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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师兄弟大比拼

    小桂接着俏皮道:“接下来,我就解释师兄这个不动明王和我这个阿修罗纠缠不清的复杂关系。一开始,小辣子就说过了,阿修罗或者简称修罗,是天龙八部之一,是佛的护法。

    在古代佛的神话故事里,阿修罗这个部众的神,并不都是魔神,而和大部其他众神,都持有对等的力量,只是因为阿修罗族喜欢争斗,难免会侵略到天部的领域,所以被视为恶魔之神。

    老实说,如今的佛教,在六道轮回的六种生物领域中,把阿修罗当成比人间世界更下等的生物,其实不是太公平。”

    小千讪笑道:“好啦:我们知道你很委屈,可不可以?但是,不管怎么说,阿修罗的身份地位和力量,都在不动明王之下,这可错不了吧?”

    “是没错。”小桂扮着鬼脸道:“所以师兄是明王,师弟修罗,这很合理。而且师兄功力也比我高,这是事实。所以,我是他的守护者,也是他的眷属,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关系。”

    小辣子奇道:“你们还有第二个关系?”

    “当然有!”小桂捉狭道:“否则怎么算复杂。”

    小千道:“那个第二个关系究竟为何?你就干脆直说吧!”

    “没问题。”小桂咯咯笑道:“我们之间的第二个关系,就发生在我率先提示的,不动明正是个童子佣人之性格,所以师兄虽然功力比较高,地位比较尊,但是,你们难道没注意到,通常都是我开口,他做事,好像我在支使他,他在侍候我!所以师父才说,我是修罗,没事专门欺侮比较尊贵的不动明王,让师兄充分发挥童子佣人的性格!”

    小千早就忍俊不住:“不是好像,你根本就是在差谴客途。那是他脾气好,否则早该治你一个不敬兄弟的大罪。”

    小桂斜眼着客途,吃吃笑:“你以为我真的欺负得了师兄?你别忘了,不动明王可是怒目金刚相。我还没告诉你们,不动明王示现法相时,背后一定有伽楼罗炎。炎者火也!那把火,足以消灭一切毒蛇般的烦恼。

    所以,师兄平时的确不动。但是,等他真的烧起那把要命的伽楼罗炎时,惹动他的人保证不会再有任何烦恼,因为他们肯定被彻底的消灭。”

    “真的?”小千和小辣子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客途。

    但是,仍然很难想像,客途盛怒之下,会是何等模样。因为,不管怎么样看,他总是一股温吞吞的好好师兄相。

    客途只是一股劲儿呵呵轻笑。不予置评。

    小辣子不禁怀疑:“修罗鬼,你其的亲眼见过客途师兄,变成名将其实的不动明王?他真的烧过那把什么楼火?”

    小千好奇道:“是什么事惹得他大动怒火?”

    小桂望着客途,客途垂目望着自己手中茶杯,而无表情,语声冷静:“先奸后杀,罪无可恕!”

    室内的气氛,只因客途这二句话,变得有些冷涩,有些沉滞。

    “该杀!”

    小千和小辣子不约而同击掌附和,显然他们也无法容忍这种禽兽不知的行为。

    小桂为了打破如此突如其来归故气氛,呵呵轻笑道:“小老千,你见过我所施展修罗掌的前二招吧!如果你认为那就叫狠辣,等你有幸见识到师兄的明王斩时,你钱定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

    客途沉稳一笑:“我衷心希望,不要有机会让我使用那一招。”

    谈到武学,小辣子眼睛发亮,好奇道:“明王斩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客途和小桂对望眼。

    小桂凉飓的形容:“明王斩只有一招;只要一眨眼,便能徒手将人凌迟成六十四块……

    或者更细碎。”

    小辣子和小千听得张口结舌,他们无法摄像那是什么样的招式。尤其,那会是像客途这种长相的人所去施的招式?

    室内,顿时沉寂了下来。街上,竟已隐约传来更鼓三响的声音。

    洗振纲推门而入,讶然道:“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聊?早点去歇着吧!”

    窗外,又下起鹅毛似的雪花,轻忽忽地大如一团团琐碎飞扬的棉絮,迷蒙的令人觉得眼睛都似模糊了。

    小桂他们已在“百荣镇”丐帮的堂口里待了整整三天。

    隔壁的房间是贾太平休养的地方,他迄今仍未清醒。又到了煎药的时候,阵阵刺鼻的药味,正由那屋子里散发出来,飘进小桂他们安住的雅室。

    客途坐在靠窗处光线明亮的太师椅上,沉寂的闲视古书。

    小桂似是有些焦钱不时的背着手,在客途面前晃过来,跋过去,显得恁不安定。

    但是,客途丝毫不为所动用光今注的投射在书卷上。悠雅书卷中世界。

    小千满面红光的推门而入,搓着手,满足的砸顺嘴:“丐帮的老烧刀、花子鸡的确不是盖的,你们也该去试试才对。听说他们的狗肉炉,也是一绝,无奈学我们这门茅山术法,却是吃它不得。”

    他一屁股在客途旁边的椅上落座,闲剔着牙。

    客途放下书卷,笑问:“为什么吃不得?”

