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神仙司徒圣奇怪道:“想那黑水魔尊彭岑,选择此谷,建立‘黑狱之宫’,惨淡经营,化费心血不少,决非无故平白离去,料想其中必有隐情。或另其恶毒阴谋亦未可知?”
游龙子黄小龙道:“依晚辈猜测,老魔可能因为咱们已将无肢毒叟殷介救出,毒药已难见效,同时,宇内群侠奇毒既解,声威更盛,更因晚辈乍得血龙,连伤谷中高手,单是他与碧眼活佛二人,难撑危居,何况,其中黑狱使者及红纱宫婢,半数来自威迫,胜之则负,败之则飚。咱们人手,来自宇内各地,散处四方,利在速战。彼等实力上既已见绌,却可采取,以大吃小,避强击弱,利在以逸待劳。但仍不是迫使其放弃“黑狱谷”的真正原因,真正原因,恐怕正如彼所云:‘有意想不到的惊人消息也’。”
长耳酒仙东方坤道:“小子,真难为你想这么透澈,这么深远,我想,即使你没有完全猜中,亦不远矣。”
活神仙司徒圣与半仙尼悟缘。也都同意这一说法,便欲出谷而去。
长耳酒仙东方磊道:“这座魔宫遗下,异日难免藏垢纳污,咱们何不举火焚之?”
活神仙司徒圣与半仙尼司缘,均表赞成,游龙子黄小龙忽然心中一动,说道:“不可,老魔何以要留下这座‘黑狱之宫’,而不自行焚毁?其中岂能无诈?”
长耳酒仙道:“小子,你别杯弓蛇影,自起猜疑,想黑水魔尊,仓促撤离,怎会捣鬼?”
言毕,便从怀中摸出火熠,便欲向悬挂着的窗帘燃去。
游龙子黄小龙道:“长耳哥哥,即使你要烧,小弟绝不反对,不过,咱们也须有个防而不备呀,这事还是由小弟执行吧!”
活神仙司徒圣见游龙子老成持重,不似一般少年浮燥,颇为赏识,说道:“东方老弟,这事你就不用管,由黄小侠执行,不也是一样么?”
长耳酒仙东方坤,这才无话可说,提着葫芦,朝谷外行去。
还未到达谷口,陡闻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两侧山峰上的山石,纷纷滚入谷底,声势惊人。
苍穹三仙各自身形一飘,闪出谷中,只见浓烟罩谷,轰隆之声,历久久不绝,连谷口外群侠所站之地面,都为之大大震动。
半仙尼悟缘不住宣佛,说道:“果不出黄小侠所料,咱们要是一时轻心,说不定已遭暗算。”
长耳酒仙东方磊“啊呀”一声,把酒葫芦朝背上一背,便朝爆炸中的绝谷跃去。活神仙司徒圣伸手一罢,说道:“你到那里去?”
“去找黄小龙呀!都是老朽害了他,如果要是遭了不幸,那些女娃儿,要不把我这付老骨头捶扁才怪!”
活神仙司徒圣道:“用不着去了……”
他说到这里,用手一指谷口上空,只见一条人影,有如一只横空孤雁疾掠而下。
长耳酒仙东方坤,这时也看出那落下之人,确是游龙子黄小龙无疑,方始放心。
游龙子黄小龙甫落地面,两声娇呼之后,奔来两条倩影,一齐向他宽阔的胸脯钻去,竟是无分先后。而且同声说道:“小龙哥,你没受伤么?”
言词之中,显露出无限关切,这旖旎的镜头,落天下群侠眼中,爆发出一片豪迈的欢笑。
笑声在大巴群山中回荡着。
黄小龙柔情难却,在两位关心自己的人儿额前,轻轻一吻,说道:“没有。”
长耳酒仙在一旁接口道:“没有受伤最好。否则,将令我老人家抱憾终生。”
半仙尼悟缘道:“阿弥陀佛,想那一声爆炸,如无三两千斤黄色炸药决无如是威力,东方施主,这朝你该相信老魔头的狠毒了吧!”
长耳酒仙东方磊沉叹一声,说道:“江中后浪催前浪,要不是小龙老弟心思缜密,咱们三个老不死的完蛋咧!”
书怪南子在一旁说道:“老魔既已撤离‘黑狱谷’,咱们今后,应采取如何行止?”
活神仙司徒圣道:“此时尚是初秋,距明年春天约会,为时尚还,各位可回返原处。届时,再在保定府集合。”
丐帮帮主小铜神道:“莫非老魔已将巢穴移形昔年白衫教总坛的‘白石堡’去了?”
