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由绚烂渐趋平淡,暮瞑四起,秋风瑟索,黄叶凋枝漫空逐舞,树丛中冉冉升起呼云飞身影。
他目中尚有余悸犹存之色,如非他天赋神力施展绝学,定丧在桑逸萍驭剑引电下。
从桑逸萍那支锋芒犀利,寒气人短剑上,显然剑已铸成,心情顿增沉重,目光忧郁地四顾一眼。
突然,他那目光似被一物所吸引,朝一株树干虬奇古松疾步走去。
只见树干刻有一黄莺图形,不祸心头狂喜,知是黄玉琳所刻,於是迳向鸟嘴方向奔去。
奔去二三里之遥,夜色已沉,月黑星杏,西风悲吟,山谷间仅闻沙沙涛啸,孑无行人,萧瑟凄凉。
呼云飞身形停在一株怪松之下,取出夜行火摺嚓啦燃开,熊熊火焰亮起,只见树干显出一黄莺图形,尖嘴紧咬着一鱼。
他恍然悟出此图必是指示鲁英峰被囚之处,无疑囚处戒备森严,略一沉吟,熄去火光。
远处忽传来三声击掌清脆响声,他忙击掌六下,嘬唇打出一低沉哨音。
立时,暗处一条身影疾掠而来,低声道:“狄少侠么?”
呼云飞已瞧出来人是邓元,忙道:“邓老英雄,请速通知程姑娘速送七星刀来比,在下在比等侯相救鲁大侠。”
邓元惊道:“鲁英峰亦被紫衣老鬼所擒么?”
呼云飞点点头道:“鲁英峰末为所擒,紫衣老鬼何能铸成利剑,但其中有一项难解之谜,巨阙宝剑为鲁英峰所有,且武功不弱,有巨阙为助,鲁英峰虽无胜望,亦未必落败,显然遭受暗算失手,然而巨阙剑呢?”
邓元略一沉吟道:“少侠所猜确是有埋,但桑逸萍是否是紫衣老鬼尚未可断言。”
呼云飞笑道:你我暗中摸索,胡乱猜疑,一无是处,老英雄你快去传讯吧!”
邓元道:“老朽遵命!”纵身一跃,穿入夜空如墨中疾杳。
呼云飞一鹤冲天而起,拔上树柯横枝上,藉翳密枝叶蔽体,缓缓坐下调息行功。
须臾,只见三条身影疾如鬼魅,悄无声息掠入林中落在近处,但闻一个森沉语声说:“这呼姓小辈真个形踪飘忽,神出鬼没,又是单人只身,不易捕捉,令人疲于奔命。”
另一语声道:“呼云飞本属无名小辈,教主为何如此重视。”
一个阴侧侧冷笑响起道:“事不在呼云飞之名,而在他本人,教主业已在他铁扇上查明确为鲁英峰所说之人呼云飞比玄武宫主及东方黎明更为厉害,是以教主如芒刺在背,非拔之而后快。”
夜空远处忽随风传来一声长啸,袅袅不绝,三人闻声疾奔而去。
呼云飞知是鲁英峰奇计安排,有意使紫衣老鬼现身,使自已得已认明,更使自已得知他已陷於紫衣老鬼魔掌,暗道:“江东之雄,唯鲁独秀,武林誉称,实当之无愧。”
蓦地——
林外人影忽闪掠入,只听程冷梅娇脆语声道:“康弟!”
呼云飞一跃而下。
程冷梅解下层上七星宝刀,递去,道:“你那呼云飞形像可以消除了?”
狄康伸手接过宝刀,摇首笑道:“梅姐请挑选八位高丰扮作呼云飞形貌,骚扰田隆武居处内外,遇上紫衣匪徒就格杀无论,但得手即退,飘忽闪烁,尽量牵制,迫其陷入困境。”言毕疾闪扑去。
他循着鸟嘴方向,去势迅如流星奔电,途中判明了黄玉琳所留七处暗记,不觉远出了二十余里外,时已午夜三更,掠至一座怪石嶙峋,怒涛奔雷的涧谷内。
忽闻传来黄玉琳柔声道:“少侠你终於来了,恕我不便现身,循着涧谷走去,约莫五里外便可察见一古寺,寺内鲁大侠郎困身在此,少侠可冒作寺主人入内,遇上强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戮毙。言毕寂然无声。
狄康略一沉忖,抹去面上易容药物,以一片纱巾扎蒙面目疾掠而去。
果然,涧谷旁现出一古寺座落在草坪上,面水背山,群峰团绕,林木参天,人迹罕至。
狄康疾扑掠人,落在山门外,昂然无惧向寺内走去,他目力奇佳,隐隐瞧出山门上似是“昭应古寺”四字。
忽闻寺内传出一声宏亮的佛号,道…“敝寺拒见外客,尤其是江湖人,施主请回吧!”
狄康轩层扬声大笑道:“在下随家师在此昭应寺已二十余寒暑,自去岁家师证果,在下因事离去至今才回,你等是何来历,鹊占鸠巢,故主已回,还不退出!”说着,身如闪电掠入门中。
只见一浓眉如刷,虎目海口中年魁梧佾人手持禅杖拦往前路,厉声道:“既是故主,为何遮住面目。”
狄康淡淡一笑道:“在下除先师外,向不示人真面目,见者必死无疑。”
那中年僧人闻言面色一变,大-道:“吾偏要见识施主庐山真面目。”
左手五指疾出如风,向秋康面门抓去。他出手快,狄康比他更快,曲指一弹,一缕暗劲击实在僧人“朝门”穴上。
中年僧人闷-出声,仰面倒下。
狄康右臂迅如闪电一把将僧人身躯挟在胁下反向寺外掠去。
寺内传起大喝,人影纷纷追出。但狄康身法奇快,夜里如墨,追踪之人被甩出老远。
狄康将那中年僧人藏在一处林立怪石中。
僧人骇得面无人色,道:“施主,贫僧虽言语冒犯,但罪不至死,为何将贫僧带来此处?;”
狄康鼻中冷哼一声,两指如风点了十数处穴道,淡淡一笑道:“在下点了禅师九处阴穴,并错开五处骨节,禅师能忍受分筋错骨手法及阴火焚身之苦,在下当可饶禅师一命。”
中年僧人额角沁出豆大汗珠,惊悸颤声道:“贫僧与施主未有深仇大怨,施此毒手为何?”说时,阴火焚身之苦已发作,丹田间升起一楼麻痒奇寒,立时布袭全身,不禁面色惨变。狄康冷笑道:“禅师如能说出鲁英-所囚之处,便可解除此一歹毒已极手法。”
僧人已是痛苦难禁。忙道:“他就囚在殿后含光阁内!”
狄康道:“在下这就前往,如顺利救出,禅师当能活命,倘罹不幸,但愿禅师逢凶化吉。”
那僧人满面冶汗直冒,难受得神魂皆颤,闻言忙道:“施主别轻身涉险,寺内有十二高手防护,施主武功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
狄康一声轻笑出口,人如玄鹤穿空飞起,重返昭应古寺,取下蠓面纱巾,换戴一张人皮面具,神情悠闲跨入山门。
只见迎面人影疾闪,现出一背搭双镰老者,目中怒光射,-道:“朋友寅夜闯入寺中,意欲何为?”
