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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霞真人

    不老童圣一生只喜欢胡闹,他在点将台上将玉霞真人追得到处跑,见玉霞真人比他跑得快,童心大起,跟在后面死死追赶,于是两大盖世高手施展绝顶轻功,你追我赶。

    在潼关古道上偶遇金玉双煞和白素娟,金玉双煞在九龙帮的时候抢到白素娟,以为是上官红,像抢到了什么宝贝一样,驮着白素娟一路向北,可解开袋子发现不是上官红,人就懊丧不已,但要吃掉白素娟的心,可偏偏让玉霞真人和不老童圣看见。

    玉霞真人看到这一幕,再也顾不得后面的不老童圣,叫道:“天下第一针,你们别怕,不老童圣还要和你比针呢。”

    不老童圣一愣,问道:“谁是天下第一针?”

    金玉双煞见是玉霞真人和不老童圣,以为两人是追自己的,赶紧将白素娟一套,背着就跑。

    五霞真人朝金玉双煞一指,道:“就是他们…

    不老童圣心中一喜,心想:还有人比我针玩得好,连忙叫道:“对对,我们来比一比。”

    说着两针飞射而出。

    金玉双煞哪里见过像活物的银针,只觉得双腿一麻,跪倒在地。

    不老童圣拍手叫道:“你们是金玉双煞,怎么自称为天下第一针,连我的‘又蹦又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弯路射人针’都接不住,以后可要称为天下第二针。”

    金玉双煞哭笑不得,玉霞真人说道:“不是他们,而是袋中的人。”

    不老童圣果见袋子在动,高兴叫道:“好玩,好玩,我不老童圣什么地方都玩过,就是没在袋子里玩过。”说完,一颗针向袋子里射去,谁知如石沉大海,不老童圣大奇。

    白素娟在袋子里叫道:“不老童圣,你针我接住了。”

    不老童圣大骇,连忙将一把银针射出,顿时一百来口针如满天飞舞的蝴蝶一齐射向袋子,白素娟从袋子拔下银针,钻出来,笑哈哈道:“你的银针我全都接住了。”

    不老童圣说道:“你是天下第一,你是天下第一。”然后神情沮丧地站着。

    白素娟对江湖上各门各派的秘事,各个人物的脾气性格,无所不知,看到了玉霞真人和不老童圣,就知道自己会得救的,因为玉霞真人宅厚仁心,不会见死不救的。

    果然玉霞真人骗不老童圣点了金玉双煞的穴道,于是她就将计就计将不老童圣制服,若换了寻常的袋子,不老童圣的银针也会透入,但玉女煞这乾坤袋是特制的,有两层,所以银针都插在袋子上,而不老童圣毫无心机,以为白素娟真的接住了,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这样,白素娟带着不老童圣、玉霞真人、金玉双煞顺路到了山西大同。

    白素娟的父亲白秦川是玉霞真人的好友,当年白秦川被郭震东害死,大同镖局改旗易帜,玉霞真人本就打算到山西去看一看,但由于武当内部事务太多,一直没出成,听说白素娟想去报仇,就跟着来了。

    到了大同镇,白素娟见万物皆在,慈父已去,不由热泪盈眶,但自己武功不济,不能亲手杀掉郭震东,于是就想出一个主意,大闹赌场,到郭震东出来,然后亲手杀他报仇,眼见四大镖头已起歹心,准备大干一场,谁知跑出一个什么龙四少爷,以为是震东镖局的,可他们又相互不认识。

    不老童圣完全听白素娟的安排,将四大镖头裤子都赢过来,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后见四人没什么动静,心里大为扫兴,没想到又有人为四人出头,心想,热闹来了,于是哈哈一笑道:“对对对,这不好,那我们继续玩一局。”

    柳天赐一笑道:“哈,既然要赌,就不能只赌一局,有这么多人助兴,要不然对不起观众,今天我俩赌他个天翻地覆,七荤八素,不输光身上的衣服便不罢休,你看怎么样?”

    不老童圣巴不得这样,忙道:“好提议,好啊,谁反悔谁是小狗。”

    柳天赐叫道:“我龙四从不反悔。”

    不老童圣也兴奋地道:“我……”转问白素娟道:“我叫什么来着?”

