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只是哭泣,没有回应她的话。
而杨绵绵也放弃了说服她,她又不是玛丽苏,光靠嘴炮就能逆转别人的想法,陈悦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除非进行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否则她根本就不可能好转,更不可能被她今天骂一顿就醒悟过来。
她从讲台的抽屉里找到了跳绳用的绳子,用它把刘伟毅的手脚都捆了起来,小琪愣了愣:“你要干什么?”
“你白挨打了?她白被人欺负了?我说我现在去告诉老师处分他,你觉得陈悦会不会冲过来再打我一次?”杨绵绵对小琪的态度还算不错,乐意和她解释自己的做法。
果然,小琪并没有表示反对。
刘伟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盏刺眼的白炽灯,他眯了眯眼睛,觉得脖子后面疼得要命,而他的手脚都被捆住了,无法动弹:“你们干什么?”
“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长得欠揍呢,是吧?”杨绵绵冷笑一声,摁住他的头,把他往水桶里压。
刘伟毅的脑袋猛地被塞进水里,他呼吸不畅,吸了几口水,剧烈地呛咳起来,想要挣扎着出来。
他力气大,第一次竟然被他顺利挣脱了:“你疯了吗?”
“看起来你很享受的样子,那我们继续吧。”杨绵绵第二次把他的头摁在了水里,这一次,刘伟毅打翻了水桶,整张脸憋得通红:“你他妈谋杀啊!”
“谋杀?我不觉得我是谋杀,就好像你不觉得你是在强(奸jiān)一样,反正你也不反抗咯,反正你也很享受咯,我怎么能算是谋杀呢?”
刘伟毅消耗的体力一次比一次大,他再次从水桶里挣扎出来的时候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发什么疯,你最好弄死我,否则我肯定找人轮你!你他妈给我等着!”
“等着呢!”杨绵绵从某个同学的抽屉里借了一把美工刀来,“我不会杀你的,我就是让你感受一下窒息的乐趣,不过呢,你要是反抗的话,我就在你手上划一刀,放心,不像电视剧里演的横着割,竖着割,沿着你的静脉割开来,然后你的血会慢慢流出来,你不是很想爽一爽么,这个够不够刺激,够不够爽?”
刘伟毅这时才觉得害怕:“你疯了啊!”
杨绵绵死死把他的头摁在水里,一字一顿道:“女人没反抗就不算强(奸jiān)?你他妈现在也没反抗啊!我也不是在谋杀,对吧!”
“呜呜!”水桶里冒出一串串的气泡。
“女人反抗你以为她是想要,你他妈有病吧,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享受强(奸jiān),你现在享不享受谋杀?”
“什么女人被强(奸jiān)是活该是不检点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我现在杀你也是你活该你长得欠揍你他妈让我看了不爽!”
刘伟毅的脸已经被憋得通红,好像下一秒就会背过气去。
水桶眼泪汪汪:“住、住手吧……会死的。”
杨绵绵拉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粗暴地拉了出来:“现在,你还觉得你自己有道理吗?”
刘伟毅喘着粗气,惊恐地看着她:“你、你个疯子。”
“呵,你现在知道怕了吧,刚才欺负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
“你给我等着!”
“报警,告诉老师还是你爸爸妈妈?”杨绵绵嘲讽道,“随便你,不过你试试看会不会有人信你,你有没有这个脸说出去。”
刘伟毅凶狠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家在哪儿,我知道你父母在哪里上班,甚至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这么做,因为你自卑,你成绩差,长得丑,家里还很穷,和十班那么多富二代在一起,很自卑吧,你喜欢的女孩子根本一眼都不看你,你想找存在感,真是可怜虫。”
这一番话彻底激起了刘伟毅的怒气,他挣扎着站起来,但他的脚早就被绳子和桌子绑在了一起,他一跤摔在了地上。
“我不会杀你的,你一点价值都没有,不过如果你再敢欺负人,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要是想杀人,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杨绵绵蹲下来,在他耳边说,“毕竟,这个世界上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
她这句话说得轻柔,但刘伟毅浑(身shēn)一颤,只觉得背后发毛,裤裆一阵湿(热rè),竟然是吓得失(禁jìn)了。
杨绵绵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在这里好好反省吧,蠢货。”
走出校门,陈悦依旧是呆呆愣愣的,杨绵绵对刘伟毅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可她没有丝毫的好转,她唯一关心的依旧是:“他会说出去吗,万一他们都知道了怎么办?”
小琪求助得看向杨绵绵,她看起来十分失望:“我今天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对你都没有任何的触动。”她真的放弃了,“算了,我不想管了,扶不起的阿斗。”
杨绵绵对陈悦是一句话都懒得多说,转(身shēn)就走了,连告别都懒得说。小琪虽然嫌弃陈悦烂泥扶不上墙,但还是把她送回了家自己才回去,常雁已经下班了,在家煲汤喝:“今天回来的晚了,老师留堂了?”
