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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上古神兽是蒸着好吃还是炸着好吃?

河蚌没时间安抚淳于临,她也不着急——两个人在一块都三百多年了,这点小事要安抚也不急在一时。当务之急还是先灭了三眼蛇是正经。

湖中的三眼蛇被狠狠抽打了一顿,它伤了不少人命,众人恨之已久,下手就毫不留情。好在它蛇皮柔韧,倒也经受得住。庄少衾就比较缺德了:“取火来。”他淡淡吩咐,自有官兵搬来火炉,他将炭火夹起烙在三眼蛇身上,三眼蛇虽然扭动,却并不十分疼痛的模样。

容尘子目光微凝:“它似乎并不惧水火。”

行止真人目光闪烁,庄少衾又取了些雄黄过来喂它,它虽不喜那味道,却似乎也没有特别害怕的反应。诸人忙着研究它,不防它突然睁开额中的第三只眼。那红光一闪,连庄少衾都是心神大震。它的功法比之先前初见时又进步不少。

容尘子手疾眼快,一把攥过了庄少衾,河蚌及时以明心诀涤他神识,幸得他人无恙。

那三眼蛇已经在咆哮:“要杀要刮你冲着我来呀!”

“你觉得我奈何不了你是么?”河蚌的声音冷而傲,目光森冷,她疾步走到淳于临身边,取了他腰间的日月轮,“让你长长见识。”

她大步走到三眼蛇面前,手中日轮转动如飞,只堪堪挨到三眼蛇身上,三眼蛇就是一声尖叫。日轮运转不需人力,但边缘极为锋利,其材质更是海底千年寒精,无坚不摧。此轮一出,连庄少衾这样见惯法器宝物的人也是双目一亮。

这样的稀世法宝也不过只割开了三眼蛇的些许皮肉,但对河蚌而已,这已经足够了。她将食指探进三眼蛇的伤口,三眼蛇的眼里突然现出难以明状的惊恐。河蚌在往它的皮下注水——等水注到一定程度,不需要任何兵器,它的皮肉就会分离。

它望着河蚌,凭它现在的修为是完全不可能同一个几千年的内修一拼高下的。是以它根本不敢使用摄魂之类的法术。从崖底出来之后,它也看到过许多同伴的惨死,甚至也曾几番遇险,但它第一次尝到等待死亡的滋味。

河蚌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它,水注到一定程度,这条三眼蛇突然威风全无,它沙哑着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河蚌手下不停:“你想要什么?跟着你的主人,你想得到什么?”

三眼蛇不妨她突然作此问,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想作人。”它抬头看向河蚌,让河蚌看清自己的眼神,“我想像人一样在天地之间生活。”

每个妖修行,都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容尘子与庄少衾相顾一眼,大河蚌已经开口:“很简单的愿望。”她指指淳于临,“你认识他吗?”

三眼蛇皮下的水越来越多,它有些着急了,忙连连点头。河蚌可不急,反正那水也没有注到她皮下:“你猜他今年多少岁了?”

三眼蛇又细细打量了淳于临一番:“一千岁左右?”

河蚌摇头:“三百来岁。他不食人畜魂魄,也不聚阴招邪。也就是说如果你肯归顺于我,我可以让你在五十年之内幻化成人,并且不偏离天道,不渡雷妖劫。如果你灵根够好,说不定将来问鼎仙道也未可知。”

三眼蛇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它不信:“你自己都尚未成仙。”

河蚌轻笑:“我留恋这人间。”

三眼蛇想想她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相信——内修的生存力极为薄弱,选择内修的妖怪,几乎就等同于将生命交到了自己的武修手上。可是内修的内丹又是极为滋补之物,这世间又有多少个武修完全值得信任?现在这个世道,真正的内修几乎都已经绝迹。这个河蚌能活到现在,必有不凡的本领。

它想罢,终于又问:“你所言当真?”

河蚌轻笑:“那你只有赌一把了。反正现在情况明了,你不答应是一定会死,而且我担保你会死得后悔自己来到这世上。但是如果答应的话你还有可能活。”

这是条很聪明的三眼蛇,它读过点书,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何况河蚌一直往它皮下注水,它快吃不消了,是以当下便吐吐信子:“好吧,我答应你。”

河蚌并未停手:“那么我又如何相信你呢?”她轻弹手指,那指甲光洁亮丽,“你跑得太快,而我又很懒,总是追不上。”

三眼蛇急了:“那你想怎样?你有话一次性说完成不成?”