长耳酒仙道:“正是如此!”
说完,便令黄小龙将彭岑留书给群侠传阅。
燕云大侠公孙亦年听毕老魔留书,道:“各位转瞬之间,便将纷纷朝去,只是无肢毒叟殷介,还须设法安置才行!”
原来,在这段日子中,那可怜的老人,全是公孙亦年父子照料。
少林耐性禅师道:“殷介先生,此次对武林贡献殊巨,老衲之意,疑欲迎往少林,作为本寺嘉宾。”昆仑剑圣令孤楚道:“少林远处开封,而无肢毒叟殷介先生,由于双腿不便恐怕临时不能赶往,可是,殷先生却是咱们的救命之神,有着无比倚重,拙兄认为将殷先生安置在保定百里地区以内,但必须严守秘密才行,却不知有谁能适合照料殷先生?”
半仙尼悟缘道:“看来,只有找怪书生侯纶了!因为他的故居,在此不远。”
琴侠邝步濂道:“侯纶对邝某已存芥蒂,恐怕殷先生此去,将有所不便!”
公孙凤道:“不会的,丽珠姐不是那样的人。”
游龙子黄小龙亦支持此议,事情便算决定了!而且由燕云大侠公孙亦年父子护送。
先是天山掌门雪峰飞狐淳于雄率领天山三杰离去。
继即由蛾眉青莲禅师率领门下驰下大巴山脉,溯江而去。
片刻之后,天下群侠俱已风云去散,仅剩下苍穹三仙,琴侠祖孙,金燕姑娘和游龙子黄小龙。
活神仙司徒圣道:“飞燕,一年后,咱们面临的危机更加重大,快随我前往妙峰山传汝武功。”
邝飞燕道:“师父,咱们一面江湖行道,一面打听老魔消息,夜晚仍可自行练习不很好么?”
她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你不看大姐,却不要随悟缘师叔前往齐天峰那样苦修哩!”
半仙尼悟缘道:“谁说的,这些日子,已把你们玩野了,连功夫都不想练!这一次,我也要把金燕带走!”
他说到这里,向游龙子瞥了一眼道:“黄小侠,贫尼这样作,你不会不高兴吧!”
黄小龙俊面一红,急道:“神尼说那里话来了,燕妹得传衣钵,晚辈铭感不暇,焉有不高兴之理。”
半仙尼道:“如此就好,燕儿,还不向师伯师叔以及小龙哥辞行!”
这老尼姑说走就走,待金燕告辞完毕,立即拉着她如飞而去。
就例在先,邝飞燕要想撤赖也不行。只得与祖父跟着活神仙司徒圣向山径上消失。
长耳酒仙东方坤,道:“小子,想好去处没有?”
游龙子黄小龙想往湘江一行,前往探访侯丽珠姑娘,他事后觉得邝飞莺姑娘堕崖惨死一事,绝不可能是她干的,因此,他必须前往安慰这位平白无辜的人。然后再去北京把杀父仇人武斌杀了,说道:“长耳哥哥,你呢?”
长耳酒仙道:“我已有十余载不曾吃到四川的大曲了,作为一个酒徒的我,岂非是件憾事,因此,我已答应了青莲禅师前往峨眉一行。”
黄小龙叹息道:“如此,咱们只好暂时告别,明年春天,在保定府见面了!”
长耳酒仙把葫芦往背上—背,笑嘻嘻的说道:“小子,只要记得正事就好了,别被那些花不溜丢的娘儿们勾去了三魂七魄!”
说完,身形一幌,便已出去很远。
游龙子黄小龙望着长耳哥哥的那两只大耳遂渐消失,方始朝大巴山下行去。
他在这座荒山中,不知不觉渡过一月,此时想来,幌如南柯一梦,不觉低声吟道:
目送连天哀草,
夜兰不闻疏砧,
……………
……………
惘怅旧观如梦,
醒来无处追寻,
……………
在叹息声中,他穿过了官园镇,沿溪水南下,一路上再无耽搁,旬日过后,便抵达湘江。
怪书生侯纶的“吟庐”,他是去过的,庐中佣仆,认得他是小姐的好友,立即恭敬地将他迎了进去。奉茶敬烟,忙个不停。
谁知一问主人,竟然未归,游龙子黄小龙不禁奇怪地想道:“丽珠离开大巴山,已在半月之前,一路上无论怎样耽搁,也早该到了。”
他在客厅搓着双手,来回地踱着,甚是不安,暗自忖道:“莫非他们途中出了岔子?可是,沿途浪静风平,江湖上竟然无一丝传闻,怎样会?”旋又一想:“不要丽珠在蒙受冤屈之后,意冷心灰,遁入空门?”他越想越觉不妥,当即向管家留话道:“如果小姐归来,就说我黄小龙曾经前来造访,明年春天,盼她勿必赶到保定相晤。”
那老管家躬身应道:“是。”
游龙子黄小龙交待完毕,返身便走,老管家从后追来,说道:“少侠此去,有无固定地点?万一小姐归来,小的也好告诉于她!”
