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杀意所淹没,曾经有些懦弱,有点善良,想要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赵铭志消失了,现在我就是锋利无匹的灭魂剑,把阻挡在我前面的一切摧毁!
在这狂乱之时,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北山居士念过的一些剑诀:“……龙吟常思去,跃匣削不平,此剑在人间,百妖共收形,奸邪与恶魔,胆破魂亦惊,试以向星月,神光射幽冥……”
我似乎看到了灭魂剑处于天地之间,日月照耀,绽放出万丈光芒,剑气冲天破地,剑啸如雷。剑柄上的气漩也变得无比巨大,天地间的热气被旋入,连火焰兽发出的可怕热量也被旋入。原本黑色占了八九成的气漩,红色比例渐渐增多,越转越急。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我幻觉中的灭魂剑影响,天空云气有如被一把大勺搅动,乌云滚滚,闷雷阵阵,整个世界变得更加昏暗,狂风大作。
灭魂剑吸到的能量其实是在我身上,此时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非常可怕,火焰兽露出不安和畏惧的样子,开始后退拉远距离。我一步一步向它逼去,每走一步,气势更强一分,简直像一个巨大鼓风机在对着火焰兽吹。
火焰兽退到了祭台边,转来转去,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往台下跳。它虽然聪明,可毕竟是兽,畏惧之下竟然选择了逃跑。
下面的士兵面面相觑,按正常情况,往台下逃的祭品是要射杀的,可是火焰兽却是丙寅侯的心爱之物,没得到命令谁敢动手?
眼前失去了目标,我变得清醒了一些,想到要停止能量积蓄。但体内已经聚集了可怕的能量,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若不发泄,恐怕我要被胀死。无处可以攻击,我下意识地朝天一剑刺出,把所有压力释放。
“嗡”的一声震响,剑身剧颤,一道明亮剑光冲天而起,似乎直射到高空乌云之内。同时还有一股极其强大的能量与剑光一起往上冲,扯动了天地间的灵气,形成一股看不见的气流。这股气流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势不可挡,冲上云际,震动了半天乌云。
剑光消失最多不过一秒钟,有一道强烈得让人不能直视的紫光电弧从天而降,落向我头顶。同时一声天崩地烈的炸响,震得我完全懵了,大脑停止了思考,耳朵听不到声音。
过了有两三秒钟我才缓过神来,难道我朝天一剑刺痛了老天,用天雷来劈我?上看看,下看看,全身完整没有残缺,但手里的剑只剩下剑柄,剑身断成了不知多少截掉在地上。
也不知天空有没有被我捅出一个窟窿?抬头看天,一滴冰凉的豆大水滴掉落在我脸上,接着又一滴,难道是下雨了?
一阵冷风扫来,又有几滴水洒在我身上,“啪啪”之声响起,许多水滴掉落在我旁边地上。紧接着雨点急速散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天地之间像是挂了无穷大的珠帘,被狂风吹得乱摆。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我很激动,但不知为什么而激动。我丢了剑柄,张开了双手朝天举起,昂着头让雨点砸在我的脸上。台下疯狂的欢呼声,盖过了风声、雨声甚至雷声,每一个人都发出了来自内心的喜悦呼喊。
第164章赤银火精
风呼啸,雨滂沱,风雨中的欢呼声渐渐汇合成一种声音:“雷神降世,神剑催雨!雷神降世,神剑催雨……”
这是在赞颂我么?终于人们无视了巴大怀,忽视了丙寅侯,不是为了奉承,不是为了造势,纯粹发自真心为我欢呼。曾经我很遗憾自己出身平凡,资质平庸,没能被北山居士收为正式徒弟;曾经我一再怨恨上天对我有偏见,给了我太多苦难和挫折,把我和宋玉瓷生生拆散。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苦难和挫折是在磨炼一个人,让一个人成长,只要努力和不放弃,平凡也会变得不平凡。也许我还是一个贱鬼,一个奴隶,没有自由,但我的内心已经不再平凡!
激动兼感动了一会儿,我想到一个问题,我抢走了所有大人物的风光,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往贵宾席那边看去,因为风大雨大,远处变得很模糊,似乎丙寅侯的座位是空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有一点儿失望,他就算不给我奖励,也应该赦我无罪,给我自由,这才是一个君主的气度,怎么一声不吭先离场了?
台下的军队也在撤离,因为风雨太大,场面有些混乱,这是一个逃走的好机会。可是从民众的反应来看,我已经成了名人,有很高的声望,只要没有做太过份的事,丙寅候和巴大怀应该不会杀我失了民心,我好像不需要逃了。逃离了这里,我又变得一无所有,如何实现我的计划?
