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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半仙尼殒命 双仙再入江湖

    曹侍卫想不出当今举世武林,如非诸邪怜主公治羊,谁还能加害半仙尼悟缘,这等绝世高人,遂道:“王爷这一料断,大致不会错了!只是……”

    黑贝勒眉峰一皱,佛然道:“曹健,你怎的也学会了娘们腔,不痛快说,只是什么?”

    曹侍卫知道王爷性急,一见责难,立即整理思绪,恭敬地答道:“卑职在想,如果这事由公治羊出手,他即能加害半仙尼,难道就不想杀死长耳酒仙和活神仙么—一”

    黑贝勒大叫一声,道:“对呀,咱们还不快些上到峰顶报个讯儿。”

    言讫,迈开脚步,正欲寻路上山,忽闻一阵断续的歌声传来:……

    李白斗酒诗百篇;

    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臣不上船,

    自称臣是酒中仙。

    这声音,一入耳际,便知歌者乃是何人,不由扬声高呼:“酒仙!酒仙!”

    黑贝勒声音甚是宏亮,尤其在这荒山之内,声音能传老远。

    一不会,便见一条黑影,从连云峰上,星跳丸掷般疾驰而来,并发声问道:“是那位朋友枉驾过访?”

    声落,人已来到黑贝勒面前。

    这人腰悬葫芦,长耳垂肩,黑贝勒如何不认得,他正是大名鼎鼎的长耳酒仙东方坤,忙拱手说道:“东方大侠,不好了,半仙神尼已遭人暗算”

    他话还未已,长耳酒仙一把抓住黑贝勒道:“王爷,你说什么?”显然这消息令他大为震惊。

    黑贝勒这时被他抓着臂弯,酸痛无比,还未来得及回答:一旁的侍卫曹健却发言了,道:“酒仙老前辈,请过来看,这不就是神尼的遗体么?”

    长耳酒仙东方坤,慌忙放开黑贝勒手臂,飘身过来—看,只见谷中荒地上,—位黄衣老尼,倒卧血泊中,而且背后“脊心穴”上,有着杯口般的—处窟窿,显然那是致命之伤。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苍穹三仙还在—起谈论武林人生,想不到这位老友,竟会遭遇意外,他虽是生性豁达,此刻也不禁悲啼填膺,仰天悲啸。恨恨地道:“不知是那—个王八羔子下的毒手,日后一旦查明,就是追到天边,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按着,便向黑贝勒道:“王爷,你是怎样来这里发现的呢?”

    黑贝勒道:“我是前来连云峰找你们的,不想才到半山腰,便闻得兵刃之声。跟着又是一声惨叫”

    酒仙东力坤哦了—声道:“原来如此,不过,王爷不在宫中纳福,却怎的忽然心血来潮找起老朽们来了?”

    黑贝勒正欲相告,就在此时,人影一晃,众人面前忽又多了个青衫文士,左肩虚垂,向着长耳洒仙道:“酒鬼,是什么事?使你那么激动。”

    长耳酒仙东方坤无比沉痛地说道:“穷酸,咱们苍穹三仙之名砸啦!”

    活神仙司徒圣道:“酒鬼,你且说说清楚,是什么事砸了咱们的招牌?”

    长耳酒仙用手一指半仙神尼遗体道:“难道这还不算?”

    活神仙司徒圣运目一瞧,立刻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修养再高,也忍不住悲痛欲绝。

    再—检查伤势,更是讶骇莫名。以他经验,居然瞧不出是什么人下此毒手。

    他知道空想无济于事,便俯身检查这片现场,希望能于现场中寻出—些蛛丝马迹。

    可是,草地上因久未下雨,土质坚硬,没有留下脚印,除了半仙尼握在手里的长剑外,此外什么也没有。

    黑贝勒道:“神尼既已兵解,咱们何不买口棺材将她就近埋葬,日后再设法寻找仇家。”

    长耳酒仙东方坤道:“事情既已如此,说不得麻烦王爷了。”

    黑贝勒遂俞曹侍卫立即赶回北京运来棺材,就在天黑之前,将半仙尼埋葬在连云峰下的山谷内。然后—起回到北京。

    筵间,黑贝勒道:“二位在连云山闭关潜修,不曾下山,可知近数月来,江湖上已掀起惊人的变故么?”

    长耳酒仙东方坤道:“不知道,你来连云峰找咱们,就是为的这桩事情吗?”

