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娇、“天魔女”见状一齐跃到季雁萍身侧,分守在他左右,简直把季雁萍看成了小孩子一般。
季雁萍忖度形势,知道“恨天叟”司徒圣大势已去,目注走来的“恨天叟”司徒圣冷笑道:“司徒圣,你现下大势已去,顽抗只有增加你自己更多的痛苦。”
“恨天叟”司徒圣此时怒火钻心,只想把季雁萍毁于掌下,季雁萍的话他听如未闻,阴沉沉的道:“我司徒圣要杀之人,从来没有一个能脱得出我的掌下。”
季雁萍闻言冷笑道:“你承认你就是司徒圣了?”
这时大厅上人影闪动,刀光剑影,混乱一片,偶尔传来几声痛呻惨号,已有多人伤亡了。
“恨天叟”司徒圣心痛如绞,再也控制不住,厉啸一声道:“老夫先宰了你这小辈!”声出已涌身而上,一招,“天寒地冻”罩向季雁萍、凤玉娇、“天魔女”三人。
但见他掌出如惊电之一闪,四面八方全都罩在他掌影之中,恰如大地冰封,无隙可出,掌力威力骇人至极,难怪他敢如此自负的同时攻击三人。
季雁萍心头微微一凛,仅只这一招,他已看出“恨天叟”司徒圣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强敌。
当下哪敢大意,招化“九海游龙”以快速绝伦的身法,分九个不同的方向劈出九掌,由于他动作太快,使人看来只觉得他好像是在同一时间内拍出的。
凤玉娇、“天魔女”也没闲着,娇叱声中,双双全力正面相迎。
三人都是超凡入圣的高手,一旦连袂出招,任他“恨天叟”司徒圣武功造就惊人,也不由心慌意乱,应付不灵起来。
“残老缺少”一见祖师已陷入挨打的地步,心急犹如火焚。
“缺少”暴喝声中,一式“天外来鸿”飞身入场截住“天魔女”,全力扑击起来。
“残老”则正在对付“死魄”厉天民,无法腾出身来救驾,直急得他狂吼声中,全力拍了“死魄”厉天民一掌,借他退身之际,反身扑向凤玉娇,阻住她攻击司徒圣。
全场在一片混乱中,只有这边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
他们功力虽有差别,但却都是目下江湖难得一见的高手,一时间胜负之数实难立判。
那边八个拥护“恨天叟”司徒圣的高手,此时已只剩下了三个。
“死魄”厉天民鬼眼般的精目一转,心中突生毒计,暗自忖道:“看来季雁萍的武功决不在‘恨天叟’司徒圣之下,我今后如想称雄北海,两人任何一人于我均属不利,我何不趁此机会收服群雄,然后全力对付那精疲力尽的生存者。”他忖罢得意的冷笑一声,飞身向那个仅余的高手扑去。
他的武功远在群雄之上,而那三个顽抗之人本已精疲力尽,哪里还能敌得住武功高绝的“死魄”厉天民。
连声惨号过后,三人已先后死在“死魄”厉天民闪电拍出的掌下,混乱的情况登时平复,大厅中只剩下六人在舍生忘死的搏斗着。
凤玉娇独战“残老”,无论功力与招式上,她都占了上风,打来轻松无比,要不是她关怀季雁萍的安危,分心旁顾,只怕“残老”早已无回手之力了。
季雁萍与“恨天叟”司徒圣,一个是阴谋的主使人,一个是怀恨复仇的英杰,两人功力同样的是江湖上无法多见的高手,一旦对打起来,真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之势。
开头他们都想抢夺先机,以快打快!各尽所能,错眼间他们已换了七个照面,谁也没有抢到先机。
群雄越看越心惊,尤其对季雁萍,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一个如此年轻的孩子,竟然有如此骇人的武功,至于对“恨天叟”司徒圣的武功,他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在他们想像之中知他必怀惊人艺业,是以并没有多大的惊奇。
他们不自觉的想冲上去,助季雁萍将“恨天叟”司徒圣除去,因为唯有将“恨天叟”司徒圣除去,他们才有安全感。
突听“死魄”厉天民大声阻道:“慢着,你们一上阵,季雁萍必然退出,你们自信敌得住‘恨天叟’吗?”