狄康冷笑道:“这就奇怪了,在下随先师久居寺中,先师於去岁亡故,尊驾莫非趁着寺内空虚无人,意图鹊巢鸠占么?”
老者闻言似是一楞,道:“令师何人?”
狄康-道:“这不关尊驽之事,奉劝尊驾速离本寺,否则莫怪在下心辣手黑。”
老者面色一变,双手疾撤肩头双镰。
双镰尚未撤出肩际,一道紫光暴射,老者-声未出,已自尸横两截。
暗中疾闪出八人,只听一声大-道:“阁下委实出手歹毒,莫非阁下就是方才掳走铁杖大师之人。”
狄康不知此寺中究竟有多少匪徒,救人要紧,免得匪徒猜出自已来意,遂冷笑道:“在下不识铁杖大师,但在下久居此寺,今晚来此祭奠先师遗体,汝等速离,阻我者死。”说时潜龙升空拔起,去势如电已自深入昭应古寺,望大殿之后落下。
八匪徒不禁互望了一眼,不知狄康之言是否属实,内中一人忽诧道:“此人莫非意在鲁英峰。”
“胡说,鲁英峰囚同在此处,除了教主及我等无人知悉,何况此人未提起过鲁英峰三字,我等不可杯弓蛇影,庸人自扰。”
“哼!不论是也不是,我等既奉命防护,就不可疏忽,何况那厮出手辣狠,必须血债血偿,我等快去含光阁上探视?”
八条身影疾逾鬼魅向含光阁扑去。
含光阁飞檐三重,矗立在夜色重重中,阗无一人,唯闻檐角铁马丁多,显得谧宁异常。
八条身影掠上石-,梁后疾闪一人,低声道:“诸位为何形色如此勿惶?”
只听一个闽人口音答道:“有一持刀小辈侵入,洪雷老师惨遭分尸,铁杖大师无故为人掳去
,那厮身法奇快,此刻已藏在寺内,我看这厮意在相救鲁英峰,故来此一采。”说时一鹤冲天拔起。
众匪相继腾上,啪的一声,推开阁门,亮燃了松油火摺,只见偌大的楼面上仅一几一榻,榻上睡着鲁英峰,背外面内熟睡如泥。
一虬髯老者执着火摺走近榻前,审明了确是鲁英峰,不由放下一块心头大石,冷笑道:“鲁英峰被教主奇异手法点了穴道,
一日之中只有半个时辰可以行动自如,慢说那厮不知此情,就是知道也难救出,我等快去搜觅那厮。”
人影如电,料闪出阁而去,阁楼内又恢复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
承尘梁上狄康一缕淡烟般疾落而下,趋在鲁英峰榻前,附着鲁英峰耳内低声说了一阵。
只见狄康取出一粒丹药与鲁英峰服下,便在阁楼上慢慢走了两圈,穿窗外出。
此刻,忙壤了紫衣匪徒,在寺内逐处搜觉。
突闻一声大-道:“在这里了!”
只见一列僧舍中掠出一条迅快人影,紫衣匪徒纷纷扑前,那人影正是狄康,目赌为首匪徒扑来,右掌一式“天龙卸甲”迅疾无伦拍去。
狄康天生神力,武功旷绝,为首匪徒大-道:“小辈找死!”右臂一圈,
一式“推窗翳月”疾封击掌。
那知如格金石,右臂疼痛如折,狄康掌势“顺水推舟”按下,蓬的一声,匪徒胸骨全折,心脉震断,随着惨-,口中急喷出一股泉涌鲜血,仰身倒下。
狄康猛感三股强猛掌力及一道寒光电袭而至,急腾身拔起半空,扬身大笑道:“你等如不速离本寺,我定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人已远去,语声尚乌亮不绝。
一匪徒道:“我等不如传讯教主赶来应援。”
另一匪徒冷笑道:“远水难救近火,那厮武功绝高,我等不如将鲁英峰搬离,免得节外生枝,目前本教不宜另树强敌,趋避是为上策。”
此言一出,紫衣匪徒齐皆同意,纷纷疾向含光阁掠去,鱼贯掠入阁楼,只见鲁英峰侧身面壁仍在熟睡。
察啦一声,一道熊熊火焰升起,两匪徒向睡榻一跃而去,足甫落实,忽感一阵晕眩,不好两字未及出口,人如石崩梁断倒下,震得尘飞簌簌落下,弥漫如雨。
群匪不禁大惊相顾失色,只听一人高叫道:“不好!”直挺挺倒了下去。
接着群匪面色大变惨叫出声一个个倒下。
狄康一闪现出,挟起鲁英峰离开昭应寺,在山岩下择一石洞藏身,着手与鲁英峰解穴道。
鲁英峰道:“你怎知我被囚在昭应寺内?”
狄康笑道:“在下已偏布耳目在紫衣教内,故尔探知,鲁兄为何陷入紫衣老鬼魔掌?那柄巨阙剑咧?”
鲁英峰长叹一声道:“金精铁母藏在大巴山,闻讯之余,决计只身潜入大巴山挖取,怎知紫衣老鬼已早知藏处,防护森严,所幸我见机得快,将巨阙剑藏起……”
狄康诧道:“为何将巨阙剑藏起?不然也可仗剑冲出重围。”
鲁英峰笑道…“紫衣老鬼亦有一柄短剑,犀利无匹,只身一人无法抵御,妄逞匹夫之勇反而误事,佯作不敌被擒,并言明语晓铸剑之法。”
狄康大惊失色道:“如此说来,剑已铸成了。”
鲁英峰道:“未曾,昭应寺是他预定铸剑之处,丹砂药物尚未采办齐全。”
狄康方始放下心来,两人娓娓倾谈别后经过。
东方微现曙光,鲁英峰一跃而起,道:“我必须赶往大巴山一行,取回那支亘阙剑,金精铁母已挖出,其处伏桩谅必尽撤。”
狄康道:“早去早回。”
鲁英峰作别离去,狄康亦奔往田隆武庄上。
昨晚,田隆武庄中被纵火多处,杀伤十数高手,犯庄者同为呼云飞一人,但群英擂仍照常举行,江湖人物不绝如缕涌入后庄。
前庄迎神戏仍是锣鼓喧天真街衢游人如潮,人群中突现出娄嘉翔,因他年纪幼小,不惹人注目,尾随一个青衫佩剑中年人缓缓行去。
只见那青衫中年人跨入一家小客店,店夥迎着,哈腰笑道:“你老未去后庄群英擂么?”
说着忙去沏上一杯香茗。
青衫中年人摇首道:“我还要等候友人来此,店家,有什么现成酒菜送来食用!”
店夥忙道:“有,有,待小的取来送往上房。”忙奔往厨下。
娄嘉翔一缕烟似的疾闪入厨房而去。
须臾,店夥提着一只食盒进入房中,取出四包佳肴,一壶陈年汾酒,两付杯筷。
青衫中年人谢了一声,店夥躬身退了出去。
窗外惊鸿疾闪掠入一条身形,现出乾坤圣手东方黎明。
青衫中年人面色一肃,立起道:“令主……”
东方黎明手掌一摆,道:“此时此地,不必俗礼相拘。”示意坐下。
青衫中年人在东方黎明面前满满斟了一杯酒后,道:“令主夫人可有了下落么?”