    黑贝勒叹了口气道:“自从小婿游龙子黄小龙和金燕女侠,前往江南寻找失踪的邝飞燕,结果又传来讯息,通知侯丽珠和敏儿也—同南下,不但近月来,音讯全无,听说昆仑剑圣和书怪南子,已相继被人谋害,小龙还投降了诸邪岭主公冶平,为了贪恋女色喜新忘旧,将三个妻子全杀了,咱们是认为那是谣言,但岂会仅是空穴来风,因此老朽急了,这才找上峰来,请大侠们拿个主意,不想,竟会遇上这挡子扫兴的事。”

    长耳酒仙东方坤,哇哇怪叫道:“小子他要是敢那么作,看我不把他斩成八块。”

    活神仙司徒圣道:“小龙子这孩子生性淳厚,决不会做成这违反人性的事,这点,我可以担保。”

    他稍为一顿后,又道:“只是,神尼背后那一脚,何等厉害,不但破去了护身神功,而且还入肉折骨!从伤口看来,那窟窿甚小,决不是出诸男人脚下,我想不出世上还有那个女人这样凶毒,能具如此身手。”

    长耳酒仙东方坤仰脖喝了一口酒道:“这样说来,凶手不会是那诸邪岭主公冶羊或黑水魔尊了。”

    “自然不是,要知道这两个魔头,一向颇为自负,怎肯这样不声不响,以暗箭伤人。”

    长耳酒仙道:“看来,咱们除了四出寻访之外,已无他策。”

    活神仙司徒圣道:“咱们且赴江南一行,不要小龙和金燕他们又出了意外!”

    长耳酒仙东方坤自是同意。

    次晨。

    这两位武林二仙,便已秘密离开了北京城。

    沿途之中,都有着惊人的消息,一是天山掌门雪峰飞狐遇害,一是衡山破钵大师忽然失踪,江湖上到处都有着魑魅魍魉出现。

    而游龙子黄小龙等消息,更是传说纷纷。

    活神仙司徒圣虽是仍不相信,却也不免生疑。暗念,这小子如果真的被冤枉了,就该出头为自己的声誉洗刷才对。为何藏匿起来,莫非他真的意志不坚了吗?

    两人在金陵自然很容易打听出游龙子夜斗宇内四霸的消息,同时,也获知金燕等一行,业已于半月前,继续启程西南而去。

    长耳酒仙东方坤叹道:“这些女娃娃,简直胆大包天,竟是前往诸邪岭去了,如果失陷,那就麻烦了!”

    活神仙司徒圣道:“金燕素来持重,而且侯丽珠江湖经验颇丰,如非不得已,岂愿冒此奇险,再说,诸女启程之际,据旅舍老板称,并无青年男女同行,可以断定,必是游龙子黄小龙一时贪功,单人匹马,独闯诸邪岭而去,金燕等人于是无法,这才着人北上邀约帮手随后驰援。”

    长耳酒仙东方坤点头道:“从各种迹象显示,游龙子黄小龙都是去了诸邪岭。那么,咱们得赶紧前往。”

    于是,苍穹二仙乃兼程而去。

    这两人脚程何等的快捷,不日,便来到龙里城。

    此刻,正足日落时分。

    斜阳余辉正照耀在长街上“翠华轩”酒楼的余字招牌,闪耀着诱人的光辉。

    长耳酒仙东方坤,伸手一摸腰间葫芦,他忽然想起葫芦中滴酒无存,便用手遥指道:“穷酸,咱们且登楼小饮一番怎样?”

    活神仙司徒圣道:“我早就知道你酒瘾发啦!不去行么!”

    言讫,即举步朝长街走去。

    长耳酒仙东方坤一耸肩胛,高兴地道:“司徒兄,咱们往诸邪岭的时日无多,何不共谋一醉,以解除旅途上的寂寥。”

    活神仙司徒圣道:“酒鬼,别嚷啦!今儿个你只管作鲸吞牛饮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说话间,便已上得酒楼。

    “翠花轩楼”果然豪华富丽,楼上这时仅有七成座,伙计待人坐后,即在一旁,哈腰侍候。

    活神仙司徒圣拿起桌上的菜牌,点了几样精致的菜肴,并要了一坛贵州的茅台,道:“酒鬼,这遭你可要真的变成酒鬼啦!可是,你别怨我。”

    长耳酒仙头一晃,长耳悠悠,大叫道:“好香!如此佳肴美酒,即使真的醉死了,也是值得的。”

    一面说一面将酒倾入壶内,并替活神仙也斟上一杯道:“司徒兄,乾杯啊!”

