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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爹会找到她的,爹一定会找到她的。"是的,他一定会找到她,只要她还在常德县城里,他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小兰,你昨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见了鬼一样。"

  "没什么,只是……只是看到熟人了嘛!"水心心虚地低下头。"你是知道的,我不能让熟看见,要是让人看见,跑去通知我爹的话,我就会被抓回去了。"

  骆珍珍沉默了一会儿。"你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吧?再试试跟你爹说看嘛!"

  "再说吧!再说吧!"水心就这样蒙混过一关了。

  但是……他到底带胖胖出来做什么啊?

  擎天帮帮主管天威到了,但他并没有直接攻进骆府,毕竟骆木云不仅在两湖道上,甚至在整个武林里,都算是声威显赫的前辈,若非万不得已,管天威并不想引起整个武林的不满。所以,他先派了一位使者过来商谈,一位够资格在必要时变动双方条件的使者——擎天帮副帮主包泰常。

  骆府的议事厅里,端坐在主位上的当然是骆木云,两侧则分别是包泰常和随他一追来的两个帮卫,另一边则是霸剑司马存孝、陕北大豪西门午和丐帮长老沙乃英,这三位是骆府的主力帮手。

  包泰常平静地开口道:"骆大侠,敝帮主的意思是,骆大侠不该阻扰他为儿子报仇的行动.骆大侠也是为人父者,该了解为人父丧子之痛的悲哀才是。"

  "我是了解,"骆木云回答。"但是,令少帮主是咎由自取,怎能怪罪他人呢?他凌人妻女,又灭人满门,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为死者申冤有何不对之处?"

  包泰常没有反驳,他只是点点头。"好,看在骆大侠的面子上,敝帮主愿意委屈点,只要将黄百瑞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子交给我们就好,其他的我们可以放过。"

  "委屈?"骆木云冷笑。"绝人子孙还叫委屈?"

  "骆大侠别忘了,咱们少帮主是帮主的独子,少帮主一死!帮主也等于绝了子嗣,因此,他要绝黄百瑞的后嗣,也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不可能!"骆木云断然道:"别说四个.一个都不交!"

  "骆大侠……"

  "不必再说了!"骆木云挥挥手。"错在你们,黄百瑞不应该为此牺牲,你回去告知贵帮主,我们一个人也不会交出去的!"

  包泰常深深的看他一眼,而后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会照骆大侠所说的回去禀告帮主,不过……"他微微扫一眼对面三个静坐聆听的骆府帮手。"帮主要我告诉骆大侠一声,敝帮这次是势在必得,所以,全帮上下都已出动……"

  包泰常很满意地看到四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为免骆大侠在仓卒之间无法审慎思考,所以,帮主愿意给骆大侠七天时间考虑。请放心,我们不会在这七天内,使出任何卑鄙的手段。如果届时,骆大侠依然认为值得为黄百瑞掀起连天血战,那帮主也一定不会令骆大侠失望的。"

  骆木云面色沉肃地大喝一声:"来人,送客!"

  包泰常拱拱手,带着两个帮卫镇定地离开了。

  厅内四人相对无语,良久后,司马存孝才毅然道:"骆伯伯,既然知道对方已经全帮出动,我们最好重新策划一下防卫措施!"

  沙乃英也豪迈地说:"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沉稳的西门午则朝骆木云微微一笑。"咱们唯你马首是瞻了,骆兄。"

  于是,骆府的议事厅中,因人开始为未来的血战作最严密的规划。

  水心在骆珍珍的书房里看书,因为她不敢出府,而府里的形势也更紧张了,似乎只有这儿能让她打发时间。

  骆珍珍双眉郁结地推门进来。水心抬头一看,便随即问道:"怎么了?跟齐少爷吵架了吗?"

  骆珍珍摇摇头,她来到书桌边,摇着水心的肩头。"小兰,爹要府里的下人暂时先出府去避难,我想,你最好也跟着去。"

  水心眨眨眼。"怎么?这么没把握。"

  骆珍珍苦笑。"对方全帮都出动了,还能有什么把握?"

  "老爷不也请了很多帮手吗?"

  "是来了不少,但是,真正称得上高手的也不过三、五个,而对方光是六个堂主,个个身手就几乎不输四剑中任何一位,更别提帮主身边的金银双卫.听说他们的身手在擎天帮中,仅次于帮主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们能有几分把握?"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走罗!虽然我不敢说我的武功有多厉害,但是,多个人手就多分力量!"水心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这一次……"

  "别说了,你赶不走我的!"水心想了想。"上回你带我出去散心,这回该我带你出去散心了吧?"

  "我……"

  "什么你呀我的……"水心突然双目一凝。"难道现在已经不能出府了?"

  "不是啦!"骆珍珍翻个白眼。"对方给我们十天时间考虑,现在还剩下四天,他们也承诺不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擎天帮虽然蛮不讲理,但至少管天威一向重承诺,所以,出去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

  不给她罗唆下去的机会,水心再一次拉了她就跑。都这么多天了,那对大小飞飞应该离开了吧?

  大概是午膳时刻已过,所以,醉仙楼的客人并不多,不太嘈杂喧嚣,尤其是楼上,只有三两桌聊天的客人。

  水心和骆珍珍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浏览街景,桌上是几碟小莱和一壶热茶,她们对坐谈笑,不时指指街上某处低语,就像现在,水心正指着酒楼斜对面的当铺开心的笑着。

  "瞧,又来了,每一回瞧见那老板,他好像都是被他老婆打出来的,要不就是道貌岸然地坐在柜台后,拽得象二五八万似的。可碰着他老婆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都来不及。不过也难怪,他老婆可凶着哩!每次都……啊!瞧,她又拿根儿追打他了,好凶哪!她……"

  "小兰,"骆珍珍突然打岔道:"那娃儿……那娃儿你认识吗?"

  水心诧然的转回头望着骆珍珍。"嗄?"

  骆珍珍用下巴指指水心身后,水心转头一瞧,立即倒抽一口气。

  泪痕狼藉的小脸蛋上,大大的泪眼已然决堤,丰沛的泪水如黄河泛滥般涌出,胖胖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手抓着水心的衣角哽咽着。"娘……胖胖……胖胖会很……很乖……娘不要……走……"他抽噎着。"不要走,娘……胖胖会……会听话……不再惹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