我选择了留下,站在祭台边。巴大怀带着七八个护卫冒雨走过来,沿着台阶走上祭台,脸上还带着激动和兴奋,冲到我面前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头:“好样的,做得好!你是几千年来第一个感动上天祈雨成功的祭品,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直接招来风雨雷电的祭品,是真正的雷神降世……”
他口口声声还是叫我作“祭品”,让我非常反感,沉着脸问:“那么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当然,当然,我答应你的全都给你,金钱、名声、职位、女人……还有自由。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护卫队长,只需要听我一个人的话,有用不完的钱,家里的所有女奴任你挑。在保证我和家人安全的前提下,你可以去喝酒、赌钱、找乐子等等,想做什么都可以,这够自由了吧?”
我想要的自由,与巴大怀理解的自由有点出入,但他居然让我当护卫队长,把他的安危交付到我手上,还真有点出乎我的预料,这家伙有点兴奋过头了。作为他的护卫队长,应该具有极大的生杀予夺的权力,相对来说也比较自由,能跟着他出入各种场合,结交各界人士,有利于实现我的计划。
现在可不是使傲气的时候,我拱手躬身行礼:“愿为主人效力。”
“哈哈……”巴大怀大笑,状极欣慰,“先回去好好玩几天,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找个好日子再正式上任。走,我们回家去!”
“回家”这个字让我心头一颤,什么时候我才能真的回家?
有许多民众围过来瞻仰我的尊容,巴大怀给我披上了一件大红披风,让出了一匹高头大马,与他并排骑着,在更多守卫的保护下往外走。从会场到外面的街道都挤满了人,还在大叫“雷神”,要不是有守卫开道根本无法前进。
我很清楚我不是什么雷神降世,我只是蝴蝶效应中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先是冰冷剑气冲激热空气引发连锁反应,形成了雷雨云,然后剑气向上冲,在空气中形成一条通道,聚集的电荷沿着这条通道释放形成了闪电,所以闪电正好对着我轰下来。观众们从远处看,闪电像是轰到了我身上,实际上距离我头顶还是有较大的距离,只是麻痹了一下,没有受伤。
一路无比风光回到了巴大怀家,立即置办庆功宴。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巴大怀带着我去迎客,一一给我介绍,或是他的朋友,或是他的同僚,或是生意方面合作伙伴,都是富贵显赫之人。我有意结交权贵,放低姿态,谦虚谨慎与他们周旋,尽可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姓名和职位,突然之间我跻身“上流社会”了。
宴会正式开始,宾客满堂,热闹非凡,酒菜之丰盛就不用说了。巴大怀当众宣布三天后由我担任护卫队长,所有护卫归我指挥。宾客们纷纷表示祝贺和羡慕,没有人表示不满,连老资格的护卫都对我一脸恭敬。作为祈雨祭品能存活下来,已经是实力和幸运的证明,千年难得一遇,还有雷神降世神剑催雨的名号,谁敢不服?
宴会还没有结束,有个守卫飞奔进来:“报……丙寅侯派来使者,已经到门外,说有礼物送给新队长。”
巴大怀急忙跳起来:“诸位稍候,我去迎接侯爷的使者。”
“走,我们也去看看,看侯爷赏赐的是什么。”有宾客提议。
“对,一起去看看,侯爷慷慨大方,出手绝对不是凡品!”
宾客们跟在我和巴大怀后面一起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议论着。我也有些心动,丙寅侯会送什么礼物呢?
外面还在下大雨,但风已经不是很大了。这一场豪雨足以缓解旱情,只是不知道下雨的范围有多大,巴家铁矿那边有没有下雨,我想起了矿场里受苦受难的兄弟们。
我们来到大门口,外面有一个将官打扮的人带着二十个骑兵站在雨中,他们全部穿着金甲,披着大红披风,脸上戴着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面具,与祈雨仪式上的士兵不同。
巴大怀大老远就叫:“是张将军么?外面下着雨呢,怎么不进来?快快有请!”
那将官从马背上跳下来,颇为傲慢,略行一礼:“吾职责在身,不便多留,谢过巴大人好意。赵铭志过来领赏!”
我急忙走到前面,张将军从马背革囊中抽出一柄带鞘的剑双手捧着递过来:“此剑名曰‘火精’,乃是丙寅侯以地底赤银亲手铸成,锋利异常,灭魂夺魄,因你祈雨有功,擅长用剑,故赠送于你,望你珍之爱之,莫使蒙尘。”
“多谢君侯赏赐!”我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接过了剑,隔着剑鞘,似乎还能感觉到一股温热气息传来。
张将军转身上马,喝了一声“走”,带着二十骑溅起遍地水花,冲起了雨幕中。
巴大怀和许多宾客围了上来,啧啧有声,好不眼红。我这才细看手中的剑,连柄带鞘长约一米,有剑格无剑首,剑柄上的防滑纹理看起来像是符文。剑鞘像是铜质,两面有火龙奔跃浮雕及火焰流云纹,精工细作,整体古朴简单但又大气。
巴大怀拍着我的肩头:“恭喜,恭喜,这可是侯爷亲手用赤银锻造的啊!”
