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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板砖

  今天落单的是一个去辅导班补习的女生,现在家长不给孩子报补习班就好像是落后在起跑线上了一样,家家都报补习,有钱的就一对一,没钱的就上大班。

  陈悦就是所有不幸的孩子中的一个,她成绩徘徊在中下游,父母急坏了,明年就要高三了,这可怎么办呢?

  补课,必须补课!所以整整一个暑假,她都被补习班的老师折磨得死去活来。

  下课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了,她家离得近,就几条街的功夫,陈悦也没让家里人来接。

  她走了一条小路,不是因为路近,其实还远了,走这条路只是为了和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多走一会儿。

  那个男生和她同年,但不是同个学校的,陈悦想着要在开学前问对方要到号码。

  可是今天不是一个好(日rì)子,她被人一棍子打晕的时候也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等她从疼痛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被绑住了,绑她的是自己的衣服,而她脸上罩着自己的内裤。

  陈悦害怕极了,浑(身shēn)都在哆嗦,但是她无法反抗,连嘴都被堵住了,她只能感受到从(身shēn)体深处传来的撕裂的疼痛,她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砰。

  又是一声巨响,陈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听见有另一个人来了,她拼命挣扎起来。

  杨绵绵也没想到自己来得迟了,因为街上没人,她怕周大志发现,因此只能落后他一段距离,结果一错眼人就不见了,还是她问了垃圾桶才赶了过来。

  幸好也不是太迟,人还活着。

  周大志一个壮年男人,力气不容小觑,捏死一个小女生不费任何力气,他是想把杨绵绵一起做掉的。

  但是杨绵绵敢一个人过来,当然也是有底气的,两三米高的墙壁,她手一撑,在旁边的一个垃圾桶一个借力就跳到了墙上,然后再从墙上跳下来砸在他背上,垃圾桶被踢翻了,但是嗷嗷在叫:“我这里有个啤酒瓶,砸他!”

  杨绵绵就地一滚,摸到那个啤酒瓶就往周大志头上砸去,顺便一个膝袭踹到了他的裤裆下。

  周大志忍着剧痛,用手臂箍着她的脖子,气管一被切断,杨绵绵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她屏住呼吸,脚狠狠跺在对方的脚背上,然后用手肘拼命往后捅他的腰腹,周大志吃痛,不由微微松开了手臂,杨绵绵另一只手握拳,狠狠往他鼻梁上一砸。

  这一回,周大志知道大概是真的讨不了好处了,把她狠狠一推,拔腿就跑。

  他自信光线那么暗,对方肯定看不见他的脸,不过他没有想到,杨绵绵根本没想看见他的脸。

  她原本以为只要喊一声周大志就会跑的,到时候再说自己看见就好了,结果没想到他想着杀人灭口,两个人才缠斗那么久。

  格斗不是杨绵绵擅长的,能坚持那么一会儿已经是不错了,她扶着墙喘了几口气,蹲下去把那个女孩的眼罩扯了。

  陈悦放声大哭起来。

  “有手机吗,报警吧。”

  陈悦看她在翻自己的书包,突然发了疯一样把她推开:“不准报警,不然……”不然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强(奸jiān)了?

  杨绵绵年纪还小,想不明白这里的关键,看她不识好人心,反倒是有点恼了:“你有病啊,他是杀人犯啊!”

  “不准你报警!”陈悦大概是慌了,生怕这事儿被人知道,摸到旁边一块砖头,抄起来就砸在她后脑勺上。

  杨绵绵眼冒金星,陈悦也顾不得别的了,提起书包飞一样跑了。

  杨绵绵趴在泥水里,火大得受不了,狠狠捶了捶地面:“妈蛋气死我了!”任是谁这会儿也没法不发脾气,她放弃了报酬丰厚的工作就是为了抓一个杀人犯,她原本想着至少救了个人也是值得的,结果被救的人居然这样偷袭她,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头疼得厉害,眼前发黑,一抹一手的血,雨还下那么大。

  杨绵绵没办法,幸好刚刚她从陈悦那里拿的手机对方忘了拿走,她想了想,拨了荆楚的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她又打了120,想着不知道救护车要不要付钱,估计是要的,那荆楚能替她出了么……

  120来得快,担架很快把她接走了,护士给她包扎完还给她挂了瓶水,因为她不幸发了高烧,39°2,那也真是太拼了。

  荆楚到的时候就看到头上一圈绷带的杨绵绵,她正艰难地提着自己的吊瓶从病(床chuáng)上坐起来。

  “你躺着。”荆楚坐过去,“要喝水?吃饭了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柳玉特别识相:“我去给你买吃的,粥喝吗?”

