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朝夕相处,他和妮莎亚这两个不同星球的男女,居然日久生情,双双坠入了爱河。
经基地主持人同意,他们在简单隆重的仪式下,在“幽浮”的大圆舱里举行了婚礼。
婚礼中,希伯德博士第一次见到了其他地球人(那支失踪登山队的青年男女)。
那些青年男女的待遇,无法跟希伯德博士相比,他们的工作被指派提炼“铀”矿石,分为两班,日以继夜地在底舱工作,形同做苦工,所获的代价只是每日三粒“太空食物”,以维持生命和体力。
在食物方面,希伯德博士没有享受特别待遇,他必须跟所有人一样,习惯外星人的生活方式。
同时,他也习惯了妮莎亚的那张脸:光头,独眼和白如石膏的肤色。
婚后不久,妮莎亚就怀孕了,足月后产下了他们的爱情结晶——琼妮,一个“正常”的地球人。
直到两年后,希伯德博士的梦想终告实现,完成了他的“追亿摄影机”。
开始时,只能让妮莎亚抱着琼妮,对着镜头作出些动作,然后离开。由希伯德博士亲自操作“追忆摄影机”,以镜头对着空景,把刚才母女两人的动作“追忆”成形象,使画面呈现在眼前,但却是静止的。
这一成就,顿使希伯德博士欣喜若狂,因为它已证实他的理论正确。经过不断的研究、改进,影像由静止而变为活动,“追忆”的时间逐渐加长。
从已经过去的几秒钟,增加到几分、几小时前……。
三年后,“追忆摄影机”的性能,已能凭空“追捕”到几年前的景象,甚至把当日他被押见基地主持人的情景,清晰地摄录下来,用特殊设计的放映机使之重现。
希伯德博士的理想终于实现了。
但他付出的代价,是永远“归化”外星人,永远不能回到其正属于他的世界。
在一次无意的摄录中,他拍摄到一段景象,使他赫然发现,那二十几个被俘的西德青年男女,曾被特殊电波“洗脑”,并且在脑部动手术,装入一只极小的电晶体,使他们的思想和行动,完全受外星人以电波遥控。
而这些受遥控的青年男女,经常被派出执行交付的任务,绝对唯命是从,圆满完成。
以后的十几年中,经希伯德博士的不断努力改进,“追忆摄影机”的性能愈来愈提高。他私下摄录了“幽浮”内所有的机密,甚至包括男女外星人之间的做爱镜头。
由于他早已“归化”外星人,而十几年来行动未受限制,才能顺利摄录下许多珍贵镜头。但在摄录的过程中,他始终是在半公开、半秘密的情况下进行。
也就是说,他隐瞒了基地主持人部分实情,没有把“追忆摄影机”已具备如此惊人的性能说出。
不料他的秘密,终于被基地主持人发现,逼他把“追忆摄影机”,及摄录的底片全部销毁。
希伯德博士不能抗命,但他阳奉阴违,私下把设计蓝图及全部拍摄的底片,利用“幽浮”上现成的高度科技设备,录制在一个“微晶片”上,私下藏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基地主持人接到外星人首领的命令,要在最后一批铀矿提炼完成后,全体返回他们的星球。
这是密令,连负责接收电讯的人都无法译出密码,但希伯德却从妮莎亚口中获悉。于是,他突然兴起了“逃亡”的意念。
希伯德博士原计划带同妻女逃亡,但他唯恐妮莎亚反对(这是必然的,她不可能愿意留在地球,被人视为“怪物”)。反而误了大事。无可奈何下,他只有忍痛抛弃她们。
就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他留下一封长信给妮莎亚,偷偷登上停置洞内的一个“交通工具”,趁警卫人员不备,驾驶它冲出了基地……。
罗玛丽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
高达却意犹未尽,追问道:“故事说完了?”
罗玛丽笑了笑道:“以后的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高达笑道:“你该不会是守在洞口外,他一逃出基地就遇上了你吧!”
罗玛丽笑斥道:“去你的,我又不替外星人站卫兵!”
高达毫不放松地追问:“那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罗玛丽迟疑了一下,始道:“我舅舅从未驾驶过那玩意,只是曾经见我舅母驾驶过,结果驾驶技术不太灵光,一头栽进了地中海。幸好他及时逃出机舱,附近海面上正有一艘游艇才获救。
游艇上是一些法国阔佬,准备去摩洛哥豪赌的。他们听了我舅舅说是独自驾机失事,信以为真,就把他带到摩洛哥,并且慷慨解囊送了他一笔路费。
我舅舅担心基地派人追杀,一路躲躲藏藏,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才回到巴塞尔故居。但他离家这十几年的变迁很大,我的外祖父母已先后病故,而我的父母也在一次空难中,双双坠机死亡。
他向邻居打听,才知道唯一留下的亲人只有我。马上打电话到日内瓦我服务的公司,查明我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再以电话跟我取得联系。
我舅舅失踪那年,我才五岁不到,不过我一直听说舅舅失踪的事,印象非常深刻,事隔十几年,突然得知他尚活着,而且回到了巴塞尔的讯息。当时我的那份惊喜,简直无法形容。我连假都来不及请,就搭乘飞机赶回巴塞尔跟他见面。
当我听他说出这一切后,几乎不敢相信。尤其听说外星人可能派人追杀,更使我吓呆了,要去报警。但舅舅有所顾虑,极力阻止了我。
后来知道我服务的公司,就是他当年曾担任过工程师的同一家公司,便想到由我出面按洽,看他们对‘追忆摄影机’可有兴越。那家公司的负责人起初以为我开玩笑,后来见我态度非常认真,才表示如果真有我舅舅所说的那种性能,他们愿意付十亿美金,收买他的发明。
但就在我舅舅准备跟他们面谈时,突然发现有人追踪而至,大概是为了不知‘微晶片’藏在何处,有所顾忌,始终未下毒手。而我舅舅也警觉到,身上很可能藏有‘追踪器’,才会被他们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