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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当红

  217、当红

  善桐还没说话呢,文管家已经皱起眉头,怒道,“谁许你到处乱跑?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府里前前后后也不是没有姑娘进来,再没有一个和你一样,竟这么没有分寸!”

  这话说得善桐眼前都几乎一黑,连桂太太都吃惊起来,看了善桐一眼,笑道,“老文,怎么搞,难道含沁到了京城,还竟不安份起来?什么前前后后,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正说着,那少女已被随老文迎出来几个下人给驱赶回了内院,老文也打量了善桐一眼,不禁失笑起来,老文家倒是言语,白了自己男人一眼,因道,“少奶奶别听他满嘴里跑马,少爷可规矩着呢,这半年来多少人往家里送美人儿。都被他给退回去了,这两个也是别人送来,就昨天才刚到,少爷不家,我们不好不收,怕得罪人。只好先安置下来了,等少爷回家了再退吧。”

  这交待得比较清楚,善桐心也终于略略安定下来了,桂太太倒是眉头拧得紧,有几分不。“奇怪,闲着没事,谁往别家塞人?这不是明摆着犯忌讳呢!”

  “京里就这个规矩、做派。”老文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两人往内院让,一边说。“少爷又没带着女眷身边,都说内务无人打理不成体统,从同僚到上司都有送,这半年也有七八起了,推都推不掉,人直送到家里来。不收还是看不起人呢……凡是有品级官老爷,家里又再没有几个通房,都有人送。”

  善桐这才体会到了母亲当年所说‘无形压力’,京里风气是这样,你挺着不让人纳妾,简直是鹤立鸡群了,背后肯定少不得被人说嘴。再说,这种被人精心挑选训练过美姬,和身边家养大丫头比,哪个威胁大根本是一目了然事,也难怪母亲京城住久了,就总是惦记着要给自己找通房。算下来,竟还是自己提拔身边丫头上算,一来堵了外人口,二来也能堵一堵丈夫口。

  她这边出神,桂太太那边却大摇其头,叹道,“真是太荒唐了,这起人就该去西北过一过苦日子,怎么感觉和富贵烧了手似,太平得没了边了,一个个就都张狂起来了。”

  她又拍了拍善桐手,倒是难得大方地安慰她,“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含沁想张狂也不敢,我们桂家规矩严,谁不知道一般是不许纳妾?他要敢不老实,我和他叔叔第一个不饶他。”

  这点上,桂太太□有力支持是令人心里熨帖,善桐也开朗得多了,笑道,“我就是吃惊呢……想着她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扭头就吩咐老文,“文叔,还是多加派人手看管,不要让她们四处走动了,家里本来也不大,有些地方总是外人不方便进去。”

  老文忙唯唯诺诺地应了下来,这个小插曲方才告一段落,大家各自回屋休息。善桐洗漱过了,又绕着几个院子走了走,四处看了看,对自己京城这个家布局,心里多少也就有数了。

  这是一间三进院子,板板正正,外头一间延客进门玄关一样小进不算,还有一层堂屋,外带东西厢做了书房布置,是给男主人平时会客办事用。里头两重后院带着东西跨院,南后院冲外头后街也开了门,老文拿来安排下人们住,算是颇为妥当。这里不比西安,通铺一设,低层仆役就有了容身之处,至于亲信大丫头自然跟随主人居住,头面管事也有厢房单独居住,也有情愿去外头凭屋住,等等不一而足。

  榆哥和李先生人多,虽然一路来,但并不和她们住一处,只这里略做落脚而已,李先生京城本地是有亲眷,榆哥也要去阁老府打个转再说。毕竟是亲戚族人,不去打打招呼是说不过去,若阁老府不留,则估计是要依附李先生居住。而善桐是主人,自然住是正院,东跨院老文安排给桂太太歇着,善桐看了看,连箱笼都已经摆好开箱了,屋子里收拾得比自己屋里不差。西跨院陈设要简洁一些,家具也不多,是给大妞妞住,老文老婆笑道,“想着姑娘也将到学步年纪,要喜欢四处爬动,家什多了容易磕碰。”

