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淫僧仓皇地看着我,自知已经死到临头,不觉是浑身惊惧战栗。他是活得太久了,所以他是如此地惧怕死亡。
而他越是惧怕,我就越是要让他慢慢地尝尽死亡的滋味。
当下,我手起一剑,割断了他的手筋,他颤抖着倒地,然后我再一剑,斩断了他的脚筋,然后又是一剑,把另外一只脚直接剁掉。
他嚎叫着,在地上蠕动着,拼命地挣扎着,爬动着,朝向的方向,居然是那黄金莲花座。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会死,我已经寻得长生之道,我即将成为新的佛祖,开辟万世不朽之大正教法,我怎么可能会死——”他一边哀嚎着,抽搐着,伸出残手,虚抓着那黄金莲花座。
“你的确要成佛了。”我冷哼一声,爽当成全了他,伸手拖住他的一条腿,将他拖到了黄金莲花座上,让他匍匐在上面,尔后却是开始不停地挥剑,每一剑都拿捏地恰到好处,只割伤,不割死。
耳朵、鼻子、眼睛,一点点割挖下来,然后是剩下的五根手指,一根根,一截截斩下来。
从始至终,他都在凄厉地哀嚎着,颤抖着,血染莲花座,口中尚自呼号着:“佛祖救我——”
我真不知道他是因为信仰坚定,还是恶念生根,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叫唤佛祖救他。当时我听到他的声音,我是真的想笑出来。佛祖岂会救你这种人?说不得,就算是佛祖要救你,老子也绝对不答应!
“痛苦吗?”
“难过吗?”
“悲惨吗?”
我一剑剑地割下去,同时沉声瞪着他问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告慰那些被你残忍害死的亡灵。你这个旷古迄今,空前绝后的恶贼,现在还敢叫佛祖呢?你已经把佛家的普度众生,慈爱人间的本质,损失殆尽了,你的恶,可以填满河谷,可以漫过高山,将你碎尸万段,都不够赎清你的罪孽!”
我咬牙瞪着那老淫僧,恨声喝道。
“我,我知错了,请,请不要杀我——”他颤抖着哀求着,但是却只是让我再次笑出了声而已。
我没有食言,从始至终,进度都很慢,割完他的手脚指,我开始割他的皮肉,从腿上开始,一块块地削下来,碎肉血沫,已经彻底染红了莲花座,而他很快就已经是趴在了碎肉堆中。
由于失血过多,他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见到这个状况,我却是皱起了眉头,觉得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死掉,于是我挥剑斩下了他的手臂、双腿,将他做成了一个冬瓜人,然后却是提着他的冬瓜残躯,回到了殿后的房间中,从里面找到那把断刃残剑,然后又燃起了一堆大火,把断剑烧得通红,用断剑烙着他的伤口,使得流血终止。止住了血之后,我取出水壶,一口凉水喷到他脸上,他哆嗦着惊醒过来,随即却是再次凄厉地嚎叫了起来。他的手臂没了,腿脚没了,可以想象此时他的痛苦是一种何种的情状。
我不知道他此时有没有真心的悔过,有没有想到那些被他残害致死的亡灵。
我只能祈望他能够真心悔过,真心在心里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忏悔了。
我把他丢在室中,转身向着小铁门走去,先是来到了那个三阴处子的房中,发现她已经大张着一双眼睛,死过去了。
我上前抚着她的脸,想要帮她合上了眼,但是却没能合上。很显然,她的怨气太重了,致死也不能瞑目,我很理解她。
“救,救我,我还能活——”
此时,床边传来了一声低弱的叫声,我伸头看了一下,发现是那个被我重伤的妖女,此时她正躺在地上挣扎着,身下是一大滩黑血。
见到这个状况,我不觉是冷哼一声,走过去抬剑斩向她的脖颈,想要一刀结果了她,但是随即却是剑在中途就停了下来。
这个妖女虽然是受到了老淫僧的蛊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她的罪孽却也还是有的,这么果断地杀了她,依旧不足以赎清她的罪孽,所以我决定就让她在痛苦中慢慢地死去,并不去给她个痛快。
出了三阴处子的房间之后,我又一次打开了余下的几扇小铁门查看了一下,不出所料,那些房间里,都是类似的场景,不同之处,只是有的房间里面的女子已经死亡多日,尸体腐烂了而已,而余下的,还有气息的,则是有两个房间,只可惜的是,那些女子也都已经几乎流进了全身之血,身上的皮肉也被啃食地白骨累累了。她们或许暂时还没有死,其实却早已经是生不如死,我只能咬牙含泪,挥剑给她们一个痛快。我不知道她们的冤魂能否得到平息,但是,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查看完血壶囚室之后,我再次走了出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冬瓜人,他还在哀嚎着,抽搐着。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离开了那地狱一般的地方,最后时分,我也不过是回头看了一下那血染的莲花座,心中在祈祷着,如果这世间真的存在佛祖,希望佛祖能够真的眷顾众生之苦,即便是要他们死,也请给他们一个痛快,不要这样痛苦地折磨他们。
我走出地洞的时候,顺道掩上了师门,用精神力把顶门石重新放好了,这样一来,后面的人想要进入这里,却也是要费尽万难的。那老和尚,还有那妖女,以至于那些可怜的女子们,都将会成为云烟,被尘封在这里,只希望世间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惨剧。
什么长生,什么不死,什么永生欢愉,没有人能够逆天而行,任何人都不行!
