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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杜修宇和苏云若

  上天毕竟没有待薄杜修宇,给了他智慧,也给了他机遇,他的财富和势力如滚雪球般,迅速增长,五年之后,他已然是雄霸一方的江湖老大。回想当年流亡海外时的心境,何曾想过会有今天的风光。心爱的女人就在身爆而且正孕育着他们的骨肉,这样的幸福,他连做梦都会笑。

  早早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杜修宇立即让司机驱车送他回家,云若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医生说怀孕早期,孕妇的情绪容易出现波动,他尽可能的多抽时间陪陪她,哄她开心。他和云若都喜欢孩子,早先因为生活奔波不定,害得云若两次小产,所以对于这个盼望已久的孩子,两人分外的悉心呵护。

  刚下车,傅传玉跑上前迎接,嘻笑着:“又这么早回来,宇哥都快变成居家好男人了。”

  杜修宇笑着敲一下她脑门:“什么叫变成好男人,我本来就是,云若呢?”

  “嫂子在后花园。”

  云若闭眼倚靠在宽大躺椅里,身上盖一条薄毯,虽说是冬天,太阳暖洋洋照在身上,倒也不会冷。杜修宇猜她大概是睡着了,轻手轻脚靠近她,俯身正想亲一下她的脸庞,却看见了她眼角的泪痕,他忡怔。

  云若睁开眼:“阿宇?”

  “怎么了?”他问。

  “阿宇,”她从躺椅里坐起,“我们现在的钱是不是已经足够多了?”

  “嗯,”他释然,云若心地善良,热衷于做善事,每次去慈善机构探望过一些不幸的人,总会黯然神伤半天,“是不是又要捐善款?想捐多少钱你作主就行。”她常为孤儿院、老人院捐赠大笔的善款,他并不怎么在意,没有什么比得上让云若开心更重要,更何况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云若:“我今天在教堂里遇见大哥了,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我。”

  “该死!”杜修宇心中暗骂,他早就知道苏步昌也来到了这座城市,而且现在的身份竖际刑警,曾经因为苏步昌,他和云若两度险些分开,至今心有余悸,因此刻意向云若隐瞒了苏步昌的消息,防不胜防,居然让他们兄妹重逢了,杜修宇表面上装出惊喜的样子:“真的吗,难得兄妹重逢,怎么不请大舅子到家里来吃餐便饭,我也好跟他叙叙旧。”

  “今天是大嫂的生忌,每年的这一天,大哥都要一个人独自祭奠大嫂。”

  杜修宇意外,“你大哥结过婚?”

  “很早的事了,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呢,大嫂跟大哥一样,也是皇家警察,她人很好,把我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照顾,有一次,她和大哥去调查一棕军火走私案,为了保护大哥不幸遇难。大嫂去世后,大哥心里再也容纳不下第二个女人,所以至今孤伶伶的独身一人。大哥最痛恨的就军火走私和贩卖毒品,阿宇,你知不知道,做这样的事,制造出了多少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

  杜修宇笑得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大哥又对你说了什么?”

  “这些年来,我从不过问你的事,是因为我没有勇气问。你对我说是在外面做生意,我就相信你,其实,我也猜得到不是什么好生意,常自欺欺人的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即使你不做,还会有别人做。人在做,天在看,再怎么自欺欺人,总堪不破良心这一关,所以,我尽可能的做多善事,想赎回一点罪过。可大哥说得对,与其赎罪,不如制止犯罪,阿宇,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只要安顿好一帮兄弟,就退出江湖,找一个清静的地方,陪我和孩子快快乐乐的过一生。现在,是时候了吗?”

  杜修宇皱眉,果然苏步昌一出现就没有好事,低下头,正对上云若殷殷望着他的眼眸,眼中满是祈求之意,他心一软,柔声说:“傻瓜,你现在有孕在身,别胡思乱想了,对孩子不好。”

  她握住他的手:“阿宇,收手吧,我求你了,我很害怕,这世上真有报应这回事。”

  “别怕,”他轻抚她柔顺的长发,“我做的事,就算有报应,也该报应在我身上。”

  “可是,”她仰起脸,“报应在你身上,和报应在我身上有什么区别吗?”

  他怔一下,是呵,他和她还分得出彼此吗,张开双臂轻轻把她搂入怀中。

  “我并不怕报应在我身上,我只怕会报应在我们的孩子身上,也许失去前面两个孩子,就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

  “好吧,”他叹气,“给我点时间,一下子收手,怕兄弟们接受不了。”

  她对他的话,总是无条件选择相信。

  品尝过权利与金钱滋味的人,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得了手。他所从事的生意固然不是正途,可面对百分之几百的巨额利润,世上有几人能抵拒得了这种。数年来,他和一帮兄弟用血汗拼出的一条康庄大道,有多少人垂涎三尺而求之不得,他们更不可能轻言放弃。

  对于云若,杜修宇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敷衍,久而久之,她终于不再提起,他以为她又跟以往一般,选择了妥协。

  一批价值数千万美金的货运往东南亚时,被警方截获。赵晓峰说:“警方对于货物运输和交接的整个流程都十分清楚,甚至警方内部暗中被我们收买的人也被一一揪出来了,看来,我们这边出了内奸。”

  详细知道整个流程的人只有五个,杜修宇、赵晓峰以及傅传玉,还有两名负责送货的人,在交接现场的交锋中,已经被警方就地击毙。杜修宇思索:都是跟随他多年的手下,谁会是内奸?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详细的书面计划锁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住所四周有严密的保全警报装置,能自由进出他的书房并且知道保险柜密码的人,只有一个;而整个事件,将他完全置之度外,警方没有丝毫证据证明他跟这个案件有任何关系,会这样维护他的人,也只有一个。

  “是我做的。”云若直认不讳,他来问她,更多的是希望她说一句:与我无关!只要她说,他就相信。可是,她却承认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大一批货一旦东南亚市场,会让多少父母失去孩子,又会让多少孩子变成孤儿?你也是将要做父亲的人了,为什么就不能为孩子积点德,难道你想让我们第三次失去孩子?”

