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剩下胡团长和章梅时,胡团长就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把章梅打量了一番。章梅早就听马院长把胡团长的情况做了介绍,她早就被胡团长的经历打动了,她这样的热血青年投奔革命,从心底来说,对革命者有着天然的敬畏和景仰,正如邱云飞对柳秋莎的景仰一样,从崇敬到爱情。在革命者面前,章梅紧张得头都不敢抬。
胡团长就又“咦”了一声,然后说:你多大了?
章梅就小声答:20了。
胡团长说:不对吧,我看你怎么像个孩子。
章梅就红了脸,头越发地低了,但仍说:人家20了,不信你去问马院长。
就在这一瞬间,章梅的柔弱和女性十足打动了刚强的胡团长。他什么都见过,甚至生与死,就没见过这么柔的女性。
胡团长就说:你愿意和我来往?
章梅不说话,用脚尖踢着塬上的黄土。
胡团长说:那好,我告诉你,我32了,比你大12岁,我姓胡叫胡一百。
其实他的情况,马院长早就向章梅介绍过了。胡团长这么一口气地说完,章梅忍不住笑了。
那使胡一百和章梅的爱情史册掀开了新的一章。
那几日,胡团长的马蹄声搅碎了边区医院的宁静,也搅碎了章梅的心。胡团长对待章梅的态度犹如对待一个阵地,胡团长在章梅这块阵地前,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长驱直入,没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这块阵地。
那天晚上,两人在塬上散步。
胡团长就单刀直入地说:我这样跑来跑去的,怪累的,要不,咱们结婚算了。
章梅没说话,低着头,迈着大步,吃力地跟着胡团长的步子。
胡团长见章梅没说话,便回过头来说:你是愿意不愿意呀。
章梅这才嗯了一声。
就这样,胡团长和章梅就结婚了。就在章梅答应胡团长那一瞬间,胡团长脑子里闪现出柳秋莎的形象,她和章梅比较起来,自然是两种女人。他今天征服了这种女人,就失去了另外一种女人。胡团长没有心情也没有经验分清两种女人的优劣,但一块坚如钢铁的阵地让他吃了败仗,让他永远也无法忘记。
延安的天空是晴朗的,延安的人们是忙碌的,部队在这种相对安宁的日子里不断壮大着。
柳秋莎在接受了半年的军训队生活之后,被分配到了野战医院,担任了救护队的队长。军训队又接受了一批新的学员,邱云飞仍在军训队担任文化教员。
野战医院距离军训队有二十多公里的样子,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柳秋莎和邱云飞才能团聚一次。柳秋莎往返一次要用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太阳西下的时候出发,回到军训队,她和邱云飞住的那孔窑洞,已是满天繁星了。
每次周末,邱云飞都会站在满天繁星下等待着柳秋莎的归来。他先是看见远方塬上的一个黑点,那个黑点越来越近了,他把双手笼在嘴边叫一声:秋莎。柳秋莎听到了,应一声:云飞。
邱云飞便向那个黑点奔去,两人终于相见了。邱云飞接过柳秋莎的挎包,背在自己的肩上,拿出腰上的白毛巾为柳秋莎擦汗。两人迈开大步,向他们幸福的彼岸——那孔小窑洞走去。一盏燃着的油灯,早就热烈地等待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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