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一脸不满意。,回话说:“摔的。这家伙站不稳一样,风一吹就倒。”
那医生将伍元朴扶到坐到另一个病床上,随后找来药品给他做处理包扎了一下,随后医生离开了。
沈放歪着脑袋一直看他,瞧见他在不被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将袖子里的根铁棒抽出来藏在了病床下面,随即又发现沈放一直盯着他看,忙尴尬地目光移开了。
沈放也装作没看见,收回了目光。
回到牢房中,沈放把医生给的药片吃了,旁边伍元朴还在玩着石头。
沈放看了伍元朴一眼,想了想,装作无意说起:“听说今天打死的那个人叫闫志坤,是个共产党。”
伍元朴脑袋却都没有朝这边看一下,只说:“我看到了,跟我说这个干嘛,我不感兴趣。”
沈放一笑:“是吗?可你以前跟他有来往。”
“我们只是认识。”
见伍元朴神色木然,沈放翻身睡去。伍元朴看着沈放的背影,眉头蹙了起来。
伍元朴的这种奇怪行为并没有停止。
不久后的一天,沈放正排队拿饭。伍元朴在自己的前方,眼看着快要排到取饭处。
沈放一直注视着伍元朴,见他走到大厨面前时候东张西望了一番,发现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对大厨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大厨从身后的锅里舀了一碗粥给了伍元朴。
伍元朴端着粥坐到了一边的座位上,一边喝着粥一面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继而喝了一大口粥,随后从嘴里吐出了一个铁片放到自己的手心里。
伍元朴警觉,将铁片迅速收了起来。可这一切还是被沈放看进了眼里。
他吃完饭走出食堂,又看到伍元朴从一边的厂房一个工头手里接过了一根细细的铁丝,藏在了衣服里,速度很快且隐蔽。
他究竟是什么人,究竟要做什么,沈放有些猜不透。不过如今静等着就行,且看他这出戏究竟要如何唱。
深夜,监狱监舍区域内一片静寂,瞭望台上荷枪实弹的狱警在放哨,随着探照灯的扫过,几个夜巡的狱警在监舍的楼房前走过。
监舍里一片鼾声,所有的犯人都睡着了,一个狱警走在走廊里似乎是在巡视。
沈放这些天睡得都轻,生怕伍元朴有什么动作被他错过了。
果然,今夜终于被他等到了。
床上的伍元朴悄悄的睁开眼睛,他望了一下沈放的床铺,沈放似乎睡的很沉。
他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牢房的铁栅栏门边,一个狱警正好路过,随手从铁栅栏缝隙中丢进来一个纸条,随后若无其事的走了。
伍元朴把那纸条捡起来,又看看身后的沈放,沈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过之后纸条之后,伍元朴将它塞进嘴里吞了下去,又轻手轻脚的回到床铺上,面朝墙背对着沈放躺了下去。
一直到半夜里,牢房里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又将沈放吵醒了。
沈放轻轻起身,看到伍元朴正在牢房门口捯饬着什么。伍元朴并没发觉他已经坐起了身来,沈放轻轻地咳嗽了一下,伍元朴吓了一跳,手里的铁丝掉在了地上,看那样子是想用铁丝拨开牢房的门锁。
他随即快速的捡起铁丝想藏起来。沈放低声说:“别藏了,我看见了。”
伍元朴神色有些尴尬,随即又变得正常:“我又没想藏。”
沈放直接问道:“你这是想越狱?”