    小千呵呵一笑:“犯忌呀!破了戒,施法就不灵活了!”

    他讶然望着神色阴沉,独自踱步的小桂,低问道:“这小鬼怎么了?他在跟谁发脾气?”

    客途沉静笑道:“还不是在和老天叹气。这小鬼只要三天没事干,就会憋疯了!”

    “这简单。”小千弹身而起,招呼道:“小鬼。你要不耍出去溜溜?”

    客途同情的望着他,问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麻烦!”

    小桂双目发亮:“你肯陪我出去?”

    “出去走走,会有什么麻烦?”小千不以为意道:“就算下点小雪,不过更添情趣罢了!走!说走就走。”

    他和小桂到了门口,犹自回头道:“客途,一起出去嘛!”

    客途摇着头,轻笑不已:“我已经陪这小鬼太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人自愿换手,我宁可待在屋里好好休息。再说,老壶他也快醒过来了,我留下来看着也好。”

    小桂顺口问道:“小辣子呢?他跑哪里去了?”

    小千笑道:“刚才听堂中的丐帮弟兄说,难得他们的小帮主在此远留这么久,百荣镇附近百里面的大小叫花子,全部赶来集合。小辣子被请去主持会议,好让那些叫花子有冤的申冤,无冤的当面问好,一时三刻怕还回不来。”

    “那就不找他了!”

    小桂摆摆手,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冲出门去。看来,他真是憋得慌了哩!

    小千朝客途择挥手,踏出门外。

    身后客途带笑的语声,似乎有些捉狭:“祝你好运……”

    小桂和小千出了那幢老旧宅子,来到街上,二人提着气踏行在软塌塌的雪地上,觉得倒挺有趣的。

    由于外面正下着雪,街上行人不多。

    走了一圈,小千忽然问道:“小鬼,当年客途发怒,施展明王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小桂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小千度眉道:“当时气氛,马上就不对了嘛!只是看你们俩那个样子,我知道那时不适合开口问。”

    小桂沉默了半晌,方道:“这件事你听过就算了,不要再在师兄面前提起。”

    小桂抬起头,望着天空四落雪花,缓缓的回忆道:“那是我十岁时候的事,那年师兄十二岁。……你知道,我们住在黄山上,就是住在那儿,是个笑话。其实,那真的是避世高尘,过着一种超然物外的修真生活。不过,如果你以为我们没有邻居,那就错了!只是数还不少。常和我们往来的,就有天都峰上的清松。清云二位爷爷……”

    小千突然岔言道:“你不会是说清松道长和清云道长吧?他们可是有武当双清之称?”

    小桂点头道:“就是他们。有什么不对?”

    小千苦笑道:“没有什么不对,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活着。他们大概也百岁开外了吧?按辈份而论,他们应该是当今武当派掌门的重祖师爷!”

    小桂笑道:“没错呀!这有什么离奇,黄山上住的差不多都是这种年岁的人,其中,听说我师父年龄应该最老的,而师兄和我,是黄山里用异数,唯一的幼齿。”

    小千嘿嘿乾笑道:“我早应该习惯你们的身份背景才对,你继续说吧!我尽量叫自己甭吃惊就是。”

    小桂笑接道:“除了武当派的双清爷爷,还有紫云峰上的梅影婆婆,她是峨嵋派的师太;还有立马峰的大肚和尚一元爷爷,他们都是少林和尚头;还有就是始信峰的石头爷爷,他们是昆仑派,本来一直住在昆仑山上,后来到黄山一玩,就赖着不走也变成我们的居边。

    其他听说还有一些人,年纪大的是六、七十岁左右,我认识的这些爷爷、婆婆们,叫他们小毛头,说他们还不够资格来的打扰我师父,所以我也没见过那些人。”

    小千吹了口哨,不可思议道:“你刚才提的,大约都是近百年前的武林名人。听我师祖说,那年头是江湖中的太平盛世,不少人和你师父一样,早早就退隐江湖,不知所踪。原来,全都躲起来修炼不死仙术了?这可是一大武林秘闻哩!”

    小桂微微一笑,怀念道:“小时候,因为有这些老邻居,时过来去我们住的地方,或我们会看看他们,师兄和我从不得寂寞。直到有一天……”

    小桂叹了口长气,语声溅沉:“石头爷爷来找师父下棋,闲聊时无意中提到,他派里一个小毛头去他那里请安时说,山脚下搬来一户普通人家,那人家有个和师兄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资质不错,他们家小毛头想介绍给海影婆婆做徒弟,特地来请示他。”

    小桂信步走着,无视雪花纷飞,完全陷入回忆之中:“我听说附近居然还有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自然好奇的不得了。后来。师兄经不起我再三怂恿,终于有一天,我们忙完菜园了的工作,趁天色还早,就泪下山去看看新来的邻居,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结果,一看之下,我们才明白为何石爷爷的徒孙不敢自己收徒,还要麻烦的介绍给梅影婆婆。”

    小千猜测道:“因为那孩子是个女娃儿?”

