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而金相姬也表现得很符合公主的名号:傲慢又霸道。
“这又不是你的房间!”金相姬连眼角也不屑抛过来一下,便大刺刺地在书桌前坐下跷起二郎腿,开始下达公主的命令。“桑念竹,下回松本再请我们大家出去玩,不准你再溜掉了!”
李亚梅与桑念竹相对一眼,知道金相姬又开始在编织她的妄想世界了。
这是个典型的三角游戏,金相姬看上松本健,但松本健中意的却是温柔恬静的桑念竹,所以金相姬打算利用桑念竹接近松本健,等她把松本健追到手之后,再将桑念竹一脚踢开,大家“皆大欢喜”。
没想到桑念竹竟敢中途落跑,松本健马上兴致缺缺的宣布“散会”,害她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抱歉,你好像忘了她不是你儿子,也不是你孙子,”李亚梅嘲讽地道。“不需要你说什么她就乖乖听什么。”
金相姬怒眼一瞪。“我是跟她说,又不是跟你说!”
李亚梅哼了哼。“不管你是跟谁说,她都没理由一定要听你的。”
“我就是要她听我的!”
“听你的不如听我的!”
“你凭什么?”
“你又凭什么?嗤,喜欢松本不会自己去追,干嘛要利用我们小念念,不好意思吗?要不要我帮你去说?还是怕又被拒绝一次没面子?”
“你……”
不消几句话,两人就气势汹汹,剑拔弩张地对上了,桑念竹习惯性地躲到李亚梅背后,她并不担心李亚梅会吃亏,因为李亚梅也是个富家女,个性又强硬,与金相姬正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不同的是一个讲理一个不讲理。
然而这样默不吭声的让李亚梅为她战斗,她忍不住又开始自怨自艾起来了。
她为什么这么没用呢?将来就算真的被她考上律师执照了,恐怕官司甫一开打,她就会先被检察官给活活吓死了!
一个常败律师有机会当上法官吗?
就整个伦敦而言,西敏寺大学在录取留学生的比例上算是相当高的,仅次于伦敦大学,校园里有三分之一是全世界各地来的留学生,这也是为什么桑念竹要选择这间大学就读的原因之一。
第三堂下课,李亚梅抓住正要往外走的桑念竹。
“你要上哪儿?又要去买三明治度中餐?算了,还是我请你去吃套餐吧!”她一面整理笔记书本,一面又问:“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打电话找你,不会又是某某人吧?”
桑念竹双颊微赧。“他请我去喝下午茶,珍珠奶茶。”
“那也不用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呀!”
“他知道我早上下午都有课,怕来不及找到我。”
“说的也是,你又没手机。”背起背包。“好了,走吧!”
绿茵的草地,浓浓的树荫,相对着古建筑教室和现代化的资源中心,来往着白皮肤、黑皮肤与黄皮肤各式人种,在这种环境中求学,的确比较没有压迫感。
“下学期我想多修一堂犯罪心理学,你要不要?”
“嗯!好。”
“还有,下星期我们社团要……”
“喂,你们两个,等等,等等我啊!”
后面有人在叫,没有指名道姓,也不晓得在叫谁,周围所有的人全都转过头去——包括桑念竹和李亚梅,再同时转回来,其他人是不认识,桑念竹和李亚梅是不想理睬。
某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拉住她们,一个胖胖的韩国女孩,金相姬的跟班。
“喂!叫你们等我没听到是不是?”
李亚梅一步也不想停。“干嘛?”
胖胖的女孩瞄了桑念竹一下。“松本说要请大家吃午餐。”
“他家的事。”
“可是他说爱丽丝不来他就不请了啊!”
“你很穷是不是?”
“嗄?”
“没有他请客你就会饿死了?”
“你怎么这样说嘛,以前你不是都不反对的吗?”
以前她不知道桑念竹不喜欢跟大家一起出去玩、出去闹嘛!
“以前是以前,现在本小姐不爽了,怎样?”
“她又不是你的!”
李亚梅立刻一把搂住桑念竹,霸道的宣布,“她就是我的,怎样?”
“不是吧?”胖胖的女孩顿时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你们真是……一对?”
“是又怎样?”
胖胖的女孩立刻连退三大步,脸上的表情比保琳皇后被砍头的时候更精采。
“太可怕了!”声落,掉头就跑。
同时,李亚梅也赶紧拉着桑念竹往反方向溜。
“快,快跑,那队娘子军要是一起来的话可就难应付了!”
然而二十分钟后,在帕摩尔大道附近,却换了桑念竹抓着李亚梅落荒而逃。
“干嘛?干嘛?我们还没吃到午餐耶!”
“我们到别的地方吃!”
“为什么?”
桑念竹没吭声,继续埋头往前冲。
因为她不想碰上奶奶和大妈,无缘无故被她们抓去冷嘲热讽一番。
这就是她继续留在伦敦最大的困扰,伦敦明明不算小,她却老是会碰见她们,然后她们就会讲一些非常冷酷刻薄的伤人话,物件包括早已去世的妈妈都不放过,她却连回嘴都不敢,这种事她实在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了。
直跑到三条街外,她们才停下来拚命喘气。
“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欲言又止好半天后,桑念竹始下定决心勇敢的面对李亚梅。
“如果我告诉你,我……我是情妇生的私生女,你会怎么说?”
李亚梅怔了一下,继而失声大笑。
“我会告诉你,我也是!”
“耶?!”
看了一下手表,于培勋即抓起车钥匙,愉快的吹着口哨准备出门约会去也,然而就在门口,很不幸的撞上了某个跷班溜回家的家伙。
“你跷班,扣薪水!”
“好好好,扣薪水就扣薪水,那个……”泰德觑着他手上的车钥匙,“你要出去?”
于培勋则瞪住那只抓住他手腕不放的狗爪。“没错。”
“哦,那……你能不能先……”
“不能!”于培勋断然拒绝,并用力甩开狗爪。“我不去,我说过只有那一回,以后不能再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