    说完,仰着脖子,一连饮下三巨觥。

    适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现出一位绛红衣裙的俊俏少女。

    她一上楼,便不断美眸四顾。

    当她发现临窗座位上两位酒客时,不由欢呼一声,象彩蝶般的飘了过去,娇声道:“师父,师叔,我找得你们好苦啊!”

    原来,竟是失踪已久的邝飞燕。

    活神仙司徒圣,见是他最小的徒儿,心中自是欢喜,忙问道:“丫头你的小龙哥他们呢?”

    邝飞燕道:“不是传说他已去了诸邪岭么?我这就是前往探听虚实呢?”

    长耳酒仙东方坤素喜邝飞燕的慧黠,闻言道:“姑娘,你一人前去,如此不避嫌疑,难道你就不怕你那几位嫂子吃醋吗?”

    邝飞燕嘴角一撇,道:“我才不怕呢,听说她们都被人谋杀了,还怕她们作什么?”

    活神仙司徒圣长眉—皱,道:“丫头,江湖上的传言,说游龙子将他的妻子全部谋杀,可是真的?”

    邝飞燕怔得一怔,忙答道:“我也是听说啊!小龙哥总不会忘恩负义到如此地步!”

    她歇了歇,以反问的口气探讯道:“师父,你老人家看法如何呢?”

    活神仙司徒圣道:“难说啊!天上风云瞬息万变,人心更是难测,就你这丫头来说吧!……”

    邝飞燕面色倏地一变,幸好她这时正拿起手绢,正揩拭额上的汗渍未被活神仙瞧见,只听他继续道:“……万一为恶时,谁又能相信如此娟秀聪明的姑娘,会走上岐途。”

    他不过是随意发发牢骚,可把邝飞燕骇着了,心想:“这两个老匹夫莫非已在我身上瞧出破绽”。不由汗毛直立,再也掩饰不了面容上的惊惶。

    长耳酒仙东方坤偶—抬头,观状大讶,说道:“姑娘!你怎么啦!”

    邝飞燕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这酒好厉害呀,只喝了—点点,便有些头晕。”

    长耳酒仙东方坤哈哈笑道:“姑娘,你可知这茅台,含酒精百分之九十五,难怪你要醉了,不过,这是不妨事的,喝点鸡汤,吃点菜,保险不会头晕。”

    邝飞燕巴不得他有此吩咐,立即埋首吃喝起来,这样一来,便把窘态遮掩过去。

    长耳酒仙东方坤,蓦地想起一事道:“司徒兄,你不是精于王八卦么?何不卜上一卜休咎。”

    咎字一落,便从怀中摸出六枚青蚨,递了过去道:“试占一卦如何?”

    活神仙司徒圣推辞不得,立即肃容诚意,开始占卜,所得课爻,竟是“天山遁”。遂奇怪地道:“看样子,他们是被—女性欺骗了,困于山谷之中……”

    此言一出,长耳酒仙沉吟不语,但邝飞燕却是大骇,不由问道:“师父,他们目前生死如何?”

    活神仙司徒圣长眉一皱道:“丫头,放心吧!她们是不会死的。”

    “那么,她们此刻脱困没有呢?”邝飞燕显得异常迫切。

    因为,如果金燕等—旦脱困,她的罪恶便再难掩饰了。

    活神仙司徒圣道:“按字面解释,他们应已脱困而出,你不见课爻上有—遁字么?遁者逃也,显示金燕她们,已脱出重困。”

    邝飞燕暗想:“云雾山落雁谷,四周峭壁千刃,那惟一进出的洞道。又被我封死,即使她们能胁生双翅,也未必逃得出来。”她还有些不信,却故作关心问道:“师父,你看她们是何时脱困的?什么时候能与咱们相见?”

    活神仙司徒圣道:“如果我料得不错,她们了是昨日夜半脱困的,也许今宵或者明晨,便能在此城相遇?”

    邝飞燕早就听说过活神仙文王八卦甚灵,顿时心中有了恐惧,若果如此,自己一切阴谋,岂不全付东流,不由暗中一咬银牙道:“我何不趁这两个老家伙不防备,一不作二不休,将之毒死,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便暗中一摸胸中所藏的“七步追魂”毒药,她此时暗藏杀机,决定候机下手。

    无奈活神仙司徒圣,已不再饮酒,而长耳酒仙东方坤呢,却捧着酒坛,饮个不休,一时竟无投放毒药机会。

    邝飞燕空自发急,可毫无办法。

    但她最是阴沉,心想:“此刻不能弄手脚,我何不于回返旅舍之后,另想别法”

    酒尽,

    肴残,

    活神仙司徒圣道:“咱们也该找个宿头了,伙计,结账吧!”

