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而乐乐则抓着宫震羽就跑,直到找着药箱后,她才拖着宫震羽坐下来,忙着替他缝合裹伤。伤的虽是宫震羽,可看她的样子却比他还疼,疼得眼泪都快滚下来了,边还又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干嘛用手去抓匕首呀!那会割人的你不知道吗?还是你血太多了不放一放不爽?你啊!你这人就是这样……”
可宫震羽却没听进半句,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你不知道刚刚那样救我,要是我动作稍微慢点的话,你就会替我死了吗?”
乐乐马上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仔细缝合他的伤口。
“我哪顾得了那么多啊!”她的口气依然是在抱怨。“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咱们只好夫妻、父子三人死在一块儿了!我只是这样想着,身子就自己冲过去了嘛!”
宫震羽的眼神蓦然化为柔水一汪。
“说来说去这都要怪你,也不晓得你在想些什么,居然那么不小心、明明武功那么厉害的人,居然躲不过一个失去武功的人的偷袭,当时我看了真的差点吓得昏倒……”
宫震羽的目光越来越温柔了。
“……有烦恼就说出来一起研究嘛!可恨你却拿它当宝,死也不肯说出来,就只会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又发呆又发愣的,你愁你的,我们也只好莫名其妙的跟若你发愁……”
宫震羽眸底的深情已然浓郁得会溺死人,乐乐要是瞧见了肯定要高兴得哭死,可惜她没瞧见,因为她忙着唠叨个不停。
不过,也许以后宫震羽会再给她机会瞧瞧。
也许不会。
谁知道呢?
“……所以说啊!你要谨记我是你的妻子,妻子是干什么的呢?告诉你,妻子就是……”
在云南前后待了将近两个月,终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还让爱玩的乐乐和水仙玩了个痛快,之后大家才一块儿启程回京。
乐乐几乎是一回黑卫府就躺下睡着了,而宫震羽则在母亲的房里找着了萧雪琼,轻轻的、歉然的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咦?”萧雪琼一脸茫然。
宫震羽没有解释,他一说完就转身欲离开,可才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依然背对着她。
“娘,我……我已经成亲了,乐乐也有了身孕,甚至我的劫难也都已经安然度过,我想你应该可以安心了,所以……所以你该去找关叔叔了吧?他已经等了你三十年!够久了!”
望着儿子离去的颀长背影,萧雪琼捂着嘴哽咽地发出带着哭意的笑声,泪水彷佛决堤般下个不停,但脸上却笑得更开怀了。
还有什么能比得到儿子的谅解更值得欣慰的呢?
《附注:》
(注1)蠡族敬虎,以虎为图腾。相传彝人为虎所化,为虎的后裔,尤敬雌虎,为之塑像朝拜。彝族盛行火葬,亦与虎有关。传说死人如不火化,灵魂不能化虎。
(注2)在头顶前脑门蓄一绺长发,象征男性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彝族俗称“天菩萨”。
(注3)用青布或蓝布包裹头部,并在前额处扎出一长锥形结,以表示英勇威武的气概,习称“英雄结”。
(注4)身上斜挎用细牛筋编织而成的佩带(用于挂系战刀)称之为“英雄带”。
(注5)用羊毛织成的披衫,有白、灰、青等色,上部用羊毛绳缩口,下部缀有长达0.33米左右的旒须。
(注6)“汉人贵在茶,彝人贵在酒”,彝族喜欢饮酒,饮酒时不分场合地点,也不分生人熟人,只要有机会就喝。
(注7)彝人以酒为贵,必以酒待客,客人必连三杯干,若拒绝,为最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