哟,这巧的,小远你旅游回来了?”
我不知道四叔是如何和他形容我去日喀则的,既然他说是旅游,那就是旅游,而且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说旅游只是明面上的客套话罢了。
我点点头说:“是的。”
然后他喜笑颜开地对我说:“我这正打算差人找你四叔去呢就遇见你了,你回来的可真凑巧,你托付给我的那个宝盒打开了。”
听到魍魉宝盒被打开了,我的梦游劲顿时去了大半,眼睛一亮问道:“真打开了?”
王伯点头说:“不信你来看,里面的东西完好无缺,千辛万苦,终于不枉你四叔的托付。”
我于是和王伯进到里屋里头,他一直和我说这个魍魉宝盒有多难开,他费了多少工夫云云,我都笑着,最中重复着一句话:“你辛苦了,辛苦了。”
里屋里是一个比他年纪稍小的男人,但是也足以够我喊叔叔的了,王伯直说这是他们王家的人,却没具体说究竟是谁,而且这个节骨眼上我也顾不上去问,因为我已经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已经打开的魍魉宝盒。
我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王伯听了却说:“我们没有看,也不会去动,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否则你四叔也不会找我来开这宝盒。”
我暗暗钦佩王伯的为人,正如当时四叔回应我对王伯的怀疑时说的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现在想来果然是没有错的。
而现在我更关心的是宝盒内的东西,我将宝盒打开,里面是一块保存得完好无缺的羊皮纸。
第一百二十章蹊跷
我摊开羊皮纸,厚厚的皮纸上却什么也没有。整张羊皮纸虽然因为年代的关系而陈旧,但是却看得出是经过了悉心的保护,只是为什么如此被悉心保护,而且还特地放在魍魉宝盒中的它却是一张白纸?
我看向王锁头,王锁头连连推手说:“这东西你就别问我了,如果是宝盒之类的你还可以和我讨论一二,这东西我就是真的一无所知了。”
我于是笑笑,但自己也感觉笑的很牵强,正好这时候四叔回来了,他进门看见我就笑呵呵地说道:“我还说到车站去接你,却不想你已经先回来了。”
听到四叔的话我觉得分外亲切,于是也说:“你这弄得就好像你早已经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一样。”
四叔神秘地一笑说:“布多前脚把你送走,后手就给我电话了,只是你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两天,这两天你去哪里玩耍了?”
原来四叔这是和布多在合着算计我呢,我说:“一直都在车上,下车就直奔你这了。”
四叔笑起来说:“那我算是白担心了。”
王锁头也哈哈笑起来,对四叔说道:“小远都这么大了,你还管得的这么紧,年轻人嘛,也该让他自己去闯练闯练。”
四叔说:“老王啊,你这是不懂我的辛苦,我们周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就算我们周家不介意吧,老太太那边可是容不得任何闪失的,你也知道老太太那疼他的劲儿。”
在提到老太太的时候王锁头一下子变得若有所悟的样子,然后便立刻住了口,不再将这个话题给延伸下去,我大致猜得到四叔说的老太太是谁,就是我奶奶无疑了。
当然也看得出他们对这个老太太的忌讳之深。
然后王锁头将话题转到我手中的羊皮纸上,他说:“老四,宝盒我替你打开了,你也该放我回去好好休息了,捣鼓这盒子的这些日子我可是吃不好睡不好,你看人都憔悴了,老了,不必年轻时候了。”
我听得出这是王锁头调侃四叔的话,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享受模样,当然这是他们之间的友谊和默契,我只看着就好。四叔则还是很正式地回答说:“老王,这次的确很感谢你。”
王锁头摆了摆手说:“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那我就先回去了。”
四叔说:“我送你。”
王锁头临走时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小子,这个宝盒你如果不要了可以转让给我,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收集这些木盒子。”
我说:“我会的。”
王锁头一点头便和四叔出去了。
我一个人在内堂里,反复地观看着这张羊皮纸,可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个究竟,我就纳闷,这样一张纸上倒底会有什么秘密?
过了一会儿四叔一个人进来了,他对魍魉宝盒的打开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他的话题还是停留在我晚归的这件事上,他问我:“小远,你真没在路上耽搁?”
我说:“没有,四叔,我没必要对你撒谎,如果我真去了什么地方是不会瞒着你的。”
四叔说:“小远,你别介意,我只是担心你出事。”
我说:“我知道。”
四叔见我一直低头摆弄着这张羊皮纸,他说:“你才刚回来,这玩意儿就先放着吧,等我找个行家来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究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