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水伶先是一愣,继而惊呼,“完全没有吗?”
“差不多,有的话也只是一些不小的抗争而已,我们不会放任它们扩大为真正的战争。”亚克慢条斯理地说。
“没有战争的地方吗?”水伶呆了半晌!而後慢吞吞地回到他面前,学他盘腿坐下,并羡慕向往地叹了一口气。“好好喔!”
亚克似乎想说什麽,却又突然改口问:“你现在几岁了?”
“十七。”水伶随口应道。“你呢?”
“二十四。”亚克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要在这儿躲多久?”
“一辈子。”水伶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三个字,除非有其他更安全的地方让她去,否则这儿是她唯一的选择了。“你是到我们这儿来做什麽的?”
“办点事。”很简洁的回答。“一辈子是很久的时间,你不怕寂寞吗?”
“至少很安全吧?”水伶反驳。“你是被在这儿附近四处流窜的贼匪盗寇砍伤的吗?”
这回亚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很正经地告诉她:“你可以在我伤好之後,要求我陪你去找你的父母亲。”他的神情非常严肃,严肃得有点超过了!简直就像是在谈论一桩非得成功不可的交易似的。
“才不要!”水伶却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我找到爹娘的後果只有一种—再被卖掉,而且,这次保证会跟我姊姊一样,直接被卖进窑子里去。换了是你,你会希望这样吗?”
亚克顿时哑口无言,水伶见状,不觉莞尔,继而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瞧了半晌。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亚克右眉一挑。“办完了,如何?”
“也没如何啦!只是……”水伶悄悄垂下眼眸,状似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你的伤好之後,就要回到你那个没有战事的家乡了吗?”
亚克狐疑地注视她片刻。
“没有那麽快,别的地方还有事等我去处理。”
“这样啊……那……”水伶飞快瞟他一眼。“你想……你想我有没有机会到……呃……到你的家乡去看看呢?”
就刚刚那片刻工夫,她的如意算盘就已经打好了,好歹她也救了他的老命,对吧?那样他就没理由拒绝她这个小小的要求吧?而如果那边真的是那麽和平安详的话,她就不只是看看而已,说不定乾脆就在那儿定居了呢!
没想到,面对著她那张掩不住希冀的脸,亚克却仍不假思索地断然邋:“绝不可能!”
水伶顿时失望的垮下脸来。
干嘛拒绝得那麽快嘛!就不能稍微犹豫一下下吗?就算是假装的也好嘛!那样她才能和他比画两招太极拳啊!虽然他人高马大,但太极拳又不是比高大、比力气,说不定比呀比的,她就莫名其妙的赢了,然後就可以缠著他带她去那片安乐的净土了!
但是,他居然以一句“绝不可能”,就扫得她灰头土脸的连退七大步,难道他忘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哦!对了,他是忘了!
“可是…如果你没空带我去,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怎麽走,我可以自己去呀!”她仍不想放弃最後一线希望。
亚克非常肯定地摇摇头。“你自己去不了的。”
“我可以试试看嘛!”水伶不死心的坚持著。
亚克依旧摇头,并在水伶想继续说服他之前及时转开了话题。
“黑白为什麽天一黑就出去?”
一听就知道亚克拒绝继续和她比两手太极拳了,水伶不由得不满地噘起小嘴,不甘心地瞪著他好一会儿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它看上了山下村落里的一只小母狗,晚上都会去找它,因为,它每次去都会带点小猎物过去。哼哼!这还是我教它的呢!所以,那只小母狗的主人还很欢迎它,我看啊,说不定它很快就会做爹啦!”
“那你呢?你不想嫁人了吗?”亚克声音低沉。“如果你不想去找你的亲人,那麽,你也可以要求我帮你找个好看又有权势财富的丈夫,如何?”
不知道为什麽,水伶总觉得亚克的口气似乎越来越有“谈生意”的嫌疑了!
“不如何!”水伶赌气地鼓起腮帮子。“我干嘛嫁人?我就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老死烂死,你管我那麽多干什麽?”话落,她就跳起来跑到炉火那边察看食物炖煮的情形。“你啊!既然不想带我去你的家乡看看,伤好了就尽快给我滚蛋!”
望著水伶那副透著怒气的背影,亚克不觉蹙起了浓眉。
不用她拿扫把赶人,他也想越快离开越好,事实上,他清醒过来後不久,就觉得有足够的体力离开了,问题是——
“生意”没谈成之前,他走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