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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息,作乐不止

“小公子!你可不能说他的坏话!无天君喜欢漂亮的少年, 我看你生得明眸皓齿, 灵动可爱, 你可得小心被无天君给看见了啊!”婆婆压低了声音, 有些紧张。

“谢谢婆婆!”路小蝉心想, 我早就被那个无天君给看到了啊!

路小蝉吹了吹, 迫不及待吃了一口, 猪血又滑又嫩,面也煮得入味。

他吃完了一碗,舒无隙才吃了半碗, 不紧不慢的姿态,看着很是养眼。

路小蝉就撑着筷子,看着舒无隙的嘴唇张开, 舌尖若隐若现, 顿时在蓬元山的厢房里,他亲吻自己的样子涌入了路小蝉的脑海里。

心跳“咚咚”响, 似是要将心房都震开。

路小蝉卷了卷自己的舌尖, 想着的都是那一晚舒无隙缠卷着亲吻自己的感觉。

“小蝉, 你还吃吗?”舒无隙问。

“吃啊!吃啊!”路小蝉回过神来, 朝着婆婆嚷嚷道, “婆婆, 再给我烫一碗面!”

婆婆笑了,“好嘞。”

“婆婆,不是说爷爷也跟您一起卖猪血面的吗?爷爷呢?”

“他……他被无天君的马踩裂了腿骨, 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在家里躺着。”婆婆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路小蝉的两腮鼓鼓:“我后悔了!”

“我知道。”舒无隙答道。

“你知道我后悔什么?”

“后悔没断了章无天的腿。”

路小蝉立刻点头:“还是无隙哥哥懂我!”

“我也后悔。”

“你后悔什么?”路小蝉奇了怪了。

“没摘了他的眼睛。”

舒无隙的声音听着淡淡的, 却带着一种力度。

“啊?”

“那双秽眼一直盯着你看。可是你不喜欢我摘别人的眼睛,我就没有动手。”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舒无隙摘章无天的眼睛,路小蝉应该不会讨厌。

婆婆将猪血面端了上来,里面的猪血比之前的还多。

“小公子估摸着待不了几日就要离开吧。难得你喜欢,多吃一点吧。反正来吃的人也不多。”婆婆说。

“谢谢婆婆!”路小蝉仰着脸笑了,“婆婆,为什么你的猪血面这么香啊?”

“哈哈,我的老头子喜欢吃,我就经常给他做,做得多了,就知道几分火候猪血能滑嫩不腥。我家老头子擅长做面,他拉出来的面又滑又容易入味!”

“那你们煮猪血面多久了啊?”

“这么一算,有三十年咯!”

“这可不是猪血面啊,而是二老三十年的情意绵长啊!”

“你这小公子,嘴巴真是甜!”

路小蝉这一碗吃下去之后,就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

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懒洋洋地说:“无隙哥哥给钱!”

“嗯。”舒无隙从腰带里取出了一片金叶子,侧过身来,托在指尖,递给老婆婆。

老婆婆愣住了,立刻摇手说:“这么多钱,我找不开啊!”

“不用找。”

“只是三碗猪血面而已!哪里值得这么多钱啊!”老婆婆不肯要。

“只要小蝉喜欢,就值千金。”舒无隙答道。

路小蝉看着舒无隙,忽然觉得舒无隙对老婆婆的态度和对之前他们遇到的人有所不同。

“多谢两位的抬爱。但是这么一片金叶子,我一个老太婆拿着多么扎眼,也一定会生出许多是非来。你们喜欢我们的猪血面,对我这个老太婆而言,就是千金了。”

路小蝉起身,来到了舒无隙的身边,故意伸手去摸他的腰带,一边摸一边故意说:“诶,碎银子到哪儿去了?昆吾给的应该还没用完啊!哪儿去了呢?哪儿去了呀!”

舒无隙僵着背端坐着,路小蝉知道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越是这样,路小蝉“找”碎银子就找的越久。

“小公子,没关系的!也就是几文钱而已的面,就当婆婆我招待你吃的!”

“找到啦!”路小蝉摸出碎银子,郑重地放进了老婆婆的手心里,“这个婆婆你一定要收下,我们吃了这么好吃的面,怎么能不给钱呢?”

“哎哟,小公子,你给多了!”

婆婆转回去,把一整袋子的铜钱都递给了路小蝉。

路小蝉又推了回去:“婆婆,这么多铜钱,我和我家哥哥带在身上,叮叮当当的也不方便!等我们办完事,回家时路过这里,婆婆再煮面给我们就好。”

“唉,你们啊……那就一定要回来吃我煮的面,不然老婆子我会一直等着你们啊!”