  杨绵绵又点头,她吃什么都行,不挑嘴。

  荆楚给她去接了杯温水:“慢慢说,不用急。”

  杨绵绵知道骗过他们不容易,这群警察不知道见过多少犯人,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她就挑实话讲,免得编得太详细了被人怀疑。

  然而……怀疑的人还是怀疑。

  常雁问:“我刚才去过现场了,光线那么暗,你又说他穿着雨衣,在那样的(情qíng)况下,你还能记得他的长相?”

  杨绵绵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冲她翻白眼:“我从小聪明伶俐过目不忘你有意见啊,不相信拉倒!”

  常雁皱眉。

  杨绵绵懒得啰嗦,把手机丢给荆楚:“那个女孩子落下的,她把我头的砸破了,他们家是不是该赔我医药费?”

  “这个不急。”荆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神平静,“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你问吧。”

  “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

  杨绵绵早就想好了答案:“附近有一家培训班,有家教的工作,快开学了,我想接给小学生补习功课的活儿,所以想去看看。”

  她才不知道附近有补习班呢,但是陈悦的书包里有那家补习班的练习册,她翻手机的时候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这个回答并没有破绽。

  荆楚又问:“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你真的记住了?”

  “记得记得记得记得。”杨绵绵重复了四遍,“而且我猜他就是杀了王露的那个人,那个女孩子当时被绑的样子就和死在公园里那个一模一样!”

  荆楚思索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破绽,就说:“我先去核实一下今天的事(情qíng),我会让人来给你模拟画像。”

  “那……医药费?”她比较关心这个。

  荆楚勉勉强强点头:“我会替你要的。”

  杨绵绵放心了,把杯子里的水喝光,倒头就睡着了。

  荆楚带着常雁去了陈悦家里,有手机,找到人根本就是抬抬手的事儿,因此他们也并不担心她说谎。

  不过事(情qíng)还要比他们想的麻烦一点,警察上门的时候,陈悦和她的父母矢口否认有这样的事(情qíng)发生,说是完完全全的污蔑,他们的女儿一点事(情qíng)都没有。

  但是他们的表(情qíng)和动作早就出卖了他们,哪怕是柳玉也能看出来他们在撒谎。

  常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吧。”

  荆楚也没反对:“我下楼去抽根烟。”

  一根烟抽完,常雁就下来了:“他们承认了,但是不愿意去警局做笔录,也拒绝到时候出庭。”

  荆楚一点也不奇怪,大多数女(性xìng)在被侵犯以后都会选择沉默而不是站出来指认,如果这一次不是单纯的施暴,也许陈悦一家也不会松口。

  常雁说:“对了,我顺便告诉了他们是杨绵绵救了他们女儿,让他们有空去医院看看,但是医药费的事儿……”

  荆楚熄灭了烟头:“没事,我来付吧。”

  杨绵绵对此毫不知(情qíng),她挂了两瓶盐水,后来不小心睡着了,如果不是吊瓶大声喊她醒过来,连挂完都不知道。

  喊护士过来给她拔了针,杨绵绵肚子饿得慌,那些粥早就消化掉了,还想上厕所,她干脆就下了(床chuáng)。

  这大半夜的,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杨绵绵只能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了瓶水和一个面包。

  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荆楚提了一袋子的东西在等她:“(身shēn)体还没好就不要出去了。”

  那语气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肚子饿。”她撕开包装袋开始啃面包,“怎么样,找到人了吗,不怀疑我撒谎了吧?”

  荆楚从袋子里翻出一袋牛(奶nǎi)给她,杨绵绵眼睛放光,也没客气,拿过来就叼在了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了声谢。

  荆楚自己是想不到要给小女孩买吃的的,是因为刚才荆妈妈给他打了个电话,顺便问了句杨绵绵的事儿,结果荆楚一说人家现在被砸破了头还发了烧在医院,荆妈妈就把儿子臭骂了一顿:“我让你好好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荆楚:“……”他怎么可能会照顾小孩!

  “所以现在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在医院里?”荆妈妈简直是在咆哮,“你,快去买点吃的用的给人家送过去!把钱都给我付了!人家小姑娘遇见这种事,你居然还只关心案子案子!”

  被自家心软善良的老妈痛骂了一顿的荆楚没奈何,只能买点东西过来了。

  来了以后就觉得来对了,人家小孩子生病,哪个不是爹妈伺候的,还有爷爷(奶nǎi)(奶nǎi)外公外婆一起上阵的,但是看看杨绵绵呢,孤零零的,喝杯(热rè)水都没有。

  一想起来,他这样的大男人都觉得心酸。

  “还要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杨绵绵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用了。”

  荆楚把什么饼干、酸(奶nǎi)、巧克力、果冻、薯片都掏了出来,托(爱ài)吃零食的柳玉的福,他至少知道了女孩子都(爱ài)吃什么。

  杨绵绵意志力不坚强,没能拒绝到底,最后一口气全塞进了胃里。

  荆楚心里更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