河蚌从腰间丝带里掏出一颗红珍珠,笑如银铃:“这颗珍珠我不常用,威力你大抵没有见过。但是粉珍珠爆炸时的威力你是知道的。”三眼蛇被水涨得难受,赶紧点头。河蚌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颗红珍珠,姿态优美,“我用海礁试过,它是粉珍珠威力的十二倍,如果它爆炸开来,可以穿透十张三眼蛇的蛇皮。”

湖中水柱上的三眼蛇沉默了很久,最后它的皮都快要胀破的时候,它终于叼过那颗红珍珠,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束缚它的水柱瞬间融化,它扑通一声掉回湖里。

河蚌转身面对容尘子,娇俏如昔:“问清三眼蛇习性,查明它主人的来历,我们直闯长岗山。”

诸人都没有吱声——这个河蚌,真是狡猾呀……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容尘子、行止真人、庄少衾、叶甜等一行人就开始前往长岗山。对于山下被镇压的东西,大伙还是心里没底。这事已经惊动了道宗,便是迦业大师也发来信函,决定赶来相助,欲将这条作恶多端的妖蛇斩草除根。

河蚌的意思就是不等:“他赶来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何况我们至少先到崖下看看,有了这条三眼蛇带路,就算杀不死这条蛇,至少我们还能全身而退。”

诸人对这条蛇早就一肚子的火气,这时候也难免等不得。容尘子便同庄少衾准备了法器。大家当日出发,前往长岗山。

淳于临自然要去,刘沁芳也坚持前往,她口口声声要为母报仇,何况近日她术法确实进展神速,诸人也就没有异议。

河蚌召来了凌霞海域的许多海生物,倒没有让它们入内,只吩咐其助她储水。她用的是水系术法,如有足够的水源,则于她大大有利。二十几只海生物都是在凌霞海域有些地位的海族,只是凌霞海域不大,他们的修为也就一般。

对于河蚌而言,也就剩储水这点用处了。

有了足够的水,她直接一个水遁,将一行人俱都带往长岗山。诸人心下暗惊,倒是容尘子师徒三人神色如常——这河蚌的底子,容尘子多少知道一些。

那条三眼蛇对崖下十分熟悉,它游在前面,河蚌也不怕它玩什么花样。山底至崖下,有一条岩缝,堪堪避过崖上的古阵法。

诸人沿着这条狭窄的岩缝往里走,多少有些不安——在这个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地方,一旦这条妖蛇使诈,只怕诸人都有来无回!倒是河蚌身体柔软,跟在容尘子身后半点不吃力。三眼蛇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容尘子:“你不害怕?”

容尘子还未答话,倒是河蚌娇笑:“怕!怕你炸开来溅我一身血。”

三眼蛇又瞅了瞅容尘子身后的一行人,冷哼了一声,又昂了头,继续往前游。

岩间一片黑暗,却隐隐有风,没有办法点火,诸人都只有试探着前行。淳于临本是时刻不离河蚌左右的,但自前番事情之后,他便再没同河蚌说过一句话。这会儿岩道难行,刘沁芳又是个小脚闺秀,他只能一路照看。

河蚌身后跟着容尘子,空气中隐隐飘散着神仙血肉的香气,河蚌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味他的味道,不由又有些馋虫入脑。她动物习性,一生都只为觅食。这会儿便忍不住去嗅容尘子。粉嫩的手臂缠上健硕的腰身,容尘子呼吸一紧,却终不好让身后诸人听出异样,伸手便拍河蚌的手。

河蚌紧紧抱着他,深深嗅着空气中似药似花的香气。这段曲径太窄,必须蹲下来行走。河蚌厚着脸皮趴在他背上,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他的颈项。两团柔软紧紧贴着背部,容尘子心跳骤快,他伸手欲推开她,却于黑暗中摸到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又细又长,是她的腿。

河蚌也不躲闪,反而舔得更起劲。容尘子一生中规中矩,虽同这河蚌有过一段荒唐时日,却又几时在人前行过这般苟且之事?

他正值壮年,又曾数度尝到销魂滋味,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好在他修道多年,定力极佳,不过瞬间已经缓过神来,他一把扯下河蚌,沉声道:“清玄,跟紧我!”

身后清玄立刻秉着为师父排忧解难的精神爬过来,硬挤到了河蚌和容尘子之间,河蚌悻然,还是清素聪明——这货又对师父动手动脚了吧?

