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贝耳朵瞳孔变红,一颗心被攥地发痛,大声道,“我没有时间了!你们快让一让!”
“你给我坐下!冷静一点!”徐贞芬怒吼。
“他是我老公,你让我怎么冷静!”贝耳朵忽的歇斯底里。
“把手机给我,你给我坐下,我让人去订机票,效率肯定比你高!”徐贞芬命令。
一听到效率两字,贝耳朵稍许地冷静了一点,赶紧把手机给徐贞芬,徐贞芬雷厉风行地记下地址,然后打电话给秘书,贝衡安守在贝耳朵身边,一直顺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会没事的。
等待秘书订机票的途中,徐贞芬看了一眼贝耳朵,低声担忧道:“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简直和快死的人没什么两样。”
贝耳朵自言自语了一句,音量小到只有身侧的贝衡安听见,他的心狠狠一惊,因为女儿说的是,如果抒微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耳朵,坐下。”贝衡安按了按女儿的肩膀,然后用力量让她坐下,用言语支持她,“抒微不会有事的,相信爸爸。”
贝耳朵的眼皮一颤。
“你不是和爸爸说过,他的凝血功能很好,是命硬的人吗?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
贝耳朵连肩膀都颤起来,身体不受控地变冷,贝衡安见状把她搂在怀里,连站着的徐贞芬看了都不舍,伸手碰了碰女儿的头发,柔声道:“我相信你爸爸说的。”
时间一秒秒地走过去,贝耳朵的手机又响起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迟钝了一秒钟,不顾一切地接起。
“喂。”她声音干涩,像是站在一个深渊面前,和未知的恐惧面对面。
“耳朵。”一个熟悉入骨血,瞬间可以把黑夜翻到白昼的声音。
“抒微?”她很小心翼翼地确认,就像是小孩子伸出手去触摸透明绚丽的肥皂泡,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会消失。
“是我,我没事,山下的研究组搞错了对象,受伤的不是我,他们现在正打电话给何杨纠错。”
“真的?”
“真的。”
“你在哪里?”
“刚下山,马上帮忙抬伤员去医院。”
“你在哪里?”贝耳朵有些恍惚,几乎分辨不清现实和虚幻,又问了一次。
“我在。”他一字一字很清晰,“在你的耳朵边。”
鼻腔酸胀到了一个极致,贝耳朵放声哭了出来,哭得委屈又响亮,任这边的徐贞芬贝衡安怎么安抚,那边的叶抒微怎么哄都没有用。
“对不起,让你白白担心了一场。”他说。
“你明天可以回来吗?”贝耳朵接过徐贞芬递过来的纸巾,吸了吸鼻涕。
“我明天回来。”
“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他的声音无奈中带着宠溺,“等我。”
“嗯。”她又吸了吸鼻涕,最后一次确认,“抒微?”
“我在。”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我在,这两个字胜过世间一切深情款款,掷地有声的誓言。
这两个字也是她收到过的最动听的表白。
她扑哧地笑了,伴着源源不断的泪水,空旷的心回复至盈盈,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喜大悲,像是在暴风雨中艰难踱步的人突然发现雨停了,温柔的彩虹就悬在头顶,回头一看,没有风雨的痕迹,朝前一看,就是通往家的温馨小径,失而复得的喜悦无以比拟。
“我等你回来。”
“嗯,我明天就动身。”他稍微的停顿后对她说,“还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