    白素娟心里甚急,疑虑重重,这龙四从身材体形就是柳天赐无疑,可说话神情又不像,一时不知对方什么来路,只好静观其变,心不在焉答道:“老爷,你叫输百万。”不老童圣一拍桌子,道:“对,我叫输百万,我输百万也从不后悔。”

    柳天赐叫道:“英雄好汉,提头来战,临阵不前,便是缩头乌龟,再加一个蛋。”

    不老童圣不解道:“怎么再加一个蛋?”

    柳天赐道:“缩头乌龟躲在窝里不敢出头,不就像一个蛋么?但本人所加的这个蛋确是价值百万!”

    柳天赐说完便从怀中将九龙珠掏出,放于桌面之上,虽是白日,但珠内九龙却像龙入大海,翻腾不止,让场内众人目瞪口呆。

    柳天赐趁机扫视四周一下,发现只有自己几人没面露异象,而场内连不老童圣这种武林前辈都目瞪口呆,于是知道其他的人没认出九龙珠,心里微感失望,他想以九龙珠引出郭辰田来,大声说道:“大家好好见识,这可不是普通的宝珠。”

    白素娟和玉霞真人将心提到嗓子眼里,静等柳天赐说出下文。

    不老童圣奇道:“那是什么宝贝?”

    柳天赐朝白素娟和玉霞真人一扫道:“这乃是东海龙王的女儿小龙女生的一颗龙蛋,普天之下仅有两颗,一颗在波斯国王正宫娘娘头上戴的凤冠上,一颗便在我这里。”

    白素娟和玉霞真人听了,心想:这龙少爷挺会信口胡编,所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不老童圣更是好奇,问道:“不知这龙蛋能做什么!”柳天赐得意道:“这龙蛋乃是神物,与那王八蛋自然不同,若带在身上,夏可生凉,冬可保暖,又能百邪不侵,男人吃了,可以返老还童,长生不老,女人吃了,可以变成天下第一美女。”

    陈雄四人一听,心花怒放,心想:没想到这小子身上有这等宝物,虽没像他吹的那般神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之宝,比那老头的加起来还值钱得多,天意注定我们要发大财,就让你们先赌吧,然后我们来个杀人抢宝。

    不老童圣羡慕极了,说道:“那你怎么不吃?”

    柳天赐说道:“这是我惟一的赌本,吃了它,我拿什么跟你赌?没得赌,我不如死了拉倒。”

    白素娟说道:“龙少爷以此作注,不知你要押多少?”

    柳天赐道:“我龙四赌钱一贯孤注一掷,不管你下注多少,哪怕押一两银子,若要赢了我,这颗龙蛋就归你。”

    不老童圣叫道:“你说话不许耍赖,谁要赖就乌龟缩头再加一个蛋。”

    柳天赐道:“大家可以作证的。”众人大哗,心道:这小子也大托大了。但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输赢又不关自己的事,都齐声喊道:“好,我们作证!”

    不老童圣将陈雄所输的银子往前一推,说道:“我下这么多,你掷。”

    柳天赐抓起四颗骰子,放在手中摇了摇,往骰盒中一掷,大叫一声:“通吃!”

    众人几百双眼睛死死盯住盒中的骰子,四粒骰子叮叮当当一气乱滚,便已着落,众人“啊”的一声,接着轰然大笑,因为骰子是别十。

    别十是最差的,只要闲家掷出一点就能赢的,不老童圣哈哈大笑,说道:“你手气也太臭了,简直臭气冲天,臭不可闻。”抓起骰子轻轻一捻,随手往骰盒中一丢,四粒骰子叮叮当当的一阵急旋。

    柳天赐其实心中早有打算,他知道不老童圣之所以能赢得了四大镖头,并不是因为手气好,而是内功比四大镖头何止高出百倍,这样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骰子的点数。

    所以柳天赐故意掷出一个别十,让不老重圣认为赢定了,所以随手一掷,大家均想瞎掷也掷出一点。

    柳天赐暗暗用内力控制骰子,骰子在盒中落定,人们惊奇地看到盒中赫然也是个别十,闲家别十输给庄家别十,众人齐声欢呼,因为大家都喜欢看到意外,没想到这个意外是意外中的意外,别十输给别十,从没见过。

    不老童圣搔了搔后脑,这是怎么回事,白素娟这才意识到碰上了高手,不知这入是敌是友。

    柳天赐收了银子,对不老童圣说道:“输老爷,咱们接着赌,庄家轮流做,你先掷。”

    不老童圣不明所以,叫道:“管家,将那条珍珠链儿拿出来。”

    玉女煞掏出珍珠链儿递给不老童圣,不老童圣接过链儿,往台面上一拍,叫道:“押天门!”