山道估计爬了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开始现出亮光。洞口在距崖底七尺余高的山壁之间。容尘子第一个跳下来,然后心中一震——只见这山壁之上白茫茫一片全是蛇卵。

蛇卵大小不一,大的有成人拳头大小,小的只有鸡蛋的个头。

身后众人也有些惊惧,这么多蛇卵一旦孵化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河蚌一跳下来就高兴惨了——一条三两肉……

容尘子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袍袖一拂:“蛇卵不算!!”

山壁上的蛇卵密密麻麻一片粘在一起,行止真人容色微动,叶甜也忍不住感慨:“这……这蛇什么都没做,就顾着产卵了吧?”感慨完毕,她突然醒悟过来,脸色微红。

庄少衾关注的不一样:“原来这条蛇是母的?不知道长得美不美……”他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河蚌,和她胸前的波澜壮阔,邪念刚起,已经被那条游在前面的三眼蛇破碎了一地——看卵长得这副德性,这母蛇能好看得到哪去?

他臆淫了又臆淫,最后还是觉得人兽太重口,不得不放弃。

诸人贴着山壁过去,前面那条三眼蛇还带解说的:“别看卵这么多,有运气能孵化的是少之又少哦!”它颇有些得意,“因为主人脱离六道太久了,缺少生气,卵成形之后需要借气,或者在人体内寄生。且同一个人很难重复借气,所以这些卵都不能孵化成形的啦!”

容尘子目光微动:“借气贫道倒曾听说过,当时只当传说,不想竟然当真存在。”

三眼蛇昂着头:“哼,我们主人有着上古神兽的血脉,你们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它还没得瑟完毕,河蚌已经开口:“上古神兽?”三眼蛇得意洋洋地冷哼一声,这大河蚌已经乐得一蹦三丈,“嗷嗷,上古神兽是蒸着好吃还是炸着好吃?”

三眼蛇立刻紧紧闭上嘴巴,再也不吭气儿了。那河蚌还追着它问:“难道要炖着吃?肯定不能吃刺生的,肉太老……喂喂,你别走呀,你看烤着吃怎么样?要不煎着吃?或者卤着吃也行啊……”

从此以后,三眼蛇再也没有提及过它主人引以为傲的血统……

前面隐隐传来铁链和翅膀振动的声音,前面的三眼蛇停下来不肯再往前:“前面就是了。”

它低声道,又抬头看河蚌。容尘子神色凝重,他伸手触摸那条足有成人小腿粗的铁链:“这是经过秘术精炼的法器,看年代只怕至少是汉代的东西。”

河蚌倒是不惧,这时候她想起淳于临了:“淳于临你属蜗牛的吗?快过来!”

淳于临和刘沁芳一并走过来,观察了一下地形,他将刘沁芳放在铁链没入的山壁旁边,声音极低:“你且在这里,小心照顾自己,莫乱走。”

刘沁芳微微点头,手心里已然全是冷汗,她看向淳于临,欲言又止。淳于临又走回河蚌身边,照例站在她身前。周围不时可见汉白玉的圆柱,上刻浮雕,只是被尘泥覆盖,看不真切。容尘子还没开口,清玄、清素已经上前,用衣袖将一根圆柱擦拭干净。

容尘子端详许久,神色凝重:“这是传说中的鸣蛇。”

这话一出,诸人心中多少有些没底,鸣蛇只在《山海经》里出现过,谁知道图片和实物会有多大差别?容尘子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有的画面内容刻了两幅呢?”

铁链尽头隐隐传来咆哮之音,诸人都开始戒备,容尘子不及细想,也开始安排:“行止真人、浴阳真人、少衾,你三人同我与这孽畜正面交锋,玄儿、素儿,昊天、昊羽,你四人修为不佳,只需跟在其后,保管好法器,必要之时保护……海皇陛下,尽量为她争取时间。小叶,你和玄儿他们一起,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叶甜等人应声,容尘子没有安排那个河蚌,她自己心里有数。

大河蚌站在黑色的铁索之下,她只是觉得好玩:“嗷嗷,容尘子,大蛇可不止值三两呀!”

容尘子嘴角抽搐,并不理会,她还在那儿陶醉:“鸣蛇哎,少说也值个三五十斤肉吧!嗷嗷,到时候用神仙肉炒上古神兽,嗷嗷……”她口水滴到铁链上,三眼蛇默默地游在前面,它终于明白食物链的顶端到底站着怎样可怕的生物……

顺着铁链往前走,空气越来越热,亮光越来越强,待行至中心,诸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眼前地势深凹下去的地方燃烧着一团火焰,火焰的中心,一条蛇正盘成一团,这货就像一个小山头,背生四扇黑色羽翼。见到诸人,它半眯起眼睛,那双眼睛大小如簸箕:“来者何人?”