    小桂缓缓点头:“是女孩没错,却不能算娃儿。因为她比师兄大了二、三岁,正是及算之龄,人长得美的不得了,就好像画里面的人一样。师兄才看他一眼,当场就傻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完了!”小千翻眼苦笑道:“有人动了一辈子一次的纯情之爱。”

    小桂飘飘渺渺道:“那次回山后,师兄就变得时常魂不守舍,有时师父说话,他都没在听。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就拖着师兄找上人家家里,号称拜访邻居,和这家人交上朋友。

    后来,我们终于知道,玉卿姐姐他爹在前为官,因为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官场之中利势虚伪的恶伪的恶习污染,才在山下建造别馆,让她和爷爷带着少数仆佣一起位,免受闲人干扰。”

    小千轻哼道:“可能是他爹一些官场上的朋友,对那位姑娘的美色有所觊俞,他爹才会将女儿藏到清静的方法。”

    小桂了无笑意的勾嘴角:“听宋爷爷的口气,是有点这种味道。对了,他们也姓宋,和你还是同家呢!”

    小千问道:“后来出了什么事?”

    小桂神思幽远道:“后来,我们和宋家上上下下都混熟了,宋爷爷也很喜欢我们过去串门子。他也不太反对玉卿姐姐和师兄们而单独聊天,所以,渐渐的我常帮师兄掩护,让他多点机会溜下山,去找玉卿姐姐聊。”

    小千叹笑道:“十二岁的初恋?客途未免也太早熟了吧!”

    小桂似笑非笑道:“别忘了我们一直是在一堆老大人里面长大的,心智年龄发展的比像你这样环境中的小孩快得太多。”

    小千奇怪道:“客途谈恋爱,你师父不知道吗?”

    小桂凝神沉思道:“我也常在想,师父不可能没发现吧!师兄神情的改变,是那么明显。虽然师父从未说什么,但我总觉得那些日子,师父像是突然有了无限心事一般,好相在担心着什么。”

    小桂语声渐低:“有天,师父出门回来,看见师兄不在,也没问我什么,只叫我跟他到光明顶上去。我还记得,那是个深秋的阴雨天,天空下达毛毛细雨,路上,师父忽然提起他遇上我的那一天,天也同样下着雨。师父问我还记不记得落水前后的事?我点点头,老实说做梦还常梦见,有时还会半夜惊醒,然后记起一切,知道那不是梦。师父摸摸我的头,接着我肩膀说,其实那些我们以为不是梦的事,才是人生最大的一场梦。我摇头说我不懂,师父只是一笑,他问我,天会永远的下着雨吗?我说,当然不会,总有放晴的时候。师父便说,那些我一直记着的事,是我生命里的两天,我不忘记那些事,日子自然无法放晴。师父问我,如果我这一辈子都得在两天里渡过,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一场恶梦?我听完,突然就明白师父的意思。后来,我们上到光明项,天地一片灰促苍茫,我第一次觉得,黄山在雨里,显得好沉重、好忧郁。师父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客途还不知道,生命里不光是晴空亮丽,有时却是风雨如晦,令人无奈呀!’”

    小千流流的听着,不曾打扰小桂。

    小桂似已回到了过去,语调沉涩的继续接道:“就在师父和我谈过话之后,没几天就是玉卿姐姐的生日,她邀请师兄和我去她家吃午饭。那天一早,师兄就拉着我到琥珀潭,我们去拉那潭底特有的一种七彩石,打算送给玉卿姐姐礼物。中午,我们还提前到宋家,可是叫了半天门,却没人应声。我和师兄觉得奇怪,便翻墙进去,结果我们看到满地的尸体。那些长工仆役,铺满院子,无一活口,宋爷爷被杀死在厅内,玉卿姐姐的房里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我们冲了进去……”

    小桂闭上眼,甩甩头,似要甩掉那个不愉快的记忆:“一切已经太晚了,房里有四个武官服饰的军爷,个个衣衫不整,笑得令人作呕……”

    小千伸出手,接着小桂的肩,轻声道:“别说了!这对你也不是个愉快的回忆,我很抱歉,让你又想起这件事。”

    小桂摇头,落莫笑道:“我的感受,不及师兄痛苦的千百分之一。那时,他的明王斩新学乍练,却一招便迟凌了首当其冲的二人。我从另一人口中逼问出,原来是玉卿姐姐他爹在朝中,得罪当廷权贵,被设计污陷,皇帝老头是非不明,下旨满门抄斩,那四人,便是奉旨前来执行圣旨的御前侍卫。当然,他们永远无需回去复旨了!”

    小千恍然道:“难怪,那次小虎子试探咱们,有无兴趣出任官职时,你们师兄弟倆的脸色惩般难看,好似是个侮辱人的问题。”小桂撇撇嘴道:“我们本来对在朝当官的人印象不好,再加上莫名奇妙地追捕,自然对皇帝老儿所统理的王朝,百般失望,基于解救小虎子的事,如果不是殷老哥特地来报,指明要咱们前去,我和师兄就算碰上了,也不见得有兴趣伸手去管。”

    小千喟叹道:“那次,客途受到很大的打击吧?”

