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邝求安猛然起身,“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她喃喃道,说完就径自转身回房去了。
康桥望着她的背影,满怀歉意,却只能苦笑。他知道,这些冷酷的现实对她的负荷量已经有点超载了,不过他帮不了她,就像在台湾一样,还是得靠她自己慢慢去消化,最后她总是会接受的。只是……辛苦她了!
“你打算留下来吗?”
“你认为呢?”卧房外,康桥双臂环胸,背靠在门边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跟他差不多年纪,虽然一身端庄的日式和服,却掩不住眉梢眼角冶荡的春情,要是换下和服,肯定是风骚的荡女一枚。
“我不知道,才要问你哪!”她娇声道,还抛媚眼。
“如果我说我还没决定,你相信吗?”
“别这样嘛,康桥,”嘴里嘐着令人打冷颤的声音撒娇,整个娇躯也跟着软软地偎入康桥怀里。“告诉人家嘛!”
康桥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磨磨蹭蹭。“我说了,你不相信啊!”
仰起娇滴滴的脸儿,女人獗高了红唇。“你不说实话嘛!”
嘴角嘲讽地撇了一下,“你又为何一定要知道?”康桥反问。
娇媚的横他一眼,“你明知故问。”她不依地道。
康桥做作的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去跟他说……”
话说一半,卧房门突然开了,邝求安尚未举步便因为门外有人而讶异地怔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正常。
“你好。”
双手交迭在身前,她大大方方的对康桥怀里的女人弯腰行礼,并没有因为那女人偎在康桥怀里而显露出任何不悦,这点似乎令那个女人颇为意外,深深注视邝求安一眼后,方才离开康桥怀里,还对他抛了一记飞吻。
“晚一点我再来找你。”话落即转身离去。
目注那女人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后,邝求安才拉回眼来,却见康桥盯着她满眼赞赏之色,她不禁赧然地垂下眼帘。
“我这样还可以吗?”
“岂止还可以,根本是超正点!”
婚后两个月来,每天闲闲的哈事也不必干,只要吃饱饱睡得头好壮壮,如此悠闲的生活,很快的就让邝求安脱离原先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疲惫萧索,虽然纤瘦依旧,但她那清妍秀逸的容颜已开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就好像一朵失去生气的花儿开始回复原来的鲜艳了。再加上那套老人家特地派人送来的日式和服,以及高挽的发髻和典雅的发梳,她更是娴静端庄、高雅迷人,虽称不上令人惊艳,但已足以教人赞叹不已了。
“谢谢。”邝求安双颊更是晕红。
“你真是可人。”光是用眼睛看还不够,康桥又环臂将她搂入怀里,俯首覆上樱唇,热情地吻吮好半晌后,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也很可口。”然后,又将她扯回房内。“来,帮我换衣服吧!”
就像最典型的日式大男人,康桥就站在那边让邝求安替他更衣,换上日本男人的和服。
“刚刚那个骚包是我大姊的女儿,她叫琉璃子。”他漫不经心似的说。
“咦?”邝求安怔了怔,为他脱衣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一下下。“但她好像比你大嘛!”
“她大我一岁。”康桥证实了她的猜测。“我‘老’爸都已经七十二岁了,我大姊今年刚满五十岁,有个二十三岁的女儿应该不奇怪吧?她还有个快三十岁的儿子呢!”
“说得也是,我老是忘了你爸爸年岁不轻了。”邝求安低语,忽又轻笑。“不过琉璃子一定觉得很窝囊吧?明明比你大,还是得乖乖的叫你舅舅。”
“窝囊?”康桥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眼。“你刚刚看她哪里窝囊了?不在老爸面前,她总是直接叫我的名字的,更何况,她叫我舅舅还不算什么,还有个四岁的小女娃得叫我舅公呢!”
“舅‘公’?”邝求安噗啡失笑。“你一定觉得很不自在吧?”
康桥耸耸肩,张开双臂让她为他穿上男性和服专用的内衣:长懦拌。“习惯就好了。”
“也是。”她低头为他拉好衣襟并绑上带子。“康桥。”
“嗯?”
“爸爸究竟想怎么做呢?”
听她以平静的语气提起他老爸,康桥当下就明白,她在经过一整个下午的独处之后,业已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和心情,让自己接受这一切事实了,这就是她最为令他激赏的特质!在令人怜惜的柔弱之中,潜藏着无与伦比的韧性。
再难以接受的现实,再无法面对的困境,只要是必要的,给她一点时间,她就会让自己全盘接受下来。其实早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该想到了。
她主动穿戴和服,打扮成日本女人的样子,不就表示她已经准备好要迎接挑战了吗?他感激的亲亲她的额头。“他想用什么办法说服我加入住吉会,我还不知道,因为他自己也还没想到,不过铺路的工作可以先进行,就算我进了住吉会,毕竟我的资历浅薄,要让我顺利成为组长,就必须拥有足够的靠山,除了老爸自己以外,最快的办法就是娶几个背景有力的老婆……”
“但你已经结婚了,难道他是想……”除去她?
“你放心,他不敢动你。”他以低沉有力的语调做下保证。“一来是他不能违背对我老妈的承诺!他那种年代的极道男人最重的就是诺言;二来是他不想惹翻我!要真惹翻了我就什么戏都别唱了;再说,日本极道男人拥有好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他不需要冒险动你。”
“所以,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