游龙子黄小龙道:“这样好了,万一果然府上小姐归来,就说有事去北京。”
管家喏喏连声,将这位嘉宾恭送至“吟庐”大门之外。
且说游龙子黄小龙,没有访着侯丽珠姑娘,虽是一路北上,心中总觉有些不安,是以骑在马背,老是无精打采。
这日,他来到江州,住店之后,独个儿出外溜达,忽见两个锦衣侍卫纵骑入城,他陡地忆起前面一骑是杜陆州,后面一骑,则是魏古彰,这两个家伙,全是仇人武提督帐下能手。心想:“这两个从北京遥遥赶采,不知有何重要之事待办?”
想到这里,便越过行人,随后跟去。
那知杜陆州和魏古影二人,到达城门口,翻身下马,从马鞍取出一个公文袋,再从袋内拿出一叠告示,刷上浆糊,在城墙上张贴起来,然后又纵马离去。
游龙子黄小龙甚感诧异,心想:“这两个锦衣侍卫,竟做起这等差役之事来?莫非那是捉拿江洋大盗的通缉?”心中一动暗道:是了,定是黑狱谷那批魔头,忧乱社会治安,在北京闯了大祸,是以画影捉拿。”如此一想便慢步上前看那张贴的告示。
讵料,不看犹可,一看之下,不禁张目吐舌,险些晕倒,赶忙伸手扶住城墙。
原来,那张告示上,悬赏通缉的要犯,竟是他游龙子黄小龙,犯罪事实,却是谋刺皇上,图谋不辄,告示上说得明白,如有生擒者赏黄金壹万两,割下首级,验明属实者赏黄金五千两。通风报信者赏黄金壹千两。
他心中不禁骇然,知道为仇家所害,暗忖:“不用说,定是武提督所为!奇怪,弘历帝并非不认识自己,何况,黑贝勒还是自己的义父,怎会不分黑白?莫非有人伪装自己前往行刺,果真如此,恐怕连黑贝勒爷也难逃干系!”不由全身冒出一阵冷汗。
幸而这时围着看告示的虽众,但因暮色苍落,一时无人注意,悄悄溜回店里。他化形变容之术,本极神妙,不消多时,便化装成一个白发银髯龙钟老人,于夥计不会注意之际牵出马匹,在房内留下了宿费,乘夜离开江州。
当晚,他以薛稠的代名,在进贤县落店。
翌日便又继续北上,沿途到处都张贴着捉拿游龙子黄小龙的告示,茶楼酒店,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在谈论这胆大妄为的刺客。
而且,清廷侍卫不时在江湖出现,捉拿叛贼党羽,凡是参加过大巴山之役的高手,全列入黑名单中。因此,被捕的人时有所闻。
游龙子黄小龙虽是满腔愤怒,在未明了真象之前,却是无可奈何?
这天下午,北风肃瑟,落叶飘飞,天空灰去云低压,没有多久,便降起毛毛雨来。
游龙子黄小龙从相城直奔六安,眼看便要到达三十里路,忽然前头蹄声骤起,一匹马风奔而至。他吃了一惊,赶紧将马—带,闪在路旁。
他虽没有看清马上骑士,但却依稀辩出是一位年青姑娘,在这年青姑娘后面追来三骑,竟骇然是清廷侍卫。
黄小龙脑海电璇一转,心想:“莫非那被追捕的姑娘是我相识之人?”