    “当然。”小桂老实道:“他简直是完全崩溃了,逼得师父没办法,只好将我寄养在天都峰,单独带着他出云游,以治疗内心所受的创伤。”

    “天都峰?”小千道:“就是武当双情的住处了!你既然有机会和这二位武林前辈朝夕相处,可有学到武当绝艺?”

    小桂想起什么似的咯咯失笑:“武当绝艺没学到,倒是学会如何趁人打坐入定时,毫不惊动对方的将他们的头发胡子剃光。”

    “剃胡子……”

    小千大惊失色:“原来你那光荣的历史,剃的竟是武当双清的发须,你不要命了?”

    小桂义正词严的哼道:“谁叫他们不肯告诉我,师父和师兄到哪里去,他们老是顾左右而言他,我当然要火了!”

    小千苦笑不迭:“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事后,他们有没有狠狠教训你一顿?”

    “没有。”小桂呵呵失笑:“他们非常同情一个自认为被遗弃的十岁小孩,所以原谅我过份激烈的行为。”

    小千忍不住嗤嗤失笑:“你这种小孩失去会被遗弃,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他们故意隐瞒你师父他们的行踪吗?”

    小桂笑得更绝:“我师父和师兄回来后,我才确定,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而非故意隐瞒。”

    “他们好惨呀!”小千放声大笑:“你师父对你如此行为,有何反应?”

    小桂抓抓鼻子,嘿嘿笑道:“从此,我师父不曾再将我寄养在别人那儿。他说,不能因为他自己的麻烦,却害了老朋友,那太残忍了!”

    小千更是爆笑不已,呵呵直道:“有你这种徒弟,水前辈也真是够辛苦的了!”

    半晌之后,他才又问:“客途呢?那一次云游回来,可恢复了正常?”

    小桂点点头,却叹道:“但是,从此以后,师兄就再也不好玩了!”

    “不好玩?”小千满头露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桂感触良深道:“以前,师兄的个性其实和我一样.也是很开朗、很顽皮。

    每次我作怪捣蛋,有一半点子是他出的,师父也知道这些,所以每次我搞鬼失败,师兄铁定被罚的比我重。但是.我们却乐此不疲,总想试试着师父是否有被我们整倒的时候。可是,自从经过那次打击,他们出外云游了个把月才回来,师兄的精神是恢复了,但心境也有了极大的转变。仿佛在他离山的这一个月之间,人就突然成长了,我觉得他好保一下子足足老了十岁,个性也因此更加成熟沉稳,再也不像从前,会和我一起胡闹。从那以后,我在他眼中成了名符其实的小鬼,他见事那能包容我,只要我开口的事,他从不曾拒绝,简直可以说让我有求必应,如果我不识好歹,早就被他完坏了!”

    小千道:“他明白你曾有过那种被遗弃的错觉,所以他才想多多弥补你吧!”

    小桂沉默的思量起来,有顷,展颜笑道:“有可能哦!我记得他为了我剃光双清爷爷他们发须的事,奉师父之命前去郑重道歉,他去了半天才回来,师父还把他叫去问了半天活。

    谁知道双清爷爷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小千笑问:“你干坏事,他跑去道歉,那你在做什么?逍遥法?”

    小桂嗤弄道:“想要逍遥法外?甭做梦了!那时我被罚画地自限,正在薄团上坐监。”

    他嘿叫道:“小鬼,你走错了路了吧?山上风雨骤大,你上山做什么?咱们回去,找个景观还可以的酒楼,坐下来喝二杯,暖暖身,顺便赏赏雪,不也挺美的。”

    顶着渐剧的风雨上山,小千不免有些感到吃它不消,因此,唠唠叨叨道:“老天,咱们冒着这种冷峭透骨的北风上山干啥?你不觉得这种漫天的冰雪,好像能冻进人的心脏似的。

    还有,这种吸入鼻喉,就连五脏六腑都会抽上一抽的寒气,可真是把人都给冻僵了,咱们回哈哈老酒,不是顶快意嘛!你何必硬往山上闯,自找罪受?”

    小桂吃吃笑道:“哈老酒,可伤不了你的小命,咱们往后的日子,只怕会更热闹。你没瞧见,那么巴彤教派出的杀手,功力越来越高。咱们若是不把握机会,加紧练练功的话,迟早要吃大亏。”

    “这种天气,你想上山练功?”小千瞪起大眼,嗔然道:“你有病呀?”

    “我正是有病!”小桂咧嘴笑道:“我就爱找个下雪天,和人过招当作运动,不然,你以为师兄为什么不肯来?他早就知道我这种寡人之急是宿病呐!”

    小千哇哇怪叫道:“我不要!我还很正常,不像你已经疯了,我才不陪你做这种无聊的运动!”,他回头待溜,小桂却已狂笑一声,自他背后挥掌扑去!