  善桐不置可否,又去看望了四红姑姑——她跟着大妞妞住西跨院里——见诸般陈设虽然还过得去,但也有些差强人意,眉头就不禁一皱,四红姑姑看见了,便冲她摆手儿。

  第一天见面就发作管家,善桐也不至于这么没城府,怎么说人家也是跟着含沁孤身京有半年时间了,还有旧主人身边——这偏偏又是长辈。不过寻思片刻,她心底也就有了成算,只不露声色,又吩咐老文媳妇派人送信,向孙家借住三个哥哥送信报平安,又把大太太、善桃带给孙家土产,并自己一份礼物送去。此外还有杨家、王家等亲眷,也都派人过去问好送土产等等,这样安排下来,她才渐渐觉得乏了,便不知不觉伏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渐渐睡不安耽了,仿佛听到大妞妞咿咿呀呀叫声,过了不久,又转为了哭音,善桐母亲天性,等了一会不见她止住哭,就是再困也不禁要睁开眼来,还含糊道,“人呢?怎么还不来拍……”

  话没说完,脸上已经是着了一掌,掌心柔柔嫩嫩,不是大妞妞小巴掌又是什么?善桐揉着眼睛定睛看时,只见含沁脸上带笑,手里拿着大妞妞小手,又轻轻地拍了自己一下,口中笑道,“大妞妞,我们把娘打醒了就一道吃饭,你说好不好?”

  大妞妞显然有不同意见,虽不说大哭,但白生生肉团团小脸抽巴抽巴,已经有些呜咽声出来了,善桐才一爬起来,含沁这边一松手,她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母亲怀里,死死地搂住善桐,双腿夹住她腰就不肯放——她生得壮实,已经爬得很顺畅了,腿脚还真有劲儿,善桐都未曾扶她,她就光凭着自己力量悬挂母亲胸前,也不觉得吃力。

  含沁不禁哈哈大笑,善桐白了他一眼,碍于大妞妞,也不好过分亲昵,只是把头靠含沁耳边,轻轻说,“色鬼,大妞妞吃饭,你可不能看。”

  这倒是含沁没想到,他一下脸红了,轻轻地吻了吻善桐,才道,“你这个女色鬼,多久没见面了,还……”

  说着,便要把大妞妞剥下来,没想到大妞妞估计是被他欺负得怕了,含沁手一黏到她她就大声干嚎,两夫妻都是无奈,善桐哄了半日,才把大妞妞哄得破涕为笑,又将她举到含沁身上,笑道,“亲爹爹一下。”

  大妞妞懵懵懂懂,虽然还是一脸嫌弃,似乎并不想靠近含沁,但她很听善桐话,还是勉强亲了含沁一口,嘴碰到含沁脸就赶移开了。含沁望着女儿,眼里写满了情感,又把大妞妞接过来轻轻地拍着她,大妞妞扭动了一会,因含沁不再逗弄她,便竖起身子,攀父亲肩上,吧嗒着嘴巴四处张望起来。

  “是饿了。”善桐忙唤了养娘过来,果然这一次大妞妞便不再挣扎,而是痛痛地被养娘抱走了,还回头笑眯眯地对两人招手儿。含沁和善桐并肩床上坐着,也笑着和她招手。大妞妞便呢喃了一长串意义不明话,这才出了屋子去。

  小夫妻这还不赶紧抓紧时间?也顾不得没吃晚饭,先亲昵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头碰着头用饭,善桐就和含沁告状,“什么人啊,被送来等着退回去还到处乱跑!”

  含沁看来是真不知道这一茬,怔了怔,经善桐解释方才恍然大悟,他不意地道,“都是可怜人,你也别折腾她们,免得又闹个什么伤啊病说不清,以后有送来全都先收下,等我回来了再拿我名义去退。”

  就算两个人感情也可以说得上经过风雨,但没有人看到自己丈夫如此识趣会不开心,善桐抿唇一笑,又和含沁呢喃了几句,才道,“这才乖了,要是你敢收一个女人,我就抱着女儿把你钱庄银子清了,自己回西北去!”