东方黎明微微叹息一声,但面上仍自留着愉悦的笑容,摇首道:“尚未有端倪,但少林灵空卜占谓当在重阳前后可团聚,灵空禅师神卜灵验,武林中卓着盛名,决不虚假。不过……。”
青衫中年人目睹东方黎明犹豫沉吟,诧道:“不过什么?”
东方黎明道:“据眼前局势演变,田隆武系紫衣老鬼门下,奉命设此群英擂以混淆武林中人耳目。”
青衫中年人诧道:“恕属下愚鲁,瞧不出与黄山大会有何关连?”
东方黎明道:“大巴山总坛已设下险伏,只待我等蹈入罗网,其实紫衣老鬼已藏身田隆武庄宅处………”
青衫中年人道:“老鬼藏身田隆武庄宅有何重大阴谋?”
东方黎明道:“老鬼此举据老朽猜测不外二点,其一藏身在此开炉冶剑,而在大巴山总坛故布疑阵,让老朽与玄武宫及武林诸大门派自相残杀,可不劳获取渔翁之利,其次则待铸成利剑,从容图-武林……”
说着举杯就唇,忽面色一变,忙传声道:“不好,酒中已下了奇毒,分明我等形迹已落在紫衣老鬼眼中,你我佯装昏迷,瞧瞧来人是何人物。”暗中将酒价在袍襟上。
青衫中年人不禁心神猛震,如言佯装服下,须臾叫道:“酒中有……”言犹未了已伏案晕迷过去。
东方黎明亦翻倒在地。
窗外院中一株半凋梧桐之后突然闪现娄嘉翔,两道湛澈眼神凝视窗内一眼,合掌击了三声。
跨院墙外飞鸟般翻入七八条迅快身影落实在院中,俱是白发萧萧,身负上乘武学老辈嗜宿。
娄嘉翔目光注视着一个紫瘢脸老叟道:“教主怎未亲身前来?”
那老叟答道:“教主得讯玄武宫主率众已混入擂下棚内,不敢分身,小兄弟得手了么?”
娄嘉翔鼻中冷哼一声道:“已晕迷不起。”
老叟笑道:“东方黎明已成待宰之兽,何必教主亲自前来,小兄弟你太小觑了老朽康文玑。”
娄嘉翔道:“这倒不是,教主视东方黎明宛如芒刺,非手刃而后快,不愿假手别人。”
康文玑目光炯炯道:“老朽自有道理,将东方黎明涂上易容药物,酒醉不醒,由老朽掺扶着离开客店,如此毫不被人察觉,不过东方黎明老奸巨滑,是否真被迷倒。”
娄嘉翔道:“教主亲手配制,无色无味如不事先知情,任谁也无法察觉。”
康文玑冷冷一笑道:“这样就好。”
目光示意两人,道:“我等进去吧!”
三条身影疾若闪电先后穿入窗中,甫一落实,东方黎明突疾跃而起,大笑道:“在下意欲捕获紫衣老叟,不料你等来此送死“未免可惜!”
康文玑一二人不禁骇然变色。
窗外忽传入宏声厉笑道:“东方黎明”你少得意张狂,今日就是你授首之期。”
青衫中年人忽离座飞起,迅如流星穿向窗外,顿时起了-叱掌风潮啸之声。
康文玑突伸手探怀掣出一柄寒芒暴射短剑,寒笑道:“东方黎明,你认识此剑来历么?”
东方黎明面色微变、认出那是昔年仗以刺伤紫衣老叟自已身怀不离的霜潭剑,不禁厉声道…,“剑认故主,你微未技艺,你能伤得老朽?”
一个老者-道:“接掌!”双掌猛推而出。
另一老者腕中疾振,佛手拐指出锐利指风点向东方黎明身后三处重穴。
康文玑霜潭短剑幻起“朵豆大寒星,”招“穿针引线乙攻出,指向七坎死穴,辣毒异常。
这三紫衣门下,昔年均是武林着名高手,非但身负上乘武功,而且出手狠毒无比攻向部位,令人莫测玄虚。
东方黎明知辣手强敌,丝毫不敢轻忽,尤其面前袭来那柄短剑,瞬眼之间罡-已布护全身,一件长衫无风鼓起,如张帆满蓬,身形疾飘开去,让开袭来霜潭短剑,左掌一式“南风卷帘”,向双掌一拐横封,右掌探出一柄如霜潭款式无异的短剑“风翻落花”攻出,大喝道:“三位请报万儿!”
“老朽康文玑!”
“兄弟巩立!”
“在下钱承浩!”
东方黎明一闻三人姓名,;都是昔年江湖中谈虎色变成名老辈高手,不仅朗笑道“三位盛名在下久已心仪倾慕,不料一朝得遇,快何如之。”短剑一振,幻出朵朵寒星,爆射纷飞,涌袭三老。
这三紫衣门下武功精奥凌厉,尤其康文玑仗着霜潭犀利无匹,毫无畏忌着着进迫。
东方黎明心性灵巧机警无比,以-敌三,避重就轻,闪开霜潭,凌厉剑招攻向巩立钱承浩二人。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尚自打得难分难解。
蓦地-I
窗外腾起一声凄厉惨-,东方黎明听出得青衫中年人发出呻不禁暗中心神大震。身形缓得一缓,被康文玑一剑“天外来云”扫至胸前,急旋身一飘。
一声裂帛巨响,青衫被划裂尺许口子。
东方黎明知不施展险招无法取胜,大喝一声,身形猛向康文玑前欺,剑吐“金针度厄”指向康文玑前胸。
康文玑目睹东方黎明挟着凌厉剑势电欺而来的身形,不禁眉头一皱,暗道:“那有如此拚命的打法?”
换了别人,康文玑必毫无畏怯,正好顺水推舟砍杀,但眼前却是威震武林的乾坤圣手,不得不兴起猛剔之念,剑招微撤,斜飘开去。
东方黎明突大-一声,反身一剑“金蜂戏蕊。”寒芒狂闪中,巩立一只右臂齐肘落地,血涌如注。
钱承浩左肩洞穿一孔,鲜血飞喷而出。
东方黎明心辣手黑,迅疾无伦再起一剑,寒虹飞卷中,一双银白头巾离肩飞出。
这不过弹指转瞬间事,康文玑不禁骇然大怒,-道:“你也太心狠手辣了”霜潭剑九招快攻而出,剑势诡奇凌厉。
东方黎明似畏怯霜潭芒犀利,一刹那闾,被得手忙脚乱,连连退后,拚近窗前,突然仰身穿窗飞出。
康文玑急施一招“流星贯日”,身如箭射追出,大-道:“你走得了么?”
东方黎明一落在院中,发现青衫中年人已身首异处,身上染满斑斑血迹,分明死前已受创多处。
但紫衣匪徒除丧命两人外,均身罹重伤,卧地呻吟,此一青衫中年人乃东方黎明得力臂助,事功未竟,遽尔捐躯,东方黎明忍不住虎目中泛出泪光。
康文玑已自飞剑袭至,东方黎明突移形换位,右剑一式“拦红截斗”封向霜潭剑势。
此-无异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康文玑不禁狂喜,狞笑道:“东方黎明,你这是找死?”