这么一说,群雄果然没有人敢出手了。
“死魄”厉天民见一句话生效,心中暗自得意,震声又道:“季雁萍存心灭绝北海一派,你们都知道,今天无论他们任何一人生存着,北海便将永无宁日,是以,以老夫之见,今日他们两虎相争,正是我们除患的大好机会,大家何不等一等。”
“死魄”厉天民堪堪而言,根本就不怕他们听到,因为他知道季雁萍决心要找的是“恨天叟”司徒圣,决不会半途停手的,这就是老江湖的利害之处。
中央六人的扑击,已不像方才那么猛烈。
“天魔女”力斗独臂的“缺少”,在出手上占了不少便宜,虽然“缺少”不时以双脚来补手臂上的不足,但是对付身体轻灵的“天魔女”极难生效,先机已然失去。
季雁萍与“恨天叟”司徒圣,此时也已略见优劣。
“恨天叟”司徒圣此时除了用掌而外,已把“追风点穴”手法用上了,显然在掌力上他已敌不住季雁萍了。
“追风点穴”手法,是他练的时间最长的一门武功,在他手上用出,威力却是惊人之极。
截长补短,季雁萍虽然已略占了上风,但要想在短时间内制住“恨天叟”司徒圣,可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恨天叟”司徒圣,已知要凭一己之力毁去季雁萍是不可能的事了,只怕一个弄不好还要伤在季雁萍手中。
恰在此时,那边传来“残老”一声闷哼,接着凤玉娇娇声问道:“萍弟,要不要取他性命?”
季雁萍阴沉的看了“恨天叟”司徒圣一眼,示威似的冷声道:“北海中人,个个恶贯满盈,废了他!”他公开向北海全体高手挑战,根本就不把“死魄”厉天民刚才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场中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号,“残老”在凤玉娇劈出的罡猛掌风之下,也魂归地府去了。
凤玉娇人甚聪明,她让“残老”死前发出这声惨号,正是用的心理战,以收杀鸡儆猴之效。
全场高手个个为之变色,就连雄心万丈的“死魄”厉天民也不例外。
因为此时凤玉娇的神态十分从容,好像根本未曾与人搏斗过一般。
“恨天叟”司徒圣心头狂震,一个季雁萍也应付不了,如果再加上个凤玉娇,只怕她连百招也难定出就得命丧当场。
“恨天叟”司徒圣乃是一代枭雄,武功与奸谋无不高人一等,私下忖度形势,深知此刻不是硬拼的时候。
他眼珠微微一转,边打边笑道:“季雁萍,刚才‘死魄’厉天民的话,你已听到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你就是胜了我也难逃得出北海禁区,是以,以老夫之见,你我不如暂且联手把他们除去,然后再拼不迟。”
季雁萍冷傲无比,哪肯听他威胁,闻言冷笑道:“季雁萍此来就是要把北海夷为平地的,司徒圣,你多此一说了。”
蓦地——
大厅中又传来一声惨号,不用说,“缺少”也毁在“天魔女”掌下了。
战况突转急下,“恨天叟”司徒圣虽然老练、阴险,此时也沉不住气了。因为生死胜负已在眼前。
季雁萍冷哼连声中,突出三掌,凛列如刃的掌风,把“恨天叟”司徒圣逼到内侧厅角,使他正面以对,无处闪避躲藏。
凤玉娇、“天魔女”分立在季雁萍后面左右两侧,面对群雄而立,使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援助。
“恨天叟”司徒圣镇定的脸上,此时已是汗珠滚滚,因为此刻他真的已成了瓮中之鳖了。
季雁萍星目中透出骇人煞气,冷酷的道:“司徒圣,你觉悟吧!”声落迎面一掌劈去,左手却全力向墙上推出。
内心的恐惧,已使“恨天叟”司徒圣心慌意乱,招不成章,一时间只得飘身后退,正好迎上季雁萍击在墙上的真力反弹回来,“砰!”的一声,把他后退的身子又撞击了回来。
季雁萍此时人已腾空而起,右足突出“魁星踢斗”扫向“恨天叟”司徒圣前倾的身子。
三招快如一式,连环而出,“恨天叟”司徒圣莫说是在恐慌之下,就是平时要想躲开这三式又谈何容易。
