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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搞不定的八大天王

  我知道金少炎这会铁定紧张,就安慰他说:“别怯呀,你情敌不就是个皇帝吗,不算电视电影里,你见过的真皇帝还少吗?”

  金少炎摸着脸道:“也是,我就没见过比我帅的皇帝。”

  北宋来来回回的我已经跑熟了腿,几个小时过后车停在了一条繁华的马路上,万幸的是我们的具体位置要相对偏僻一些,是在一家大酒店的后面,让我欣慰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有看到我们车的,也就扫一眼都走过去了,并没有出现围观的壮景。

  据我揣测这应该跟宋朝老百姓的生活质量有关系,宋朝虽然一向军队比较疲软,但是经济水平绝对是当时全世界最高的国家,人民都是些个吃过见过的主,所以不容易引起好奇心泛滥,只有那些吃不饱肚子没事整天瞎晃悠的人才喜欢看热闹呢,中国刚改革开放那两年街上走个老外是不是老被人围观?搁现在谁还有那闲心思,除非那老外是拉凳拉大爷——话说拉大爷值不少钱呢!

  我和金少炎鬼鬼祟祟下了车来到正街一看,见我们停车这家酒店叫福满元,金少炎忽然蹦了起来:“怎么是这里?”

  我也蹦了起来:“难不成你来过?”

  金少炎激动道:“不是,我记得师师跟我说过,她们当年对面就是福满元,她最爱吃里面的洞庭鱼。”

  我们一起慢慢扭头……只见对面挂着偌大的招牌:十秀楼。

  十秀楼就是李师师跟宋徽宗私会的记院,所谓十秀楼,意思是这地方常年都有被恩客推选出来的全京城最出色的十位姑娘,这也是人家十秀楼与众不同的地方,尖端、高品质,会抓男人心理,知道什么东西一多了男人就不稀罕了,要改成百秀楼万秀楼那这地方也就引不来宋徽宗这样的高级瓢客了。早先李师师就是十秀中最秀的那个,后来得到了徽宗恩宠,自然跳出三秀外不在七美中,基本上是羽化成妃了。

  十秀楼前站着俩干干净净的十五六岁少年,都垂手谨立,客人打面前过的时候鞠躬微笑,你要不进去他也不来拉你,这就是人家十秀楼又高出一筹的地方:男人想要的爬墙越屋也会摸来,不想要的派俩如花强拉也没用,想让他们乖乖就范,你就得比他们更高调,让人觉得你神秘而高不可攀,而且十秀楼也是附近唯一一家只使用男人拉客的烟花场——这个比较好理解,你看高级会所哪有用女侍应的?尤其是记院这种地方,用男的服务更容易额外满足瓢客的虚荣心:同是男人,我坐着你站着,我瓢着你看着……

  金少炎呆呆地看了半晌,喃喃道:“我该怎么办?”

  我在他背后推了一把:“进去呀!”

  金少炎艰难道:“我……进去怎么说?”

  “直接找老鸨,就说要见李师师!”

  “我……能见到她吗?”

  “宋江都能见你为什么不能?拿钱开路呀!”我恨铁不成钢地教他。李师师的恩客是皇上虽然已经半公开化,但并非绝对不可仰望,其实宋徽宗也不反对李师师偶尔和那些文人吟诗作对什么的,当然,更深层次的交往可就不行了——这是这个男人比较邪恶的一面,有待多加分析。金少炎的扮相举止十足一个王公贵胄,和老鸨周旋周旋很有希望蒙混过关。

  “那你呢?”金少炎求助地看着我。

  “我就不进去了,你强哥我多年来解甲归田已经不惯在这种场合里征战了。”我往他怀里揣了几块金砖,然后把一颗蓝药塞进他手里嘱咐道:“下在酒里药姓最快!”

  金少炎眼望十秀楼,忽然轻轻拍了拍脸颊,突然奋发出一股义无返顾的勇气,大步走了过去……

  我靠在墙上往对面看着,眼见被门口的童生迎了进去老半天也没出来,这是个好现象,说明他已经跟里面的人交接上了,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除了路边的地沟外,一切都跟江南那些古镇没什么两样,为什么心里想着李师师就直接到了她门前而非先去了梁山,这一直是个没有解决的疑问,难道这车还通人姓?

  我待了一会倍感无聊,就找了个没人的旮旯抽烟,腰上的手机突然吱吱地震动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已经习惯它一直沉寂了。

  拿起一看,是方镇江打来的,我看了眼四周,接起来小声说:“喂,你们在哪呢?”

  方镇江用急切的口气自顾字地说:“搞不定啊小强,想别的办法吧!”

  我奇道:“什么搞不定,怎么回事?”

  “方腊——昨天我们就下山了,经过一夜急行军已经跟方腊接上仗了,八大天王不好整啊。”

  我吃惊道:“不会吧,你们一百多号干不过人家哥儿八个?”

  方镇江郁闷道:“不是干不过,我们不是不想真的跟他们干吗?可是那八个不知道啊,上来就下狠手,为了少伤人命我们讲好都是一对一的武将单挑,打了一上午没分输赢,还把矮脚虎王英让人家俘虏了。”

  我愕然道:“那就是分了输赢了。”

  电话那边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妈的实在不行就真的跟他们拼了,别让姓方的以为咱们梁山怕了他们!”