    这小鬼哈哈笑道:“你现在才想跑,已经太晚了!小爷我的兴致一来,风雪都难抵抗,你还是拿出真本事来应付,否则被接得鼻青脸肿,可别怪我太狠心!”

    小千感到背后劲风袭来,忙不迭往前扑闪,同时,师门绝学“天雷掌”回手反弹,匆促抵抗小桂掌势。

    “轰”然一声,小千人如滚地葫芦,在雪地上一路滚出丈外,方始跃身而起。但是,他已弄得满头满脸满身的雪花。

    好像落水小狗甩掉身上的水珠一般,小千抖落满身雪花,抹脸叫道:“我操!你这可恶的小鬼,居然跟我玩真的?”

    小桂咯咯直笑:“别怪我,我从小就被师兄训练的,只要是练功,一定得全力以赴,否则若被他发现我偷懒,肯定要倒霉。上回他施展‘天耳捕音’时,你不也见识过,他是如何残忍的教训我!”

    小千膛目怪叫道:“天呀!我怎会认识你们这种疯子?”

    “叫天没用!”小桂长笑不已,再度挥掌扑进:“接招吧!”

    小千错掌硬架,甚是好玩,于是较劲卯上道:“接就接,谁怕谁来着,好玩的,看不给你点颜色瞧,你当好欺负!”

    他叱喝一声,掌势绵延不绝的施展开来,挥洒之际,隐隐有风声雷动的隆隆掌声。

    “好!天雷掌。”小桂似是遇到什么令他感到开心的事,高兴叫道:“这才够劲!”

    他哈哈朗笑,双掌大开大阖,刹时与小千战得热闹滚滚,连那呼啸的刺骨寒风和越下越急的冬雪,俱不知他们二人拼命的气势迫人!

    个把时辰之后。

    客途凭窗而立,攒眉负手的眺望着风雪交加的天际。

    然后,他听见沉沉的脚步声移向自己房门口外,好像来者抱着疲累的步伐踉跄走近。

    于是,客途收回眺望天际的目光,安心的笑了。

    他刚自窗前回过身,房门已被人猛然撞开。

    小千鼻青脸肿的跌撞入内,像是累极了,三、两步冲向闲榻,将自己摔上床铺摆平,这才满足的呻吟出声。

    客途同情的直摇头:“我已经暗示过你了,你这是自找的。”

    小千阖着眼,哼道:”那个鬼!那个越战越精神的修罗小鬼。他是你的师弟,以后由你自己去负责打发他,打死我都不再奉陪。”

    客途了然一笑:“他只有在闷坏了时,才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这时,小桂也懒洋洋的进了屋,像个世了气的皮球,半死不活的瘫坐在椅子上。

    客途挑眉问道:“怎么啦?打人的是你,你怎么还这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小桂不来劲的咕哝道:“对手太差,人家热过身,还没正式开始练功,他就不玩了,没趣。”

    小千躺在床上,没好气道:“我再跟你继续玩下去,连命都得卖给你了!”

    客途眼神柔和的望了望小桂,好脾气的轻声笑道:“好吧!我陪你练一练就是了!”

    小桂自椅中跃跃跳起,欢声道:“好耶!还是师兄最了解,知道我空有力气无处发泄时有多痛苦。”

    小千使坏的暖昧道:“这种事找我做什么?你应该叫三瘤子带你上一起寻春坊,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小桂听出他语意,跳上前去,掐着他脖子,窘声道:“说那什么屁话?我掐死你这个色情狂!我是这几天。闷在家里没事干,打坐得气充力足,不动动手脚觉得不舒坦!你扯到哪里去?”

    客途一把拉开小桂,笑道:“这个小牛鼻子已经到了思春的年龄,所以才满脑子淫荡思想,你别理他。”

    “什么话嘛!”小千哭笑不得:“你们仗着同个师父教出来的,就联手欺负我,这是不仁道的事!”

    奇怪!没有人回声。

    待他自床上来身跃起时,小桂和客途早已走到前庭处,那里有块三丈方圆的空地,可以让人舒展手脚。

    小千对于小桂他们要如何大雪天里练这趟功,他颇感好奇,自是不顾浑身酸痛,跟著出去看热闹。

    小桂和客途相对丈寻的站定,大雪纷飞,寒风渐紧。

    客途环目一望,轻笑道:“怕这地方太小了!”

    “还好啦!”小桂呵呵一笑:“叫其他人闪边一点就是。”

    丐帮堂中弟兄知道小桂他们要试手练功,全部凑了出来围观。

    小千更是搬来太师持,高坐门廊之下,口中闲暇温热老酒,好不快意的静现这场好戏。

    客途按照向来惯例,点头示意,让小桂先行出招。

    小桂长揖为礼,起身同时,身形猝闪,抖手飞抛,刹时,一片排成六角星形的掌影,已然斩向客途。

    就在这片星形掌影一现之际,小桂双腕小幅轻扬,复又扣指猛弹,于是无数指影宛如流星,在“穿云指”噼剥轻响声中,追着掌形并袭客途,小千知道这是小桂的“星云双式”,刚才,他在上面吃过不少问亏。但他发现,此时小桂的出手,较方才与自己过招之际,明显的迅捷许多,显然,适才较斗小桂真的未尽全力。

    难怪这小鬼要叫不来劲儿!

