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一路驾马狂奔回府, 还在路上就遇到了裴文宣前来接应的人, 李蓉也没多问, 直接领着人回了公主府中。
她刚到公主府里,便见府中人来人往, 似是极为忙碌,李蓉领着人进了卧室, 看见血水一盆一盆端出来,她掀了帘子进去, 直接道:“裴文宣人呢?怎么样了?”
说着, 她便看见裴文宣坐在床上,大夫正在帮他包扎伤口, 他脸色有些发白, 看见李蓉进来,裴文宣面上带了几分诧异:“殿下?你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李蓉见到裴文宣无事,面上缓了几分, 她走到床边,看向大夫道:“他没事吧?”
“殿下放心,”大夫恭敬道,“伤口并未伤及筋脉,也没有下毒, 休养些时日即可。”
李蓉点了点头,守在一边等裴文宣手上包扎好,而后侍从便退了下去,只留两个人在屋中。
裴文宣抬眼看向李蓉, 笑起来道:“站这么久,不累吗?”
说着,他拍了拍床边,温和道:“坐吧。”
李蓉坐到他边上来,叹了口气道:“怎么会被伤到,你又不是个毛孩子,还能被人刺杀了?”
“是我的不是,”裴文宣看李蓉查看着他的伤口,轻声道,“回来的路上有个孩子告御状,结果是专门的杀手,一时不慎。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李蓉应了一声,裴文宣见她低着头,缓了片刻后,他抬起手去,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温和道:“让殿下担心了。”
“之后小心些吧。”
李蓉低声开口,随后又想起来:“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呢,”裴文宣笑起来,“殿下呢,用过饭了吗?”
“也没呢,”李蓉站起身来,自然而然伸手去扶裴文宣,裴文宣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神色,由李蓉搀扶起来,李蓉扶着他出门,不由得道,“除了手还伤着哪儿了?”
“倒也没有其他伤处,”裴文宣笑了笑,“就是被吓着了,心里有些害怕。”
“你也会被吓着?”李蓉有些怀疑,抬眼看向裴文宣道,“你也该习惯了啊?”
“殿下,生死这种事,永远都不会习惯的。”裴文宣摇了摇头,“不过只是必须得面对,所以伪作习惯罢了。”
李蓉想了想,觉得裴文宣说得也是。她扶着裴文宣到了桌前,让他坐下,然后让人上了饭菜上来。
李蓉详细问了裴文宣整个被刺杀的经过,裴文宣细细答了,等饭菜上齐了,裴文宣伸出一只手夹菜,旁边的汤没动半点,他一面优雅吃着东西,一面打量着正若有所思喝着汤的李蓉,他见她吃饭心不在焉,犹豫了片刻,随后道:“你别多想了,如今记恨我的人多了,这种事儿终归是要遇到的,我能护好自己,这事儿就交给我去查,嗯?”
李蓉听到这话,收回神来,点头道:“嗯,行。”
说着,她目光落到裴文宣持着筷子的手上,又转眼看到旁边没动的汤碗,她顿了顿动作,随后放下了筷子。
“殿下?”
“我喂你吧。”
李蓉取了旁边的汤碗,轻轻吹过以后,送到了裴文宣面前,裴文宣愣了愣,李蓉催促他:“喝呀。”
裴文宣被催得回了神,他垂下眼眸,含了李蓉送到面前的白瓷勺。
他每次吃饭前喜欢先喝汤,他以为李蓉从来不注意这些,不想李蓉其实是知道的。
知道他喜欢先喝一碗汤,也知道他在她面前,不想失仪,所以少了一只端碗的手,便干脆汤都不喝了。
裴文宣由李蓉喂了汤,笑道:“菜我能自己吃,殿下别饿着自己。”
李蓉应了一声,取了帕子擦了手,又自己吃了几口。
李蓉领着裴文宣吃过饭,便听上官雅过来了,她扶着裴文宣回了床上,让裴文宣先休息,便折回了大堂。
上官雅在大堂等着李蓉,见李蓉出来,她行礼道:“殿下。”
“有眉目了吗?”
“我把苏容华的行踪确定了一边,事发之时他还没来得及回苏府,动作应该没这么快。”
“不是他。”李蓉肯定道,“苏家不会做这些事儿,苏林只是降职,其他苏家人也没牵扯进来,他们不会为这点事来刺杀裴文宣。”
“驸马没事儿吧?”上官雅看了一眼后院,李蓉点头,“刀上没毒,他们只是在警告我而已。如果想让裴文宣死,刀上抹了毒药,他现在怕已经出事了。”
上官雅听着,不由得皱起眉头,李蓉闭上眼睛,她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今天下午审了人,下午就用风筝来恐吓我,晚上动手杀裴文宣,督查司里怕是有他们的人通风报信,把今天下午所有人员进出清查一边,底子再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