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是将军。你有权力这样做,你也有义务这样做。”
“我不需要失宠的前战斗学院司令官来告诉我我的义务。”
“如果你不拘留那些文官和他们的同谋者的话——”
“格拉夫上校,如果我首先‘采取行动’,那么我将为接下来发生的战争负责任。”
“是的,你会的,长官。现在告诉我,那种结果更好——每个人都责备你,但是我们赢得了战争,或者没有人责备你,因为你就面对墙壁站着,等着文官们开始政变然后导致了世界性的俄罗斯政权建立了你才开始反击?”
“我不会开第一枪的。”
“一个军事指挥官不想抢先发动攻击,只有在他们拥有坚定指挥而且——”
“政治不一样,那——”
“如果你让他们胜利了,那么就没有什么政治了。”
“在二十世纪末俄国就停止成为坏家伙了。”
“无论是谁在干坏事,那都是坏家伙。你是警察,长官,无论人们是否赞同。你都该干你的事情。”
由于安德在,比恩立刻回到了作为中队长的位置。没有人对他提起过,他曾经是第一个指挥官,他已经很好地训练了他们,但是安德总是这个团体的自然的指挥官,现在他在这里,比恩再一次成为小家伙了。
比恩知道,那是很公平的。他已经很好地领导过他们,但是安德让他们看上去象是新手。那不是说明安德的策略比比恩的更好——其实并不是那样。有的时候不同,但是更多的时候比恩注意到安德在做他也完全会一样做的事情。
重要的不同点是他领导别人的方式。他拥有他们最投入的热情,而不是比恩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带着少许怨恨的服从,那从开始就有很大帮助。但是他也赢得了那些热情和注意,但是仅仅是战斗正在如何发展,还有,他的指挥官的思路在怎么想。他是严厉的,有的时候甚至是急躁的,让人很清楚他期待的比他们尽最大的努力做的还要更好。现在他已经习惯于用无害的措辞和语调表示出赏识、赞赏、或者类似的含义。他们通过感觉得知谁是他们需要尊重的人。比恩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到这一点。他的鼓励总是更明显,手段有一点强硬。由于那感觉上很有计划,所以对他们意义不大。那“更加”有计划。安德只是……他自己。从他身上自然透出权威感。
他们拨动了我的遗传基因中的一个开关,然后就让我成为了一个智力的运动者。我能够掌握任何一个领域的任何一个目标。但是知到该“何时”出击。知道该如何让很多玩家组成的队伍稳步前进。但是安德·维京的基因里有什么转变呢?或者对于呆板的天才来说他的身体的深处还藏着什么东西么?有圣灵么,还有,安德从上帝那里得到某种礼物吗?我们象弟子一样跟随他。我们指望他从岩石上拧出水来。
我能学到他现在做的么?或者我更多地象那些我从中学习的军事作家,被责备在每个领域中都是第二人,被记住只是因为他们记录和解释了他们的指挥官的天才?我会不会在此以后写一本书来告诉所有人安德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让安德,或格拉夫写那本书吧。我现在还事去作,在它结束后,我会选择自己的工作,并且尽力做好的。我如果仅仅因为我是安德的一个同事而被记住的话,那就很了不起了。和安德一起服务就是报酬了。
但是,啊,看到其他人是如此快乐让人感到多么痛心,他们一点也不注意他,除了象对待一个小兄弟,一个福神那样戏弄他。当他是他们的领袖的时候,他们又是多么恨他啊。
最糟糕的是,安德是怎样训练他的。倒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被允许看到安德。而是在他们分离很久以后,安德很显然已经忘记了他曾经多么仰赖比恩。他现在最倚赖的是佩查、阿莱、丁、沈。那些不曾在他的战队中一起共事的那些人。比恩和其他飞龙战队的小队长仍然被指挥,仍然被信赖,但是除了当有困难的时候,有非常需要创造性才能的时候,安德从不想到比恩。
那没有关系。不能去想那些事情。因为比恩知道在他主要作为一个中队长的工作之外,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深层工作要做。他必须观察每场战役的全过程,预备在安德忧郁的时候随时行动。安德看上去并不知道比恩受到教官们那样的信赖,但是比恩知道,如果偶尔那让他有在履行他的官方的责任的时候有一点心烦意乱,如果有时安德变得有一点不耐烦,有一点反映迟缓,一点疏忽,他就会被人期待。在安德不知道的任何时候,如果管理者示意比恩,比恩就会接受,然后继续安德的计划,照管所有的中队长,拯救游戏。
开始,那项任务看上去是个空话——安德很健康,警觉。但是后来情况变了。
那天以后,安德偶然对他们说起他有一个于他们不同的教官。他经常谈到他是“马泽”,而“疯子”汤姆说,“他肯定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用那个名字长大。”
“当他在成长的时候,”安德说,“这个名字并不出名。”
“任何人都不能活到那么大的,”沈说。
“如果他没有被一艘光速战舰带走很多年,然后让他回来的话。”
那让他们恍然大悟,“你的教官就是‘那个’马泽·雷汉?”
“你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称呼他,管他叫辉煌的英雄吗?”安德说。
他们当然知道。
“但是他们没有提到的是,他完全是个犟脾气的人。”
然后新的模拟战开始,他们回到了工作上。
下一天,安德告诉他们,事情变了,“我们已经和计算机或者他们对抗了这么久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每隔几天马泽自己会指挥一支由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来控制的对抗舰队。什么都可能发生。”
一系列的测试,对手是马泽·雷汉自己。那种说法对比恩来说,闻上去象臭鱼一样。
这些不是测试,这些是有计划的、有准备的情况,那当他们面对在自己母星附近的虫族舰队时需要面对的实际情况。
I.F.正在从远征的舰队中获得初步的数据,他们在让我们为了当战争开始的时候,那些虫族实际上将要如何对抗我们作出准备。
麻烦的是,无论马泽·雷汉和其他的军官多么聪明,他们还是人类。当真正的战斗来临的时候,虫族肯定要表现出人们不可能想到的东西。
然后那些“测试”中的头一场到来了——那策略幼稚得让人为难。一个巨大的球形编队,围绕着单一的战舰。
在这次战斗中,很明显安德知道一些没有告诉他们的事情。例如,他告诉他们去忽略在球形中心的舰艇。那是一个诱饵。但是安德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他知道虫族会让一艘舰艇象那样“表现出来”,那是一个谎话。那意味着虫族期待我们去袭击那一艘舰艇。
当然,除非,那不是真正的虫族舰船而是马泽·雷汉的。那么为什么雷汉认为虫族会认为人类要攻击那一艘舰船呢?