那知他念犹未落,马上姑娘在一声惨叫之下,自马背跌落尘埃,那马低啸一声狂奔而去。
后面三骑,眨眼即至,内中一人,贫功心切,两掌一招鞍桥,斜斜飞起,一式“老鹰搏兔”,闪电般伸手攫向那堕马姑娘。
那姑娘既受箭伤,复又昏堕马下,这位侍卫大人,那荒淫无度苍白无血的脸上,浮起一丝诡谲的笑容。认为坛子里捉乌龟,手到擒来。
讵料,当他手指刚要触及少女凝脂般的云肤,忽然人影一幌,嘿嘿冷笑声中,两手顿感抓空。
同时,腰身一挺,双脚刚落地面,朝那发声处望去,只见官道左侧,一匹栗色健马上,坐着一个皓首银髯老儿,怀中抱的,正是那燕云大侠之女公孙凤。双目精光闪闪,虽是显得龙锺老迈,却具有一股慑人的威力。
那姑娘沉自昏迷不省人事,银髯老者冷笑一声,从胸口摸出一粒药丸,塞在少女口中,然后冷冷的道:“阁下似乎身为朝廷侍卫,居然在此光天化日下,抢劫民女,该当何罪?”
那一攫未住的长颈侍卫,怒声骂道:“老头儿,还不乖乖的给我把钦犯放下,断去一臂,给本大人滚蛋!否则,我毛元亮今日宰了你,还不等于宰一只猪!”
他这话说得好不狠毒,皓首银髯老人心说:“好小子,原来你们竟是狐假虎威,今天既然落在我的手里,正好查明事实真象。”忙道:“胡说,这少女年纪轻轻,虽然身背宝剑,却不象个为非作恶之徒,你怎能说她是钦犯!如不说明白,正如尔等所言,宰了你们,等于宰掉三只猪罢。”
毛元亮方欲斥喝,中间一骑的矮胖汉子,一捋两撇髭须,抢先说道:“这钦犯,乃是谋刺皇上叛徒龙游子黄小龙的心腹党羽,奉旨必须缉获归案法办,老先生事不关已,何苦惹火烧身,我熊梦彪言尽于此,听不听那就在你了!”
皓首银髯老叟略作沉吟,向落日斜晕瞥了一眼道:“老朽生平自信阅人从无差错,你说,奉有圣旨,何不取出老朽一观?”
说时,伸臂索取,熊梦彪期期艾艾却答不出一句,这一来,三个全都恼羞成怒,同声说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老头儿,这是你自己不想活了……”
乔装老者的黄小龙,故意显出怯惧之色,不待他们三个发动攻势,立即一带马缰,朝一处山坊奔去。
毛元亮同熊梦彪同声大笑,说道:“顾克安兄,你看这老儿真他妈的虎头蛇尾,咱们快追!”
追字才落,三匹关外牧场良马,忽喇喇放蹄追去,而且分三面包抄。
皓首银髯老者,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怆惶之中,竟自驰入一片死谷。
毛元亮、顾克安、熊梦彪三人,须叟之间,便封住谷口,扬鞭暍道:“老头儿,这番看你逃向那里?”
前面老人越发惊慌,头也不回,便策马朝谷底驰去。
毛元亮生怕别人夺去了功劳,一声不响,纵马迫奔,顾克安那肯甘心,也要跟着前往追截。
熊梦彪道:“顾兄,老头儿绝逃不了,这一带地形,我最熟习,是一座死谷。有进路无出路。”
顾克安道:“那岂不平白便宜了毛元亮么。”
熊梦彪低声道:“毛元亮未必便是那老儿对手,你不觉得刚才那老儿救人的身法,何等迅捷俐落,他要是妄图抢功,独自动手,我料定会弄灰头土脸,咱们缓去一步,那老儿年老力衰,咱们只一联手,这场功劳,还会落在别人手里?”
顾克安一向对熊梦彪满肚于鬼主意,甚为佩服,闻言缓辔前进。
刚行走十余丈,便闻前面兵刃相击之声。两人这才赶去。只见白髯老人白髯飘指,剑法虽是普通,但却具威力,毛元亮被逼不住后退。
熊梦彪这才一施眼色,两人飘身下马,各展兵器,围将上去。
陡地,老人大喝一声,剑芒暴涨,毛元亮惨吼未已,扑在草在上再不动弹。
熊梦彪和顾克安相继失色。同声喝道:“老儿,你敢杀官拒捕,难道就不怕祸贻九族之诛?”
老人仰天朗朗—笑,说道:“我老人家要让汝两人尝尝赶尽杀绝的味道。废话最好别提。”言讫,一脚将毛元亮尸身,踢飞丈外。
顾克安,心中甚为愤怒:骂道:“老贼,拿命来!”举起手中四十斤的虎尾钢鞭,抖腕击去。
熊梦彪是一对份量极轻的判官双笔,此人曾在陇上称雄,笔下功夫亦颇不弱。
这一同时出手,威力倍增。
老人身形一闪,从笔影鞭光中穿出,反剑还鞘,说道:“我老人家不愿再造杀孽,留下你这两个活口!”