“砰!”的一声,季雁萍一脚正踢在“恨天叟”司徒圣的肩胛之上。
这一脚可真不轻,“恨天叟”司徒圣踉跄连退,轰的一声撞在墙角上,真气翻涌欲散,左臂已无力的垂了下来,只怕不是骨折就是筋断了。
季雁萍杀机已起,存心将他制于死地,跨步欺身,一招“力平五岳”推了出去。
“恨天叟”司徒圣人已受伤,后退又已无路,百忙中突然以背贴墙,翻出五尺。
“砰!”的一声,季雁萍把墙上击了个大洞。
厅中群雄一见季雁萍与“恨天叟”司徒圣拼斗了这么久,尚有这等骇人的功力,不由个个为之大惊失色,想除季雁萍的野心早已烟消云散了。
“死魄”厉天民心念电转,忖道:“此时‘恨天叟’司徒圣身已带伤,不足为惧,正可利用他拼命之心,合力将季雁萍除去,然后除他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死魄”厉天民心念电转间,主意已定,突然对群雄大声急呼道:“只有季雁萍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一齐上,合力除了他!”话落当先向季雁萍扑去。
群雄也都是老于世故之人,心中正有同感,一呼百应,暴喝声中,向季雁萍等三人扑去,刀剑全出,正是拼命的打法。
这些事情在当时只是季雁萍一掌未击中“恨天叟”司徒圣的一刹那间,写来却要费许多纸墨。
凤玉娇、“天魔女”双双娇叱一声,出掌迎了上来,封住群雄进路。
而二女出手的同时,季雁萍也再度发动了攻势,闪身阻住“恨天叟”司徒圣前进之路,招化“龙归苍冥”拍向“恨天叟”司徒圣。
这是“天龙七绝”掌的煞手招,但见掌影如山,犹如天际神龙,鳞甲映日散射出的无数光芒,使人无法分辨是哪一片鳞甲所映出来的。
“恨天叟”司徒圣重伤之余,再见此掌,心中登时凉了半截,自知今日大限已到,难逃死劫。
季雁萍的无数掌影刹那间已罩遍“恨天叟”司徒圣全身各大要穴。
蓦地——
一丝灵光掠过“恨天叟”司徒圣脑海,使他希望突生。
就在季雁萍掌势将要拍出之际,“恨天叟”司徒圣突然大喝道:“季雁萍!我是你师伯。”
潜意识的观念,使得季雁萍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把拍出的功力收回了大半,手下也微微一慢。
就在这时,“恨天叟”司徒圣双足猛一用力,电光石火般的飞身掠过季雁萍头顶,射身厅外,落荒而逃。
季雁萍木然的仰起脸来,凄凉的道:“是的,你是我世上唯一的长辈,我应该放你一次,但是,仅只这一次,下次相逢我便要杀你了。”
“恨天叟”司徒圣的逃去,凤玉娇与“天魔女”全看到了,她们奇怪的回头向季雁萍扫了一眼。
那些拼命的高手,却趁他们分神之际,攻了进来,向季雁萍攻去。
季雁萍此时只全心想追上“恨天叟”司徒圣,逼他说出害死自己双亲的原因后,再作最后判决,哪有心情与他们拼斗,睹状暴雷似的冷喝一声道:“你们敢莫是想死?”声音震人耳膜,令人心悸。
全厅中的人,闻声全都住了手,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要住手的。
季雁萍冷漠的举步向厅外走去,他身上透出逼人的寒气,使得那些阻道的高手,不由自主的纷纷侧身让路。
四周空气现得沉闷窒息。
突然,“死魄”厉天民鬼嚎似的吼道:“季雁萍,北海就是你葬身之地了,哪里走!”声落当先向季雁萍攻去。
“死魄”厉天民一叫,群雄也都醒了过来,纷纷向季雁萍等三人攻去。
季雁萍再也无法忍耐内心的怒火,抖手撤出“降龙鞭”,招化“九海游龙”向攻上的人扫去。
如火般的鞭尾过处,大厅中传来三声凄厉恐怖的惨号,看去已有三个人当场倒地身亡。
季雁萍在恨极之下,显然是用了全力。
先声夺人,那群高手谁也不敢再上了。
“死魄”厉天民吼道:“大家上,不用怕他。”
尽管他大声急呼,却没有人出手。
突然,群雄中走出“赤发判官”应长青,他冷静的朝四周群雄一抱拳道:“各位兄台,我们今日背叛北海,目的只不过是想摆脱寄人篱下的生活,重获自由,我们如想重组北海一派,请问由谁统治?”