比恩回想安德曾经一遍又一遍观看的那些剪辑——都是第二次入侵的宣传影片。
他们从来不表现战争,因为根本就没有。马泽·雷汉也不是通过一个聪明的策略来指挥反抗力量的。马泽·雷汉击毁了一艘舰艇,然后战斗就结束了。那就是为什么没有肉搏战的剪辑的原因。马泽·雷汉杀掉了母后。而且由于那就是我们上次赢的方法,所以现在他估计虫族会展现中枢舰船作为一个诱饵。
杀掉母后,所有的虫族就全部解除武装了。都不用脑子去想。那就是剪辑里深藏的含义。安德明白,但是他也知道虫族也知道我们知道那一点,所以他不会被他们香饵引诱的。
第二件安德知道而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一种武器的用法,那种武器在这第一次测试以前从没有在他们的任何一台模拟器中出现过。安德管他叫“设备医生”然后就不多说什么了——直到他命令阿莱在敌人舰队最集中的地方使用它。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中武器造成了从舰艇到舰艇的一个连锁反应,直到把除了最外面的几乎所有的虫族战舰全部破坏掉。随后扫荡那些散兵游勇是很容易的事情。当他们完成的时候战场已经全都干净了。
“为什么他们的策略这么愚蠢?”比恩问。
“我也觉得奇怪,”安德说,“但是我们没有损失一艘舰艇,那就好。”
晚一点,安德告诉他们马泽说的话——他们正在模拟整个的入侵顺序,所以他设定的模拟敌人有个学习过程,“下次他们就会明白的。事情将不那么容易了。”
比恩听到了,而且那让他充满了警惕。一个入侵顺序?为什么要那么设定呢?为什么在单独的战斗之前不进行热身呢?
因为虫族有不止一个世界,比恩想,他们当然是那样。他们发现地球,然后期待把她变成另一个殖民星球,就象他们以前做的一样。
我们有一支以上的舰队。每一支前往一个蚁族的世界。
而且他们能够从一场接一场的战役学到东西的原因是,他们也有,能够穿越宇宙空间的超光速通信方式。
比恩的所有猜测都被证实了。他也知道了这些测试后面的秘密。马泽·雷汉并不是在指挥一支模拟的虫族舰队。它是真正的战役,而雷汉的唯一职责就是观察战斗是如何进行的,然后在事后训练安德,敌人的策略到底有什么含义以及在以后该如何估量他们。
那就是为什么他们绝大多数指令要口头发布。它们都被传送到了真正的舰艇的成员那里,他们服从命令并进行真正的战争。比恩想,我们损失的任何舰船,都意味着成年男女的死亡。我们的任何一种疏忽足以致命。而他们不告诉我们这些正是因为,如果我们知道了,我们就不能承受了。战争中,指挥官必须总是明白“可接受的损失”这个概念。但是那些还有人性的人从不会真正认为这种主意是可以接受,并接受它的。比恩终于明白了,那会折磨他们。所以他们通过让我们相信那不过是游戏和测试来保护我们这些孩子兵。
因此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确实知道这些。因此我必须一言不发地接受这些损失,不能让人看出我受到打击。我必须试图把人们会因为我们的冒失而死亡,他们的献身不是游戏中的数字,而是他们的生命这种想法赶出我们的脑海去。
这种“测试”每隔几天就进行一次,而且每次战斗时间越来越长。阿莱开玩笑说他们应该配备尿布,那样当他们在战斗中膀胱过满的时候就不用分心了。第二天,他们就都配备了导尿管。疯子汤姆停下来做的时候说,“其实,只要给我们一个广口瓶给我们来撒尿就行了。我们不能把东西挂在跨下来玩游戏。”从那以后,就是广口瓶了。虽然比恩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人使用它。虽然他很怀疑他们为佩查准备了什么,但是甚至没有人有勇气冒着她的怒火去询问她。
比恩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安德犯的一些错误。例如,安德对佩查的信任太多了,她总是接受核心的攻击命令,一次注意上百件不同的事情,这样安德就可以专注于策略、佯攻和诡计。安德不能看到佩查,那个十全十美的人正在因为她犯下的每个错误而感到犯罪和羞愧,这种感觉正在侵蚀着她么?他对大家都那么好,但是他看上去认为她是真正坚强的,而没有真正明白坚强不过是她用来隐藏她内心强烈的焦虑的一种方式。每个错误都加重了她的负担。她睡不好,其表现就是是她在战斗中越来越疲乏。
但是,也许安德没有意识到根本的原因,那就是他在对她这样做的时候,他自己也非常疲劳了。而他们全部都是。在压力下开始疲惫,有时非常疲惫。越来越疲乏,在测试开始困难,胶着状态越来越久的时候,他们也越来越容易发生错误。
随着每个新的“测试”的进行,由于战斗越来越艰难,安德被迫将越来越多的决定交由其他人进行。代替接受安德的详细命令,中队长们越来越多地将战斗的压力移到了自己的肩上。对于较长的战线,安德太过忙于战斗的一部分,而没给另外的中队长下达命令。中队长们开始互相交流来决定他们的战术,直到安德再次注意到他们。比恩很感激地注意到那一点,当安德不给予他们值得注意的任务的时候,其他一些人在安德注意力集中在别的地方时来找他谈话。“疯子”汤姆和“热汤”给他带来他们自己的计划,但是他们是例行公事地通过比恩来实行它们。而且因为,在每场战役中,他总是用自己的一半的注意力在观察和分析安德的计划,比恩能够相当准确地告诉他们,他们能够做什么来帮助整个计划顺利进行。偶尔安德表扬汤姆或者“热汤”通过比恩的建议作出的决定,那就是比恩听到的最接近表扬的话了。
