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既然有人上门来,那毫无疑问,一定是来寻找木兰花的了,却不料那中年人笑嘻嘻地道:“我不是来找木兰花的。”
穆秀珍呆了呆,这倒是也未曾想到了。是以她立时反问道:“你不是来找木兰花?那么,你是来找什么人的?你难道……是来找我的?”
“如果你是穆秀珍小姐的话,我确然是来找你的。”那中年人彬彬有礼地说。
穆秀珍的心中,极其高兴,她忙道:“不错,我就是,你请进来,请,请!”她一面说,一面便打开了铁门,让那中年人走进来。
那中年人握着手杖,向内走来,穆秀珍又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先生贵姓,来找找又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好了!”
那中年人笑道:“人家说穆秀珍小姐最是豪爽,果然不错,我的确是有一件事来找穆小姐帮助的,要请穆小姐帮忙。”
两人一面说,一面已进了客厅。
穆秀珍和那中年人,一先一后,进了客厅之后,那中年人仍然十分有札,连穆秀珍也不好意思表示太以心急了,她只是道:“请坐,请坐!”那中年人坐了下来,四面打量了一下,刚才,他还在说有事情要穆秀珍帮助的,可是这时,他却只是讲些没要紧的话,道:“布置得很不错啊!”穆秀珍心中连骂了两声“他妈的”,然后道:“老先生——”她才讲了三个字,那中年人便摇手道:“嗳,别叫我老先生,我老么?我一点也不老,你这样叫我,我是会不高兴的。”
穆秀珍竭力忍着,可是这时候,她却忍不住了,她大声道:“那么我称呼你什么才好?你根本未曾向我作过自我介绍!”
那中年人抱歉地笑了一笑,道:“是,是,这是我的不对,我……小姓王。名大通,这是我的名片,穆小姐请指教,多多指教。”
他一面说,一面将一张片,递给了穆秀珍。
穆秀珍本来就不耐烦和他通名道姓,她只盼对方快快将要她帮助的事情讲出来,她更盼望是一件十分新奇刺激的事情。
但这时,人家既然将名片递给了她,她却不能不作礼貌上表示,是以她接了过来,随便看上一眼,她已经知道了对方叫王大通,再看名片,本就没有多大作用,是以她是准备在看了一眼之后,顺手将之放在咖啡几上,再去问对方究竟是为什么事而来的。
可是,她在看了一眼之后,再想将名片放下,却是在所不能了。
那绝不是因为这张名片有着什么魔力,而是因为名片上的衔头,实在太惊人了!
那名片的右上方,赫然印着“世界勒索学会会员”,“勒索学博士”,“暗杀学会名誉顾问”等三个在任何名片找不到的衔头!
任何人,看到了这样的三个衔头之后,都免不了会大吃一惊的,穆秀珍当然也不例外,她陡地一呆,几乎疑心自己眼花了。
她在一呆之后,下一个动作,便是自然而然地将那张名片,拿得近些,再详细看上一眼。
可是,就在她将名片拿到离她的鼻端,只有七八寸的时候,她突然闻到,自那名片上面,发出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气味。
那是极其强烈的麻醉药气味!
穆秀珍陡地吃了一惊!
她想立即站起来,抛开那名片,同时一拳向王大通的正在展开一个狡猾的微笑的脸部揍去。
可是,这一切,只不过是她“想”而已。
她的大脑虽然下达了这一连串的命令,但是,她的身体,却已经完全麻木,再也不听指挥了,她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她的手臂开始向下垂去,她连一张卡片也拿不住,那张令得她全部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卡片,从她的手指中滑了出来,落在地上。
王大通欠了欠身子,在地上拾起了卡片,取出了他的皮夹,将那张卡片放了进去,一面嘻嘻地道:“穆小姐,请原谅我的吝啬。”
这时,穆秀珍看到,听见,头脑也很清醒。
可是,她除了心中有千万句话想骂王大通,可是却也一句都讲不出来。
王大通放好了名片,续道:“我必需要吝啬,因为这张卡片,会在一种极强烈的麻醉剂中溉过,而这种麻醉剂,在世界上的存量很少,它是亚马逊河上游,一种稀少的植物根部制成的,穆小姐,你不介意我的手段略为卑鄙了一些么?”
他一面“杰杰”地笑着,一面站起了身来,只见他拉出了他那根手杖的头,又拔出了一根天线,那手杖中竟巧妙地蕴藏着无线电对讲机。
“依原计划进行,”王大通道:“第一部分已经完成,等你们来完成第二部分。”
王大通只讲了那两句话,便将手杖回复原形。
这时,穆秀珍心中的愤怒已经成为过去了。
她开始冷静了下来,自然,以穆秀珍的性格来说,要她的思绪,真正地冷静下来,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一件事情。
但她至少总知道,再愤怒下去,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她必需停止愤怒,来考虑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及如何应付。
她可以说是一点应付的办法也没有的,因为她的身子根本不能动,在全身一点力道也没有的情形下,她有什么办法反抗?
她不想去反抗,只是在想,这个王大通究竟是什么人。王大通是什么人在他的衔头上,似乎己写得十分之明白了。
他是世界勒索会的会员,是勒索学的博士。
但是,世上真有这样衔头的人么?
穆秀珍的心中,不禁苦笑!
她实在可以说得上“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