  含沁哈哈大笑,忙说不敢,又向善桐致歉,“不过要退这些人,也得费点心思,有些关系实亲密,你一味说家规不许纳妾,他当你和他客气,还说让我养外宅。这种要说得不好容易得罪人家,毕竟人家家里都是娇妻美妾一大堆,我就一律说是怕太太。”

  他先一缩脖子,预防善桐打他,见善桐没有动弹意思,才又道,“所以,恐怕你人还没到,几个亲近兄弟家里已经颇有些名气了……这个你心里要有数!”

  善桐也很有几分啼笑皆非,不过设身处地帮含沁想了想,又觉得好像除了怕太太外,也没有什么不伤感情,体面推托办法了,再说这也确是她甘愿承受名声,只好道,“你其实该说你自己练童子功不能多近女色——”

  “没用!”含沁看来是被这一招给烦怕了。“不说别,就说许家世子爷吧,人家也说自己练功不近女色呢,他回来到娶亲这短短时间里都还有人给送,说什么‘就陪着你玩玩’,也不知道谁作兴起来风气,到别人家里吃酒,偶然多看了一眼,第二天就要送到府上,不然就不算是和你亲近了。就为这,我小半年没敢带人回来吃饭,不然一看我家里连个美貌侍女都没有,就是又跌分又要招人送礼了。”

  这种风俗虽然荒谬,但显然不是小夫妻能够随便改变,善桐陪着感慨了一番,又顶了顶含沁,笑道,“混得风生水起呀?说,是不是得到皇上青眼,又或者得到哪个军界大佬夸奖了?我就不信,这美人虽然多,可也不是谁家都有几百个,是个人随便送。”

  含沁先拍着胸脯逗善桐,“那当然,别看我到京没多久,可是现直入金銮殿,可以不解刀呢,还有谁能和我比?”

  他是御前统领,当然可以带刀进殿,可那刀一般说来也是没开封。善桐被他逗得大笑,两人又闹了一番,含沁才道,“多半还是为了讨好我们家吧,反正我们家一直僻处西北,和京城没什么过多往来,这几代都没和京城名门结亲了。他们对我们可能也比较好奇,再说,主要还是因为现西北事情多,边路那边商贸机会也大。才开禁没几年,据说流水就走得极大了。这么大利,大家也都眼红……”

  要西北参一脚,肯定要和西北地头蛇打好关系,当然各家争相和含沁结交,也就是自然而然事了。正好桂家也想寻找盟友,岂不是彼此两便?善桐点了点头,含沁又说,“而且圣上也喜欢把我带身边,多听我说一些西边事,可能造成大家误会,觉得我讨皇上喜欢,对我难免也高看一眼吧。”

  刚才开玩笑时候口气那么大,真要说起得宠来了,语调反而平平淡淡,一点都不矫饰。足见皇上宠爱,并没有令他头重脚轻,善桐由这一点忽然想起来问,“那大舅舅皇上身边也还得宠?你不知道,这一路……”

  便把自己路上痢疾,到临汾得了晋商助手事说了出来,当然量淡化苦楚,可这又怎么能瞒得过含沁?当下又自然是好一番心疼,反正久别小夫妻重逢,少不得要拿肉麻当有趣,就中情景也不消一一说来。两人腻歪了一会,含沁才说,“大舅舅皇上身边是很得宠,虽然官位没上来,但皇上经常点名听他讲学。看起来大用日子,是近眼前了。”

  难怪晋商们要如此巴结了,善桐自然也开心,这边才要和含沁再说几句话,那边已经来人道,“叔太太说,孙家、杨家、王家都来人问好,并请我们有空过去做客,又或者是上门来拜。叔太太问咱们从哪家开始走动得好。”

  话一开口,小夫妻对视一眼,两人就都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