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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禅学戏鹰

    凌海缓缓地转过身子,他的脑中却多了一双徘徊不去的眼睛,那狂热如火的眼神,那深邃难测的智慧,的确也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似是一种精神的碰撞,似是孤独旅行中一根顺手的拐杖,似是万里沙海里独行时,捧在手中的水杯,很亲切,很真实。

    凌海没有驱除那双眼睛,只是将那双眼睛悄悄地置于脑子的一角。

    台下已经很静,那是因为凌海和那书生的一番对话,这也是为凌海制造的一种氛团。

    “今天我们正义门的成立,只有五十八人,在日后,我们还要不断地吸纳正义之士来壮大我们的组织。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必须将本门中的门主先选定下来,这次选定门主并不是以专断之形式,而是人人都有机会,人人都可以上台创造机会,但不勉强,此次门主是以比武定位,不过在比武之时严禁不择手段,点到即止。这次由祖家祖金威老前辈和昆仑高手赵乘风作公证人,希望大家能放手一搏,尽展所长。”凌海认真沉稳地道。

    “我们选你作门主,我们选你作门主。”台下的群情一下子汹涌了起来,很多人都高声喊道。

    “这规矩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便得以规行事,没有谁有特权,你们可以支持你所选定的目标,但不能干涉别人的挑战,所以这一次比武是有必要的,否则难以叫别人心服。”凌海平静地道。

    “不错,我们盘山二怪有些不服,我们德高望重,武功盖世,功力通玄,礼贤门人,尊老爱幼,爱民如子,心地厚道,仁义博爱。所以我们也想做门主。”贾风骚厚颜地道。

    “不错,我们盘山二怪,重义气,重感情,重规矩,重忠孝,重天理,重人情。而且功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功夫更是独步武林,威震天下,风云变色,地动山摇,天崩地裂。若由我们做门主那肯定会将正义门发扬光大,让群邪死无葬身之地!”白百痴大言不惭地道。

    “是啊,盘山二怪不仅武功好,德高望重,而且还有一样更是天下无人能敌呀。”一个老头高声道。

    “是吗?这位老英雄,你真是慧眼呀,居然看出了我还有一样天下无人能敌,敢问老英雄高姓大名?”贾风骚有些得意地道。

    “在下马展云乃鹤形门唯剩的一人。”那老人有点悲切地道。

    “久仰,久仰,不知老英雄觉得我们二人还有哪一样是天下无故呢?”白百痴急切地问道。

    “这个吗?很简单,就是两位的脸皮是天下无人能敌的。不仅厚,而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那可真是天下一绝呀。”马展云高声道。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倒没有这么厉害,开碑裂石还有可能。”白百痴毫不知耻地道。

    “哇,那已经够了不起了,不知两位可否一展神威让大家开开眼界呀?”排云鹤从容地道。

    贾风骚狠狠地瞪了排云鹤一眼,然后道:“现在是大家为争门主比武之事,我们怎么能耽误了这个大好的时机呢?要表演至少也要到掌门之位定下来之后才行呀。”

    “不错,大家先静一静,若还有谁想参加门主竞选的话可以报名,到时也可退出,但中途却不能加入换人。”凌海子静地道,但每一个声音都很清晰地打入各人的心坎上。所以整个场面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我想参加,但我很佩服正义大侠,若和正义大侠相比,我便退出,可我要先领教领教这位贾大侠和白大侠的绝学。”一个中年汉子站出来道。

    “敢问兄台可是‘鹰爪王’铁翼风?”祖金威惊问道。

    “正是在下,难得祖二爷连我这无名小卒也记得如此清楚。”那中年汉子谦虚地道。

    “我并不是认识你的面容,我只记得你那双手,那双独一无二的手。我们祖家对易容有很深的研究,也便会对各人的各种特形有所研究,就如我这一双手,细腻而修长,这是因长期练习易容所得,而一个剑客的手,一定是修长而有力,指瘦而微有发白。练铁沙掌之人的手必是拳粗肉厚,而你们练习鹰爪之人的一双手更是特树一帜,鹰爪能达到你这种境界的,才配拥有你这一双手,你的手略带黄色,而且指粗,也较长,掌大而隐有青筋上涌……”祖金威如数家珍地道。

    “祖二爷真是学博如海,明察秋毫,令铁某佩服之至,不过祖先生你过奖了。”铁翼风由衷地佩服道。

    “喂,老鹰,听说鹰爪达到最高境界,可以隔空吸飞鸟,拒野马对吗?可是不知你练到了几成?”贾风骚疑问道。

    “不高,我只不过是略懂一点鹰爪的技巧而已,哪能达到什么境界,今天和两位大侠比武只不过是想请二位为在下这破绽很多的鹰爪功指点一下,还望两位不吝指教,手下留情。”