    柳天赐道:“不管你押什么,我都是孤注一掷,只要你大,这龙蛋和银子一并归你。”

    正月里,还很寒冷,陈雄四人穿着短裤冻得嘴唇发乌,但还是瞪大眼睛看着台面,因为这场赌博太吸引人了,四人居然都忘了抢宝,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都像在看仙人境,个个血流加快,全神贯注,屏住呼吸,大厅里一片寂静,连一口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不老童圣抓去骰子,暗运内力往骰盒里一抖,叫道:“天对地!”

    骰子在盒中碌碌转动,柳天赐右手五指在空中虚空勾动。

    这时众人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见四粒骰子在骰盒里像炒豆子一样,翻来覆去,就是不停。

    过了好久,众骰子才落定,众人一看,竟然又是一个别十。

    不老童圣大惊,别人眼里只看到两人在赌博,实际上两个人在私底下比拼内功,这可比刀剑搏杀还要激烈,不老童圣没想到对方的内功高出自己。

    轮到柳天赐掷,骰子同样在骰盒里翻来炒去,最后落定,是一点。

    接着又赌了几局,不老童圣都输了,而且柳天赐都只比他大一点,不老童圣掷出板凳,柳天赐就掷出梅花,如果是四点,柳天赐就是红五,几局下来,不老童圣将玉女煞满满一袋的珠宝输得一个不剩,柳天赐面前堆了一堆,这些珠宝都是不老童圣在郭震东的房里偷过来的。

    原来,柳天赐自有龙尊内功,内功已是天下无故,加上和上官红融会贯通聚龙心经和美姬剑法,更是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不老童圣虽然内功盖世,但和柳天赐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不老童圣见输得精光,说道:“不玩了,不玩了。”

    柳天赐道:“哈哈,那可不行,我龙四赌性刚起,手气大盛,你就不赌了,这可不够意思,快下注,快下注。”

    不老童圣双手一摊,说道:“我没有了。”

    柳天赐挤了挤眼,幸灾乐祸地说道:“我俩可是事先有约的,赢家不跑,输家不恼,不输得光屁股,决不罢手,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押吧,咱们再赌。”

    这时围观的人也起哄道:“好啊,脱衣服赌。”

    不老童圣说道:“我这衣服你也要?”

    柳天赐道:“要!”

    不老童圣回望了一眼白素娟,不知该怎么办,而白素娟正在思索龙少爷的来头,江湖上任何只要小有名气的人,她都能知道来龙去脉,这龙四还真是玄,怎么也想不出江湖中还有这等高人,因为不老重圣在内功上还高于三圣之首的丐老,是当之无愧的武林至尊人物,可在与龙四比拼内力还输了,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白素娟正在思索,没在意不老童圣向她讨主意,不老重圣见白素娟没反应,干脆叫道:

    “小翠,我脱不脱?”

    众人笑得前俯后仰,白素娟回过神来,羞得粉面通红。

    柳天赐笑道:“原来输老爷不能做主,你那侍女长得挺着人喜欢,你不脱衣服也行,你便把侍女押上,我把我这两个僮儿押上还加这么多珠宝银子,怎么样?”

    众人轰然叫好,以往只听说赌徒输了卖儿卖女,甚至押老婆,没想到今天果真见人赌人了,无不兴高采烈。

    白素娟游目四顾,不见郭震东露面,不过增加了许多震东镖局的人,心想:我得尽量拖延时间,看来老狐狸马上就要露脸了,于是冷笑一声说道:“好,我同意!”

    柳天赐眼珠一转说道:“你再想想,这可是人生大事。”

    白素娟道:“怎么关我人生大事?”

    柳天赐说道:“万一你家老爷将你输给我了,你可要终生侍候我。”

    白素娟冷笑道:“你是我的主人,我自然侍候你。”

    “此话当真?”

    “赌场无戏言。”

    “好!”柳天赐把手一拍,叫道:“这可是你说的,输老爷,你来作庄。”

    不老童圣见白素娟自己同意,再也无所顾忌,也高兴叫道:“好,来!”