    前面一句是向长耳酒仙和邝飞燕说的,后面一句则是对酒楼伙计而言。

    当伙计匆匆赶来,长耳酒仙把腰间的空葫芦解下递与道:“伙计,把这个给咱装满,一并算账吧!”

    伙计应喏一声,接过葫芦,不消多时,便把葫芦灌满一壶大曲提来,讨好地道:“爷,这是四川大曲,最名贵的酒,你老尝尝,包管满意。”

    活神仙司徒圣在旁插言道:“这酒虫,样样酒都好,且算账吧!”

    伙计屈指一算道:“一共三两银子。”

    邝飞燕为了讨好,忙从身上摸出一颗金粒,道:“这个给你,剩下来的便作小费赏给你吧!”

    伙计千恩万谢,恭送客人离开酒楼而去。

    活神仙司徒圣下得酒楼,就在最近一家吉祥客栈落了店,三个人要了三个单间。

    邝飞燕趁师父师叔不注意时,暗中将“七步迫魂”投入茶壶。

    两个老人因喝了不少酒,自然口渴,同时,又在毫无戒心之下,全都将茶喝进肚里。

    尤其长耳酒仙东方坤喝得最多,顿感不适,跟着腹痛如绞,这时才知中了巨毒。急忙运功逼住,不使侵入五腑,并向活神仙司徒圣房间,大吼—声,道:“穷酸,当心丫头暗算。”

    活神仙司徒圣正从邝飞燕手上接过茶杯,闻言大惊,将一杯茶全泼在地上,冷笑道:“丫头,你做得好事!”

    身形一飘,便欲上前将他逮住。

    可是,这时是邝飞燕,已非等闲,何况她早有预谋,—晃肩退出房门,哈哈笑道:“你们既喝下姑娘的‘七步追魂’,还想活命么?”

    她非但不逃,而且嗖的一声,抽出背后长剑,向长耳酒仙房间闯去。

    她飘身入房,嘿嘿冷笑一声道:“一杯毒药都承受不住,妄为苍穹二仙!”

    仙字一落,剑光一闪,直朝东方坤脸间刺去。

    长耳酒仙正在运功逼毒,额间滚下豆粒般的汗珠,自然无力出手阻挡。

    眼见情势危急,幸好活神仙中毒较浅,而且他功力深厚,见状一掌劈到,他掌力十分沉雄,立即将剑锋撞歪。侥幸救了酒鬼一命。

    邝飞燕亦是暗暗吃惊,她没有料到师父在中毒之下,还能出手,而且威势不减。只得斜里横踏一步,抽剑回身,巧妙地攻出一剑。

    这一剑,诡异绝伦,活神仙司徒圣自然认得出,这剑式,绝非出于中原武林,看来,这丫头己心生背叛,不禁含怒叱道:“丫头,为师待汝不薄,汝为何居心反叛,在茶中暗下毒药算计我和汝师叔。”

    邝飞燕仰天狂笑一声道:“哼!还说不薄呢?你把金燕,侯丽珠,小敏,哈红药等全都嫁给了小龙哥,却令咱们姊妹二人独自失望,厚彼薄此可知”

    活神仙司徒圣闻言长叹一声,道:“丫头,你就是为的这桩事么?”

    邝飞燕道:“是的,为了爱情,我要毁灭整个宇宙”

    活神仙司徒圣道:“小龙一生情孽,也不在乎多一房妻妾,你既早已有心,为何不向为师早说?而做出这种违反武林大忌之事,丫头,你年纪轻,为师决不怪你,只要你将‘七步追魂’解药献出,跟东方师叔陪个罪,待寻得小龙之后,为师与尔作主便是。”

    邝飞燕冷冷说道:“晚了,而且我对他也不再感兴趣。”

    活神仙司徒圣,涵养再好,也不禁气得须眉直抖,怒喝道:“丫头,你简直毒比蛇蝎,是我当初瞎了眼”

    他说到这里,举掌劈去。

    邝飞燕一步斜踏,一招举火撩天,避过掌锋向活神仙手腕一剑刺去。同时,戟指暴点活神仙“喉结穴”,指风如啸。

    活神仙司徒圣,乃一代武学大宗师,自然识得“戮神指”的厉害,双眉一剔,即忙以“天罡纯阳指”迎战,只闻“嚓”的一声轻响,活神仙双肩微摇,而邝飞燕也仅后退两步。

    她一招试出自己功力仍非师父之敌,但并不如想象般可怕,顿时雄心勃发,脆笑一声道:“老人家,且接我两脚如何?”