熊梦彪数招一出,便知遇上绝世高手,今天绝难讨好,此际再见老人将兵器收起,更是凛骇。
心想:“这老人是谁?怎的以我见识之博,却是想他不起!”
只见他袍袖飘飘,满场游走,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根本没有把自己两人放在心上,暗道:“对方这还是没有出手,否则,岂不跟毛元亮一样!”
涉想及此,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本是个诡计多端之人,眉毛一挑,向后跃轩,道:“且慢!我熊某有话说!”
顾克安素来与他同进同出惯了,立刻收起虎尾钢鞭,站在一旁。
白发老人幽默地说道:“熊大人有什么吩咐?”
熊梦彪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识前辈是那位高人?”
白须老人仰天大笑道:“你看我是高人么?”
熊梦彪道:“方今江湖之上,能敌得住在下兄弟联手进攻之人,屈指有限,老前辈如不肯承认,恐怕宇内四奇,苍穹三仙黑水魔尊,也不能算是高人了!”
顾克安心中可就不服,暗道:“要说这老鬼能与苍穹三仙,黑水魔尊相提并论,还差之甚远,熊兄素来筹无遗策,—言一行,都有他的用意,我可不能揭他的底牌。”忙附和道:“是的,你老人家定属高人无疑。”
白须老人微微一笑,道:“两位待卫大人猜错了,老夫薛稠,从不在江湖走动,怎会列入高人之列?”
熊梦彪心想:“是啊!难怪我不认识于他。”转念一想:“我何不如此这般,量这从不在江湖上走动的老头儿,决难防犯!”
想到这里,杀机陡萌。脸上登时换了—付笑容,拱手说道:“老前辈,既然出面说情,这钦犯不带回去也吧!反正毛元亮已经死了?顾克安又与晚辈是好友,只要不泄漏出去,谅还不致发生意外。”
言讫,招来马匹,飘身跨上,顾克安见他向已施眼色,他俩搭挡已惯,心意相通,上马后暗中准备出手。
乔装白须老人的黄小龙先还认为有诈,这一见两人果然上马,便不再戒备,只见熊梦彪笑嘻嘻的从怀中摸出一样物事来,金光闪闪,他还没有瞧得清楚,便声对方低喝一声:“老前辈,接接在下的‘吸血鬼’。”
声落,手臂一挥,但见一圈金光,挟着异啸,在空中,象风车般旋转不停。
乔装白发老人的游龙子黄小龙看得呆了,心想:“这是什么玩意?”
念犹未落,那东西已从头顶撤出一圈震波,如堕星般罩下,他这才陡然吃惊,化影如烟,凌空遁走。
饶他逃避得快,仍将头上白发卷去。
白发—去,却又露出满头青丝,分明是—个化装者。
熊梦彪霍地一惊,呼道:“游龙子……”
游龙子黄小龙还未站定身形,后面显克安的另一具‘吸血鬼’又已飘风般袭到。他如何不识厉害,脚下倒踩星才,急切让过。反臂撤出‘碧玉剑”。
头上嗡嗡之声,又已大作。剑拔在手,胆气顿壮,左手捏诀,右手剑指出一圈光影,迎着袭来暗器沉腕一挥。“吸血鬼”虽说是寒铁打造,也经不住“碧玉剑”盖世奇珍的锋利,嚓嚓数声,立时化做铁屑纷飞。
跟着,回剑复又向另一具“吸血鬼”绞去。
刹那之间,这两具新型暗器,全毁了。
看官,你道那“吸血鬼”是什么?那便是历史上所记截雍正时期清宫侍卫所用“血滴子”的改良型,常能杀人无形,端的凶狠无比。
且说熊梦彪见这宗秘密武器已毁,早已骇得三魂少二魂,双腿猛夹,高叫一声:“风紧,扯手!”
带转马头,朝谷外飞奔。
顾克安吓得而无血色,他听说过游龙子的武功,如何厉害,初还不信,这时一见,只恨自己的马,没生翼,慌忙夺路奔逃。
乔装老人的游龙子黄小龙道:“尔等这般凶狠,逃得了吗?”
登时只见蒙蒙碧的剑光一闪,一声惨叫,便伏尸马下。
熊梦彪快马飞奔,才到谷口,游龙子业已追上,将他提着衣领,拖下马来。然后点了穴道,挟回谷底。抛在荒草地上,不去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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