“姐,今天……”小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晚上的事(情qíng)和常雁说了,问道,“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常雁听完,关掉煤气灶,叹了口气:“小琪,我已经说过,你的同学现在需要的是心理治疗,学校这样的环境会加重她的病(情qíng),尤其是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qíng)。”
“姐,你帮帮忙吧,我怕她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她就算是报仇也比这样好啊。”
常雁经不过小琪的哀求,答应和陈悦通个电话,可没有想到的是,陈悦的父母接到电话回女儿的卧室一看,看到的却是她躺在(床chuáng)上割腕的模样,血流了一(床chuáng)单,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天花板,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到鬓发。
陈家父母立即打了120急救,可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刹那,陈悦对着母亲说:“妈,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尝试自杀。
等杨绵绵知道这个消息时,陈悦已经退学,小琪和她通过一次电话,她的父母终于决定把她送去进行心理治疗。
“她会好起来吗?”体育课上,小琪和杨绵绵站在高台上眺望((操cāo)cāo)场。
杨绵绵回答:“不会,她是一个懦弱的人,所以她只会逃避,永远不会想要再回到这个正常的世界里来。”
陈悦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在医院或者家里,与世隔绝得过完这一生。
她的悲剧来源于周大志的罪恶,而加速了她悲剧的是这个可悲的社会,最后导致她结局的,是她自己的软弱。
小琪依旧担心:“那刘伟毅有没有来找过你的麻烦?”
对于这个问题,杨绵绵挑眉冷笑一声:“你说呢?”
陈悦离开以后就是一模的考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考试成绩所吸引,她所有的事也被大家所遗忘,不复再谈。
杨绵绵也是如此,她已经尽了自己所能做到的努力,而路怎么走,却是自己的选择。
而现在,她也正处于人生最迷茫的时间。其余人都知道要好好,考上一个好大学,可对她来说,考上名校易如反掌,她迷惘的是不知道自己以后该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她拿这个问题去问过荆楚,可荆楚却笑着说:“绵绵,你要走什么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没有办法给你建议,我只支持你就够了。”
我想要走什么样的路,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以后做什么样的事呢?
杨绵绵一直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结果发现自己想不出来,一直以来,她的愿望就很简单,努力赚钱吃饱饭,好好活下去,大家说那就,简简单单,有了空可以睡一觉就是偷得浮生半(日rì)闲,从来没有想过别的。
对她来说太容易,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兴趣,课外书也就是看看小说。
直到那一天去图书馆,她听见它们的议论争辩,完全听不懂,那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qíng)了。
“你说,有什么事儿我可以一直做却不会觉得无聊呢?”杨绵绵在(床chuáng)上烙了半天的饼,觉得实在睡不着,一翻(身shēn)就压在荆楚(身shēn)上,把他压醒了。
荆楚睁开眼,看见她趴在自己(身shēn)上,还翘着腿,不满地踢着他:“别睡了。”
你这样翻(身shēn)也要我睡得着啊。荆楚叹口气,摸着她的头发:“绵绵,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高智商的人。”
“我知道啊。”
“他们在做什么呢?”
“什么都有。”
“那有没有你想做的呢?”荆楚握着她的手,逐一抚摸她的手指,杨绵绵被他(爱ài)抚得很舒服,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一样觉得浑(身shēn)骨头都懒洋洋的了。
“金融没兴趣,科研太无聊。”她侧头听着他的心跳声,居然渐渐有了睡意。往他怀里拱了拱。
荆楚换了个姿势,把她搂在怀里,沿着她的脊椎骨慢慢抚摸,轻轻拍着她的背,甚至捏捏她的耳朵,杨绵绵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说:“我真的想不出来我要做什么。”
“别急,你还很小。”荆楚被她大半夜吵醒没得睡觉一点儿也没有不高兴,他只是安慰她,“这不是需要立即作出决定的,也不是一旦决定就不更改的,但是绵绵,你知道自己是宝贝吗?”
她困得迷迷糊糊:“我是你的宝贝吗?”
(床chuáng)单:“宝贝!”
枕头:“亲(爱ài)的!”
被子:“我的甜心!”
被睡着的大(床chuáng):“ ̄_ ̄|||你们还能更(肉ròu)麻吗?都小声点儿,绵绵要睡觉了!”
“你当然是我的宝贝。”荆楚失笑,看她困成那样也就不再解释,“睡吧,乖乖。”
他知道她的珍贵之处,无论是她的聪明美貌还是她的善良可(爱ài),都是他所珍视的一切,他不希望她埋没自己的才能,而是希望她能走到自己的能力所能及的最高点。
更重要的是,不要走错路,现在她已经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