  方镇江道:“听见没,都窝着火呢,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你们具体位置在哪呢?”

  “这地方叫帮源,离开封已经不太远了,你呢?”

  “我就在开封呢,一会就去找你们。”

  方镇江不可置信道:“你那怎么会有信号的?”

  我看了一眼摆在车前的“雨伞”说:“我带了一个信号增强器。”

  “靠,那你不早说,害得我爬这么老高!”

  难怪方镇江说话有点喘呢,原来抱着杆子呢。

  我说:“那就先这样吧,一会见了再说。”

  这真是内忧外患啊,金少炎这头还没搞定,梁山那边又出了问题,虽然问题这会还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棘手。

  我完全相信好汉们的实力,如果他们真想杀方腊只需一窝蜂上就是了,尽管那样可能也会折损不少兄弟,但正如方镇江所说,他们并不想跟方腊死磕,育才的54个人跟方腊已经有了交情不说了,另外的54个跟方腊这回也是头一次见,大家都是造反派,平时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招安又是假的,也下不去狠心真把方腊怎么样。

  可方腊就不一样了,当农民的时候受压迫憋了一肚子气,一心要改朝换代,现在莫名其妙地遇上一伙山贼打着朝廷的旗号来跟自己为难,只怕在方腊眼里这种人就是朝廷的鹰犬,更该杀。

  这时我就见十秀楼前金少炎被一个有几分贵气的女人送了出来,那女人不到四十的年纪,穿着讲究,一笑一颦居然有点雅致,不过那眼神间或一闪,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满面带笑把金少炎让出来,似乎送客和挽留的意思都有一点,金少炎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带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抽来调去地把玩着那两块小金砖,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他铜臭气,两个人又说了一小会话金少炎转身离开,临走前很随便的一个动作把那两块金砖递在老鸨手上,就好象随手给了老朋友件小玩意一样自然,老鸨袖子一缩把金砖藏起来,笑意更浓,甚至还冲金少炎抛了个媚眼,这一刻不管她刚才掩饰得多好,鸨子爱财的嘴脸都暴露出来了。

  金少炎走过来我问他:“情况怎么样?”

  他换了一副表情,揉着过度假笑的脸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刚转身进去的老鸨说:“还在试探我,不过应该很快就拿下了。”

  金少炎毕竟是金廷的少总,平时交接的人都大不一样,而且又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所以刚才和老鸨堪堪斗了个平手,从给金条这个细节上老鸨就应该能看出他是个可圈可点的花花公子,不至于拿他当冤大头。

  “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吧,这种事情没个三两天那女人是不会让人取得进展的。”金少炎跟我说。

  “那个,少炎,我还有急事去办,你先一个人待着,梁山和方腊那边打起来了,好在就在本地,你有事打电话。”

  金少炎道:“那你快去吧。”

  我说:“见到师师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金少炎目光躲闪,低头道:“我还没想好。”

  我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拍他肩膀道:“如果你要带她走——别让人再找到你们!”

  金少炎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不过你电话可别关机,说不定有什么突发事件还得找你们。”

  金少炎就在路边雇了一辆大车把他的东西都搬上去,让车老大帮着找下榻的客栈,这小子为人干练,还会几下功夫,生活上不用担心。

  我上了车以后金少炎把两块金砖扔在副驾驶上,我诧异道:“混帐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少炎笑道:“拿着交过路费吧。”

  ……

  这次我车跑开以后顿时引起了搔乱,不过我可没给他们围观的机会,一骑绝尘消失在官道上。

  因为开封是当时的首都,道路四通八达,我照着南方一路狂奔,渐渐的人烟稀少起来,又跑了两个多小时,忽然前方有大队人马驻扎,一面巨旗上写着“征北先锋宋”的字样,一排兵丁挡在路中设了路障,见我车冲过来,均自戒惧,我一眼看见领头那人正是朱贵店里那个伙计,我停下车把头探出去喊道:“是梁山的部队吗?”

  那伙计此时穿了一身皮甲,长刀在腰后横挎,看样子还是梁山给发的喽罗套装,他见是我,示意身边的人放下武器,笑道:“是一百零九哥啊。”

  我趴在车窗上道:“快带我去见诸位哥哥。”

  伙计道:“强哥稍等,此去中军帐也有几里路,我去牵匹马来。”

  我打开另一边车门道:“上车!”

  那伙计大喜,一个箭步蹿上来,看来他早就想坐坐这个东西,他坐上来以后拧拧屁股,这看看那摸摸,透着无比的新奇。

  我一踩油门,面包车就在梁山大营里横冲直撞,伙计无师自通地抓住窗户上的把手,表情俨然,特像一监察军纪的师级干部。

  这会刚好中午,双方罢战,士兵们都在休息,我一口气开到中军帐前,就见一百多面大旗飘扬——本来按惯例应该是一百零八面,不过你要仔细数就多出好几面来,武松的旗旁还有一面旗上写着“方”,花荣的旗则是打了两面,我下意识地往最后一看,差点气吐血了,只见那面比别人都矮了一截的旗杆上挂着面白布,上写几个丑陋无比的大字:

  “打不死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