“赤发判官”应长青并没有说出是谁,群雄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向“死魄”厉天民扫去。
“死魄”厉天民见状心知要糟,怒声道:“季雁萍对我们不利!”
“赤发判官”应长青冷冷的道:“但他此刻就要走了,我们为什么要无事生非?”
群雄中已有人恍然大悟的骂道:“‘死魄’,凭你也想统治我们吗?”
“对!我们要的是重获自由。”
“谁敢再言重组北海一派,他就是罪魁祸首。”
群雄纷纷醒悟,“死魄”厉天民见大势已去,顿把满腔怒火发泄在“赤发判官”应长青身上,狞声叱道:“应老儿,你与我躺下。”声落招到,“独劈华山”切向“赤发判官”应长青胸口。
“死魄”厉天民武功高出“赤发判官”应长青许多,如今骤然下手,“赤发判官”应长青自然无法躲过。
“咔擦!”一声,“赤发判官”应长青一条左臂已被切下,登时血流如注,染红了他半边身子,要是他不躲,只怕此时已横尸就地了。
“死魄”厉天民怕季雁萍出手,一招得手,已射向洞口,一闪而逝。
“赤发判官”应长青运功止住血,哼都没哼一声,微微一叹道:“今日能够全命不死已是万幸了。”话落转头,不由轻咦道:“咦!季雁萍呢?”
最近洞口的一人道:“季雁萍与两个女子都先后出洞去了。”
“赤发判官”应长青暗然道:“他是兄弟一生所见的人中,唯一堪称英雄的一人。”话落又是一叹,扫了群雄一眼,缓缓道:“我们还有二十几个侥幸之人,我们就出北海去吧!”
众人鱼贯出洞而去。
话说季雁萍,他是在“死魄”厉天民出洞后不久出去的,凤玉娇、“天魔女”被“赤发判官”的惨状分了些神,等她俩发现,季雁萍已到洞口了。
她俩心头一惊,哪敢稍停,急忙也向洞口奔去。
她们到达洞口时,季雁萍已奔出有二十几丈远了,由他奔行的速度看来,显然他是想摆脱两人。
凤玉娇心头一酸,哭喊道:“萍弟,等等我,难道你连给姊姊一个认错的机会都没有吗?”声如哀猿夜啼,令人心酸泪下,是的,这多日以来,她那刻骨铭心的相思之苦,已使娇艳迷人的凤玉娇不敢再尝试了。
二女狂奔急追,频频的呼唤,声凄音惨,令人闻之断肠。
季雁萍不由自主的微一停滞,突然,一个念头袭上心坎,他自忖道:“我已立志出家,并曾说过有志者事竟成的话,我不能再见她们,否则,一切计划都完了。”突然加快速度,向一处高大的岩石中奔去。
二女见状,柔肠寸断,等她们奔上岩顶,季雁萍已在前面三十几丈处了。
她们怕失去季雁萍的身影,不敢追下去,只有在岩上奔走呼唤。
季雁萍没有勇气回头,但也无法摆脱二女,突然他想到了“翼手龙”,由二女的突然赶到,除了“翼手龙”什么东西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而且,她们也不知道它在北海。
季雁萍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不大工夫,天际也传来“翼手龙”高仰的回音,它已分辨出是谁在呼唤它了。
凤玉娇一抬眼,只见乌云般的“翼手龙”已以惊人的速度向季雁萍飞了过去。
如果季雁萍上了“翼手龙”,今后她们再也无处可以寻到他了。
凤玉娇绝望的嘶声道:“季雁萍,你看我们最后一眼!”声音凄凉决绝,令人闻之心动。
季雁萍不由自主的心往下一沉,霍然转过身来。
只见二十丈外的高岩上,凤玉娇、“天魔女”两柄雪亮的长剑横在颈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要香消玉殒了。
季雁萍真情流露,颤声道:“姊姊!不要……”
凤玉娇泣声道:“萍弟,姊姊一生只爱过你一人,过去如此,现在仍然如此,但我恨苍天的安排,为什么为使你如此恨我……”
“天魔女”也哭道:“我与姊姊死得有知的话,将永远陪伴着你,那时就不会再寂寞了。”
这时,“翼手龙”已落到季雁萍身侧,正亲热的以长颈擦着季雁萍的肩胛,它哪会知道人间的许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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