    指风呼啸,金莲纵横,她把诸邪岭主公冶羊所传援的两宗绝学,全都使出,威力大增。

    活神仙司徒圣一方面运功逼毒,—方面还要维护长耳洒仙东方坤的安全,虽是技高一筹,也难免捉襟见肘。

    何况,自己一再动用真力,那毒气竟有些逼阻不住之势,心中大急,暗想:“难道我司徒圣就这般运气不佳,收了一个仙人剑史锦沦,弄得自断—臂,如今,又被这丫头逼得如比狼狈,真想自杀以求解脱。”

    可是,当他瞥目—扫床上的长耳酒仙,立时打消了自杀之意。

    盖他自己—死原无不可,但长耳酒仙岂不也要惨遭毒手,遂咬紧牙关苦撑。

    谁知邝飞燕,似乎已窥知活神仙心意,一面抡剑,出指,—面冷嘲热讽,希望激起活神仙动怒,那样,他就不能维持得太久。

    可不是么,这时的活神仙,已是心余力拙,眼看不出三招,便要将一世英名丧尽,而苍弓三仙便将横尸在这蛇蝎女人之手。

    忽闻一人娇声呼道:“金燕姐,那丫头就落在这吉祥店中,搜!”

    说话之人就是侯丽珠么!

    邝飞燕吃了—惊,知道今天全功尽弃,再不走,双拳难敌四手,到时,难免受辱,遂冷笑道:“今天姑且相饶,姑娘去也!”

    也字—落,人如乳燕腾空,眨眼失踪影。

    活神仙喘了—口气,呼道:“金燕,我在这里。”

    金燕姑娘闻言甚是诧异,立即率领小敏,侯丽珠,哈红药奔进房间。

    只见长耳酒仙东方坤,面色黝黑,盘坐床上,活神仙司徒圣亦是颓伤不堪。室中桌椅家俱,有的跌损,有的破碎,显然适才发生过激战,她眸子一转,便知事有跷蹊,忙道:“师伯,莫非邝飞燕丫头,来此捣乱过了?”

    活神仙司徒圣道:“这丫头简直丧心病狂,居然背叛了我,而且还暗中在茶中下了‘七步追魂’一一”

    “七步追魂!”

    金燕等全是大吃—惊,道:“这还得了,是不是长耳师伯中毒?”

    活神仙司徒圣叹道:“岂止是他,老朽亦何尝例外,不过较轻罢了,幸好咱们俱有深沉内功,暂时逼住毒气,不过时间久了,仍然难逃毒发身死之厄。”

    哈红药道:“可惜小龙哥不在,如果有毒龙珠就好了。”

    —言提醒梦中人,金燕娇呼—声道:“师伯,毒龙珠在这里。”

    她—面说,—面将毒龙珠自怀中摸出。递给活神仙司徒圣,老人家赶忙接过,用来放在长耳酒仙嘴里,自己则在—旁盘膝运起功来。

    你道事情怎的如此凑巧,原来,上次金燕与游龙子夜战宇内四霸之后,黄小龙深知江湖凶险重重,自己有血龙防身,倒无所惧,如果爱妻金燕不慎,遭宵小暗算,岂不可恨,遂将毒龙珠交与乃妻保管,不想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场,这且不提。

    且说长耳酒仙东方坤,自从毒发之后,便一直运功将毒逼住,无奈他饮酒过多,不但增加血液循环,而旦他所饮下之茶,亦较活神仙多上好几倍,他功力虽深,一时几无法能将毒逼住。是以房中活神仙和邝飞燕二人,虽打得天昏地暗,自己却是不能稍有—毫分心。

    及至金燕出现,邝飞燕逃走,他心中一懈,毒气几欲向五腑窜出,他骇了—跳,只得强忍,他想:“这些丫头们,莫不聪明已极,定有办法。”

    果然,金燕身边带有百毒克星毒龙珠。

    这珠一入口中,便感全身疏适,渐渐毒气相继化净。

    长耳酒仙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下道:“好险!我老叫化差点见了阎王。”

    说话间,将毒龙宝珠,迅速纳入活神仙司徒圣口里。

    不到半盏茶时,司徒圣的“七步追魂”剧毒,亦同时解除,活神仙叹了口气道:“燕儿,小龙呢?”

    金燕道:“我也不知啊!据邝飞燕丫头说,他已独阀诸邪岭去了,她这话是不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