其他的小队长还有那些大孩子根本不找比恩。他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是还很记恨比恩,在安德还没有加入的时候,教官们把比恩放到了领导他们的位置上。现在他们有真正的指挥官了,他们就永远不会再做任何对比恩感觉有用的事了。他明白——但是那并不能伤害他。
无论他们是否想要他监督他们的工作,无论他的感情是否被伤害,那仍是他的任务,而且他也决定永远不会没有准备地被叫到。随着压力越来越沉重,他们也开始越来越疲倦,更容易迁怒于他人,他们对别人的工作的评价越来越刻薄,由于犯错误的机会越来越大,比恩也开始受到更多的注意。
一天,佩查在战斗中睡着了。她让她指挥着的战力飘得太远,到了一个容易受到伤害的位置,而且敌人占据了优势,把她的中队撕成了小块。为什么她没有下令后退呢?更糟糕的是,安德也没有及时注意到。是比恩告诉他:佩查有一点不对头。
安德对她喊叫。她没有回答。安德指定汤姆接手控制她剩下的两艘残余战机,然后试着挽回全局的战斗。佩查和往常一样,占据着核心的位置,损失了她手下的大群战舰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只是因为敌人在扫荡战中过度自信,安德才能设下几个圈套来占据主动。他嬴了,但是损失重大。
显然,佩查在战斗的尾声才醒过来,并且发现她的控制被切断了,直到战斗结束她都没有说话。然后她的麦克风又响了,他们听到她正在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告诉安德我很难过,他不能听到我说话,我非常难过……”
在她回到她房间之前,比恩找到了她。她正摇摇欲坠地通过隧道,靠着墙壁哭泣,由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手来寻找道路。比恩过来,触摸她。她甩开了他的手。
“佩查,”比恩说,“疲劳就是疲劳,当你的大脑停工的时候,你是不能保持清醒的。”
“停工的是‘我的’大脑!你不会了解这种感觉的,因为你总是那么聪明,当你要做的时候,你可以一边做我们所有人的工作一边下西洋棋!”
“佩查,他现在太依靠你了,他从来不给你一个机会——”
“他也没有休息,而且我也看不到他——”
“是的,你‘没错’。很显然在其他人提醒他注意之前,你的中队已经走错路几秒钟了。而且即使如此,他在指定其他人接手控制之前,他还是试图叫醒你。如果他早一点决定的话,你就能剩下六艘舰艇,而不是仅仅两艘。”
“是‘你’提醒他的。你正在观察我、监视我。”
“佩查,我观察每个人。”
“你说过你会信赖我,但是现在你没有。而且你不该,也没人该信赖我。”
她靠着墙壁的石头,陷入无法控制的哭泣中。
两个军官随后出现,带着她离开了。没有回到她的房间。
格拉夫很快找了他,“你做得对,”格拉夫说,“那就是你在那里的原因。”
“我也并不敏捷,”比恩说。
“你在观察。你看到了那个计划是在哪里崩溃的,你提醒安德注意到那一点。你做了你的工作。其他的孩子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我也知道那会让你受到屈辱——”
“我并不关心他们注意什么——”
“但是你做了工作。在那场战斗中,你提供了救援。”
“见鬼地管它是什么意思。”
“那是棒球赛。是的。鹿特丹的街道并不大。”
“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么?”
“再一分钟就好。比恩,安德在越来越疲劳。他正在犯错。所有你注意的事情就更加重要了。留在那里,为了他。你看到佩查怎么样了。”
“我们全部都越来越疲劳。”
“是的,安德也是。比任何人的情况更糟。他在睡觉时哭泣。他做奇怪的梦,他说马泽好象知道他的计划,侦察他的梦境。”
“你告诉我他正在疯狂么?”
“我在告诉你他唯一施加比佩查更大压力的人就是他自己。代替他,比恩。架空他。”
“我已经是这样了。”
“你一直在生气,比恩。”
格拉夫的话让他震惊。他开始想,不,我没有!然后他想,是这样么?
“安德没有用你来做任何重要的东西,而且由于你曾经主持过,所以他肯定会排斥你,比恩。但是那不是安德的错。马泽曾经告诉安德他怀疑你掌握大规模舰艇的能力。那就是你没有得到复杂的,有意义的任务的原因。倒不是安德接受了马泽的论断。但你做的每件事情,安德都要通过马泽的缺乏信心的眼光去看。”
“马泽·雷汉认为我——”
“马泽·雷汉完全了解你是什么人,他也知道你能做什么。但是我们必须确保安德不会指派你过于复杂的任务以保证你可以掌握整个游戏的流程。而且我们必须在向安德隐瞒你是他的替补的情况下做这些。”
“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呢?”
“当这个测验结束,而且你们成为真正的指挥官的时候。我们会告诉安德你实际上做的是什么的,还有为什么马泽说那些话。我知道得到安德的信任对你意义重大,而且你没有感觉到你得到了这样的信任,所以我们希望你知道原因。那是我们干的。”
“为什么突然诚实了一回呢?”
“因为我认为你知道了会做得更好。”
“无论我是否‘相信’,我都会做得更好的。你可以说谎。但是我从这次谈话中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么?”