夜色已经深了,老婆婆开始收拾摊子。

但是路小蝉却没想到,舒无隙竟然开口说:“我们送她回去。”

“真的?”路小蝉眼睛一亮。

果然老婆婆在舒无隙的眼里跟别人不一样!

“嗯。如果我不陪你送老人家回去,你也会夜里偷偷出门去寻老人家。”

“我吃饱了猪血面了,不用半夜加夜宵了啊!”路小蝉仰着头说。

“你是想要去治好爷爷的腿。”舒无隙答道。

“……你……你怎么知道?”

舒无隙没有回答路小蝉,而是转过身去,捞起了袖子,替老婆婆推车。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啊!婆婆你拉着我,我看不见呢!”

“小公子你看不见?”婆婆惊讶了,“你的眼睛这么好看,怎么能看不见呢?”

“但我心里敞亮着呢!”路小蝉笑了,拉着婆婆的手,跟在舒无隙的身后。

他们来到了老婆婆的家里,那只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老爷爷咳嗽的声音。

老婆婆赶紧进去,念着老爷爷的名字,帮他顺气。

“老头子,今天我遇到了两位好心的公子。特地帮我推车回来了啊!”

老爷爷坐起身来,要弯腰道歉,路小蝉赶紧扶住了他。

他的慧眼立刻就注意到了爷爷的腿,胫骨已碎,肌肉血脉尽伤,如果不是他和舒无隙来了,这样的伤势只怕撑不过三日了。

路小蝉抬起手,探了探老爷爷的额头,果然烧得厉害。

“无隙哥哥,这怎么办呢?”路小蝉看向舒无隙的方向。

舒无隙从乾坤袋中竟然取出了一个香炉:“看看医典上如何医治吧。”

路小蝉睁圆了眼睛:“你……你什么时候把太凌阁医典给顺出来了?”

“不是顺的。我是当着昆吾的面装进来的。”

路小蝉几乎可以想象,当时昆吾的表情一定就像是吃了一大口苍蝇屎。

敢怒不敢言。

舒无隙用灵气点燃了香炉,一页一页的医典出现在了路小蝉的面前。

老婆婆和老爷爷一看,就要跪下来。

“原来是仙君驾临!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

路小蝉手一抬,灵气溢出,将二老抬了起来。

“找到了!这个医咒可以续断骨,衔肌肉血脉!可是要六百年修为才能做到呢!”

路小蝉的眼睛皱了起来。

“你的修为够用了。”舒无隙答道。

“啊?”路小蝉歪了歪脑袋,随即垂下眼帘笑了笑,“那倒也是。”

他搓了搓手,在老爷爷的身边坐下:“爷爷,我学艺不精。你让我试一试,治好了大家开心。治不好……你也不亏啊!”

“仙君要为老朽治疗腿伤!老朽三生有幸!”

老爷子又要下跪了,路小蝉赶紧撑住了他,屏气凝神,灵气转了一个周天,从指尖溢出,灵光环绕,形成一圈医咒,绕上了老爷爷的脚踝,一点点向上。

只听见碎骨发出沙沙的声音,断裂的肌理相连,老爷爷的疼痛不断消减,就连脚尖也动了动。

“爷爷,你还疼不疼?要不然下地试一试?”

路小蝉有些紧张,自己还是第一次给人治伤,一上来就是断骨再续,他对自己可不自信。

老爷子挪动着站了起来,在老婆婆的搀扶之下,走了几步。

他们互相对视,喜极而泣。

“老头子,你的腿好了!”

“多谢仙君!多谢……”

两位老人转过身来,却发现路小蝉和舒无隙已经不见了。

他们二人来到了客栈,舒无隙打开窗户,给路小蝉透气。

“无隙哥哥,我还是不明白,你从来都不爱管闲事……为什么这一次会帮爷爷和婆婆呢?”

“我想……三十年后,你还在我的身边。”

舒无隙看着窗外说。

路小蝉心里一紧,那种想要把舒无隙抱紧了,再用力咬住的感觉又来了。

“我会好好修行的!别说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舒无隙侧过脸来,揉了揉路小蝉的脑袋。

“我愿为蜉蝣,朝生暮死,只愿这一夕朝暮,你都在我的身边。”

路小蝉愣在那里,忽然窜了上去,用力咬住了舒无隙的耳朵。

舒无隙也不挣扎,抬起手来摸了摸路小蝉的脸颊。

“怎么了?还想吃点什么?”

路小蝉的眼睛红了,鼻子也酸了。

“你又不是养猪的!怎么总是问我是不是要吃东西啊!”

“小蝉?你怎么了?”

“因为你说错话了!”

“什么?”

“我特别特别的贪心!我不要只争朝夕!”

