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绵绵这两天的生活很平静,一旦知道了乐红的事,所有的谜题好像都迎刃而解了,从前所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都豁然开朗,对她来说这就好像是解开了一道困扰已久的数学题,一旦得出答案,就对它丧失了兴趣。
虽然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试悬在头上,指不定有人会随时随地来要她的小命,可她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每天都和海盗在一起,不去人少的地方,可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以前一直吐槽电影里的女主角花样作死,不和别人在一起非要一个人出去立fg,但轮到自己才知道,一天到晚被围观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去食堂吃个饭要被人围观拍照,在湖边看看书会有人来摸海盗,海盗不大喜欢被其他人碰就避开了,她还要锲而不舍去抱她,海盗不咬人,只是绕了个弯趴到另一边去,杨绵绵说:“不要乱摸我的狗,它不喜欢被人摸。”
那个女生却有点生气:“你怎么那么小气啊,摸一下都不行?”
人家好好说,杨绵绵兴许也客气一点,但对方不客气就别想让她对人笑脸相迎,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我就不让你摸,怎么样,请你让开点。”
那个女生就大声在那里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旁边她的朋友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了,但那个女生脸上挂不住,嘴上就不肯饶人:“不是说她是贫困生拿奖学金的吗,看(身shēn)上这衣服哪里像了,不是骗人就是被人包养了,我上次还听人说有个老板开车来接她呢,丢我们学校的脸。”
杨绵绵一翻白眼,看,这就是当名人的坏处了,一点也没有,校园bbs上早就把她扒了个底朝天,说她被包养的传闻是从一开学就没断过,反正学校门口那些豪车都是来接她的。
真是冤得连话都不想说。
距离晚上的课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是整个校园最忙碌的时候,图书馆又因为带着海盗不好进去,杨绵绵想了想,拍拍裤子站起来,去食堂里买了面包和牛(奶nǎi),决定去稍微安静一点的小树林里看会儿书。
小树林相比于人流穿梭的校园安静得多,但也不至于人迹罕至,每到这个时候,总是有小(情qíng)侣坐在长椅上聊天kiss,大家说话都不会大声,还有树林掩映,不至于遇到什么事没有人,也不会太吵。
她简直太明智了。
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吴乐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没有把他往那一方面去想,只是心里咆哮一声:艾玛这个学长怎么又来了,上次告白拒绝了以后不是一直都绕着她走吗?
杨小羊突然蹦跶了出来,推了推眼镜:“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杨绵绵顿时后背发毛:“前两天的新闻还记得吗,男生告白被拒结果连捅女生七刀把人弄死了。”
“不对。”杨小羊却否认,“哪里怪怪的。”
可是哪里古怪,杨绵绵却一时想不出来,她只是暗自警惕:“你找我?”
“我想和你说说话,那天……”他像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说那样的话。”
杨绵绵没有吭声。
吴乐自言自语:“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所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合适我的女生,你知道吗?我们很有缘分。”
杨绵绵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恶桃花烂成这样也不容易。
杨小羊却苦苦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他有点不一样,之前他不是鼻孔朝天就是笑得特别讨好的,今天这个表(情qíng)怪怪的啊。”
“他不会人格分裂吧?”杨绵绵不想在这个时候多耽搁什么,站起来想走,正好一对(情qíng)侣也打算从这里离开,可吴乐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特别诚恳地说:“我真的喜欢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说得大声,那对(情qíng)侣还特地扭头看了两眼,笑着就走开了。
而原本他不动的时候海盗也不动,他一拉杨绵绵的手腕海盗就站了起来,微微压低(身shēn)体,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我要上课了,再见。”杨绵绵想挣脱他的手。
可是没有想到上次轻轻松松把人搁到,这次却怎么都无法挣脱,吴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巾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不需要,你放手。”杨绵绵已经在考虑撩(阴yīn)腿的可能(性xìng)了。
谁知表(情qíng)一变,冷冰冰地微笑:“看起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手一抖,原本美丽的丝巾就变成了索命的利器,他勒住杨绵绵的喉咙,一脚把扑上来的海盗踢开,海盗落地折返,张开嘴,狠狠咬在了他的脚踝上,吴乐哪怕吃痛,手也没有松一丝一毫的力气,反倒是直接抬起腿往旁边的石凳上踢,想把海盗踢下来。
杨绵绵看见那块丝巾的时候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丝巾还在那里洋洋得意说自己(身shēn)出名门价格不菲,可一转眼就变成了凶器,它自己都懵了:“你是不是把我勒太紧了呀,我不是这样用的……”