“相信你想相信的,比恩。”
佩查有两天没有参加练习。当她回来的时候,安德当然不能再给她繁重的任务了。她把她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但是她的热情已经消失了。她的心已经破碎了。
但是有人谴责她曾经“睡”了两天。那只是因为他们对她的情况有点小小的妒忌,即便他们永远不会欣然地与她交换处境。无论他们是不是信神灵,他们都在祈祷:让它不要发生在我身上。同时他们也祈祷相反的事情:哦,让我睡觉吧,给我一天不必去想那游戏的时间吧。
测验还在继续。比恩不禁会想,在这些杂种来到地球之前他们到底在多少地方殖民啊?而且我们是否确定我们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呢?而且在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占领那些失败者的殖民地的时候,我们破坏他们的舰艇有什么用处呢?或者我们就把舰艇留在那里,击沉那些试图从行星表面起飞的东西不就行了么?
佩查不是唯一崩溃的人。弗拉德精神过度紧张以至于不能从铺位上叫醒。医生花了三天的时间让他重新醒过来,和佩查不一样,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归队。他就是不能集中精力。
比恩继续等待“疯子”汤姆也走上同样的道路,但是放下他的外号不说,但虽然他越来越疲倦,但是他看上去完全是健全的。相反的是,“苍蝇”莫洛在他的中队失去控制的时候开始大笑。安德立刻解除了他的任务,而且立刻让比恩负责“苍蝇”指挥的舰队。“苍蝇”第二天就归队了,没有解释,但是每个人都明白,现在他不会再被给予决定性的任务了。
而且比恩知道安德的警惕心越来越低了。现在他指令之间的停顿越来越长了,而且有时候他的命令不能很清楚地陈述出来。比恩就立刻将它们转换成比较清楚的方式,但安德从来不知道这里已经开始混乱了。但是其他人最后还是明白了,比恩才是控制整个战斗的人,而不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也许是他们看到比恩在战斗中是如何提出一个问题,并解释一下来提醒安德一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但是比恩的话听上去从来不象在责备什么人。在这些战斗后会有一两个其他的孩子同比恩说话。没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把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或背上,再说几个字。“玩得很好。”“干得好。”“继续吧。”“谢谢,比恩。”
他从没有意识到他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多少尊重,直到最后他获得了它们。
“比恩,关于下面的游戏,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事情。”
“什么?”
格拉夫上校有点犹豫,“今天早晨我们不能把安德叫醒。他曾经做过噩梦。除非我们让他吃否则他不吃东西。在他的睡着的时候,他咬伤了他的手——出了很多血。而且今天我们叫不醒他。我们能够拖延……那个测验……那样他就能够回到指挥岗位上,象平常一样,但是……又很不平常。”
“我准备好了。我总是准备好的。”
“是的,但是……看,要给这个测验加个定语,那是……没有……”
“它是毫无希望的。”
“你能够做的一切都很有用。任何建议都是。”
“那个设备医生,安德已经很久没有让我们使用过了。”
“敌人已经很明白它的工作原理了,所以他们永远不会让他们的舰艇聚集到能够引发连锁反应的距离。如果有大的质量聚集在一起,就可以守住阵地了。基本上,现在它只是配重。毫无用处。”
“如果你早告诉‘我’它们是怎么工作的话,那就会好多了。”
“有人不希望我告诉你任何事情,比恩。你能够使用每一小块的信息猜测出十倍于我们希望你知道的事实。所以他们很狡猾地在开始的时候不告诉你这些小块。”
“格拉夫上校,你知道我知道那些战斗都是真实的。马泽·雷汉没有在创造他们。当我们损失了船只,实际上都有人死亡。”
格拉夫看着别处。
“而且那些都是真人那一点,马泽·雷汉都是知道的。不是么?”
格拉夫微微点头。
“你是不是不想安德能够感觉到马泽·雷汉的感觉呢?我不知道那个家伙,也许他象块石头,但是‘我’认为当他在批评安德的时候,他正在让他的……什么呢?他的苦闷……安德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安德在受到批评‘之后’比之前要疲惫许多。他也许不知道实际上正发生着什么,但是他知道在此之上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知道马泽·雷汉确实对安德犯的每个错误而感到真正的烦乱。”
“你已经发现了溜到安德的房间的路线了吗?”
“我知道如何去听安德说的话。关于马泽的事情,我没有错,是么?”
格拉夫摇头。
“格拉夫上校,你大概没有意识到,好象没有人记得了——在战斗学校的最后的游戏,安德把他的战队全部交给了我。那不是一个战略。他是在放弃。他已经透支了。他正在罢工。你们没有发现那一点是因为你们让他毕业了。波让的事情让他彻底完了。我想马泽·雷汉的苦恼现在正对他做同样的事情。我想即使安德不是‘有意识’地知道他杀了人,他的内心深处也是知道的,那在他的心中煎熬。”
格拉夫尖锐地看着他。
“我知道波让死了。我看到他了。记得么?我以前见过死亡。如果你的鼻子被挤入大脑,并且失去了两加仑的血液,你是不能起来走开的。你们根本没有告诉安德波让已经死了,但是如果你们认为他不知道的话,你们就是傻瓜。但是他知道,感谢马泽,每艘我们损失的舰艇都意味着优秀人员死亡了。他不能承受,格拉夫上校。”
“你比你被确知的更有洞察力,比恩。”格拉夫说。
“我知道,我是冷酷的非人的智力体,不是么?”比恩怨恨地大笑,“基因被改变了,因此我就和虫族一样是个外星人。”
格拉夫的脸通红,“没有人这样说过。”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当我的面这样说过。你知我知。你看上去不理解的是,有时候你必须去告诉人们真相,然后要求他们去做你希望他们做的事情,而不是尝试欺骗他们去做那些事情。”
“你是说,我们应该告诉安德这个游戏是真实的吗?”
“不!你发疯了吗?如果在他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如此混乱了,那么你认为如果他‘知道’了他被告知的,会发生什么?他会被吓痴呆的。”
“但是你没有痴呆。不是么?你应该指挥下一场战斗。”
“你还没有明白,格拉夫上校。我没有痴呆是因为那不是我的战斗。我是在帮忙。我是在观察。但我是自由的。因为那是安德的游戏。”
比恩的模仿细胞活跃起来了。
“是时候了,”格拉夫说,“祝你好运。”
“格拉夫上校,安德可能会再次攻击。他会出来干的。或许他会放弃,或许他会告诉自己说,那只是一个游戏。而且我已经厌烦了,我不在乎他们对我怎么做,我做了。跟着他做。当它看上去完全的不公平也全无意义的时候。”
“如果我答应他那是最后的一次,那会怎么样?”