那知东方黎明左手弹出一缕暗劲由袖底送出。只听一串连珠金铁交进中,东方黎明短剑为霜潭凌厉剑势之下,绞成一蓬铁屑,康文玑满以为东方黎明逃不出他那霜潭凌厉剑势之下,不料右腕脉门如中斧绒,痛澈心脾,禁不住闷-出声,
一支霜潭剑脱手飞出。
东方黎明险着得逞,身形虚空跃起,右手疾伸向霜潭剑抓去。
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哈哈长笑,霜潭剑竟自动飞腾奔空,东方黎明听得笑声稳熟,不禁骇然色变。
只见半空中宛如鹰隼电泻而下一;条人影,手中握着那柄霜潭剑,正是那宿怨大仇紫衣教主桑逸萍。
桑逸萍目光巡视了院中一眼,阴侧侧笑道:“东方黎明,你我别来无恙,桑某神功尽复,这大出你意料之外吧!”
东方黎明见那将到手的霜潭剑又成梦幻绝影,不禁大感痛心疾首,怒道:“你纵然神功尽复,终究难逃一死,有何庆幸之处?”
桑逸萍冷笑道:“有谁能致老朽死命?”
东方黎明道:“天下武林群雄,你武功尚未至无敌境域,霜潭剑亦非犀利无匹。”
桑逸萍道:“这是老朽之事,与你东方黎明无千,老朽向抱人定胜天之论,你何必-什么杞人之忧,东方黎明,你还有什么遗言无有。”
东方黎明冷笑道:“霜潭虽利,还死不了我东方黎明。”口中虽如此,却暗感焦急。
桑逸萍淡淡一笑道:“真的么?”
手腕起处,振起万千寒芒,流奔急啸,此乃佛门绝学一记旷绝奇招“莲台化身”,罡风如山岳崩倾,-势强猛无匹。
东方黎明不禁大惊,料不到紫衣老鬼已悟澈佛宗奇学,待察觉有异,已是闪避不及,钢牙一咬,决心两败俱伤,蓄满真力,双掌猛拂而出。
突然,天外一道惊天紫虹匹练泻袭罩下。
急剧金铁交击响声中火光进冒,东方黎明猛感一股强猛劲风将他身形送向院墙外而去。
桑逸萍只见一条黑色人影挟着一道紫虹匹练飞掠袭至,认出紫虹是柄宝刀,不禁大骇,陟感手腕剧震,虎口欲裂,几乎把持不住霜潭剑脱手飞出五指握紧迅使一招“金轮逆转。”寒飙狂吐飞出。
那黑色人影急飘开去,桑逸萍瞧真是一黑衣蒙面人,冷笑一声,冲空腾起,半空中一个筋斗,去势如电,转瞬无踪。
桑逸萍大感痛心疾首,如非黑衣人相救东方黎明必授首无疑,顿了顿足,长叹一声,定睛将霜潭剑打量了一眼,不禁一怔;只见剑身上现出两点粟米小缺口,顿时心如刀纹,更加紧了铸剑之心。
一条身影翩若惊鸿般疾闪入院中,却是群英擂主人田隆武,目睹院中狼藉伤亡躯体不由面色大变,诧道:“东方黎明逃去了么?”
桑逸萍脸色阴寒如铁,道:“如非黑衣人相救,东方黎明必授首剑下无疑。”
“那黑衣人是谁?”
桑逸萍摇首答道:“不知,黑巾蠓脸,面目难辨,但一柄紫虹宝刀,显然系传说中大内侍卫白春帆。”
田隆武双眉一皱,道:“那必是白春帆无疑,但为何与东方黎明沆瀣一气,其理难解?”
桑逸萍道:“确证系白春帆尚难断言,风闻白春帆已告假离京返乡,因其身有官职,不能参与江湖是非,而且他亦无由相助东方黎明。”
田隆武道:“唯其如此,白春帆才以黑巾檬面!”
桑逸萍道:“如说此人就是白春帆,他武功甚高,宝刀在手,救走东方黎明后趁胜袭击,老朽难有胜算,为何遽退?”
田隆武呆得一呆,不禁语塞。
桑逸萍道:“庄中情势如何?”
田隆武答道:“与擂群雄恪遵规矩点倒为止,但可疑人物纷纷闯入内宅窥探,明言瞻仰庭园名卉,其实心怀巨测,却无轨外举动,属下力避启衅,暗中监视”
桑逸萍笑道:“他们无非是为了金精铁母而来。”
田隆武似为一口提醒,道:“教主何时开炉冶剑?”
桑逸萍略一沉吟道:“药物尚未采备齐全,开炉冶剑期前务须诱玄武宫主及东方黎明与武林群雄互相并火,以免后顾之忧。”
说着太息一声道:“但天下事往往大出意料之外,老朽目前忧心的不在玄武宫主及东方黎明
而是呼云飞及救助东方黎明之黑衣人,不知龙翔凤绮二徒如何尚未见赶来,有他们两人在,可免却老朽分心。”
忽地,独院门外穿入娄嘉翔身影,抱拳躬身道:“方才本门卜泰赶回报知朱龙翔少主兄妹已在途中赶来,卜泰途中身受侵袭,伤重不治身死。”
桑逸萍目中神光暴射,沉声道:“卜泰身受何人袭击,奉命先行赶来必定有事,他未言明么?”
娄嘉翔道:“朱少主兄妹在燕京业已率领教中精英攻入玄武宫主总坛,将玄武宫主总坛内高手悉数歼戮,并取得一册武功秘笈,但玄武宫主却率无数高手已扑向大巴山而来,是以命卜泰先来报知。”
桑逸萍面色微变,道:“龙翔为何不用千里传讯之法,又为何不兼程赶来?”言下显有疑虑
娄嘉翔道:“少主虽侥幸得手,但本门高手亦伤亡过半,必须救治,尚有可疑人物尾随蹑踪,怎能使用千里傅讯之法,万一被人截下,后果堪虞。”
桑逸萍点点头道:“咱们快走吧!”三条身影鱼贯穿出墙外疾杳。
屋面上忽飞落两条娇俏身影,现出玄武宫主及一青衣背剑女婢。
玄武宫主仍是玉貌花容,却眉宇之间隐泛忧伤,顾盼了院中一眼,道:“方才救走东方黎明之黑衣檬面人必是二弟春帆,他为何相助东方黎明,其埋难解。”
那青衣女婢答道:“白大人睿智绝伦,行事莫测,其中必有缘故。”
玄武宫主幽幽发出一声长叹道:“小童所言玄武宫遭紫衣匪徒袭击,高手尽亡,不知是真是假,可疑的是玄武宫隐秘紫衣匪徒何从得知。”
蓦地——
风送一清朗语声传来道:“大姐,小弟可以相见么?”
玄武官主柳眉一层,娇声道:二一弟么?愚姐正要找你!”
狄康飘身慢步蹈入独院,已恢复本来面目,人如玉树临风,神采飞扬,含笑抱拳一揖道:“小弟拜见大姐!”
玄武宫主清澈双眸注视了狄康一眼,道:“方才相救东方黎明的可是你么?”
