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们也不用控制喝酒了。”
“嘿嘿,也不用避孕了。”
虽然我早有思想准备,不过第二天上班,我正翻译致联合国公函,当处长把我叫去办公室,告诉我,从现在开始停职休假,直到春节之后,听候人事部门安排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发愣。
我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心里想,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求仁的仁,没有遗憾。
回了家,家阳看我拿了东西:“停职了?”
“恩。”
“我也是。”他说,“人事处今天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不用去上班了。”
程家阳
我们在餐馆吃饭,商量以后的打算。
我说:“我真的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咱们去上海,去香港,不然,去巴黎,布鲁塞尔,我那里有很多朋友,凭咱们俩,到哪里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菲吃着油菜说:“我觉得咱们不要冲动,以静制动。上面就说停职,没说炒咱们啊,看看情况再说。哎,你不要吃羊肉,这是我的,对你的伤口不好。”
其实,在收到人事处让我停职的电话之后,我的心里一直有小小的兴奋。真的,好象鹦鹉自己手里攥着钥匙,什么时候飞出去,全凭自己做主,挺爽的。而另一方面,我确实着急离开这里,我心里害怕,他们又会有别的手段加在我跟菲的身上,逼我们就范。
“那你爸妈可就真要恨死我了,就这么真把他们二儿子给拐走了。”
“你也不用这么想,第一,你对我,其实是搭救落水儿童,溺死之前被你给捞上来的,这是好人好事;第二,”我把筷子放下,用餐巾印印嘴巴,“我把我爸,你把我妈都气成那样,我看他们也不想再认我了吧。”
她把我放在桌上的手握住:“家阳,会不会有一天,你后悔这个时候的决定?”
“我现在就后悔了,”我说,“我后悔,我们浪费那么长的时间。”
她站起来,隔着桌子亲吻我,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真是有面子。
“现在的问题是,快到春节了,咱们去哪里?”我说。
菲想一想说:“不如,去我们家吧。我也有很久没看到我爸我妈了。”
“好,就这么定了,然后我们回来就辞职。”
“让他们后悔去吧。”
“对,让他们后悔去。”
乔菲
腊月廿九,我带着家阳回到我的家乡。
北方城市的春节因为一场大雪而更添了浓厚的节日气氛。
家阳脸上的伤口愈合了一些,白白净净的脸,嘴唇却冻的通红。我帮他把羽绒服的领子拉紧:“冷不冷?”
“还行。”他说着就打了个喷嚏,“哎呀挺冷。”
我们打了出租车回我家,路上我跟他说:“我都习惯了,我高中离家可远了,我骑车上学,走到一半,脚啊,手啊,耳朵啊就麻木了。可是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
“骑着,骑着,它们又自己缓过来了,又不冷了。”
“是吗?”
“是啊,我没骗你,物极必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