他问的时候,比恩带上了他的耳机,“真的么?”
格拉夫点头。
“啊,很好,我不认为那会有多大的区别。另外,他现在是马泽·雷汉的学生,不是么?”
“我猜是。马泽说过要告诉他那是最后的考试。”
“马泽现在是安德的老师,”比恩沉思,“而你留在我这里。你不想要的孩子这里。”
格拉夫的脸再次通红,“没错,”他说,“既然你看上去什么都知道。我确实曾经不想要你。”
即使比恩已经知道了,那个词仍然很伤人。
“但是比恩,”格拉夫说,“事实是,我是错的。”他把一只手放到了比恩的肩膀上,然后离开了房间。
比恩呆在那里。他是最后一个那样做的中队长。
“你们在么?”安德通过耳机询问。
“我们都在,”比恩说,“今天早晨的练习有一点迟了,不是么?”
“对不起,”安德说,“我睡过了。”
除了比恩,他们都笑了。
安德带他们做了一些机动练习,作为战斗之前的热身。然后时间到了。屏幕被清空了。
比恩等待着,忧虑在撕咬他的内脏。
敌人在屏幕中出现了。
他们的舰队在一个行星的周围展开,行星就朦胧地出现在屏幕的中央。以前有过接近行星的战斗,但是那些时候,那个行星总是在屏幕的边缘附近——敌人的舰队总是试图引诱他们远离行星。
这次没有任何引诱。但是可以想象敌人的舰队难以置信的超多数量。他们总是彼此距离一个非常确定的距离,数千一群的船只沿着随意的,不可预知的,交错的路径移动,在行星的周围形成一团死亡之云。
这里就是母星了,比恩想。他几乎大声说出来,但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这是在“模拟”虫族在他们的母星周围抵抗的情况。
他们已经让一代人为我们的到来做了准备。以前的所有的战争什么也不是。这些虫族可以毫不在意地失去任何个体。所有的重点就是母后。就象马泽·雷汉在第二次入侵中杀掉的那个一样。而且他们并不想冒险让任何一个母后卷入战争。直到,现在。
那就是他们为什么在聚集。因为有个母后在这里。
哪里呢?
在行星的表面上,比恩想。他们的意图就是要让我们不能到达行星的表面。
那正好就是我们需要去的地方。设备医生需要质量。行星有质量。相当简单。
只是没有办法让人类舰艇的微弱的力量通过大群的敌舰,到达离行星近到可以使用设备医生的距离。如果历史上曾经教过相关的东西的话,那只有:有的时候敌对的某一方拥有无法抵御的力量的话,那么唯一明智的决定就是撤退保存力量以备下次战斗。
在这场战争中,无论如何,没有其他的日子了。根本没有撤退的希望。这个决定会让这场战争失败的,所以这场战争,在两代人之前那些舰艇被送出的时候,从开头武力就不够充分。那些送走这只舰队的指挥官也许根本不知道,然后,这里是虫族的母星。没有个人的失败。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力量在敌人的防御上打出一个小坑。安德到底有多么聪明根本没有关系。当你只有一个拿着铲子的人的时候,你不能建造围海大堤。
没有撤退,没有胜利的可能,没有迟疑或者演练的余地,没有理由因为敌人而做什么,他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做他们做的事情。
在人类的舰队中只有二十艘星际战舰,每艘都有四架战斗舰。它们都是最老式的设计,比他们在早些时候的战斗中使用的那些战斗舰的行动迟缓。那是有理由的——虫族的母星或许是距离最远的了,于是那些现在到达的舰队肯定比其他的舰队出发得更早。在最好的舰艇开始生产之前。
八十只战斗舰。对抗五千,也许有一万的敌人舰艇。根本不可能测定数量。比恩看到了显示器是如何不停失去个别敌人舰艇的轨迹的,总数是如何上下不停变动的。它们太多了,系统开始过载。它们不停眨来眨去就象萤火虫一样。
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很多秒,也许一分钟。一般这个时候安德回让他们全部展开,准备行动。但是直到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沉默。
比恩突然有一个想法。他知道那意味什么。他所必须做的就是按一个按键,那么战争的控制权就是他的了。他们已经把它献给他了,因为他们认为安德会痴呆掉。
他还没有呆滞,比恩想。他没有恐慌。他只是了解情况,和我一样完全了解。“只是”没有策略。只因为他不知道的就是这个战争的命运,一个无法挽救的灾难。他看到是只是一个由他的教师,马泽·雷汉设置的测验,一个不公平到荒谬地步的测验,唯一合理的行动方式就是拒绝去接受它。
他们都如此聪明,一直对他隐瞒了事实的真相。但是现在他们要引火烧身了。如果安德明白了那不是一个游戏,而是真正的持续到现在的战争的话,那么他也许会做一些拼死的努力,或者他的天才也许能够给这个难题得出一个答案,就象比恩看到的,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安德不知道事实,于是对他来说那就象那天在战斗室的情况,面对两支敌军,当安德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比恩的时候,那个目的,就是拒绝去玩。
有一阵子比恩有一种喊出事实的冲动。那不是游戏,那是真的,这就是最后的战斗,我们这场战争最终还是失败了!但那除了使所有人惊慌还有什么用处呢?