    铁翼风谦虚地道。

    “哦,原来是来找名师指点的呀,怪不得只找我们两人而不去麻烦正义小子了。好说,好说,我白百痴向来待人热情,对待想成功之人那从来都是细心指导,耐心解说,我保证你的鹰爪功有所长进。”白百痴兴奋得自以为是地道。

    “那就请两位大侠先派一位出来指点我一下行吗?”铁翼风也不动声色地道。

    “我来,我来,你出招吧!”白百痴抢身而出道。

    “好,那我就献丑了。”鹰爪王抱拳道。

    铁翼风轻缓地展开五指,那粗长而有力的指头突然似凭空握着两个圆形的气球。他的动作很简单,左脚向前左方缓缓迈出半步,就只是半步,却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天地至玄的位置,他整个人都似乎变得非常高大,非常威猛,似是一只就在发动攻击的巨鹰。两只手爪缓缓上提,很缓慢,很缓慢,犹如拖着万钧的巨石那般吃力,但周围的空气流动得更快,形成了一股风,一股很温和的风,风是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向铁翼风,吹向铁翼风的手指之间,他的衣服都没有动半分,他的身上根本没有风吹到,因为他有一双魔鬼嘴般的手,将所有的风全部吞噬,他的手指似乎在涨大,那是一种感觉,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风好像吹得怪了一些而已。

    铁翼风的手缓缓地抬起,他的呼吸很均匀,抬起的手又缓缓地翻过双爪,指向西沉的夕阳,不是指向白百痴。

    斜斜地看着他的五指,那便如五座很独特的山峰,不仅雄奇,而且险拔,他在做什么?

    只有凌海感觉了出来,这也是一种像自然力的招唤,他在吸收太阳之中的阳刚之气,这股阳刚之气与四面涌来的风有一种很好的默契,居然在他的爪中形成一股气流,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这股气流有七个人感觉到了,那是凌海、祖金威、赵乘风、殷无悔、白百痴、贾风骚和排云鹤,他们很清楚地感应到这股气流的生命力。

    白百痴并不是太傻,在其它方面他或许会痴呆一些,但在武学上,他绝不傻,更不是白痴,他知道,自己该出手了,他也必须出手,因为那股气流的生命力已经越来越强。

    他一出手便是雷公飞天,两柄鸳鸯护手钺斜切而出,这是一种很霸道的气势,很狠、很奇,整个身体在空中向右旋转,手中的鸳鸯护手钺和着身体转成了一道龙卷风,双手合并,两腿也合并,整个人是一只斜飞的木柱。

    铁翼风的双爪迅速地收回,很快,快得根本就像原本如此一样,他的右脚也斜斜地踏上一步,是从左脚边斜插而出的,整个身体便有些侧倾,然后左脚迅速侧斜跨半步,右脚又小退半步,身子微曲,然后整个人如冲天的巨鹰一般飞射而起,两爪带起一阵“哧哧”的锐啸向白百痴迎去。

    白百痴的身形快极,动作也是利落之极,在与铁翼风相交的前一刹那间竟将双臂一分,整个身子居然一个空翻落在铁翼风的背后,一招陈香劈山,两只脚前后相距一步之遥,以两脚为轴,身体右转半圈,两腿成右弓步,同时左钺随着身势,由后向前环弧撩劈,气势因猛地一回抽,又以长长的弧形劈打路线而变得更加凶猛。

    铁翼风也不是个庸手,他在白百痴一个空翻之时,便已知道对方的心意,于是迅速一个侧扭,整个身躯向左边飞去。当他双脚落地时,猛一扭头,也以双脚为轴,由左向右旋转,一爪横架一爪平推,成右弓步推出,向白百痴的侧面击到。

    白百痴突然发现目标出现在左侧,迅速一变招式“刘海撒钱”,两脚碾地身体左转半周,抬起右脚落于左脚内侧一步,使两腿变成高马步,同时两钺由右向左经两侧环弧摆展。

    “轰……”两道真气在空中交击,铁翼风迅速飞退。在第五步之时一把刹住,同时整个身子借两足一点之力向白百痴飞射,双爪在虚空中不断飞抓。

    白百痴也向后微退一步,右脚在后方微曲,右钺撩于头顶右侧,左钺斜指地下,手心斜向左,钺刃向上,成海下斩蛟之收手式和张仙打犬的起手式,但又迅速变式为探海取珠,左脚不动,右脚离地后抬,身向前探,同时双钺由上向前直臂劈切,两手心相对,钺刃向下,这一招用得很奇怪,铁翼风离他有四五步之遥,他却隔空打出此招,真是奇怪。