狄康答道:“正是,目前杀死东方黎明有百害而无一利,死非其时不如俟诸异日,小弟委实不解大姐为何必须涉身杀却江湖。”
玄武宫主沉声道:“此乃先师遗志,不得违忤。”
狄康道:“令师无非是防江湖中人聚谋图叛,颠覆清庭,生灵涂炭,须知数十年来变乱兴替,皆因气数使然,非人力所可挽回,亦非你我所能遏制,天命攸归,无法勉强,但如今天下承平,劲望变乱尚非其时,恐你我不能目睹,大姐倘能袖手旁观,一场武林浩劫可消弭於无形。”
玄武宫主道:“紫衣匪徒袭击玄武宫,多人葬生,此仇不报,难消此恨?”
狄康道:“小弟断言紫衣老鬼必死无疑,大姐何不暂且按忍?”
玄武宫主道:“万一有失咧?”
狄康道:“小弟以性命相赌。l
玄武官主闻言一怔道:“大概你胸有成竹,此与你在京时似言行不符?”
狄康不禁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尔!小弟一经伸手,百折难挠。”
玄武宫主面色微愠道:“情势发展鱼龙变幻,恐难由得你咧?”
狄康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你我何能逆天行事。”
玄武宫主深沉地注视了狄康一眼,长叹一声道:“一念之仁,已成无穷后患,玄武宫之败,恐均是你暗中作梗之故?”
狄康暗感心神一震,正色道:“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小弟生平行事,仰不怍天,俯不愧地……”
玄武宫主玉掌一挥,道:“但愿如此!”右腕一牵女婢,双双穿空而去。
口口口
群英擂台两劲装中年汉子正拚搏得异常激烈,双方掌法刚猛,硬折硬封,劲风呼啸如潮,无异生死相拚,但明眼人一瞧便知双方功力并无轩轾,谁也无法稳操胜算。
擂台两侧八棚内武林群雄黑压压地一片,似有所企得,面色平静,端坐晶茗饮酒。
突然锣声一敲,擂台两人立时住手,抱拳相笑,各自道了声…“承让!”分跃下台去。
台后忽走出群英擂主人田隆武,身后相随两紫衫中年人,各捧…盘,上覆红绫,有雨尺多高,不知是何物?”
棚内群雄立时鸦鹊无声“凝神倾听田隆武有何话说。
只见田隆武抱拳向雨侧棚内各施一礼,笑道:“兄弟一介武夫,昔年以保镳营生,江湖中并藉藉无名,此次盛会承各位前辈高人及武林同道枉驾光临,兄弟不胜荣幸……”
声若洪钟,无远弗届。
左侧第二棚内忽发出;声轻微低笑道:“他怎无自知之明,有谁瞧得起由隆武三字,我等都是有所为而来,等会有得好戏瞧啦!”
语声虽低,却使棚内群雄均清晰入耳,但不知何人所发,只见田隆武语声顿住,望两侧棚内群雄扫视了一眼,缓缓启齿道:“此次兄弟虽然以武会友,却是奉命所为,兄弟忝为紫衣教主门下一级护法,奉命藉此联络天下志士,绥靖妖氛!……”
此言极为露骨,棚内群雄不禁讶异大哗。
田隆武回首手指着红绫罩覆两盘,道:“这两盘内之物一是千年成形人参,另一是武林至宝金精铁母所铸九剑,凡心愿投效本教及每日擂赛首魁者均得分享。
这无异一响晴天霹雳,台下群雄立起骚动。
只听一声怪叫道:“倘当日夺得首魁又并不愿投入贵教则如何处理。”
田隆武含笑道:“兄弟当以重金相酬!”
又是一声怪叫道:“可以显露盘中之物让我等一开眼界?”
田隆武朗笑一声道:“此二物皆是武林朋友梦寐以求之物,兄弟何敢相欺,须知财不露帛,兄弟不讳言与会群雄其中难免不乏宵小之徒在,倘枝节横生,兄弟当无以卸其责。”说着用手望台后一招,后台疾如电闪掠出一面目黧黑,肩搭金钩大汉。”
那大汉双拳一抱,道:“在下何裕,有那位朋友上台赐教。”
这时田隆武与一双捧盘青衫人步入后台而去。
右首第三棚内一席上端坐着一老妪,面色阴沉,向身旁一中年妇人道:“你发现他坐处没有”
中年妇人摇旨低声道:“未曾,宫主之言似深深刺伤了白大人之。”
老妪轻叹一声道:“我岂不知,但为势所迫不得不尔!”
中年妇人道:“依婢子看来“白大人并无坏心。”
老妪怒道:“你怎知道?”
中年妇人道:“恕婢子斗瞻直言。”
老妪道:“你只管说出,我绝不见责。”
中年妇人道:“白大人虽年轻俊美,但气宇方正,不苟言笑,睿智机警,明决果断,贝子爷屡次险危,均经白大人解救,他欲与玄武宫不利,岂能等待至此时?”
这老妪显然为玄武宫主所扮,虽知女婢之言有理,但碍於一宫之主位尊令严,冷冷一笑道:“时机未至,他无法不与贝子爷虚与委蛇。”
中年妇人立道:“宫主既早有所疑,为何犹豫不决?婢子放肆,白大人纵有所图,绝不致对宫主有所不利……”忽惊噫了声,目光凝向棚外,低声道:“宫主你瞧!”
老妪抬目望去,只见少林掌门人率领着门下高僧飘然走入右首第四棚。
接着五台、点苍、昆仑等诸大门派,由掌门人率领相随纷纷到达。
玄武宫主暗道:“怪事?多日来九大门派中人音讯杳无,只道为紫衣老鬼所困,如今纷纷竟然出现,他们系从何而至咧?”低声道:“传锺护法!”
中年妇人别面向邻席上一右颊长有钱大黑痣花白短须,貌像威武老叟,传声道:“宫主有令,传锺护法。”
那老叟缓缓立起,步向前去。
老妪道:“九大门派现踪,本门有无得讯。”
锺护法答道:“并未得讯。”
老妪面色微变,道:“你去通知九大门派掌门人,命他们三更时分在田庄之东老鹰嘴下会齐与老身相见。”
锺护法立即缓缓走出棚外而去,向少林派一席趋前,抱拳一揖道:“少林掌门,你还认得在下么?”
少林掌门人淡淡一笑道:“锺少白施主,老衲已还我自由之身,此次前来,系翦除紫衣一派,并无任何约束,烦劳转覆贵上,各行其是便了。”
锺少白闻言大怒,面色森沉,欲待发作,及至发现少林诸僧怒溢眉宇,暗道:“不好,难道本宫禁制已失效了么?”
遂乾咳了声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转身向五台派一席走去。
岂知俱皆碰壁而回,玄武宫主目睹锺少白面色铁青,急步走回,只觉心神一震,细听锺少白-述经过,不由神色大变,挥手命锺少白回座,垂首沉吟思索。
突闻耳旁送入细如蚊蚋语声道:“大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何必卷入这场武林是非中?”
玄武宫主一怔,不知何时狄康已易容一中年儒生立在左侧身后,忙道:“请坐!”