现在即使是凝视那个按下就可以自己接管整个控制权的按钮都是荒谬的。安德还没有崩溃或者失败。这场战斗是不可取胜的;甚至不该开始。那些舰艇上的人的生命不应该浪费在这样一个毫无希望的轻装突袭上。我不是佛里德里克时代的伯恩塞德将军。我不会将我的人送到无意识、无希望、无意义的死亡中去。
如果我有计划的话,我最好去控制它。我没有计划。于是无论是好还是坏,它是安德的游戏,不是我的。
还有个原因让他不希望就这样结束。
比恩想起了站在一个欺凌弱小者仰面朝天的身体前面,那个人太危险了,无法被驯服,他在告诉颇克,现在就杀掉他,杀掉他。
我是对的。现在,又来了,欺凌弱小者必须被杀掉。即使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我们也“不能”让这场战争失败。我不知道该如何取胜,但我不是上帝,我不能看到所有的事情。但也许安德也没有“看到”解决办法,但是如果有人能够找到,如果有人能够实现的话,那个人只有安德。
也许它不是全无希望的。也许还有办法到达行星的表面,把那些虫族赶出宇宙去。现在就是要创造奇迹的时候了。为了安德,其他人将要做最好。如果我接管了,他们会非常的烦躁,烦躁到,即使我提出了一个能够有某种机会的计划,计划也不能实现,因为他们不会真正专心去做。
安德必须去试。如果他不去做的话,我们就全完了。因为即使他们原来不打算派遣另一支舰队来对抗我们,在此之后他们也“必须”派出一支了。因为我们直到现在为止,在每场战斗中都完全消灭了他们的舰队。如果我们这次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的话,没有破坏掉他们的反击的战斗能力的话,那么他们会回来。这次他们会研究出该如何自己研制设备医生。
我们只有一个世界。我们只有一个希望。
做吧,安德。
比恩的心里闪过了安德在他们作为飞龙战队头一天的训练中曾经说过的话:记住,敌人的大门在下方。在飞龙战队的最后一战中,当全无希望的时候,那就是安德采用的战略,派遣比恩的小队把他们的头盔按在大门的四周取得了胜利。糟糕的是现在没有有效的欺骗行为。
展开设备医生对抗行星表面以毁灭所有的东西,也许可以做这个诡计。你就是不能从这里到达那里。
现在该放弃了。游戏的时间该过去了,告诉他们不要让孩子们来做这些成人的工作。那是毫无希望的。我们做了能做的。
“记得么?”比恩讽刺地说,“敌人的大门在下方。”
“苍蝇”莫洛,“热汤”,弗拉德,“疯子”汤姆——他们都冷酷地笑了起来。他们都曾经在飞龙战队。他们还记得以前是怎么用这些词的。
但是安德没有拿它当笑话听。
安德好象没有明白他没有办法让设备医生到达行星表面。
相反,他的声音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给他们下达命令了。他让他们构成一个密集的编队,一个挨着一个,形成了一个圆柱体。
比恩想大声呼喊,不要那样做!那些舰艇里面都是真人,如果你让他们进去的话,他们会死亡,成为无望胜利的战斗的牺牲品。
但是他管住了他的舌头,因为在他的想法的背后,在他心灵最深的角落,他还是希望安德做那些能够做的事情。而且既然有这样一个希望,那些人的生命,当他们自己选择参与这次远征的时候,那是可以牺牲的。
安德让它们行动起来,让他们四处躲藏以闪避开狡猾的敌人的集群的编队。
很明显敌人明白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比恩想。很确定他们知道每三到四次移动都让我们离行星越来越近。
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敌人集中力量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摧毁。他们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比恩想到了一个可能。虫族并不害怕集中力量去打击安德的密集编队,因为那时他们让他们的舰艇也更密集了,安德就可以使用设备医生来对抗他们。
然后他想到另一个解释。那是否可能是因为虫族舰艇太多了呢?是不是需要有一个或者多个母后花费全部的精神才能维持一万艘舰艇在空间移动而不彼此距离过近呢?
和安德不一样,虫族的母后不能把她的舰艇指挥权交给下属。她“没有”下属。单个的虫人就象是她的手和脚。现在她们有数百只手脚,或者上千只,都要一起运动。
那就是为什么她不能明智反应的原因了。她的力量太分散了。那就是她为什么不做明显的移动,设置陷阱,阻止安德的圆柱体集群依靠每个活动,躲避还有轮换来越来越靠近行星的原因了。
事实上,虫族进行的演习犯着可笑的错误。随着安德地越来越深入行星的重力圈,那些虫族已经在安德的编队的“后面”设置了厚厚的防御墙了。
他们在阻止我们撤退。
比恩立刻就了解了现在发生的情况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最重要的理由。虫族已经从先前的战斗中吸收了错误的教训。到目前为止,安德的战略总是要尽可能让更多的人类舰队生还。他总是给自己留下撤退的后路。那些虫族,借着巨大数量的优势,要确保不让人类的力量离开的局势。
无路可走,这场战争一开始就是如此,预知了虫族会犯下如此一个重大的错误。即使整个历史中,由于失败的敌人犯下的错误和胜利者在战斗中的指挥得到了同样多的伟大的胜利。虫族最后,最后知道了我们人类重视每个人,每个个体的生命和价值。我们不能够丢弃我们的武力,因为每个士兵都是一个有着一个成员的巢穴的母后。但是他们及时得到了这个教训,然后犯下了无望的错误——当理由充分的时候,我们人类“会”付出生命。我们会自己扑到手榴弹上要拯救我们战壕中的兄弟。我们爬出战壕,和强大的敌人搏斗,然后象在喷灯下的蛆虫一样死亡。我们在身上扎满炸弹,然后在敌人群中引爆自己。我们是的,当理由足够的时候,我们是疯狂的。
他们不相信我们会使用设备医生,因为使用它的唯一结果就是在此过程中,我们的舰艇也无法避免被毁坏。这时安德开始下达命令了,很明显那对每个人都是一条自毁的道路。这些舰艇都不是制造来进入大气层的。现在为了接近到足够对行星发射设备医生,他们必须完全进入重力圈。
向下进入重力圈,在舰艇起火之前发射武器。如果管用的话,如果行星被这些可怕的武器中无论哪件撕成碎片的话,连锁反应将会到达整个太空,并且波及到任何原本有可能生还的舰艇。
无论是赢是输,这场战斗都不会有人类是生还。
他们从没有见过我们做那样的移动。他们不理解,毕竟,人类的行动总是要保护自己的生命的——除了这次,他们这次没有这么做。虫族的经验认为,自觉的生物是不会牺牲自己的。一旦他们了解我们的自己有思想,他们就给自己埋下了败北的种子。
在安德所有有关虫族的研究中,在这么多年同他们的执着的训练中,他是否本能地“知道”了他们会犯下这种致命错误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会实施这个策略。我“没有”任何策略。安德是唯一一个可能知道、或猜到、或无意识地希望当他让他的力量全力出击的时候,敌人会动摇、跌倒、垮台、失败的指挥官。
或者他根本就“知道”?是不是他也得到了和我一样的结论,这场战争是毫无胜算的?然后他决定不去玩他,于是他继续罢工,离开么?然后我的怨恨的话语,“敌人的大门在下方”引发了他的无效的、无用的绝望态度,派他的舰艇去走向毁灭,因为他不知道那些都是真实的舰艇,有真人在驾驶,而他正在让他们赴死呢?情况是否有可能是他也与我一样惊讶于敌人的错误呢?我们的胜利会只是个意外么?
