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咦?有吗?”独孤笑愚笑得好不无辜。“我怎地不知?”
宫雪菱哼了哼,头也不抬。“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拖到身子骨全好了,到
时候才能帮二弟的忙,对吧?”
“真是知我者莫若老婆啊!”独孤笑愚嘿嘿笑,一面牵着 刚会走路的女儿在桌
子周围摇摇晃晃的绕圈子走。“不说这了,还是说说岳父大人吧,他没有再问你,
我究竟是谁,或者我爹、我几位叔叔究竟是谁吗?”
“没有。”
“喔。”
“但他倒是告诉过我,公公可能是谁。”
“是吗?那么,岳父说我爹可能是谁?”
宫雪菱咬断线头,再另外对针孔穿新线,依旧漫不经心的。“十多年前退出江
湖隐居西陲,又有如此骇人的武功,连百晓会与唐门都那样忌惮畏惧的,那只有一
个可能……”
“哦,什么可能?”
“阎罗谷的七阎罗……”宫雪菱顿住,在线尾打好结后再继续往下说:“而笑哥你应该是笑阎罗的儿子——难怪你老是笑咪咪的。其实七阎罗的后人有好几位早已在西陲地面传出名头,但由于他们向来不进中原半步,所以中原武林道上的人都下知道,如果爹不是曾护镖到西陲,他原也是不知的。”
独孤笑愚既不承认,也下否认,继续和女儿‘散步’。
“那么,岳父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宫雪菱也低头继续缝补。“爹说十多年前那场红衣教大战他也参加了,当时如果下是七阎罗及时出现伸手帮中原武林道上抵抗红衣教,中原武林早就沦入红衣教的魔掌中了……”
她挺了挺腰,再继续针起针落。“后来爹也听说七阎罗虽然手段残酷,但所杀之人皆是罪有应得,换句话说,他们并不是坏人,只是手段极端了一点罢了。既下是坏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么你呢?你也不怕吗?”独孤笑愚再问。
宫雪菱猛然抬起头来,一脸下可思议,“我?伯?”她嗤之以鼻的翻了一下白眼,“伯什么?伯一个沉迷于种田,整天只晓得下田耕种、回家养猪,还会洗衣做饭的丈夫?你真是爱开玩笑!”话落,脑袋又低下去了。
独孤笑愚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突然抱起女儿猛搔她胳肢窝,搔得女娃儿咯咯大笑得流口水。
“我想,笑阎罗和哭阎罗一定会喜欢你这个媳妇儿的!”
江河之水,原该是农民耕种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没有水就灌溉不了农田,农田要是干枯了,来年大家只好啃甘薯过一年。
然而在黄河下游两岸,江河之水却是百姓心中最大的恐惧,大量的泥沙淤积,年年的断流,再加上夏季的暴雨洪水,淹没田园、夺去人命,每每造成百姓莫大的伤痛。
过了潼关,独孤笑愚才知道连续两天暴雨后,黄河又飙涨了。
“我们最好改道。”他当机立断,决定回头改走平凉宫道,
可惜已来不及了,马车才刚掉头,便听得有人惊恐的大叫,“决堤了!”
他采出马车外一看,眼见滚滚黄浪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腾而来,波涛汹涌,声势惊人,他不假思索,即刻将女儿丢给君兰舟。
“芙儿交给你,若是走散了,你直接回家!”旋即一把捉住宫雪菱,提气纵身
飞出马车外,但立刻又踉舱落地,差点一个跟头扑在地上,“该死!”此刻他才明
白,君兰舟为何坚持他起码得再过两个月后才能够练功。
他体内的真气根本无法顺畅运行,一进入左半身经脉就溃散了!
宫雪菱闷不吭声,立刻反手捉住他的左臂挂在她肩上,继而娇喝一声飞身而起,带着 他奔向高处。
也该让他瞧瞧她的功夫了!
很快的,他们来到山崖上,谁知独孤笑愚两脚都还没站稳,宫雪菱就丢下他,转身又奔回山下。
“老婆?”
“我得去救那个小娃娃!”
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但她自己也身为人母,怎忍心眼睁睁看着 跟她女儿一样大的小娃娃淹没于滚滚黄浪之中呢!
独孤笑愚又急又气,但他体内真气转不过来就是转不过来,只好焦急地看着 宫
雪菱先顺利地救起一个小娃娃,再救起一个小弟弟,第三趟再一手女人、一手娃
娃,然后,她又奔下山去了。
“该死,老婆,够了!”
“再一个就好了!”
但这最后一回却不是那么顺利,就在宫雪菱即将奔到山脚下时,冷下防的,从旁窜出一个女人——陆佩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