夜,深了,阴沉,无月,起了大风,我在风里踟蹰独行,劲风扯着衣袖,哗啦作响,我却是感到胸口憋闷异常。
如今,我已经找到灵胎了,但是,我却也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把这个事情泄露出去。我回去之后,只会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直接带着三女远去。我不会像那个老和尚那样,牺牲别人,存活自己,因为我不是魔鬼。
天边泛起鱼白的时候,我回到了小楼里,步履凝重,花魂看到我,表现地很是惊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然后忘情地亲吻了起来。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早已错过了早饭。
我收拾一下心情,起身到了客厅里,把三女都叫了过来,直接宣布了自己的决定:立刻收拾一下,继续北上,去找乾隆算账。
听到我的话,三人都是有些疑惑,黑灵不觉是好奇地问道:“不是说了要先治好二夫人的毒,然后在把鬼抓了才走的吗?怎么这会子突然要走了?”
听到她的话,我深吸一口气,对花魂道:“给二夫人留足够的药,确保她可以彻底康复,至于那个阴魂,等下我就问问她的意愿,愿意走就走,不愿走,警告她不要害人,也就算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像心情很沉重。”白竹在旁边看着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通了而已,你们赶紧去收拾吧,最好让郭全帮忙安排一辆马车。”我对她们说完,转身走回楼上,进到了房间之中。
到了房间里,我把门窗都关紧,使得室内的光线暗淡下来,尔后我却是坐在了梳妆台前,皱眉看着梳妆台的上的东西,然后则是找到了那把木梳子,尔后将蒙在镜子上的红布揭了下来。
那是一面黄铜镜子,虽然磨得很光滑,但是人影其实不是很清晰。
我手里捏着梳子,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即却是下意识地用那梳子竖梳着自己的头发,同时悠悠地说道:“这几天,我的夫人和朋友都住在这栋楼里,她们定然也坐过这个位子,用过这把梳子,照过这面镜子,谢谢你没有吓到她们。”
“不过,这里到底不是久居之地,还希望你能早日寻得妥当去处,人鬼殊途,勿要互相影响。”我继续说道。
然后就在我说话的当口,那镜子的映像里,一个黑发红衣的女人身影,晃悠悠地映现了出来,她似乎正在看着我。
“言尽于此,希望你好自为之吧。门口那口水井,虽是可以接引地下阴气,供你存活,只可惜,那老桑树也常年浸染,如今灵气已成,它是有根的,你是无根的,长此以往,你久居于此,必然受它所控,到那时,只怕你无法去井里浸染阴气,那就只能求于生人元阳了。若是那样的话,只怕早晚要害人非命。我给你指一条明路,据此十里向西,有长兴寺,寺底有洞天福地一处,阴气凝聚,寒气层生,正是适宜居住之处,你可以去那里暂住,有空还可以听一听和尚讲经,说不定哪一天就开悟得了度化了。”我说完话之后,将那梳子放了下来,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尔后,我感觉到似是有人带着一丝凉意走到了我身边,轻触了我的头发,尔后却是声音哽咽地远去了。
我再次张开眼睛时,发现桌子上的木梳子已经不见了。
她或许是接受了我的建议,已经走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鬼的确比人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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