    小千不禁要好奇的想,这小鬼到底有多少抽不尽的本事?为什么随着每一次的拼斗这小鬼似乎才将无数的绝活,一点一滴自然的流露出来?

    客途面对小桂犀利来势,脚下不动,上身微微左右闪晃,双掌宛若欲拨去见天一般,舞起满空掌影,呼啸轰隆的狂卷上去,强猛劲力回荡中,小桂攻势已被化解,穿云指亦悉数落空。

    断喝一声,小桂身形猝弹入空,却又诡异的手瞬间出现,在客途面前,他双掌齐旋,排成一轮浩日般的宝质掌形,恰似忽然砸落的铁板,猛地压向客途。

    客途身形顿展,脚下游移着轻灵飘浮的步伐,口中梵音吟哦,一十六路韦驮降魔拳法中规中矩的演练开来。

    随着他的出拳换招,阵阵罡风倏乎激荡,连那原本狂厉的风雪,竟也被客途的拳风击得反震飞扬,寒风乱窜,雪花四溅。

    小桂再度无功而退。然而他身形倏轻,竟随着客选的拳风起伏飘荡,并在每一次沉浮之间,小桂似是都能向客途遥近一小步。

    这小鬼就像一般在狂涛骇浪中的小舟,悍然无畏的分波破浪,穿越前进!

    客途不待小桂近身,蓦地旋身飞闪,双掌大开大掴,掌风如涛,狂飞翻涌,硬是将小桂迫近的身形又逼退自去。

    小千忍不住拍着座椅扶手叫好,他实在欣赏极了客途的本事……全然是硬把子,完全不带唬的真功夫呐!

    小桂似是也卯上了,只听他尖叱一声,跃起的同时,滚身猝弹,一沾即走。

    既在这突来倏去的瞬息之间,无数掌影宛似流星飞雨,咻然蓬射,锐啸如泣,自天际斗然罩落,目标即是地面上的客途。

    “玩真的了!

    四周围立的丐帮弟兄纷纷动容,连太师椅上的小千也都有点紧张,但在手中的酒杯,“剥”地轻响,被他不自觉的用劲捏碎。

    客途即是朗笑一声,身形依然挺立如山,双掌蓦地结印胸前,稍合即分,鼎举反扬!

    于是——

    异象突现!

    客途浑身竟似毫光大放,一闪倏逝!

    所有镖射的掌形,距离客途尚有数尺之遥,俱遭反震,消失无形,小千失神的喃喃道:“好一招普照大千!就好像江的有佛光出现一样。”

    小桂久战无功,毫不气馁一再接再励,临风的身影蓦然接地急旋,双月如椅,抡飞腾展,刹时——

    无数的臂桩幻成一朵庞然盛开的千叶之莲,一层层,一圈圈,不住的往外翻展扩现!

    当这朵由掌影幻现的莲影方始成形,“穿云指”巨响着尖锐的啸响,自这不断翻展的边蕊中心,有如千万流矢般,漫天飞射而出!

    “好!”客途失声如雷:“你的千莲流纵总算够得上火候了!”

    笑声中,客途也无法挺立不动,他闪电一般旋掠六尺,双手合掌如拜观音,身形倏去即回,宛若未曾移动,在这来去瞬间,他的双臂急速抖振,于是——

    呼啸的狂飙倏然凝结成股,宛若一条苏醒的地底潜龙,发山隆隆的咆哮声,自地面极身飞腾,摆尾急起,左回右绕,走着诡异路线,冲向莲影中心的小桂!

    “观音降龙?”小桂哇哇怪叫:“你几时练成的?”

    时间已来不及他多做思考,容途所发的潜劲已然冲散他所催发的掌影和流矢,逼临身际。

    小桂蓦地长啸,四肢齐缩,卷身如珍,随着冲到的罡气飞流入空!

    他这一滚,竟然直入高空几近二十丈。看得地面众人目瞪口呆。

    客途收手而立,哈哈笑道:“混沌无我,如滚绣球!算你这小鬼识相,滚得够快,还玩不玩呀?”

    小桂一冲二十丈,实非出于己力,而是借客途所发的潜劲,顺势飞升,不得不尔。

    他们二人过招看似惊险,但既是旨在练功,二人当然都未出辣招,动手之际,完全着重于出招换式之间。

    对于置劲的掌握与运用,分寸捏拿得宜,根本伤不了对方。

    小桂冲入高空,直到客途所发劲力消逝,他方如巨蟒舒展.身子一长.凌空大叫道:

    “再来!”

    眼看他还在二十丈外的空中,只这再来二字出口的时间,这小鬼宛如化千里为一栗般,飞身一山,即已抵临客途面前,挥拳再劈,毫不稍停。

    小千嘀嘀咕咕道:“真是个打不死的程咬金。”

    客途郎声一笑。晃身而动,掌势再起,于是,四周狂飙复现,急厉的劲力然涌翻荡,漫天的掌影交织飞曳!