    殊不知,铁翼风那虚空的无数爪,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吸引之力,有一种欲将他拉动之意,而且每一道真气形成的吸力相继而来连成一股气绳,让他的身体有了超强的压力,他不得不打出此招,以便将那股气绳割断。白百痴再不敢犹豫,斜身右探出一大步,整个身子向左侧微倾,右腿迅速踢出,双钺斜指铁翼风。

    铁翼风刚准备下落,迎面却飞来一只脚,一只气势如山的脚,于是便直探出左爪,带着五道锐啸,向白百痴的脚掌抓去。

    “老鹰,不可以呀。”白百痴故意惊叫道,同时手中的双钺斜飞而出,根本就不顾那只右脚,似乎那只脚并不是他的一般,更不在乎那穿金碎玉的一爪。

    铁翼风暗自好笑,这人真是痴呆,居然这样小看我的鹰爪功,我倒要让你瞧瞧到底是你脚硬还是我的鹰爪硬。白百痴的双钺绝对是后到,所以他很放心,只要洞穿了白百痴的脚掌,他便再也无力发送这飞钺了。他的想法非常正确,照常理应该会是这样,可惜的是,盘山双怪这两人是两个怪物,两个不循常理的怪物,所以铁翼风按常理的想法错了。

    “当……”一声钢铁震动的响声传了出来,那是来自白百痴的脚掌,白百痴那狂猛的一脚被化解了,而且右脚也被击得飞退。不是飞退而是白百痴故意以一条弧线将右腿后撤,这是一条平滑的弧线,这一脚是撤至左脚之后,猛地一点,那飞钺的速度更是快捷无伦。

    铁翼风更是大吃一惊,原来他左爪抓在白百痴脚底的钢板之上,而对方那狂涌的内力使他无法击穿那块钢板,也便失去了一招先机,可是白百痴的飞钺已经划到眼前,他左手的爪子飞快地与白百痴的一柄飞钺接触。但白百痴的另一钺他却没有来得及挡,一下子划破了他的胸口。这是白百痴手下留情之故,否则定会割开他的咽喉,因为刚才他对白百痴的讥讽之话被对方认为是真心请教,想要学两招而已,也因此白百痴才会手下留情,若是没有说那一番话,白百痴没把他当晚辈看,那肯定会一招取命,管他什么点到为止,简直狗屁不通!白百痴飞退道:“你这只老鹰还不错,你刚才那一爪真厉害,要不是我有这块钢板,还真会被你把脚抓烂。”说着将右腿的鞋脱了下来,把那只脚扳起看了看,也不顾那臭气是否熏人,也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之下,他只顾看自己的脚,有些人已经捂着鼻子退到了一边。

    “哎呀,你这鹰爪孙,居然将我老人家的脚掌抓出五个白印,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你这鹰爪孙真是可恶之极,可恶之极。”白百痴居然大骂道。

    “白大侠真是神功盖世,我这一爪连石头都可以抓裂,却只在你的脚上抓下一点点痕迹,你可真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叫铁某佩服,佩服。”铁翼风苦笑道。

    众人一听大骇,这鹰爪王的鹰爪功真是天下一绝,其刚猛居然隔着一层钢板还能将对方的脚抓伤,真是骇人听闻。

    “白老大,将你的脚盖起来吧,真是臭,臭不可闻,臭味难挡。”贾风骚忍不住地在鼻子前摇着手道。

    白百痴一听,忙把脚置于自己鼻子前面闻了一闻,奇道:“我的脚很臭吗?”

    “当然很臭,比起大便,还要臭上十倍。”贾风骚捏着鼻子道。

    “排云鹤,你这狗杂种,还我的鼻子来,你居然把我的鼻子扭坏了。”白百痴一声狂叫,向排云鹤飞扑过去。

    凌海微微一闪身,便已立于排云鹤的身前,挡住白百痴的去势,平缓地道:“白大侠,你是英雄豪杰,说过的话是绝对算数的,对吗?你的承诺便如金口玉言,对吗?还有贾大侠,你说话也是绝对算数,对吗?因为你们都是当世的英雄,是吗?”