我有些疑惑:“赤银?”
巴大怀道:“你有所不知,在火炉山地下极深处的熔化岩浆中,有一种稀见的神铁,状若银而色红,称为赤银。铸剑时只要加入少许赤银,就会变得特别锋利有弹性,而且被这样的剑杀死的人不能再活过来。赤银很难采集到,也很难熔化,通常只有禁制院的高级杀手、大王和各路诸侯的亲卫才有资格使用加了少量赤银的武器,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啊!”
我有些意外,这剑跟孙二的残阳刀有同样效果,丙寅侯为什么送我这样的杀人利器?
许多宾客催促:“快拔出来看看!”
我拔剑出鞘,呛啷有声,剑尖轻颤着嗡嗡之声不绝。整个剑身都带着一种很难形容的红色,比孙二的残阳刀要红得多。这种红色是从里面透出来的,而且是非常均匀分布,几乎就可以说是一柄红色的剑。随着我的手轻微晃动,剑刃处白中带红的毫光游走不定,一看就锋利异常。
我右手握剑,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剑身上凝神感应。剑气并不炽热,只是一种凝重深厚的温暖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叫火精剑。我心中的疑虑多过喜悦,丙寅侯一定能看得出来,我体内有一股狂暴阴邪的能量,失控之下会造成可怕的杀戮,却送了这样一柄能杀死人的利器给我,难道是嫌我杀气还不够重?给一头明显还没有驯服的猛兽以利爪,是极度危险的,这事太不合情理,他难道穷得除了剑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赏赐了?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丙寅侯实力超强,根本不怕我持有利器,什么神兵利器拿在我手上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不需要担忧。而我要是真有野心,持有利器之后就会更加得意忘形,胡作非为,加速自己的灭亡。
当然还有可能丙寅侯是真的爱才纳贤,这是一个赤裸裸的以强者为尊,以暴力治国的世界,连杀人犯都可以“五胜免罪”,我有实力就是该得到赏赐和重用,宝剑赠英雄合情合理。
说实话我猜不透丙寅侯,什么可能都有,但绝对不排除前一种猜测。巴大怀只是众议院一个靠阿腴奉承发家的小人,我从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正的威胁来自于丙寅侯,我的生死完全捏在他手里。所以我应该尽量低调,没有弄清火炉城的情况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第三十八字里玄机
宴会至深夜方散,为了应筹我喝了不少酒,已有七八成醉意。两个巴家银甲护卫带我去新的住处,是主宅旁边一个独立的小院,两层木建筑结构,在夜色中看上去有一种清新雅致的感觉。
屋里亮着灯,一进客厅就有两个女子迎了上来,一黑一白对比强烈,但都是那样年轻貌美,体形匀称苗条,只穿着少得可怜的布料。这不是那天在侍侯巴大怀的两个女奴吗,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以为是自己醉眼朦胧看错了,揉了揉眼再看,眼前明明就是那两个女奴!黑的女奴像是亚洲人与非洲黑人的混血儿,黑发柔顺,五官精致,牙齿特别白和整齐,皮肤虽然黑但光滑细嫩,柔媚中带着点野性和坚强;白的女奴金发碧眼,肤白胜雪,五官同样带有亚洲人的特点,丰臀细腰,既妖娆又性感,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两个女奴一齐在我面前跪下:“拜见主人。”
她们叫我主人?我真有些醉了,摇手道:“巴大人没来,只有我在这儿。”
黑奴道:“巴大人已经把我们送给了你,你就是我们的新主人。”
我吃惊不小,就算是在人间,这两个尤物也是难得一见,在恶鬼界绝对是无价之宝,巴大怀居然送给了我?
两个银甲护卫发出惊叹声,眼光在两个女奴身上狠狠盯了几秒钟,识趣地转身快步走了。酒精发作头痛欲烈,我的大脑有些不好使了,想不通巴大怀的目的何在,两个女奴已经同时上前扶住了我。
“不,不,不需要你们扶,我没醉。”我挣开了两人。
白奴问:“主人要喝茶解酒吗?”
我立即说:“不要。”
黑奴问:“主人要沐浴按摩吗?”
我双手乱摇:“不要,不要,都不要,你们回去吧,跟巴大人说我不需要别人侍候。”
两个女奴都站着不动,可怜兮兮地说:“主人不要我,巴大人会处罚我的。”
让她们受罚我有些于心不忍,就算我不要她们,也应该自己去对巴大怀说。但现在已经很晚了,去找巴大怀有些不便,还是等明天再说。其实我要赶走她们,是怕自己喝多了酒会把持不住,再一想只要我不动邪心,不与她们同处一室,不就没关系了?
