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读书人?!
聂文超两眼睁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瞪住那个秀秀气气的文弱书生──看样子连根草也拎不起来,想不通女儿怎么会跟这种男人走在一块儿。
“大老远就听到您在咆哮了,爹,既然这么不欢迎我,干嘛催我回来呀!”
看也不看女儿一眼,聂文超兀自瞪着她身边的男人,恨不得活生生瞪死那家伙似的。
“他是谁?”
“李慕白,”聂冬雁笑吟吟地挽住李慕白的手臂。“我的夫婿。”
聂文超先是呆了呆,随即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怪叫着跳起来。
“你说什么?”
“我的夫君、我的相公、我的良人,也就是您的女婿,聂元春的妹夫,聂元宝的姊夫,”聂冬雁得意洋洋地大声宣告。“换句话说,你的女儿我已经嫁给了他,中秋那日,我们成亲了。”
“你……你成亲了?”聂文超难以置信地喃喃道,继而暴跳如雷地吼起来。“不,我不承……”
“你敢不承认?”聂冬雁早有准备,一听他大吼,马上更大嗓门地吼回去。“是外公说定的亲事、主的婚,你敢不承认?”
聂文超的嘴巴张得跟西瓜一样大,却怎么也没勇气违逆当年差点砍了他的岳父,不是打不过,而是理亏。
聂冬雁这才放开李慕白的手臂,“慕白。”并暗示他可以拜见岳父了。
李慕白立刻撩起袍衫下襬跪拜下去。“小婿李慕白拜……”
聂文超及时回神,又是另一声怒吼,“我不……”
“你敢不受?”聂冬雁同样又尖叫过去。“外公说过,你敢不受的话,他会马上赶来活活打死你这个偷人家未过门妻子的卑鄙小人!”
咚一下,聂文超脸色铁青地跌坐回椅子上。
聂冬雁哼了哼,再推推李慕白。“慕白,现在可以了。”
“小婿李慕白拜见岳父。”李慕白重新拜见,声音轻轻细细的几乎听不见。
聂文超的脸色更黑,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那张脸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聂冬雁朝他装了个鬼脸,然后自行把李慕白拉起来。
“好了,既然拜见过了,就不必再理会他了。来,我跟你介绍。哪!那两个跟白痴一样张着大嘴巴的是我大哥聂元春和二哥聂元夏;这位一脸傻样的是司马青岚,他是我爹至交好友的独生子,就好像我另一个哥哥一样。”
她一一点名过去。
“我还有一位姊姊聂秋棠,她嫁到云南去了;杏姨是爹的继室,聂元宝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两个都不太喜欢我,我也不太喜欢他们;二叔聂勇超猛像张飞似的,跟我爹完全两样;堂哥聂元鸿跟大哥同样岁数,还没娶老婆,倒是两位堂姊都嫁了,其他……”
转着眼珠子,聂冬雁想了一下,“唔!大概就这样,有机会碰上大嫂再帮你们介绍。”再转眸目注还在那边自己对自己生气的毛人。“爹,先说好喔!过完年我们就要走人了。”
“过完年就走人?”聂文超惊呼,这个惊吓立刻又把他的神志吓回来了。“不行!”无论如何,先把她留下来再说,其他的“问题”……慢慢再说。
“为什么不行?”聂冬雁两手扠腰,气势汹汹。“我已经嫁了人,不回夫家,留在娘家干嘛,养虫?”
“为父我什么都还没搞清楚,那……”聂文超厌恶地朝李慕白瞥去半眼。“那家伙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样就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带走,他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您自个儿不也是,当年一见过外公,隔天就溜得不见人影,连告辞都省略了。”聂冬雁毫不留情地又挖起老父的疮疤来。“我们可比你老人家好多了,多留了好几天耶!”
“你你你……你这个不肖女!”聂文超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他有留胡子,肯定早就被吹光了。“我说一句,你就顶我两句!”
“谁让您理亏,我……”
“雁雁。”
聂冬雁猛然住口,仰眸询问地望住夫婿。“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