它开口,竟然是清亮的女声。河蚌躲在淳于临身后,离得远远的:“真是鸣蛇!”

淳于临不语,她自顾自开口:“鸣蛇性属火,打起来之后你不要站在铁索上。”她四处打量,“当初封印它的人肯定在地势周围建有火焰难及的死角,不然会死伤无数。”她不管正在与鸣蛇交谈的容尘子众人,一手带着淳于临就往跃至铁链最高处,这下子不止她,淳于临也看清了——整个山崖被开凿成四角星形,边角极窄。因着古阵法的保护,至今其形状仍清晰可见。

河蚌在他耳边细声道:“五行方位中东属木、西属金、南火北水中属土。待会如有危险,我们一起退回北角。鸣蛇居中,性属火又忌水,那里最安全。”她瞥了一眼站在铁链旁边的刘沁芳,半晌才极不情愿地道,“你让刘沁芳先站到北角吧。所有人都死了估计鸣蛇才会想到她。”

容尘子自然不会同河蚌争抢,他将庄少衾和自己安排在南角,这是最危险的地方,如果中间无人,鸣蛇第一时间便会攻击同自己术法属性相近的地方。西方和东方也是躺着都能中枪的地方,金、木皆易融于火。但木较之金更脆弱,所以叶甜、清玄、清玄、庄昊天、庄昊羽四人被安排在东角,行止、浴阳真人被安排在西角。最后才会是北。

这样的好处是鸣蛇不可能一下子攻击到所有角,不管它攻击哪里,别的角都有时间反应。坏处是不在同一角……难以施救。是以容尘子的安排也颇巧妙,俱都是自己人各守一角。

鸣蛇冷眼旁观诸人,它半点不惊慌:“补品来了,居然还有个正神和一个大妖,哈哈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众:=_=|||(河蚌,这你同类吧……)

还未感慨完毕,被铁索重重紧锁的鸣蛇振动双翅,鸣声磐磐。随着它的鸣声,山间隐有回音,壁间的蛇卵都在震动。容尘子一马当先,行止真人和浴阳真人则游离在他与庄少衾之间。河蚌许久突然窜到他身后,声音很低:“我怀疑行止真人有问题,你应该将他们师兄弟安排在南角,只有处于危险之中他们才会尽力!”

容尘子神色不改:“也许他有苦衷,贫道不能因一时疑窦便陷他二人于险境之中。”

河蚌觉得这个人简直是古板、迂腐,不能交流。她喃喃道:“你这种人都不死,简直没有天理!”话落,鸣蛇喷了一股火焰过来,差点撩到她的长发。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浪,只得急急退回淳于临身后。

淳于临替她挡着前面的热浪,她试了几次,发现冰锥总是不到鸣蛇身边已自融化。她只能以凝冰术降低崖下温度,让其在人体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试了几次,河蚌终于有些着急了:“长此下去,他们灵力消耗太快,会承受不住。”淳于临仍未回答,她站在铁索上,其余铁索俱已被烈焰烧得通红,只有她这一条上仍结着薄冰。尽管她努力控制着温度,容尘子等人额间还是出了细汗。

这蛇皮与小蛇完全不在同一个厚度,几乎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众人与它缠斗许久,最终也不过只是让它喷了几番火,毫毛也没能砍掉它一根。

诸人面色越来越凝重,大河蚌自腰间掏出一枚大海螺,通体温润通透如玉。她轻轻吹响海螺,海水如细纹涌至巨蛇身边,细纹翻滚,令阵中温度骤降。河蚌瞬间凝出三支冰锥,各种红珍珠两颗,冰锥快如利箭,瞬间刺向阵中央的母蛇。

巨蛇一时托大,也未在意。只喷出一口烈燃欲先将容尘子吃到嘴里。不料冰锥近身,它突然大嚎一声。蛇皮太过坚韧,冰锥入体不深。河蚌也不敢大意,右手一握,冰锥砰然炸裂。三眼蛇怒吼一声,瞬间喷出一口毒液,直袭河蚌。

河蚌用风传术,带着淳于临轻飘飘地退到北角入口处。毒液到此就后继无力,淳于临挥动日月双轮将其辟开。

巨蛇颈间的背上俱都流出一股细细的血泉,容尘子立刻抓紧时机,手中银符祭出,庄少衾为他护法,严防巨蛇毒液。行止真人和浴阳真人对望一眼,也瞬间出了全力,祭出飞剑。

巨蛇长嚎一声,它四翼一扇,壁间出现十数个人来,有渔夫,有猎户,还有妇人,也不知是被借了气的蛇卵还是寄生于人体的小蛇。

河蚌骂了一声,忙拖了淳于临:“先清小蛇!”