“好。”舒无隙的手指抬起来,蹭过路小蝉的睫毛。

夜里就寝,路小蝉在舒无隙的怀里辗转反侧。

他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又仰头去看舒无隙的下巴。

舒无隙摸了摸他的后脑:“怎么了?睡不着?”

温热的气息落在路小蝉的额头上,血气一阵下涌,路小蝉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舒无隙,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怎么了?”舒无隙的声音清清凉凉的。

可偏偏落在路小蝉的耳朵里,就像烧了一把火。

路小蝉蜷得更厉害了。

“没……没什么!”

他伸手抠了抠被子,心里面痒痒得厉害,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舒无隙亲他的样子。

他舔了舔嘴角,哗啦一下转过身来,往舒无隙的怀里钻,用自己的鼻子去蹭他的胸膛。

那里的味道真好闻,路小蝉想死了亲上几口。

“小蝉,你是不是热?”舒无隙问。

“嗯……热死了!”路小蝉抬腿把被子给踢掉了。

他就想贴在舒无隙的身上,可抱的越紧,他就越是心绪难平,身体里哗啦啦流着的不是血,而是热烫的蒸汽。

“心静自然凉。”舒无隙的手指轻轻拨过路小蝉的额头。

“谁说的美人在身边还要心静的啊!谁说的!”

路小蝉哗啦一下坐起身来,气鼓鼓地看着舒无隙。

“美人?”舒无隙缓慢地坐起身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疑惑。

发丝缓慢地沿着他的颈子滑落,路小蝉觉得喉咙像是被烤干都快冒烟儿了,只想咬开了舒无隙的脖子,大口喝他的血。

“我难受,我睡不着!我心跳得稀里哗啦!还痒痒!”

我想你亲我!

就像……就像在蓬远山那样!

最好力气再大一点儿!时间再长一点!

“许是猪血面里加了些阳参。你吃了两碗,还把汤也喝干净了,所以心里起了燥火。”

舒无隙轻轻拍了拍路小蝉的胸口,就像大人安抚撞了桌角哭兮兮的小娃娃。

路小蝉看舒无隙那清俊的模样,特别是在阴影里若隐若现的柔和与雅致,路小蝉就想扑上去……看他慌乱,看他不知所措……最好哭出来!

“你才燥火!你还邪火呢!”

路小蝉也不知道是气舒无隙这反应,还是气自己沉不住气,提起脚就在舒无隙的肩头踹了一下。

“小蝉?”舒无隙侧过脸,眼睛里是全然的不解。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路小蝉不高兴了,只是抬手扣住了路小蝉的脚踝,又不敢太用力。

“你怎么了?”

他一说话,气息掠过路小蝉的脚背,路小蝉气到快哭了!

“你不是也吃了一大碗猪血面吗!你怎么不热!”

“我没喝汤。”

哦!原来你知道猪血汤里的配料啊!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啊!

路小蝉眼巴巴地看着舒无隙,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带着流光,“无隙哥哥……”

舒无隙的喉咙一动,他扣着路小蝉的手指也更紧了。

可是路小蝉等了半天,舒无隙竟然将灵气沿着路小蝉的脚踝渡入,要替他冷静下来。

路小蝉差一点没跳起来,直接把脚收了回来,从舒无隙的身上爬了下去,穿上了鞋。

“小蝉你去哪里!”舒无隙一把勾住了他。

“汤喝多了!放水!”

“我陪你。”

舒无隙正要起身,路小蝉却跑了出去。

“我不用!”

“小蝉!”

舒无隙追了出去,收紧锁仙绫。

路小蝉被扯了回去,又气又恼。

“你再拉着我,我就解开锁仙绫!”

“小蝉。”

舒无隙的声音放轻缓了,还有点无辜的感觉。

路小蝉觉得自己就像莫名其妙对不起舒无隙了一样。

“你别管我!半个时辰我就回来了!你回屋子里等我!”

“房里有夜壶。”

“不要!”

老子又不是真的去嘘嘘,要什么夜壶!

舒无隙还是没放手,路小蝉都快憋不住了,狠狠推了对方一把。

然后……没忍住,出来了。

凉意涌了上来,路小蝉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窘迫和懊恼来袭,路小蝉就觉得舒无隙怎么那么可恨啊!非拉着他不让走!

这下好了!你给老子洗裤子吗!

路小蝉眼睛一下子红了:“走开!”

