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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时总是不觉时间消逝,晃个眼,已经三点过五分了,康纳尔正在和几位约好要一起去参加派对的朋友说话,桑念竹仍忙着按照女客人挑剔的要求,耐心地包装要送给男朋友的礼物。然后,正当她即将结束这件史上最繁琐的包装工作时,她听到康纳尔中断和朋友的交谈,转去招呼客人。

  “这位先生,您需要什么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或许我可以给您一点建议。”

  只有当客人在店内晃了许久都不曾中意任何东西时,康纳尔才会主动对客人这么说,桑念竹下意识瞄过去一眼——想看看是男的或女的,继而一愣,随即漾出惊喜的笑容,

  “勋,你来了”

  于培勋对她绽开温和的笑,“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再举举手中的名牌大衣。“外面还在下雪,所以我替你多带了一件附兜帽的大衣。”说是带,其实是眼看雪越下越大,顺路买来的。

  确实,他对金钱的确很有他自己一套独特的看法,可是当他为桑念竹花钱的时候,经常都是没什么概念的。

  “谢谢。”桑念竹眉梢眼角俱是被疼宠的喜悦。“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好。”

  在等待之时,康纳尔主动对他伸出“友善”之手。“康纳尔?拉克罕。”这是英国人的风度,也是情敌的试探。

  于培勋握住他的手,眉峰倏皱,旋即恢复正常。“培迪?于。”原来李亚梅的警告并不是胡扯,果然是个不是敌人的敌人。

  “听爱丽丝说你要带她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唇畔勾起礼貌的笑意,于培勋颔首,不语。不管那地方是不是很特别,他都没有必要告诉不怀好意的对方。

  这时,知道康纳尔对桑念竹有意思的几位朋友已然察知于培勋是谁,立刻围过来想要帮康纳尔的忙,希望好友能得其所爱。而他们所利用的,自然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条件、

  “原来你就是爱丽丝常常提到的男朋友,真是幸会,不知道你是哪所大学的学生呢”朋友问。

  “我早已经不是学生了。”于培勋淡淡道。

  “哦,那,康纳尔正在剑桥修硕士学位,”朋友忙为好友做宣传,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主动拱手让贤。“不知道爱丽丝有没有告诉过你”

  于培勋马上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有,她告诉过我了,”暗里嘲讽之余,神情不由得更显冷漠,就跟外头的气温一样冰冷,差点就当场刮起暴风雪来了。“不过说起来,我们两校彼此应该不算太陌生吧”

  他自认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但这并不表示他会束手待毙地容忍一个打算攻城略地,破坏他苦心编织的爱情美梦的情敌,相反的,他会抢前一步先击退对方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呃”

  “我是牛津毕业的。”螃蟹的大钳子缓缓开启。

  “咦”如同于培勋所预料的,对方几人颇意外地呆了呆,包括康纳尔。“你……你是牛津毕业的”

  “资讯工程博士。”喀嚓

  “资讯工程……”对方几人顿时傻眼,面面相觑。“博士”康纳尔还没有修到硕士,人家已经拿到博士了,这样还有什么搞头

  非常满意自己的大钳子很准确地夹到了对方的致命处,但闻哀嚎阵阵,鲜血狂喷。“没错。”于培勋轻应,而后目注康纳尔身后,再次露出温和的微笑,并伸出修长的手。“可以走了”

  桑念竹立刻将旅行袋交给他。“可以了。”这是他前一晚特地吩咐她准备的换洗衣物,她问他要去哪里,他却什么也不肯说,害她好奇得要死。

  “来,我先帮你穿上大衣,外面真的很冷。”

  桑念竹温驯地让于培勋为她穿大衣,嘴里半撒娇地抱怨。

  “可是我这样看起来一定很胖”

  “下雪天里,每个人都很胖,”再替她围上围巾。“只要不冷就好了。”

  “你就不胖。”

  “我没有你这么怕冷。”话落,于培动向康纳尔点头告辞,然后亲昵地搂着桑念竹转身走向门口,“你就是为了这袋东西在这儿打工”他瞄了一下她另一手拎的纸袋。

  “对啊”

  “到底是什么”

  “不告诉你”

  叮咚叮咚门上的铃铛悦耳地欢送两人相依相偎出店而去,康纳尔和朋友们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呆然伫立。

  店门外——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为什么康纳尔的脸色那么奇怪”桑念竹纳罕地问。

  “没什么,”于培勋若无其事地为她戴上手套,再拉上大衣的风帽并扣好钮扣。“他的朋友告诉我他是剑桥的硕士生,我就告诉他我是牛津的资讯博士,如此而已。”

  桑念竹眨了眨眼,“你欺负他。”她指出事实。

  于培勋耸耸肩。“有一点吧你打算为他打抱不平吗”

  桑念竹皱皱鼻子。“才不呢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早点让他死心,虽然他看起来有一点点可怜。”她已经被松元纠缠怕了,好不容易摆脱掉,可不希望再来个松元二号。

  探臂搂住她,于培勋顺着牛津街朝格洛维靳诺广场方向行去。

  “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需要‘欺负’很多人呢”

  螓首一歪。“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最好先去上几堂拳击课。”于培勋喃喃道。

  话落,两人相对一眼,不约而同地忍俊不住,哈哈大笑着转入大维街了。

  就在两人的身影甫消失在转角的那一瞬间,街道对面的小巷口突然冒出半边人,黑大衣,深褐色套头毛衣,深褐色毛线帽裹住黑色的头发,还有深褐色围巾围住起码半张以上的脸孔,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寒恻恻,阴森森。

  “你这只黄猴子最好就这样乖乖管你自己的事、过你自己的生活下去,不要再来千涉我的‘工作’了,否则……哼哼哼……”

  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哼中,半边人又悄悄隐入暗巷内,行人熙来攘往,却没有半个人注意到他,茫茫的雪花很快便掩去了他的脚印,将一份恐怖的事实隐藏在单纯无知的冰冷下……

  雪,下得更大了。

  在伦敦,梅菲尔是地价最昂贵的区域之一,更是伦敦人心目中向往的尊贵住宅区,放眼望去街道两旁俱是一栋栋宏伟精致的豪宅,还有伦敦最豪华的餐厅与饭店,进出者非富即贵,漫步街头随时都有可能和王公贵族、社会名流迎面相遇,惊得你赫赫叫晕晕然,住这儿,如果没有一颗够强壮的心脏,早晚会因兴奋过度而死。

  于培勋早告诉过桑念竹会带她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带她来到这儿——梅菲尔的格洛斯维诺广场附近的一条宁静街道,左右两排不是乔治王式华邸,就是维多利亚式豪宅,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历史建筑。

  此刻,宽大的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有八成度假去了。

  “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桑念竹呐呐地问,脚步因为疑惑而迟疑。

  于培勋依然搂着她,穿过其中一户黑铁矮围栏、碎石步道,走上阶梯来到挑高至二楼的义大利式门廊,这才放开她掏钥匙开门。

  “这是我的房子。”

  困惑于他的回答整整十秒,于培勋都已经打开门要进去了,桑念竹才猛然惊跳起来。

  “你的房子这栋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