狄康缓缓坐下。
邻席玄武官高手不禁目露惊诧神色。
玄武宫主淡淡一笑道:“九大门派突然现身,你谅均已知情了。”
狄康道:“一旦自由飞翔,岂甘又入樊笼。”
玄武宫主不禁心神猛震,皱眉道:“能解除九大门派掌门人禁制,除了你并无别人。”
狄康道:“大姐太看重小弟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何可断言系小弟所为?”
玄武宫主见狄康不承认,不禁一怔,遂微笑道:“如此说来我倒错怪你了?二弟可知今日田隆武红绫罩覆两盘内容系何物?”
狄康道:“大姐睿智,不待小弟言明早就知悉了。”
玄武宫主主怒道:“我若知道,也不要问你了。”
狄康笑道:“大姐何妨猜猜看?”
“我说盘内并非千年成形人参及金精铁母两物。”
狄上道:“只猜中一半,人参并非子虚,另一盘中则系堆满铁-砂尔。”
玄武宫主闻言不由一呆,道:“田隆武怎能如此愚蠢,当日收擂之前,必有一夺魁之人,他如何能赠剑於他。”
狄康笑道:“大姐真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夺魁之人必须投入紫衣门下方能赠剑,不言而知夺魁者即是紫衣门中高手,如小弟判断不差,此人就是紫衣老鬼。
玄武宫主细心一想,只觉果有道理,诧道:“此举紫衣老鬼有何存心?令人煞费猜疑。”
狄康道:“小弟也无须隐瞒,他设下此擂志在使天下群雄注目,无法分心旁骛,紫衣老鬼趁此在擂赛期中开炉铸剑,但铸剑之时虽异常紧要,防人袭击摧毁,却也非昼夜不寐,永远守在炉旁,眼前我等只须探明其铸剑之处,
一举攻毁……”说着微微一笑,接道:“此刻,武林群雄中已有多半识破老鬼诡计,尤其东方黎明已按耐不住,大姐不信,片刻之后,即可亲眼目-紫衣老鬼与东方黎明在擂台上一决雌雄。”
玄武宫主意似不信,抬目望去,擂台上已七易其主,只见一面目狰狞老者,手持一柄鬼头刀,狞笑道:“方才已蒙那位朋友承让了,不知还有何位赐教。”
此人是河间着名绿林监魁流星起刀闾相奎,武功极高,心辣手黑,黑白两道无不对他惮忌三分,今日满想夺魁,可获一柄武林奇珍利剑。
蓦地——
东棚中掠出一人,疾如飞鸟般穿上擂台去,哈哈大笑道:“闾老大,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又在此相遇了。”
阎相奎定睛望去,认出是湘西名手铁鞭灵官董麟,冷笑道:“董老师,刀剑无眼,出手不留情,倘董老师不幸被闾某失手所伤,可别怨我阎相奎手黑心辣了。”
董麟沉声道:“阎相奎,你别妄想夺魁。”
闾相奎冷笑道:“那也未必见得,请出招吧!”
董麟道:“有僭了。”右腕一捞鞭柄,呼地一招“乌云漫空”快攻而出。
他那里快,闾相奎出手更疾,一抹寒电已切向董麟左层。
董麟心中一惊,暗道:“好快!”旋身飘出。
闾相奎-道:“再接阎某一招!”刀势奔雷,直指董麟咽喉。
董麟鞭势未起,刀尖已近咽喉,忙移形换位左飘三尺。岂料刀光如附骨之蛆般雷闪袭至,只觉左肩一阵剧痛,人已倒跃下擂台而去。
狄康冷笑道:“双方倒也做作逼真,可惜瞒不过东方黎明。”
玄武官主诧道:“你怎知道?”
狄康道:“片刻之后便见分晓。”
只见擂台上阎相奎面有得色,宏声道:“闾某已连胜三阵,尚有那位朋友赐教么?”
弦外之晋,无异直承他已是当日魁首。
台后忽走出田隆武,含笑抱拳道:“闾老师武功精奇,连胜三场,夺得武魁,可喜可贺。”
闾相奎道:“田庄主谅言出必贱,阎某可否领取一柄利剑?”
田隆武大笑道:“那是当然,不过田某说过,须投为紫衣门中才可赐剑,否则田某以明珠十颗黄金百两为酬。”
闾相奎略一沉吟,道:“若投-贵派,不知司何职位。”
田隆武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居总坛护法。”
闾相奎意为稍动,猛闻台下一声大喝道:“且慢!”
一个银须老者身法美妙如风送落叶般飘上台去。
闾相奎怒道:“阁下可是欲与阁某印证武功?”
老者阴侧侧一笑道:“你那微末技艺,尚欲夺魁,委实厚颜无耻,老朽登台不过是须请教田庄主一事。
田隆武道:“有何指教!”
老者沉聋道:“金精铁母铸剑是否真实?”
田隆武道:“那有谎言欺骗天下群雄,自招其祸之埋。”
老者怒道:“为何不当众示以不假。”
田隆武哈哈大笑道:“宝光四射,易起宵小觊觎,为防节外生枝,擂赛当日夺魁高手,只愿投劾本教,赏可分赐一柄,
一俟擂赛满期,九名镇坛护法持剑演习九阴玄天剑阵以向天下群雄。”
老者领首道:“镇坛护法,名高位崇,老朽看在宝剑面上,不妨一试,但投劾贵派之前,必须目击此剑真假。”
说着向闾相奎冷笑道:“你不是老朽敌手,下去吧!”
阎相奎不禁胸中怒火沸腾,面如巽血,须发-张,大-一声,刀光奔电挥出。
老者冷笑一声,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出,诡奇莫测地一把扣在刀背上,左掌龙乙式平推送去。
一股如山绵软罡劲压向闾相奎前胸,闾相奎不禁大骇,左臂“分花拂柳”意欲架住来臂。
那知如格金铁,如山罡劲重压而下,只觉眼前一黑,张口惨-一声,
一股鲜血飞喷出口。
银须老者大-一声:“去吧!”
右腿一挑,“飞云掩月”,闾相奎身躯踢飞出擂台,坠向七八丈外摔毙。
武林群雄不禁骇然,均瞧出这银须老者武功精奇,却不知其来历。
狄康低笑道:“有得好戏瞧啦!”
玄武宫主道:“此人是谁?”
狄康微微一笑,道:“乾坤圣手,这样一来,紫衣老鬼势必上台不可。”
玄武宫主不禁一怔,只见银须老者朝田隆武笑道:“庄主说话算话么?”
田隆武不禁双眉微皱,道:“那是当然,阁下定欲见剑,兄弟取出就是。”
一条红影疾射上擂,现出一红衣老叟,面目森冷如冰,冷笑道:“今日魁首须让与老夫。”
银须老者怒道:“尊驽是何来历,瞻敢大言不惭!”
红衣老面道:“既敢叫阵,必有真才实学,姓名老夫久已不用,说出也未必就是真实,彼此一般何用晓舌。
田隆武道:“天色已晚,两位定欲见过高下,何妨留待明日,兄弟还要说明一事,两位明晨谁胜就是今日魁首。”
此刻已是暮色渐垂,夕阳沉山,秋风狂劲,拂衣生寒。
银须老者冷笑道:“不行,老朽可在十招之内取胜。”
红衣老叟阴阴一笑,道:“狂言不惭,若然十招内不胜咧?”