舒无隙看他真的生气了,松了手才那么一瞬,路小蝉就跑远了。

路小蝉只觉得自己羞死了,就想找条河跳下去,浑身都湿透了那里就不明显了。

他一路疯跑,也不管舒无隙是不是跟在自己的身后。

夜风中带着露水的湿润,冰冰凉凉的,让路小蝉莫名想到了舒无隙的亲吻,还有他的唇舌。

走了片刻,他因为冷静了下来,他闭上眼睛辨灵,就知道舒无隙跟在自己几丈远的地方。

他有点后悔刚才自己乱发脾气了。

但转念一想——舒无隙你活该,亲我一下会死吗!

那一丁点的内疚顿时跑光光了。

之前自己做什么,舒无隙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规规矩矩的。难得舒无隙这一次只敢远远跟着,路小蝉摸了摸下巴,决定好好开心一下。

他闭上了眼睛,将灵气四散开来,层层过滤这里所有的生灵,终于找到了章无天那个大猪头。

大猪头的身边貌似还有好几个人陪着,还扭来扭去的……啊呀,大猪头可真是学不乖!生命不息,作乐不止啊!

他压在章无天身上的那道剑阵估计散了还不到两个时辰,这头猪不回家睡觉,又跑去秦楼楚馆了吧?

路小蝉哼起了小曲,摸着墙沿,走了过去。

看来章城确实繁华啊,竟然一条街都是烟花地!

路小蝉嗅了嗅,脂粉气息让他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他一边走,看见不少依偎在一起亲昵地悄声低语的男女……以及男男。

一个男人揽着小官儿从路小蝉身边经过,立刻又折了回来,想要靠近。

还没等他开口,路小蝉直接结了一道医咒,直接帮他“清心净火”。

那男人倒在了地上,蜷缩着痛的满脸流汗。

路小蝉继续向前走,耳边是各种丝竹之乐、靡靡之音,但是身后远处舒无隙跟着他的脚步声却依旧清晰。

听起来从容淡泊,但却和他平日里走路的声音有一点不同。

他离得路小蝉远了,就会多加一步靠近。

离得近了,路小蝉就会回过头来瞪着他,舒无隙便会停下脚步,等到路小蝉走远了几步才继续跟上。

路小蝉来到了一个楼阁前,上面的牌匾挂着三个字“春宵阁”。

阁楼里酒香四溢,没有浓郁的脂粉味,倒是清香袭来。

路小蝉侧耳辨别,听声音远近的层次,这阁楼应当是有三层。

第一层的人自然是最多的,也是最为嘈杂的。

劝酒的声音、捧杯的声音、调笑声交叠错杂。

第二层相对“安静”一些,应该是厢房,里面的人几乎都在“办事儿”,各种声音听得路小蝉心里头痒痒的。

第三层楼嘛,倒是雅致了不少。

有清雅的琴声、笔墨在纸上交错的声音,还有人吟诗作对……

唯独没有女人的声音。

而那个章无天就在第二层楼上,正在和春宵楼的管事儿发火呢。

“本仙君说了,要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最好还有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天真,可一勾嘴角,就坏的勾人心的!你说你这给我找的什么人啊!”

管事低头哈腰地正在给章无天道歉呢!

“仙君,您看这位无双公子,眼睛难道不大吗?”

“眼睛是大,可看起来就不干净,满脑子俗物!想着勾搭上了本君,飞上枝头做凤凰!”

路小蝉一听,差点没笑喷出来。

勾搭上了你,也不是枝头上的凤凰——顶多猪背上的乌鸦!

还不能脑子里有俗物?不是俗物,难道装佛经啊?

路小蝉仰着头,自己要是从正门进去,一定会被当成来寻欢作乐的,到时候一堆人围上来,自己想去看章无天倒霉都分不开身了!

他正盘算着呢,舒无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你不许进去。”舒无隙的声音冷冷地落了下来。

你叫我往东,我就偏要往西。

而且,要的就是你这句“不许进去”。

“我不!我就要进去!”路小蝉转过头来,昂着下巴看着舒无隙。

“你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男人各个都如同章无天。若是他们看见了你,必然会……”

“所以,两个选择。”路小蝉伸出手指比划,“要么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去看那头猪的好戏!要么,你陪我上去。我们一起看那头猪的好戏!”

舒无隙轻轻侧过脸,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是故意的。你离开章无天的时候,除了留下一道剑阵压制住了他,你还……”

“我还给他加了一点儿料!”路小蝉眯着眼睛笑了,“昆吾特制!本来是用来对付你……”

意识到说错了话,路小蝉立刻捂住了嘴巴。

但是舒无隙却不好糊弄,用力挪开了他的手。

“为什么要对付我?”

他那双眼睛直落落地看着路小蝉,路小蝉的小心肝又开始乱颤了。

“你跟我一起上去,不就知道昆吾给我的药粉是干什么的了?”

“你是故意的。”舒无隙扣着路小蝉更紧了,“你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并不是因为猪血汤里的阳参,也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