    柳天赐说道:“咱们说定,输赢只此一局,掷完这一手,决不再赌,咱们作一锤子买卖。”

    白素娟道:“好,不过,这赌台未免太小了,骰子掷入盆中,这许多人围着观看,也太不方便,我们得换个法儿赌。”

    柳天赐道:“一切依你,你说怎么赌法。”

    白素娟一指大厅的墙壁,说道:“你和我家老爷各离那屋壁一丈,然后把骰子往墙上掷,不管大小,落地者为输。”

    柳天赐心中暗暗赞叹白素娟聪明机智,不露声色,说道:“如果我俩的骰子都未落地呢?”

    白素娟道:“那自然是该以牌面大小定输赢了,不过我们得改一改,谁的牌面小谁赢。”

    众人自动的让开,使大厅的一面墙壁空出来,这大厅是青砖垒砌,外面又抹了一层白灰,不仅光亮,而且平整,别说将骰子掷上去不落,就是拿着锤子,将骰子往墙壁上敲,也是敲不进去,因为骰子会破的。

    这种赌法实际上是较量内功和精妙绝伦的暗器手法,在大厅内不乏震东镖局的高手,如四大镖头,武功已达一流境界,亦是打暗器的好手,但若要将骰子掷上墙而不落地,也自信毫无把握,所以这不仅是一场天下独一无二的赌博,也是武功的较量,可谓千载难逢,不能不看,大厅里的人,都把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的盯着输百万和龙少爷。

    不老童圣最喜欢和别人比试武功,刚才输了柳天赐,早就激起了他的比试童心,他朝柳天赐作了个鬼脸,说道:“我先掷了!”不待柳天赐回答,就随手将四枚骰子向墙上掷去。

    大家一声惊呼,因为四粒骰子居然在空中上下飞舞,忽左忽右,忽进忽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控制,四声嗤嗤轻响,四粒骰子成一字排开已嵌在雪白的墙上,最令人吃惊的是四粒骰子在墙上整齐划一,连成一线,等距相同,牌面与墙面相平,天衣无缝,就好像是被人一粒一粒用锤子敲到墙壁上一样整齐,而且牌面四点,这可是最小的点数,因为不老童圣是庄家,就算柳天赐掷出四点,闲家四点对庄家四点也输了。

    众人惊叹不已,哄然叫好,叫好声几乎把房顶都震塌了,久久不歇。

    不老重圣抱拳向众人作了一揖,对柳天赐说道:“将东西都给我,将东西都给我。”

    众人也是这样想,除非柳天赐耍赖,不用四颗骰子而用三颗骰子掷,才能赢不老重圣。

    柳天赐心里也是暗暗惊叹,心想:这不老童圣的内功和暗器手法无疑高于师父韩丐天,他一生嘻嘻哈哈,武功却如此登峰造极,和九龙帮的祖师痴癫大师倒有相似之处。

    柳天赐看着高兴得又蹦又跳、可爱至极的不老童圣,说道:“我还没掷,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

    不老重圣歪着头说道:“你掷也是输,不掷也是输,不掷白不掷,掷了也白掷,老弟,省点力气吧。”

    而众人明知柳天赐会输,但看到他信心十足的样子,也想看看柳天赐掷一下,输是输定了,也许他会掷出什么古怪来,人人都喜欢看稀奇看古怪。

    陈雄高声说道:“快去给龙四爷拿副骰子来。”

    白素娟冷笑道:“不行,两个人掷骰子,怎能用不同的骰子?也许你们串通一气,作个手脚,这可不公平。”

    白素娟说得有点歪,因为作手脚只可能在台面上,你这样掷到墙壁,却作不出来什么手法的,但这也是赌场的规矩,两人对赌,只能和一副牌,可骰子已被不老童圣打进墙壁,牌面与墙面齐平,无法抠下来。

    陈雄回头道:“去拿锤子和凿子将骰子挖下来。”

    白素娟冷笑道:“四位大爷不如找人来将这面墙折了省事。”

    柳天赐道:“那倒不必。”说着,走到墙边,伸出右掌往墙上一按,只听“剥!剥!剥!

    剥!”四声轻响,那四粒骰子便从墙内弹射出来,他右手衣袖迎空一拂,笔直将骰子接住,退回一丈远。

    原来软绵绵的衣袖,被他用内家真气一贯,竟似一块钢板,凌空展开,衣袖上赫然托着那四粒骰子,直到他站定,袖子还没垂下,柳天赐将袖子一抖,四枚骰子激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