银须老者道:“十招不胜,则留待明日以决胜负。”
红衣老叟略一忖吟,道:“好!”
银须老者突然两指疾伸,-道:“接招!”
一式“二龙取水”疾点向红衣老者双眼,式到中途突变“骊龙攫珠”,五指挽着一股寒劲抓向右肩重穴,变化神奥莫测。
红衣老叟身法奇奥,斜身一转,右掌疾错,弹指横拂,指带劲风,
一式“分柳摘蝉”,点拿兼攻,袭取银须老者六处重穴。
银须老者不禁心头一震,化爪为掌,三式快攻,风雷呼啸,掌势如山。
棚内狄康轻笑道:;“究竟施展出天龙掌法了。”
只见红衣老者横踏乾宫,疾转巽位,身形一提,右掌振起漫天掌影罩攻而下,含蕴无数神奇变化,招中套招,凌厉无匹。
银须老者面色大变,才予封开。
红衣老叟一身长笑,疾飘开去,道:“阁下已过十招了!”
银须老者冷哼一声,忽倏地一鹤冲天而起,穿入苍茫暮色中,身形连闪得两闪,杳失不见。
红衣老叟跃落擂下,目不斜视,微微含笑,飘然走出。
狄康忙道:“大姐,恕小弟暂时告别。”身形一闪而去。
口口口
丹枫密林中,红衣老叟一闪而入,迎面疾掠出瘦长黑衣人,躬身禀这:
““教主,派出之人业已赶回,药物已分头采办齐全,恭候教主吩咐。”
红衣老叟嘴角泛出一丝笑容道:“好,传命廿八宿七星六煞急赶往昭应寺候命,大巴山总坛有无动静!”
瘦长黑衣人答道:“总壁安谧如恒,草木不惊。”
红衣老叟不禁一怔道:“这就奇怪了!”
接着一条小巧身形掠入林中,正是娄嘉翎,面色惶急,道:“昭应寺已阗无一人,鲁英峰亦遍觅无踪。”
红衣老叟不禁面色大变,目中暴射森厉杀机,道:“定是东方黎明劫去,老夫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那瘦长黑衣人道:“如此,昭应寺不宜铸剥了。”
红衣老叟咬牙怒道:“昭应寺仍是铸剑适宜之处,我等尽七日之期将剑铸成出炉,莫斌,你赶赴大巴山总坛尽调本门高手,在昭应寺内外布伏奇门。”
莫斌应声腾空拔起,身形顿杏。
红衣老叟望了娄嘉翔一眼,道:“俟少主赶至,命他前来见我。”
娄嘉翎如飞而去。
红衣老叟略一犹豫,身形疾展,清失於夜色苍茫中。
须臾,一条迅快如电身影掠入枫林,正是那银须老者,忽闻一声轻笑道:“东方庄主,你是寻觅方才那红衣老鬼么?这老鬼正是紫衣教主。”
银须老者面色一变道:“尊驽何人?为何识破老朽来历?”
树后飘然现出狄康。
东方黎明目赌中年儒生,不禁一怔。
狄康笑道:“在下就是白春帆,庄主尚未听出口音么?”
东方黎明神色略舒,哦了一声道:“白大人n1晋已变,自然老朽无法辨明,白大人委实神目如电,察出老朽真正身份。”
狄康微微一笑道:“其实群雄不少人均已察出双方真正来历,却不愿揭破罢了!”
东方黎明默然沉,须臾长叹一声道:“只以家小失踪,老朽已是动辄得咎,心乱如-……”
狄康笑道:“庄主未向灵空禅师请求一卜么?”
东方黎明道:“灵空禅师已代老朽试卜,谓家小平安,重九前后必可团聚,老朽忖念家小如不及早救出,恐老朽被迫就范,掀起一场无边杀纫。”
狄康诧道:“灵空禅师着卜灵效如神,庄主但请宽心,若方寸稍乱,易敢妖邪挟持之机。”
东方黎明凄然一笑道:“岂不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狄康道:“在下保庄主家小安心无事,但时机未至,在下不便走漏,以防他们先发制人。
东方黎明不禁大喜道:“如此说来,白老弟定然知情了,请可否见告。
狄康摇首道:“时机匆迫,在下无法分身,亦恐时机未至,乱则生变,棋错一看,难免全盘皆输万请庄主暂时忍耐。”
东方黎明默然须臾,道:“白大人亦是为了追踪紫衣老贼而来么?”
狄康点点头道:“老贼现仍回田隆武庄宅,在下尚欲追踪,珍重再见。”穿空如电,瞬眼无踪。
东方黎明黯然叹息“声,似无力支持身躯,心情沉重踽踽行去。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枫林中只见人影浮动,先是少林掌门人领着门下高僧现踪,神情严肃,奔向老鹰嘴。
之后,五台掌门松鹤上人为首率领门下僧俗现踪。
九大门派相继现身枫林,却是面色沉重。
老鹰嘴一带,怪石林立,群峰矗立,危-耸天,尤其老鹰嘴峭壁如仞,高可百丈,其上突出礁崖却尖锐穹窿,远远望去,俨然如半身鹰首。
由於怪石林立,似雨后春笋,参天古木笼荫蔽天,景物幽森,九大门派群雄纷纷就着地形,各占方位,布伏一座诡幻奇门阵式。
夜黑如墨,风涛呼啸,树枝摇动,宛如群魔乱舞,银牙无爪,令人不寒而傈旷
蓦地——
天际遥处,突送来一声清晰,随着夜风飘回山谷,鸣应不绝,
啸声未止,老鹰嘴山崖下忽一道熊熊火光升起,接着数十道火光团团升燃,将百丈方圆山谷照耀得光明如画。
一柱奇削如殁怪石之下,立着清丽如花玄武宫主,四外散立着门下,光怪诡玄,艳女老妪,叟童道俗,尚有红衣黄衣番僧。
玄武官主眸光如挟霜双,环顾了一眼,吐出清脆如黄莺语声道:“有请少林掌门人。”
距玄武宫主存身之处十数丈外,忽闻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宏声佛号。
一株十数丈高嶙峋斧削笋状怪石之颠突现出霜眉银须清癯老僧,低声合什盘坐於上。
少林掌门这一现身,玄武宫门下大感震惊,因其在百丈方圆内久已潜身,他们事前竟无法察觉。
玄武宫主面上泛出激动之色,但倏即平静,笑靥如花,道:“少林掌门别来无恙?”
灵虚上人答道:“不敢,宫主别来可好?”
玄武宫主柳眉一颦,道:“我因九大门派在武林中久享盛誉,尤以少林数百年来被武林中尊为泰山北斗,是以法外施仁,容各归掌理门派……”
不待玄武宫主说完,少林掌门人已自接道:“宫主不必再说,老纳忝膺一派之尊,理应自重,不能稽有误失,贻人话柄,况且,亦有失少林数千年清誉……”
玄武宫主面上再敢激动之色,但欲言又止。
只听少林掌门人接道:“武林之内,虽有论武衡才之说,但亦以德服人,未闻有以武屈人得享久远者,老衲得返掌门之位,门下迄今仍不知情,为何宫主当众宣扬,自冒天下不韦,实令老衲茫然不解。”
玄武宫主冷笑道:“方才群英擂下我遗门下通知九大门派前来相晤,为何抗命不遵,如今又自动前来,言行不符……”
少林掌门人突抗声道:“今日玄武宫尚未居武林盟主之位,九大门派为何须听命於玄武宫主?老衲等人自动前来老鹰嘴下,传讯於宫主与会言明一事。”
“什么事?”