她手中冰锥频出,淳于临倒也挡在身前,不让群蛇近身。冰锥频频炸开,阵间血肉残肢散落一地。这巨蛇也有些智商,它很快便知道哪里才是对方薄弱的地方。当下就直接一口火喷向庄昊天等人。河蚌合身相扑,以水遁术将其带出三丈有余,堪堪避开火焰。

叶甜也未曾见过这般阵仗,她平时也自以为修为不凡,岂知此时根本不能近身。河蚌将几个人再次遁至西角入口:“先进去。结阵防守。”

叶甜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说话,领着四个师侄入了西角。

巨蛇此时一心要置河蚌于死地,冷不防又是一口毒液喷过来,容尘子掐诀以符咒为结界将其挡下。河蚌不断施术降温,又要清理小蛇,就有些自顾不暇。正手忙脚乱中,叶甜从旁窜出,她毕竟是紫心道长的高徒,抵挡小蛇争取一下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

河蚌躲在她和淳于临身后,压力顿时减轻许多:“阵结好了?”叶甜也顾不上闹脾气:“好了,剩下的清玄他们可以。”

河蚌点点头用水纹将三人都护住,再度吹响了海螺,三眼蛇愤怒地咆哮,喷出的毒液沾染上诸人的衣角,将衣袍融出大大小小的窟窿。庄少衾手臂上也被毒液溅到,他毫不犹豫地削去了一块皮肉,又施了止血咒止血。

叶甜几次三番想要冲过去,河蚌拉住她:“别去,你过去也只是累赘。”

一向冲动易怒的叶甜却没有生气,她静静地拦在河蚌身前,咬牙挡住三眼蛇。冰锥入体,蛇血溅了她一头一脸,她抿着唇毫不退缩。

阵中央母蛇终于也渐渐体力不支,火焰开始低弱了下去。河蚌海螺声响,冰蓝色的海水完全压制了火焰,容尘子祭出一张金色的符咒,一团金色的火花爆裂开来,阵中的母蛇惨嚎一声,一只眼睛已然炸开,黑水四溅。

它彻底动了怒,额间第三只阴眼突然睁开。它的功底又岂是那条三眼小蛇可比的,瞬间就震住了容尘子和庄少衾。叶甜大惊,河蚌于身后跃起,踩着她的肩膀借力跳到容尘子身后,她闭了闭眼凝心镇气,尔后突然睁开眼睛,同三眼蛇对视。

场面一时凝固,容尘子和庄少衾回过神来,就见那条母蛇直愣愣地望着河蚌,河蚌口不能言,只能微勾右手。容尘子瞬间反应过来,高声道:“退回角落!”

所有人都按先前安排,退回东、南、西、北四角,河蚌望着这条母蛇,也是苦不堪言。压力铺天盖地而来,挤压着魂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否则元神碎裂,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南角里,庄少衾目光震惊:“这条鸣蛇怕也是几千年的灵物,她居然也有一拼之力。这个人到底是谁?”

容尘子没心思研究这个:“她居然想要修成异眼!”他再次掏出一张金色的符咒,面上已现苍白之色,金色符咒对灵力消耗太大,他略微皱眉,仍旧祭出,强行催动。

符咒若一抹流光,直接注入三眼蛇受伤的眼眶里。三眼蛇全身痉挛,痛得连声音也吼叫不出。河蚌全身大汗淋漓,连护身的水纹也俱都散了开去。她灵力耗尽,好在外面有诸海族储水,她借水遁回北角入口,缓缓退进去。

外面火焰光芒已弱,她喘着气,汗如雨下,那母蛇的异眼虽未修成,却也伤了她的魂识。

“格老子的!淳……”她语声骤停,身后一柄雪亮的短刀从背心直透前胸,她低下头,看到胸口露出一截带血的刀尖。她缓缓回过身去,淳于临不言不语,红衣黑发垂首而立,刘沁芳抽出短刀,再次捅入河蚌胸口,血染过水色的衣襟,她神色狂喜。

“听说你体内有一颗叫天水灵精的法宝,我很想要。”她浅浅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