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笑声满是嘲讽,台下的众贼无不愣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在这个时候发笑!
火炽道人一张红脸更是涨的血红,大叫道:“谁人发笑!有话还请上前来说!”
“嘿嘿!严烈,你还敢自称火王!你这个欺世盗名之辈!”甲丁乙一身黑纱,慢慢站起,缓步向高台前走过来。
火炽道人大骂道:“甲丁乙!休要放肆!来人啊,擒下!”
火炽道人身后的数个灰衣人就要冲上起来。
“且慢!让他说话!”高台上的火王严烈沉声喝道,声音雄浑,在场众人无不听的一清二楚。
甲丁乙嘿嘿冷笑不断,走到大厅正中,黑纱一翻,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着火王严烈,厉声道:“严烈,你有何面目坐在火王的尊位上?”
这下轮到九堂一法的十人面露难色,有人已经唰的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盯着甲丁乙。
台下众贼听甲丁乙这样与火王严烈做对,口气轻蔑狂妄,近乎找死,都感叹甲丁乙一定是自以为本事高强,想向火王严烈挑战。
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这番突然的变故,谁也不曾料想到。
火王严烈呵呵一笑,也不起身,说道:“甲丁乙,广东贼道上的神秘人物,专门与贼人做对,无人知道你的身世,你既然通过火门三关来见我,又出言不逊,何必还遮遮掩掩?亮出你的真身吧!”
甲丁乙嘿嘿冷笑:“严烈,从我来到青云客栈,你必然已经知道我是谁,只是碍于你那见不得人的脸面,才没有对我动手!”
火王严烈哼道:“不必多言,亮出你的真身。”
甲丁乙嘿嘿冷笑,唰的一下,伸手把自己的厚重黑纱拽掉,丢在一边。
众人见了甲丁乙的打扮,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九堂堂主和火炽道人,也都愣在原地。
甲丁乙一身黑纱之下,居然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样式与灰衣人一般无二,但在他的前胸后背以及肩头,全都绣满了赤红的火焰,比火王严烈身上的火焰更胜数倍,如同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在燃烧一般。甲丁乙的腰际,用红色皮带束腰,左右腰侧都分别挂着两卷黑色长鞭,长鞭暗黑一片,毫无光泽,不像是普通的鞭子。
甲丁乙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平头短发,高眉深()目,一脸肃杀之色,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脸上有一道巨大的人字形伤疤,从额头正中分开,贴着鼻梁斜下延伸到下颚处,触目惊心。
火小邪心中惊讶之极,甲丁乙这幅打扮,怎么和火家人一模一样,难道说……
与火小邪同样惊讶的还有烟虫,烟虫站起身来,狠狠抽烟,看着甲丁乙的背影,脸上再无一丝一毫浪荡的神态。
火王眉头一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高台边缘,说道:“败火徒!”
甲丁乙呸了一声,脸上不住**,嘿嘿冷笑:“严烈,你才是最该被逐出火家之人!”
甲丁乙一转身,指着高台两侧的九位火家堂主,厉声道:“你们这些堂主,还有一点火家的样子吗?”
九位堂主都已经坐下,神色各异,谁都不敢答话。
火王严烈扫视一圈,还是面色如常,说道:“甲丁乙,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我洗耳恭听,相信不止是我,在座的五行世家也都想听听,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有趣的故事。讲!”
甲丁乙冷笑道:“严烈,不用你说,我也要讲!我先问你,你名字中的严字,可还是双火的炎字?”
火王严烈稳稳站着,面无表情。九位堂主中的一半,都已微微皱眉。
甲丁乙翻手一指,正指着严火堂的严景天,厉声道:“严景天,炎火堂本是火家九堂之首,现在却排在最后一位,你还有脸坐在炎火堂堂主的位置上?你是上任炎火堂堂主炎火威的弟子吗?炎火堂所有不服严烈的弟子都被逐出了火家,你又是怎么混上来的?”
严景天脸上有红似白,紧闭双唇,可站在他身后的严守震、严守义按捺不住,破口大骂:“甲丁乙,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严守震是个暴脾气,说着就要跳出来。
严景天一把将严守震拉住,狠狠瞪了一眼,严守震气呼呼的退下,嘴里仍然骂骂咧咧的。
其他火家的八位堂主,都是面露难色,有几个年纪看着四十开外的,彼此对视一眼,竟不敢与甲丁乙直视。
甲丁乙见严景天不敢出声,嘿嘿冷笑,讥讽道:“料你也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无能之辈!”
甲丁乙转过脸,和火王严烈对视,毫不避让。
火王严烈哼道:“你不过是一个败火徒,有什么资格评论火家九堂一法?火家堂位,自有火家的轮转变化之法。”
甲丁乙厉声道:“轮转变化之法!笑话!炎火堂千年来,都是历代火王出身之处!无论是谁,都需在炎火堂试炼至少三年,改为炎姓,才有资格争夺火王之位!十八年前,炎火驰和你一较高下,尽管你本事了得,又怎会是炎火驰的对手?炎火驰乃是火家公认的下任火王!不知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炎火驰甘愿败北,从火家隐退,任由你篡夺了火王之位。他藏身之处,全天下只有你、炎火驰和我父亲炎火威三人知道!可是五年之后,我父亲第六次前去拜揭炎火驰,却发现他和妻子已经被烧死在房中,幼子也不知去向!我父亲回来和你理论,却被你羞辱致死!严烈,你好大的本事,竟能勾结党羽,把炎火堂不服之人全数逐出火家,还将十六岁以上的人,背上都打入三枚火曜针,沦为常人,无法施行盗术。严烈,今天我来到此处,就是要把你做的这些无耻勾当公布于众!”
火王严烈哈哈大笑:“有趣!有趣!甲丁乙,原来你就是十八年前,炎火堂堂主炎火威之子,十八年前,你不过是个娃娃,能知道什么?你这些歪理邪说,是从谁人那里听来的?”
甲丁乙怒哼一声,冷笑道:“严烈!你的罪行,只要是被你逐出火家的炎火堂弟子,无人不知!我脸上的伤痕,就是拜你所赐!你派你的狗腿子尊火堂众人一路追杀,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哦?”严烈轻哼一声,转头向右侧第一位的尊火堂堂主尊景齐看去。尊景齐是个四十开外,法度庄严的中年男人,此时头也不抬,只是直直的盯着地面,神色已略显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