伍元朴脸色当下就变了:“瞎说,有这心我也没这胆啊。”说完他大步跨向床边,自顾自地躺回到床上,语速极快,带些慵懒:“睡吧,睡吧,明儿一早还得起来呢。”
沈放看了一眼伍元朴,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微笑,也上床睡下了。
只是沈放没有想到,伍元朴竟动了心思对他下起了手。
隔天依旧是晚上,入了夜月光透过高高的监狱窗户投了进来。
沈放面对着墙,已经沉睡过去,睡得很安稳,平静地呼吸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缓缓地朝他挪身过来。
突然间墙上的影子高举手臂,手中拿着一件什么东西,朝着沈放的脖子划去。沈放极快地翻身过来,一把握住那只拿着铁片的手腕,用力一扭,那铁片擦着沈放的脖子划空了,而黑影也被带了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沈放迅速地坐身起来,而那黑影瞬间又扑了上来,两人纠缠在一起,面目相对致使沈放看清了,刺客面前这个表情有些狰狞的脸属于伍元朴。
伍元朴依旧不放弃,手中的东西没有掉落反倒握得更紧了些,用力地刺向沈放喉咙。
沈放奋力阻挡着,脖子上的青筋微微暴起,低声地说:“你要干什么。”
“你看到的太多了。”伍元朴咬牙切齿,重新出击了好几回,却都被沈放挡了下来。
“你真觉得你能杀了我?”纠缠中,沈放问他。
“你一直在盯着我,反正你是军统的人,我要出不去,弄死一个算一个。”
当伍元
朴再次扑过来的时候,沈放扭住伍元朴的手腕,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伍元朴受了力重重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沈放冷冷看着地上的伍元朴,快速喘息了几口:“你杀不了我。”
伍元朴同样有些无可奈何,他看着沈放,眼里尽是绝望。突然之间竟反手迅速地将那铁片朝自己的脖子上刺去。
沈放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飞身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但稍晚了一步,伍元朴的脖子还是被划开了,鲜红的血湮开,顺着脖颈流进衣衫里。
躲开沈放阻碍的手,他倒是视死如归,再次拿起铁片朝自己胸口刺去。沈放一把拧过伍元朴的手腕,他手上失力,才只听一声脆响,铁片落在了地上。
沈放一脚踢开伍元朴,将铁片握在了手中,伍元朴躺在地上喘息着,有些力竭。
沈放用撕下来的囚服给伍元朴包扎了脖子上的伤口。完毕之后,两人就那么静静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伍元朴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看到你砸晕了狱警,放走了那帮越狱的人。”
他这会儿其实已经知道了伍元朴的身份,只是就像他不能站出来像自己承认一样,沈放也不能直接就暴漏了自己的身份。
因为再没有确定一切之前,这种行径无疑于找死。
伍元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不该跟你在一个牢房。”
沈放先是一笑,接着静了一会儿才问:“干嘛要自杀?”
“还用问么?这几天你一直注意我,不管你怀疑我什么,我必须得让你闭嘴。杀不了你,我就自杀。”
沈放来了兴趣一般:“哦?够有决心的。怎么,你难不成是共产党?”
他话尾音目光突然改变,伍元扑先是一怔,很快又从容下来:“你没证据。”
“没证据又怎么样,就算你自杀了,跟你联系过的人我也见过,你的死保不住他们。”
他这会儿与其淡定从容,显然就是聊天的意思。伍元朴许是也察觉到他并无恶意。
“管不了那么多,我不想进刑讯室,也不想被逼着再说出更多秘密。”
沈放也不再问了,恐他将自己的话给勾出来,直接往床上一躺:“你是什么人我现在没兴趣,我只是不想我的牢房里出来个死人,太晦气。都进了监狱了,你是不是共产党早晚有能被查出来,我累了,睡吧。”
伍元朴瞧着他,脸上的神色不定。
等沈放再一次熟睡了,伍元朴又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沈放的肩膀。
沈放被他惊醒,警惕地将身子往后一缩,抬手防备:“怎么?还想再打一架?”
伍元朴语气神秘,小心翼翼:“想离开这儿么?”
“什么意思?”
“越狱。”伍元朴干脆利落突出俩个字。
“你疯了么?”
沈放极其惊诧:“想跑?别忘了前几天那些借着打疫苗越狱的家伙是什么下场。”
他提起小蔡的事情来。
“我必须走,继续待在这儿,结果很可能跟闫志坤一样。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伪政府内政部监狱管理处的,这里的一切没人比我更熟悉。”
沈放脸上的诧异松了些:“上次的事儿让监狱守备更严了,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出去?”
伍元朴像是一早就有准备,这会儿跟沈放汇报着:“再严密的看守也会有疏漏,狱警已经让我买通了,他已经告诉我今晚的牢房内外狱警的巡逻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一切。”
沈放看着伍元朴的脸,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伍元朴问:“是怕我出不去吗?”
他面色笃定浅浅一笑,甚至抬手一面比划着一面说:“从这里出去,东南角就是普通犯人工作的厂房,厂房和牢房之间每五分钟就有一批巡逻狱警,探照灯每隔三分钟便会照射一次,根本没有藏身之地,所以从外面走是绝对是逃不掉的。”
“厂房正对着牢房有一个货物的出口,只要拧开货物出口的螺丝,就可以从货物出口走进厂房,继而从厂房内部穿过去,另一头可以到医务室。这中间,也是五分钟一批巡逻警,只要躲开了,就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