我不理她们,自己往里面走,却不知卧室在哪里,闯了好几间才找到卧室,进去后闩了门倒头就睡。白天在祭台上我已经耗费了无数精神和体力,又跟那些达官贵人周旋了好久,实在是太困了。
感觉只是一闭眼的功夫,睁开眼外面已经一片通亮,细雨沙沙,居然还在下雨。窗户外透进来的空气带着点凉意,好像一夜之间从夏天变成秋天了。
我起床开门出去,立即看到黑白二奴站在外面,桌子上放着洗脸水、早餐之类,已经等我多时了。
黑白二奴躬身请安,我没理她们,直接往外走。
我这个准队长虽然可以在巴宅绝大多数地方通行无阻,却不知巴大怀住在哪里,一路询问,终于到了巴大怀过夜的地方,女奴进去通报,我在小客厅里等着。过了五六分钟巴大怀才打着呵欠出来,宿醉未醒的样子,我急忙站起来:“主人,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奥……”巴大怀挥了挥手,又打了一个呵欠,露出了些暧昧的笑容,“怎么样,黑白二娇还不错吧,昨晚大战几个回合?”
“呃,昨晚我没碰她们。我找您就是想说这件事,我只是一个护卫,是个下人,不该享这样的艳福,还请您收回她们,您的盛情我非常感激。”
巴大怀脸一沉:“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再收回来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侯爷送的礼物你就收,我送的礼物你不收,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巴大怀已有些怒气:“那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拒收的理由,就算我有病不能行房事,也可以留着她们端菜送水洗衣煮饭,谁还怕有人侍候?我灵机一动:“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请您换个礼物给我,就是那天那个圆圆姑娘。”
巴大怀这才转怒为笑:“原来你喜欢经验丰富的,好小子,有眼光!不过不行,她是花柳院的名牌,任何人都不能买走。你要是想再一亲芳泽,随时可以去花柳院找她,或者多花点钱招她来你屋里过一夜。”
我要交换的原因,不是想独占陈圆圆,而是觉得她不该受这个罪,想给她自由,没想到官妓只能嫖不能买。我不能再拒收黑白二奴,但也有些不甘心,于是趁机提条件:“主人,我还有一个请求,祈雨仪式前与我比剑的那个贱鬼,我希望收他当个助手。他的剑法不错,可以利用起来,有我和他在,没什么刺客能近得了你的身。”
巴大怀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那个死囚马冷血?他小子身手是不错,但是很难驯服,听说逃跑过很多次,被他杀死的人有上百个。”
原来车追命现在叫做马冷血,倒是挺适合他的,不知哪个才是真名。我坚定地说:“我一定能驯服他,要是驯服不了,我会用火精剑亲手杀了他!”
巴大怀终于点了点头:“行,就交给你了,以后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都要你负责。”
我急忙答应,巴大怀没心情再跟我多说,叫了一个守卫带我去死囚牢,交代马冷血由我全权处理。
死囚牢距离我上次住的地下室不远,也在地下,但条件可差多了,里面低矮狭小,又脏又臭。由于昨天下暴雨,低处积了大腿深的雨水,水面漂浮着屎便、死老鼠、垃圾之类,恶心之极。沿途的囚室里有些死囚已经烂成了一副白骨,有的倦缩在黑暗中,眼睛闪动着饥渴野兽般的光芒……天堂和地狱有时距离并不运,上下不过几米而己。
带路的守卫在一个囚室门口停下,我看到一个人靠在墙角只有头部露出水面,蓬头垢面,奄奄一息,只有那一双冷漠的眼睛能让我确定他是车追命。我与守卫把他拖到了外面,冲洗一番,由那个守卫背到了我住的地方。
黑白二奴见我带回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贱鬼,都很惊讶,但没有多嘴。这时她们的作用发挥出来了,我一声令下,好吃好喝的立即流水般端上来。车追命本来虚弱得眼睛都睁不开,闻到了香味顿时来了精神,开始表演饿鬼是怎么练成的。
车追命狼吞虎咽清空了半桌子食物,黑白二奴给他梳理了头发,披上了衣服,终于有点人样了。我叫黑白二奴出去,关好了门,在车追命对面坐下,紧盯着他。
“我欠你一个人情。”车追命说,眼光从桌子上收了回来。
“以前我欠了你的,现在扯平了,但是你的命还是我的!”我很不客气地说,跟他这样的人不需要说虚伪的话。
“你要我做什么?”车追命更直接。
“带我回到人间!”我的声音很低,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车追命立即说:“我办不到。”
我的心一沉,但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谁能办到?”
车追命摇头,好久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我。我有些着恼:“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办不到,到底谁能办到?”
“只有一个人……”又过了好久车追命才开口,像是无聊用筷子在桌面划着,筷子上沾了些菜汤,显示出来的是一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