    这一回,客途与小桂以快制快,两人形如轻烟,纵掠如风,掌指似电,劲力如刃。

    漫天铺地的劲流,呼轰激涌,他们二人在紧密与快速的闪移之中,身形仿佛变成了的有形的无质,难以捉摸的一缕迷霞,随着出手,旋舞织掠,紧悍迅捷。

    只见掌影向四面八方排涌飞荡,一串缀着一串,一溜接着一溜,一阵紧似一阵,一波强过一波无形的罡劲,随着二人挥臂出掌,如浪澎湃、如潮激涌,一阵阵、一波波,冲溢四方,逐渐罩于四周的空间。

    狂风雪吹不过那三丈方圆的范围,更随着劲流冲审,刮向四周围观之人。

    丐帮弟子被这逐渐扩散的劲道,逼得步步后退!

    连小千都已坐不稳那张太师椅,只得移入厅中,遥观远望。

    现在,小千可明白了。为何一开始客途会嫌地方太小。

    显然.这对师兄弟一旦认真练起功来,功力充溢的范围,远超过三、五丈外!

    望着空地上飞掠如烟的二条人形,小千不由自主的苦笑连连,他在想,自己这身功夫是该加把劲了!

    丐帮弟子更是目眩神迷的惊蹑于二人技艺之神奇与高强.小千仔细凝望着二人攻敌的招式、步法,他有些惊讶的发现,虽然是同一套掌式或掌法,但是经过小桂和客途分别施展之后,竟能在相同的路子里,变化出不同的走势,使得二人之武学似是非是,虽同又异。

    小千不禁暗忖道:“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明师还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是水千月如此武林异人,又如何有教出这二朵奇葩?”

    这时,小桂似已经练得兴起,功行极到、撮口发出一声清朗宏亮,声若叩钟的长啸,飘涉的身形有如乘着气流入云的虚无精灵,扶摇直升!

    客途在他啸声出口之际,亦自丹田发出梵音般的长吟,身形诡异飞旋,长臂抛起圆弧,蓦翻暴起.施展出小桂刚才展现过的“千莲流纵!”

    腾升入空的小桂,就在千莲幻展的同时,豁然飞旋,抛掌反扑。

    登时——

    空中出现无数星形掌山,看似缓慢,倏闪即到的撞向那朵千叶之莲!

    掌刃流曳掠射,弹闪翻腾,两股浩大的动力相互碰撞缠效,风声尖啸,狂飙滚落,气流汹涌,飞沙走石!

    空地四周那堵老旧的风火砖墙,在这阵阵的劲道冲击下,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的“咯咯”

    抖额。

    千叶之莲甫逝再现,客选又一次施出“千莲流纵”。

    这次翻展开的莲影更加硕大,“穿云指”扣射的劲夫宛如飞暴激溅,密若星展,兜卷小桂!

    小桂身未带地,再度乘着翻涌的劲流反弹入空。

    半空之中——

    小桂身形倏地滚动,自虚无天际骤然落向莲心!

    一声悠长梵音,不知出自他二人谁的口中。

    “轰隆”巨响!

    只见云流风号,飘雪溅溢,掌指齐飞,万象混沌!

    宅子四周的砖墙,再也禁不住如此劲力冲击“砰隆”、“哗啦”,如中炸药轰然倾塌!

    便是厅四处的雕门花窗,亦在劲道的蹂躏下,粉碎飞散,流星尘霜似的溅射观战众人!

    刹时,厅中一片惊呼叱喝,乱作一团!

    空地上——

    灰飞消散。

    飘雪冉冉。

    客途和小桂现出身形。

    经此一番剧烈的运动,小桂气喘嘘嘘,汗如雨下。

    客途微微喘息,额际亦见薄汗。

    在冷寒的天气里,二人身上散发的热气登时化做白雾腾腾,二人看起来,活像刚离蒸笼的包子——可真是热呼呼的呐!

    客途喘息稍定,举袖拭汗走向小桂。

    “好小鬼!”客途喜形于色,展额畅笑:“不愧是修罗化身,果战能随着每一次的急战,不断凝聚功力,越战越强!这样下去,我看再过不久你就能赶上我了!”

    小桂长嘘口气,尚未答话……。

    小辣子似已得报,带着无数大小叫花赶回堂口。

    乍见倾场院挥,以及七零八碎的门窗,小辣子一征之后,哇哇嗔叫:“喂!修罗桂,我丐帮招待阁下,是如何的礼数不周,令你不爽?你居然把咱们丐帮的堂口都给拆了?你是,什么意思?”

    小桂抹把汗,环目四望,对自己如此杰作,忍不住想笑。

    他搔搔后脑勺,万分无辜的呵呵傻笑:“不是啦!我就是因为你们招待我太好,我看你家堂口有点老旧,所以好心替你拆了,准备出钱重新盖一栋送你。”

    小辣子好气又好笑跺脚笑骂:“神经病,想练功不会到外面去?”

