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可以,跟井上君喝酒我是求之不得。”沈放也学他,回了个礼将手也往他肩膀上一搭,以示亲昵,不过这一遭前来乃是奔着加藤来的,忙又问着:“对了,加藤处长在不在?”
井上思量了一下好似才想起来:“加藤处长去司令长官的官邸开会去了。”
人不在司令部,那眼下倒是个好时机。
沈放佯装出一幅意外的样子来,忙交代这一趟的来意:“可加藤君约我这两天来做我们情报科的工作汇报。”
“这样,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问问?”
井上倒是十分热情,沈放却忙推却着:“不必了,我等会儿他,他跟司令长官开会打搅他不太好。”
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司令部情报处在三楼,沈放脱身要迈步上楼,井上与他话别说:“也好,那就辛苦沈先生了,别忘了请我喝酒啊。”
沈放一笑:“放心,忘不了。”
沈放转身上了楼,穿过走廊,在靠近走廊一侧的一个门前停了停步子,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个套间办公室,外面是公共办公区,有几个日本情报官在处理着文件。
一个情报副官看到沈放进来向沈放敬礼。
“我来找加藤长官。”
“对不起,加藤长官不在。”那人如是说。
沈放点点头:“我知道,不在没关系,我可以等一会儿。”
说完他就随身在屋子边的木长椅上坐下,一双目光看向套间的房门,瞧见门上悬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部长室”。
这时候另一个日军情报官推门走进来递送文件:“这是司令部转给加藤长官的文件。”
沈放目不转睛,瞧着那情报副官接了文件后直接推开部长室的门走进去,把文件放到里面的办公桌上,旁的什么也都没做,进而走出来再次把门关上。
正正好好,就在那副官开门关门的那时刻,沈放透过这扣工资瞧见部长室里的一扇窗户半掩着,这跟他在楼下观察的一致。
就那么干坐了一会儿,实在是不宜拖得太久,沈放开始决定动手,便起身向那副官说着:“抱歉,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那副官点头,沈放随即出了情报处。
三楼的洗手间内,沈放打开每一扇门,确定了每个隔断间都没有人,随即进入最靠窗的隔断间。他把隔断门锁上,继而一早准备好的薄羊皮手套,打开了隔断间里的一扇窗,翻了出去。
从卫生间的窗口到那扇半掩着的窗户之间有一处正好脚掌宽窄的墙沿能够容人通过,距离并不算长,可偏偏其间夹着另一间办公室,里头灯亮着,该是有日本军官在办公。
且还不仅如此,司令部的院落里,不时有日本军官巡逻路过,一旦不小发出什么动静引得瞩目,恐是片刻时间他身子便会被乱枪射成一个蜂窝。
沈放神经紧绷,一颗心脏在胸膛里噗通直跳,将身子紧紧地贴在墙面上一寸一寸换换挪动着,到中间那办公室时候他歪着身子超里面瞧一眼,趁着里头那人抬起杯子喝水的空隙快步穿过那间办公室。
因为动作猛烈,他险些没有站稳,身子晃动了两下,忙拽住那扇半掩的窗户才稳住重心,回身时候喘息已经有些粗重,脑袋里一根弦已经绷到了极限,忙扯开另外半扇子翻了进去。
此刻的沈放并不知道,加藤并非是去了什么司令长官的府邸,今夜他有一处好戏要演,而沈放就是他这一出戏至关紧要的一个角色。
他立在加藤的部长室里平息了呼吸,张望了一番后发现屋中的保险柜,忙掏出听诊器对着保险柜的门,一边听着一边旋转着保险柜的密码锁。
在几次轻微的滴答声之后他总算将那柜门给打了开来,继而从里面取出了一份文件来忙翻阅两眼,发现竟真的是关于共产党南京地下组织的消息。
沈放拿出微缩相机,将其拍下。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声传来。
“请问加藤长官在不在。”
方才在门口办公的那个人回话:“加藤长官出去了。”
“这是军部传来的电文。”
紧接着三两声脚步,便听见门把砰一声响,沈放忙将身钻进身边的办公桌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