不,即使我的话让安德激动而作出了这种行动,他仍然是完成“这个”编队、“这些”伪装和逃避,并且设定了这条曲折的路线的人。是安德先前的胜利教会敌人,当我们要表现出一种全然不同的情况时,让他们把我们当成某种类型的生物。他一直假装人类是理性的生物,直到我们真正成为最可怕的怪物——那些可怜的外星人只可能在做噩梦的时候想到它们——的时候。他们没有听说过盲斗士参孙的故事,他把整个剧院在自己的头上拉倒,以此来杀死他的敌人们。(斗士参孙,著名的传说,一个力大无比的勇士,被自己的情人出卖,被割掉带来力量头发而被敌人抓住,敌人挖去了他的眼睛,在一次盛大的聚会中,他们让参孙去进行力量表演,表演后参孙要求在支撑剧院的柱子旁休息,被得到允许,并最后展示了自己的神力,把剧院拉到。压死了自己和所有的敌人——译者注)
比恩想,那些舰艇,上面都是放弃家园和家庭,放弃出生的世界的个人,他们是为了要跨越大群的星系来与可怕的敌人战斗。在途中的某处他们已经恍然大悟,安德的策略需要他们所有人去死亡。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们仍然服从而且继续服从下达给他们的命令。在这次有名的轻骑突击中,这些士兵放弃了他们的生命,信赖他们的指挥官正在很好地使用他们。当我们安全地坐在模拟室这里、玩着精心制作的计算机游戏的时候,他们在服从、在死亡,只为,人类的生存。
现在我们仍然在这些精心设计的电动玩具里指挥他们,根本不了解他们的勇气和他们的牺牲。我们不能给予他们应有的尊敬,因为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除了我。
凯罗特修女的圣经跳到了比恩的脑海里。也许那对她意义重大,因为他没有孩子。她告诉比恩押沙龙叛变的故事,他反对他自己的父亲大卫王。在战斗中,押沙龙被杀。当他们把这个意味着胜利,意味着不再有士兵死亡的消息告诉大卫王的时候。他们告诉他他的王座安全了,他的“生命”安全了。但是他所想的只有他的儿子,他心爱的儿子,他死去的孩子。
比恩垂下了他的头,这样他的声音只能被他指挥下的人听到。然后,仅仅够说话的时间,他压下了把他的声音送到了遥远的舰队上的所有人的耳朵里的顾虑。比恩不知道他的声音他们听上去有什么想法;他们会听到他孩子的声音,或者是扭曲的声音,让他们以为他是一个成人,或者也许是一些金属的,机器的声音么?没关系了。在遥远的舰队里的人会以某种超光速的通信方式听到他的声音,天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哦,我的儿子押沙龙,”比恩柔和的说,头一次知道这种苦闷会让人为了从他人嘴里说出的这样的话语而哭泣,“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押沙龙。上帝啊,我可以为你死,哦,押沙龙,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们啊!”
他做点改动,但是上帝会明白。或者即使他不明白,凯罗特修女会的。
就是现在,比恩想。现在就做,安德。你现在要尽全力决不放弃游戏。他们开始了解他们的危险了。他们正在集中他们的力量。他们要在我们的武器能够发射之前把我们赶出他们的天空。
“好了,佩查的中队外所有的人,”安德说,“直接下击,尽可能快速。对准行星发射设备医生。尽可能等到最后一秒。佩查,你尽力做好掩护。”
包括比恩在内的中队长,将安德的命令传达到了他们自己的舰队。然后除了观看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每艘舰艇都只能靠自己。
敌人现在明白了,冲下来去破坏垂直下冲的人类。一艘又一艘的战斗舰被虫族大批涌入的飞船毁坏。只剩很少的人类的战斗舰幸运地进入了大气圈。
继续,比恩想。尽可能继续下去。
有些船发射得太早,他们的设备医生在发射出去以前就在大气中被烧毁了。一些其他的舰艇没有发射就自己起火了。
只剩下两艘舰艇。一艘在比恩的中队。
“不要去向外发射,”比恩低头在他的话筒中说,“就发射在你的舰艇里吧。上帝与你同在!”
比恩不能知道是他的还是另一艘舰艇那样做了。他只知道两艘舰艇没有发射就都从屏幕上消失了。然后行星的表面开始起泡。突然,巨大的爆炸向人类的最后的战斗舰席卷而来,佩查的舰艇,在那里也许有或者也许没有能活着看到他们死亡来临景象的人。看他们的胜利方式!