    “那个当然,那个肯定,我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做说话不算数的事呢?”盘山双怪齐声道。

    “是就好,刚才你承诺过不找排云鹤的麻烦,怎么现在又要动手呢?”凌海质问白百痴道。

    “是啊,老大,你怎么害得我也差点儿失信于人。”贾风骚也不平地道。

    “嘿嘿,我只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找他的麻烦呢?我只是见场面上的气氛被我的脚熏臭了,才故意让大家转移一下注意力。其实,我和排老弟关系最好了,是吗?”白百痴伸出手来在排云鹤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假笑道。

    “不错,白兄乃当世少有的怪杰,怎么会和我计较呢?他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排云鹤得意地笑道。

    “这一场,是白大侠胜了,只是老夫不明白,你怎知这一场会是铁大侠与你对阵呢?”

    祖金威疑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虽然我功通天地,武盖当世,却也未像佛祖一般会算到今日之事的。”白百痴认真地道。

    “那白大侠怎么会在鞋底预埋一块钢板呢?”相金威奇问道。

    “哈哈,这是老天爷安排的,我们盘山的硬刺特别多,在小时候,我上山砍柴经常被那些刺刺破了脚掌,那时候我就聪明绝顶,虽然没有武功,但我七窍玲珑,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鞋底装上一块钢板,这样荆刺便不会刺穿我的脚了。后来,我有了通天彻地的本领,本不需要这钢板,但是,我和这些钢板又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因此舍不得丢下它们,也就一直放在鞋里,鞋可以换,但钢板却不可换。”白百痴不好意思地笑道。

    “哇,看,看,我们的白老大多么重感情呀,对这脚底的铁板都如此留恋,要是让他做了门主不是对兄弟们更好吗?我们的老大真是当今天下最重感情,最重义气的盖世英雄之一呀。”贾风骚动情地道。

    “咦,难道还有和我一样伟大的人吗?”白百痴得意之间疑问道。

    “有,当然有,而且只有一个。”贾风骚激动地道。

    “是谁,他叫什么名字?”白百痴急切地问道。

    “那个人便是盘山二怪的老二,贾风骚是也,他英俊威武,功盖天下,名扬四海,武震神州,真应该和你并肩共称盖世英雄呀!”贾风骚自我陶醉地道。

    “哦,那是肯定,那是肯定,也只有他才配和我并立于当世,留下万载芳名呀,我怎忘了呢?”白百痴得意地道。

    “不要争了,两位当世大豪杰,我想向你们讨教几招,希望你们不吝赐教。”殷无悔站了出来抱剑道。

    白百痴从上到下将殷无悔打量了一下,沉声道:“你呀,你行吗?你这么瘦,能经得起一顿打吗?”

    “那还要请白前辈手下留情,打轻一点了。”殷无悔很平静地道。

    “这个嘛,没有多大问题,我是不会欺负人的。你来吧,我小心一点用力就行了。”白百痴毫不把殷无悔放在眼里地道。

    “老大,你已经比过一场了,这一场也应该让小弟过过瘾了吧?你不能一直让我坐冷板凳呀。”贾风骚在旁边急道。

    “这样啊,好吧,这一个便让给你吧。”白百痴故作大方地道。

    “谢谢老大给我机会,老鬼,你出手吧,我也会少用一点力气的,你放心,我不会伤你。”贾风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

    “那你看清啊,看清我的剑式,我就要出剑哆。”殷无悔冷静地道。

    “会的,只要哪里有破绽,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贾风骚毫无顾忌地道。

    殷无悔缓缓地抽出剑,很缓很缓,天与地便在这种缓慢的过程中渐渐冻结,那是一股森寒的剑意,从剑鞘的开口处传了出来,那是“血邪剑”通灵的剑意,那是一种融入了个人感情的神剑。

    殷无悔的脚步不丁不八,一只手缓缓拔剑,一只手缓缓地举起剑鞘,一切动作都是那样的缓慢,在夕阳的斜辉中,“血邪剑”泛出淡淡的红润,在不断地将太阳的能量吸纳,殷无悔的眼睛渐渐地眯合,渐渐地,天地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小,渐渐地他的眼中只有剑、剑鞘、人,这人当然是指贾风骚。他的眼合成了一线,他的气势却似广阔无边,这是他将“昆仑剑法”与“血邪心法”融合后最新的体验,最新的感觉,最新的境界,他知道自己的武学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贾风骚便是他所要试的对象。

    贾风骚额角有汗迹渗出,他手中的小凿在旋转,形成两团旋转的屏幕,两道气流在两根小凿中间传递交流。但他没有进攻,他不敢进攻,是因为他找不到殷无悔的破绽,没有破绽,便无从攻起,所以他只有以小凿回护,舞起两团气流以对抗殷无悔那强霸的气势,那种肃杀的剑气。

    《奇门风云录》卷五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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