    小千满意天真的自厅中行出,嗔声道:“他就是到外交待的不过瘾,才跑回来继续运动。”

    此时,这小鬼满脸憨然的傻样,实在是令任何人看了都发不起脾气来。

    小辣子瞄眼而望,见他鼻青脸肿又灰头土脸的样了,忍不住噗嗤失笑:“你怎么啦?跑去跟鬼打架了吗?”

    小千白眼道:“若是真的鬼,碰上我只有叫救命的份,我哪会如此凄惨。这全是那修罗鬼的杰作,我的灾情可比你家堂口惨重!”

    已将三天闷气尽情发流的小桂心情舒畅无比,哈哈直笑:“小老千,你别哀衷叫,等我洗过一个痛快的热水澡之后我帮你全身马杀鸡,算是对你的补偿,如何?”

    “啊哈!”

    小千高兴的弹指而笑:“真难得你这小鬼还有一点良心,就这么说定!”

    小辣子摇头直叹:“一群不可理喻的家伙!”

    洗振纲忙着调度人手收拾现场,他实在不得不佩服小桂他们的破坏力。同时,他也有些遗撼回来的稍晚未能见识到武林状元嫡传弟子的试手较技,光看现场的残迹,不难推想那是如何精彩的一场龙争虎斗。

    然而,像如此的较斗若非机缘巧合,只怕再也难得一见!

    小辣子毫不客气的要小桂拿出银子来,否则当乞丐的哪有钱请工人前来修墙瓦?

    自从有了殷士民的厚赠,小桂当然不会在乎这点小钱。此刻,这小鬼比较重视的是,有没有热水可以马上泡一泡?

    因为,他发现流过大汗之后,又被如此寒冷的天气一冻,汗水变水珠,那滋味尝来不好受哩!

    黄昏时刻。

    贾太平终于自连日的昏睡中醒转。

    小辣子趴在榻前,泪眼盈眶的轻叹道:“师公,你可醒了!这回,可真叫小辣子担心死了!”

    贾太平孱弱笑道:“傻孩子,师公不是早已告诉你了,这回有贵人相助,你师公还没机会归位。你还担心什么?”

    “就是嘛!”小桂嚷声道:“老壶仙,你是怎么训练这个徒孙的?我看他对人的信心,恐怕不怎么强哦!”

    小辣子抽抽鼻子反驳道:“那也是你的本事大令人没信心呀!”小桂不满道:“你倒问问我师兄和小老千,你师公这种伤,除了我,他们敢救吗?现在人都醒了,你还有话说?”

    小辣子扮个鬼脸道:“好嘛!下次我相信你就是了嘛!”

    “下次?”小桂嘿嘿捉狭道:“有谁那么想不开,把肚子戳穿了,才叫人来医?莫非你有兴趣试试?”

    小辣子白他一眼:“扯了巴彤教,我还怕没机会叫你救人?怕就怕,下次那个肚子破洞的人是你,那时我倒要看你如何救你自己?”

    “呸!呸!呸!”小桂嗤声道:“乌鸦嘴,人哪有那么倒霉,老是有受伤的?下回,换少爷我追杀那标神秘兮兮的鸟人了!”

    客途打岔道:“你们三个小鬼头,想斗嘴到外面去,贾前辈人刚清醒,还需要静养。”

    贾大平低哑笑道:“我早就习惯了!有这颗小辣子在身边,想要静一静都是一种奢望。”

    小辣子撒嘴道:“好嘛!不吵就不吵,我又不是非说话不可。”

    他皱起鼻子哼了一声,赌气似的坐到一旁的圆规凳上,不吭声了。

    别看这颗小辣子平素在丐帮弟兄面前,表现的成熟稳重,办事精明强干,但是在他师公眼前,却是完全一派真情流露,显得憨厚而精干,足见他对贾太平,在感情上是相当的依赖。

    小桂仔细的再为贾太平把过脉,满意道:“老壶仙,你现在虚火已除,脉象稳定,连伤口也已长出新肉芽,只要调理得当,按方医药,大约落个把月汇能下床活动,一切不会有问题的。”

    贾太平听出他的口气中,似有去意,于是闭了眼,沙哑道:“小兄弟,你此去行程,可是要往九宫山孟尝山庄的武林联盟总坛?”

    小桂轻轻点头:“你老大概也知道,我娘听说还因在武林联盟总坛的黑牢里,身为人子,岂能不尽速加以援救?”

    贾太平眼神古怪的望着小桂,他似要说什么,却又显然惩般犹豫。最后,他不知是累了,还是别有所思,缓缓的闭上眼,沉默起来。

    小桂对贾太平的神志感到奇怪,直觉对方似是什么事难以启口,遂轻声问道:“老壶仙,你可是有什么事想要交待我?”

    贾太平忽而沉沉一叹,睁眼目注小桂凝重道:“孩子,你不用上九宫山去,就算你去了,也见不到你娘的。”

    小桂征道:“为什么?”

    客途和小千也觉得奇怪,自是关心的围上前来,欲问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