杨绵绵想挣扎,可还没有任何动作,就觉得后颈一麻,顿时没有了知觉,整个人软软瘫倒在地。
“幸好你上次露了那一手,让我有点防备。”吴乐松开丝巾,把□□收回了裤袋里。
海盗发出了相当响亮的叫声,引得有些(情qíng)侣好奇地看过来,吴乐一手搂住杨绵绵,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如同(情qíng)人在拥抱。
“碍事的狗。”吴乐骂了一声,没有想到这只看起来像是宠物狗的小家伙咬起人来那么狠。
海盗不再犹豫,一跃而起,这次直接瞄准了他的胳膊,利齿一用力,直接咬破了吴乐的皮(肉ròu),他不得不松开杨绵绵,另一只手去拽海盗的皮毛。
海盗立刻松口落地,虎视眈眈看着他。
吴乐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解决掉杨绵绵,她活着,后患无穷,而且父亲也绝对不会愿意看到发生这样的事。
他有点可惜不能完美地结束她的生命,但杨绵绵最近小心谨慎,他实在是找不到机会下手,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他也不是像平(日rì)里表现出来的那样平庸无能,乐文并没有吝啬给他请好老师来叫她功夫,海盗对付一个普通成年男子尚可,对付吴乐就有点吃力了,何况吴乐手上还有武器,他看准机会,拿起□□就往它(身shēn)上摁,海盗毕竟是血(肉ròu)之躯,顿时瘫倒爬不起来了。
有一对(情qíng)侣正好路过,他就连忙背过(身shēn)去搂着杨绵绵安慰:“不怕,就是一只狗而已,来,我拉你起来。”
(情qíng)侣没有任何怀疑地走开了,那个女孩子还窝在男生怀里(娇jiāo)嗔一声:“我也好怕狗呢。”
解决掉了海盗这个碍事的麻烦,上课铃也响了,小树林边徘徊的(情qíng)侣们也离开了大半,他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犯案有点冒险,那(情qíng)侣虽然被蒙混了过去,但如果警方追问的话未必不会想起他来。
还是有点太冒险了,不行,弃尸的地点不能选在这里。
私心里,吴乐想让杨绵绵与其他女人有同样的归宿,甚至他会安排得更加完美,但现在的(情qíng)况不(允yǔn)许他这么做。
“或许,爸爸也想见见老朋友。”他那么自言自语着,把人拖上了他早就藏在小树林里的垃圾车里,只有上面一层是落叶,下面则是隔开的空间,他迅速换上环卫工人的衣服,戴上帽子,借着夜色推着推车从校园的后门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脑内图书馆。
杨绵绵和杨小羊大眼瞪小眼。
“我好像昏过去了。”杨绵绵觉得眼前在晃,图书馆都快倒过来了,“你怎么晃来晃去的。”
“你脑袋磕地上了,别忘了,你脑震((荡dàng)dàng)过,”杨小羊却显得有点忧心忡忡,“你现在的(情qíng)况不大妙啊。”
杨绵绵点头:“我得想办法醒过来。”
“我实话和你说,你的(情qíng)况非常不乐观,电击对你的中枢神经系统产生了影响。”
杨绵绵一怔:“你的意思是,我可能醒不过来?”
“有可能,如果没有人能及时发现你,哪怕吴乐不杀你,你也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以后一辈子都要和我在这里打牌聊天了。”杨小羊严肃地说,“关键是,这是外部产生的伤害,我们没有办法调整。”
“那我的心还在跳吗?”
“放心,你还没死。”
这一番对话以后,杨绵绵和杨小羊同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意识里没有时间的流逝,她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qíng),可实际上早就翻天覆地。
警方凭借周大志留下的物证,重新查证乐红死亡一案,荆楚在打杨绵绵的电话打不通后就知道不好,立刻叫柳玉和武涛赶到南城大学,幸运的是,海盗没过一会儿就醒了过来,追踪着周大志的气味追赶,不停狂吠,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海盗更是不顾自己皮毛烧焦,跳到了垃圾车里刨出了杨绵绵的衣角。
吴乐丢下垃圾车逃亡,回到家中看到乐文已经被带走,立刻知道事(情qíng)败露,他带走家中财务和早就准备好的一(套tào)崭新(身shēn)份证,偷渡出国,等到警方掌握线索准备逮捕的时候,吴乐已经不在国内了。
幸好乐文杀害乐红的证据犹在,又在他家中搜出了泽山县一案中受害女(性xìng)失去的器官,基本上可以断案了。
而这些事杨绵绵都不知道,她被送往医院,医生并不建议她动手术,因为伤势并不严重,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醒来,也许是因为之前的脑震((荡dàng)dàng)对她的大脑产生了无法预知的影响。
脑内世界里。
杨绵绵突然听见杨小羊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吗?”
杨绵绵有点疑惑:“你不是我自己闲着没事儿精分出来自己和自己聊天的吗?”
杨小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大脑的秘密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你以为我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其实是你早有预料,所以才会有我的诞生,不然正常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一个出来玩儿呢?”
杨绵绵慢慢坐直了:“你是什么意思?”
“你的大脑一共受过几次重创你还记得吗?”
“两次啊,一次是被陈悦打了一板砖,第二次是被胡逸霖敲了一铁棒,我脑袋上现在还留着疤呢。”
“不,是三次。”她一字一顿地说,“六岁那年,你的父亲深夜回来,你问他可不可以不要带别人回来,你不想要新妈妈,他把你一把推开,你的脑袋撞上了桌角昏了过去,幸好,在短暂的昏迷后你就醒了过来,自己爬上(床chuáng)睡了,第二天,你听见了它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