模拟器上显示出精彩的表演,行星的爆炸席卷了敌人的所有的舰船、把它们全部卷入连锁反应中。但是在最后一艘舰艇被吞没以前的很长的时间,敌人的所有行动已经全部停止。他们漂浮着,已经死去。就象在第二次入侵的剪辑中那些死去的虫族的舰艇。蜂群的母后已经死在行星的表面上了。剩下的舰艇的毁灭也就不过是形式上的了。那些虫族已经死亡了。
比恩走到隧道里,他发现其他的孩子已经在那里了,互相祝贺而且评论爆炸的景象是多么的酷,然后疑惑同样的景象是不是会真的发生。
“是的,”比恩说,“能够发生的。”
“好象你知道似的,”“苍蝇”莫洛笑着说。
“我当然知道那能够发生,”比恩说,“那‘已经’发生了。”
他们看着他,完全不能领会。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相似的事情。他们在那里测试用这武器攻击行星的?我知道他们用的是海王星!
“那刚刚才发生,”比恩说,“发生在虫族的母星。我们刚刚炸毁了它。他们已经全部死亡了。”
他们最后开始了解他话里的严肃含义。他们激动地表示异议。他解释了超光速通讯装置。但他们不相信他。
另一个声音加入了谈话中,“那被叫做安塞波。”
他们抬头,看到格拉夫上校在远处,正顺隧道走过来。
比恩说的是事实么?那就是真正的战争么?
“它们都是真的,”比恩说,“所有那些被叫做测试的,实际都是真正的战斗。真正的胜利。不是么?格拉夫上校。我们一直都在进行真正的战争。”
“现在结束了,”格拉夫说,“人类将会继续生存下去,而虫族不会。”
他们最终相信了,并且因为现实而感到眩晕。结束了。我们赢了。我们不是在练习,我们实际上就是指挥官。
然后,最后,一片死寂。
“他们‘全都’死去了?”佩查问。
比恩点点头。
他们再次看向格拉夫,“我们有报告显示。在其他行星上的生命活动已经完全停止。他们肯定把他们所有的母后全部聚集到他们的母星上了。当母后死亡,虫人就死亡。现在没有敌人了。”
佩查开始倚着墙壁哭泣。比恩想去安慰她,但是丁已经在那里了。丁是那个握着她,安慰她的朋友。
一些人很冷静,一些人很狂喜,他们回到了他们的宿舍。佩查不是唯一一个哭泣的人。但是没有人可以证明,是不是泪水真能冲走苦闷而让人轻松一点。
只有比恩没有回到房间,也许是因为比恩是唯一一个毫不吃惊的人。他和格拉夫一起站在隧道外面。
“安德知道这个情况后怎么样了?”
“糟透了,”格拉夫说,“我们原本应该更小心地对他打破迷团的,但是在胜利的时候,真的无法抑制。”
“你所有的赌注都赚回来了。”比恩说。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比恩,”格拉夫说,“你为什么留下他进行控制呢?你怎么知道他会作出计划呢?”
“我没有,”比恩说,“我只知道我根本没有计划。”
“但是你说的什么——‘敌人的’大门是在下方。‘那’就是安德用的计划。”
“那不是计划,”比恩说,“也许那让他想到什么计划。但是那是他的。是安德的。你们的赌注押到正确的孩子身上了。”
格拉夫沉默地看着比恩,然后伸出一只手放到比恩的头上,微微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想你把所有人都拉过终点线了。”
“那没有关系了,不是么?”比恩说,“无论如何,已经结束了。人类的暂时的团结也一样。”
“是的,”格拉夫说。他把手拿开,开始拨弄自己的头发。“我相信你的分析。我试图发出警告。‘如果’将军留意了我的忠告的话,那些官方的人应该正在艾洛斯和全舰队里进行拘捕。”
“他们会和平的进行么?”比恩问。
“我们会看到的,”格拉夫说。
远处的炮火顺着隧道传来了回声。
“看来不是那样,”比恩说。
他们听到有人跑来的脚步声。他们很快就看到了他们,一队应急的武装小分队。
比恩和格拉夫看着他们接近,“是友是敌?”
“他们的制服完全一样,”格拉夫说,“你就是他们叫做比恩的那个人。在那些门的里面”——他指向那些孩子门的宿舍大门——“那些孩子是就是战争的宠儿。他们回到地球上就是军队的指挥官,他们是胜利的希望。‘你’就是希望。”
军人来到格拉夫面前站住,“我们来这里保护孩子,长官,”他们的队长说。
“从哪里来的?”
“那些官僚人员看上去在拒捕,长官,”士兵说,“将军已经下达命令要不惜代价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格拉夫知道这些军队是从哪边来的以后,显然放心了。“女孩在那边的房间。我建议你们在此期间尽量保护那些在那两间房间的人的安全。”
“这个孩子是谁呢?”士兵问,他指的是比恩。
“他是他们中的一个。”
“全都是安德·维京做的,”比恩说,“安德是我们的指挥官。”
“他也在那些房间中么?”士兵问。
“他和马泽·雷汉在一起,”格拉夫说,“这个则和我呆在一起。”
士兵行礼。开始把他的人布置在隧道中比较靠前的地方,只在每扇门前留下一个士兵来预防孩子们外出或者在战斗中迷路。
比恩小跑地跟着格拉夫,他正领着比恩有目的地走下隧道,超过了最远的守卫。
“如果将军做的是对的,那么安塞波已经被保护了。我不了解你,但是我希望你到新闻的来源的地方。而且离开。”
“俄语很难学么?”比恩问。
“你是在和我玩幽默么?”格拉夫问。
“那仅仅是一个问题,很容易回答的。”
“比恩,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但是闭嘴,OK?”
比恩笑了。“OK。”
“你不介意我还叫你比恩么?”
“那是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本来应该是朱里安·戴尔菲科。如果你有出生证明的话,那就是原本该写在上面的名字。”
“你是说那是真的了?”
“我撒那种谎干什么?”
然后,他们意识到他们刚刚说的话实在是荒谬,然后大笑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经过了保护在安塞波综合装置所在的大门口的特勤队时,微笑还留在他们脸上。
“你认为会有人要求我提出军事建议么?”比恩问,“因为我要加入这场战争,甚至我必须加入军队并且因为我的年龄只能无所事事地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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