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耗子楼的地下室,火小邪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下面李大麻子、候德彪等人跪了一地,一个个毕恭毕敬的看着火小邪,目光诚恳,眼珠子跟着火小邪打转,要多乖就有多乖,火小邪要是丢一根骨头出去,他们都会老老实实的叼回来。
火小邪大大咧咧的问道:“李大麻子,你说吧,奉天的荣行到底怎么了?”
“!”李大麻子谄媚的说道,“火爷爷,其实这个事情吧,我们也弄不太明白。两个月前,奉天城里来了许多日本人,这几年日本小鬼子进进出出的也不奇怪。可这次有点不同,他们来了以后,奉天城就开始抓贼,耗子巷不知道被警察和日本兵搜查了多少次,见到荣行的弟兄就抓。荣行的几个大哥本来以为是不是错偷了日本人的东西,所以到处抓人撒气,关上几天就放回来了,所以最初也没当回事,躲着就是了。可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抓走的荣行兄弟一个都不放回来,而且抓个没完没了,全城到处都在抓,最后连一个荣行的大哥都抓走了。大概二十多天前,更不得了了,不止抓荣行的人,连三大帮里面会偷的也抓。”
候德彪补充道:“就是有本事偷东西的人,都抓走。抓蚱蜢似的,一抓一串,我们就猜,这恐怕是问出来的,只要会偷东西的,就抓起来。”
火小邪心里嘀咕,又问:“李大麻子,候德彪,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李大麻子答道:“火爷爷,说了您千万别生气。我们这个铁拳帮,你知道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没啥本事,可我们没啥本事,日本人却偏偏让我们替他们办事,就是帮他们找人、认脸啥的,给钱给的老痛快了。我们也就是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才帮日本小鬼子干这些生儿子没的事情。其实不止我们,奉天城里没啥本事的无赖混混,很多都在替日本人做事,天天就是四处闲逛找贼。前两天,据说只要还在奉天的荣行,所有人一个不落,全部抓走了。”
候德彪补充道:“所以我们才敢到耗說閱讀,盡在
子楼来。”
火小邪一听,知道日本人还挺会安排,李大麻子他们偷打架都不行,人又猥琐,黑道完全看不上,可他们这些人唯一的长处就是熟悉奉天的各色人物、各种场所,而且给钱就办事,没任何原则。
火小邪眉头一皱,说道:“三指刘、齐建二呢?”
李大麻子和候德彪对视一眼,才由李大麻子说道:“火爷爷,您一定是很长时间没回奉天了吧。刘老板,齐老板三年前就失踪了,只留了个话让奉天的荣行再立掌柜,从此再没有人见他们回来过。这个事奉天只要是混黑道的都知道。”
候德彪说道:“他们两个去哪里了,我们就完全不知道了。”
火小邪心头一惊,又问:“那现在荣行的大掌柜是谁?”
李大麻子说道:“是张快手和李十三。”
“两个?”火小邪问道。
“是啊是啊,刘老板不见了以后,张快手和李十三谁也不服谁,所以奉天的荣行就闹分家了。三年前他们干过一场大仗,死了七八个人呢,后来洪义信三帮出面,才给调解了下去,于是就彻底分家了。”李大麻子说道。
“好。我问你们,你们知道被抓的贼都关在哪里吗?”
李大麻子抓了抓头,说道:“按理说都应该关在北城的拘押所里,可是好几百人呢,又不象在那里,应该就没关在那里。”
候德彪说道:“是,是,人抓走了以后,一点消息都没有,前几天我们还猜是不是死了呢?但这不至于啊,哪朝哪代都没有干过这种事啊。”
候德彪身旁的一个无赖哼哼道:“火爷爷,大哥、二哥,是不是运出城了?城门口的大傻锅说每天晚上都有日本的军用大卡车出城,密不透风的蒙着布,里面装着啥不知道,但听到有人在里面哼哼唧唧的喊疼。”
李大麻子赶忙说道:“确实有可能出城了!出城了!去哪里了不知道。”
火小邪捏了捏额头,自言自语说道:“把这么多贼运到城外干什么?”
李大麻子、候德彪等人脑袋摇的象拨浪鼓,感情他们肯定不会知道更多。
火小邪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干笑了一声,说道:“李大麻子、候德彪,你们帮着抓到一个贼,日本人赏你们多少钱?每天又给你们多少钱?”
李大麻子咽了咽口水,对候德彪说道:“你说是多少?”
候德彪眨巴眨巴眼,说道:“每天给二个大洋,举报一个贼再赏两个大洋,帮着抓住一个贼,又会再赏两个。”
火小邪哈哈大笑,说道:“算你们老实,今天我就饶了你们。”
李大麻子如释重负,咚的嗑了一个头,喜道:“谢谢火爷爷!那我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