“老衲等身罹禁制早就解开!”
玄武宫主不禁大惊失色,娇躯一阵轻微撼震,良久冷笑道:“所以禅师思复前仇,联合九大门派今夕与玄武宫为敌,想来其他门派均布伏四外,但未必如此容易,当日释放时即虑及今日。”
少林掌门合掌高喧了一声佛号道:“九大门派无意与玄武宫为敌,亦无共谋叛乱意图…”
玄武宫主玉掌微摇,神色凝重道:“禅师是否能代九大门派作主尚有存疑,其余诸位咧?为否一见。”
少林掌门人道:“佛门中人戒打诳语,我等来此志在歼戮紫衣门派,共谋武林承平,宫主何必定欲一见,再说也未必有融洽气氛,须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是么!”玄武宫主沉声道:“如我所料不差,其余门派掌门此刻定藏身近处,难道竟不屑舆我一见?”眉目间泛出一抹杀机。
灵虚上人合掌道;“宫主何必强人所难?””
一片红云忽飞堕在玄武宫主身侧,红云一定,现出一煞眉怒目,面色酱紫红衣番僧,狞笑道:“灵虚贼秃!这未必由得你咧!””
语声森冶刺耳,少林掌门入耳心神摇摇欲飞,不由面色微变,久知大内供奉两名蒙古喇嘛,精擅唱名摄魂大法,岂料今日得见。
但见玄武宫只用手一招,黄影疾闪飞射而至,现出一黄衣高大面如古佛喇嘛。
玄武宫主大-道:“禅师尚执迷不悟么?稽时大祸临头恐悔之莫及。”
突然,两声弦音响起,只见两支铁箭电奔疾闪,挟着悸耳破空锐啸,分向一黄一红喇嘛射到
箭势迅厉万钧,黄衣喇嘛面色一变,右臂疾伸,横掌砍向疾射而至的铁箭。叮的一声,掌缘砍击在箭杆上,铁箭经掌力一击,竟倒向射望一方山石上,火光进冒,雨尺长铁箭竟深没入石,力道之雄劲,玄武宫高手不禁骇然咋舌。
红衣喇嘛目睹另一支箭直射自已心坎要穴,身形巍立如山,铁箭相距胸前一尺之际,突然身形疾倒,右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住,望了箭身一眼,冷笑道:“穿山神箭!”
忽张目怒视远处,眸中暴泛碧绿慑人寒芒,厉叫道:“彭泽雄还不纳命来么?”叫声宛如鬼嘶枭鸣,令人寒傈。
山石远处突现出一魁梧亘汉,身形狂奔而来,面色悸恐,层背着一张铁弓,奔至红衣喇嘛半箭之遥,突一头撞向山石上。
凄厉惨-过处,颅裂粉碎,浆血飞溅四溢,死状惨不忍。
灵虚上入目-彭泽雄死状之惨,知彭泽雄自恃箭不虚发,不即时隐於奇门中,致红衣喇嘛呼名慑魂妖法得逞,不禁高喧了一声佛号。
红衣喇嘛忽张目呼道:“傅青波!”
呼声狂颠刺耳,傅青波本是灵虚上人俗家名姓,突然少林掌门倏地立起,双袖猛拂而出,数十道火光顿时齐熄,满山梵唱高起。
玄武宫主不由面色大变,知是天龙降魔梵唱,不是道行极高禅门高僧无法施展,看来今晚武林禅门高人来的必然不少。
梵唱之声此落彼此,昔渐高扬,红衣喇嘛不禁色变道:“宫主放心,天龙梵唱伤不了我等,慈悲为怀,无异缚手缚足,请勿怨我等妄敢杀戒。”
一黄一红两名喇嘛忽拔身腾起,双掌交胸劈出潮涌破空阴寒罡风扑向少林掌门存身之山石上。
突然光华大盛,玄武宫主持着一颗鹅卵大小明珠,布立四外玄武宫高手亦取出明珠,山谷中似是满缀光芒四射繁星,顿成异景。
只见一双喇嘛飞扑之势迅如雷奔,山石上少林掌门人形踪却杳失无影。
只听一声暴雷大-道:“回去!”
一股强厉无形潜劲向一双喇嘛,红黄人影疾翻,冷哼声中身形倒飞出去。
黄衣喇嘛身形甫一沾地,厉声狂啡道:“见不得人鼠辈还不现身出见!”
忽闻一声清朗笑道:“悬岸勒马,回头是岸,两位大师及早返回大内,尚可保全性命?”
满山梵喝嚣涌如潮,此人语声犹能清晰入耳,不为梵唱所蔽,内功之高堪属惊人。
红衣喇嘛面色森厉铁青,厉声狂笑道:“佛爷今晚定要慈悲慈悲施主。暗中向黄衣喇嘛示了一眼色。
黄衣喇嘛立时会应,飞身揉扑山下之后。
红衣番僧突伸双掌疾排出一股罡劲。
只听一声惊天霹雳巨震,十数高山石顿时炸裂,石飞尘涌如雨飞溅。
黄衣喇嘛双袖疾拂,扑向炸裂之处,但见一条人影冲天飞起,曳出一声长笑,身法疾逾奔电,眨眼已退出十数丈外。
红衣喇嘛大-道:“小辈你走得了么?”疾扑而出。
那人影如飞奔往玄武宫高手明桩,玄武宫门下不禁一惊,纷纷兵双出手截击。
玄武宫主凝目望视那人远走的身影,却不似狄康,不禁一怔,但是那人遇阻,突反身飞扑,撞向红衣喇嘛而去。
红衣喇嘛狞笑道:“小辈找死”右掌飞击猛劈。
那人突发出震耳大笑,右腕疾按肩头,一道眩目青虹脱手飞去。
红衣喇嘛立感寒气逼人如割,知是一柄吹毫可断稀世宝丑,不禁大惊,右臂飞撤,但已不及,只感肘骨一凉,
一截右臂顿被削落,血涌如注。
那人冷笑道:“留你不得”
泛起“天丝织绵”,青虹如匹练卷向红衣番僧。
只听一声凄厉惨-,红衣番僧已尸分两截,倒卧在血泊中。
此刻,黄衣喇嘛已接救不及,目睹红衣僧人在瞬眼之间丧身剑下,顿感心神一颤,忽见一条人影疾现在身前,抬目望去,只见是一黑衣蒙面人。
但闻那人冷笑道:“你也留不得!”剑起一招“万花飞涌”,震起漫空寒飓挟着朵朵金星罩袭黄衣番僧。
黄衣番僧饶是一身旷绝武功,亦难禁受此削石若腐宝殁,发出一声惨人厉啸,黄衣鼓起如蓬,似是拚死冲出剑势之下,身形暴腾拔起。
怎知剑势凌厉万钧,一压一搅,惨-未出,已是血肉分飞如同撒下一片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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