  他抬起手,她却毫不畏惧,倔强的仰着脸:“如果说,只有无利可图,才能让你收手的话,那么,下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那一记巴掌,他始终没有挥下去,心寒的感觉更甚于对失却货物的痛惜,连她都可以出卖他,那么,这世上还有谁信得过?

  他拂袖离去,和一帮手下在夜总会里喝多了,他们起哄塞给他一个女人,他狠狠搂住那个女人,有些恶意的想:“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比她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他开始流连花丛,日夜不曾归宿,身边的女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始终记不清她们的脸孔,越来越清晰的却只有云若的容颜。渐渐地,他觉得厌烦焦躁,心中分明有所期待,只要云若给他来个电话,说几句软话,他会立刻飞奔回她身边。可是,等了又等,她就是不肯给他电话。

  终于,他无意中找到了一个完美垫身,她和云若惊人的相似,以至于他抱着她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喊“云若。”他带替身离开夜总会,给她房子、车子、珠宝......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给她,把她当作云若来宠爱,他甚至记不清替身的真实姓名。

  只有在云若身爆他才能安然入矛每一个午夜,他惊醒过来,看着枕边熟悉的容颜,心里空荡荡的,她终究不是云若,再怎么相似,也代替不了云若。

  终于在某一个午夜,他再一次惊醒后,按捺不住思念如狂潮,不理会替身的哭喊,穿上衣服冲出了门,一路飚车狂奔回家。四个多月没有回家,细细算来,云若腹中单儿应该已有六个多月,他站在床前,盯着熟睡中的云若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在她身旁躺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他满足的睁开眼,看见云若坐在床头,默默注视着他,他也默默的打量她,她腹部隆起了不少,人却削瘦了许多。许久,他伸手把她拥入怀中,下颌轻抵在她头上,她发间的清香沁入鼻端,他莫明觉得酸楚,心中却又是那样的满足快乐。

  她没有问他这四个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也没有再提及她盗取文件给苏步昌的事。他们再一次为彼此、为感情而相互妥协。

  杜修宇几乎忘记了替身的存在,一心一意呵护着妻子,等待孩子出生。万万没想到两个月后,大胆垫身找上了云若,云若伤心气极,动了胎气。

  接到傅传玉的电话,杜修宇心急如焚冲到医院,在手术室外遇见了同样急切赶来的苏步昌。一见到杜修宇,苏步昌如被激怒了的猛兽般扑过去,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杜修宇,你这个混蛋!”杜修宇的保镖们拦住苏步昌,杜修宇挥手让保镖们退下,任由苏步昌对他拳打脚毯“杜修宇,你不喜欢我妹妹,就放过她,凭什么这样欺负她,折磨她......”

  “不要吵了,”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产妇情况危险,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保大人!”两个大男人同时大吼,第一次,他们的意见如此统一。

  万幸的是,大人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虽然瘦瘦小小,跟一只小猫一样,但毕竟留住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得知母女平安,所有人松了一口气,产房外,傅传玉对刚看望过妻女出来的杜修宇撇一撇嘴:“宇哥,你怎么找了那么一个女人,脸长得像嫂子,品性没有一点跟嫂子相似。”

  杜修宇阴沉着脸:“她说了什么?”

  “她可嚣张了,说她肚子里的是杜家长子,嫂子肚子里的只是一个赔钱货,要嫂子识相点,主动让位。当时如果不是因为嫂子情况紧急,我都想灭了她。”

  “杜家长子?”杜修宇的笑容有点阴森,“照顾好你嫂子,我很快回来。”扔下一句话,他带了几名保镖匆匆离去。

  傅传玉轻笑一下,替身和她自以为是“杜家长子”的命运,基本上可想而知。

  云若为女儿取了一个小名:小小。月子里的婴儿长得特别快,一天一个样,才十来天时间,褪去了出生时的红色,露出玉雪的肌肤,五官轮廓渐渐清晰,傅传玉仔细看了看:“长得像宇哥,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刚饮饱母乳的婴儿满足打了个嗝,不理会大人们的评头论足,继续睡觉。杜修宇笑:“怎么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跟小猪一样。”

  云若并不理会他,把孩子放在身旁,盖上小被子,自己也随之躺下。

  傅传玉最懂察言观色:“嫂子正坐月子,要多休息,我们不要在这里吵她了。”拉起赵晓峰的妻子和侍候月子的仆妇,一溜烟跑了出去。

  杜修宇默默站在床爆云若躺在闭着眼,十多来天,她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完全当他不存在,无论他怎样刻意讨好。站了一会儿,他轻叹一口气,慢慢向门口走去,手刚触及门柄,听见她说:“我们离婚吧,除了孩子,我什么也不要。”

  他猝然回头,她还在月子里,看起来虚弱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他觉得恐慌,既使无数次面对死亡,也不曾有过的恐慌。他是明白她的,她轻易不会提出离婚,一旦提出就不会收回。虽然性情温婉柔和,其实她并不软弱,一次又一次为他妥协,只是因为她爱他,而他却因着她的爱,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