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子的情况让我和方大同都是皱起了眉头,同时心里开始隐隐有些担忧。很显然,山本青冈给他看的照片非同一般。
果然,山本接下来的话,让我们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哈哈,张先生,你不要担心,令夫人以及令爱,我们都会妥善照顾好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都已抵达东京了,哈哈。”山本青冈说话间,大笑了起来,他的神情气得张二子一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大同冷眼看着山本青冈问道。
“很简单,因为根据我的调查,这些年来,张先生一直是你们团队中的核心成员,他这个人虽然普通,但是力量和运气却非常不凡,所以,如果你们想要成事的话,就得带着他。啧啧,方先生,我现在可是在给你找帮手啊,你应该感谢我啊。”山本青冈看着方大同说道。
“你好卑鄙,”方大同冷眼皱眉说道。
“哼,我早说过了,无毒不丈夫,这也是你们中国人教我的啊。”山本青冈说话间,回身继续看着张二子道:“张先生,我现在帮你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向我提出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会答应你。当然了,我希望你不要说粗话,尽量保持克制,因为,我这个人脾气虽然好,但是心肠却不怎么好,特别喜欢记仇,所以,如果你惹火我了,你的妻子和孩子的安全,我可就无法保证了。”
听到山本青冈的话,张二子立时就蔫下来了,现出了垂头丧气的神情。
见到张二子的这个模样,山本青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塞在他嘴里的破布取了出来。果然,张二子一句话都没事,只是直直地瞪着他,然后“呸!”一口浓痰吐到了他脸上。
“八嘎!”山本被吐得一声大骂,反手就是一掌掴到了张二子的脸上,打得他口角出血。
“艹你娘,小曰本,你他娘的有胆冲着老子来,拿人家的老婆孩子当要挟,算什么男人?!”张二子破口大骂。
“哼,”见到张二子压根就不是省油的灯,山本不觉是冷哼一声,把他下巴一捏,又把破布给塞上了。
“好了,现在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我相信三位肯定也都有些饿了,再加上你们身上也都多少有点伤。那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请三位一起上船饮宴、治伤,然后送你们到陆地去。当然了,你们的国家我的船是过不去的,所以就委屈各位先到敝国逛一遭了。放心吧,到时我会把你们的证件和经费都给你发放齐备的。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我完全不管,你们愿意自己的老婆孩子在曰本呆着,那就呆着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最近敝国的A-V行业有些不景气,急需一些新人,三位的爱人和孩子,都是适合拍重口的人选啊,所以,如果三位让我等待的时间太久了,我养活不了她们了,那就只好从她们身上赚点外块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啊,哈哈。”山本大笑道。
“你敢!”我和方大同齐声喝道。
“哈哈哈,那我告诉你,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的事情!”山本青冈说完话,冷哼一声,随即命令手下押着我们前进。
此时,林中剩下的曰本人,包括山本青冈,一共还有三个。其中,因为山本青冈是老大,所以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由另外两个人拿着枪,逼着我们往前走。
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拖着一身的伤,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去。走了没多久,由于我的伤势实在太重了,我有些支撑不住,于是就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山本青冈对着一个手下说了一段日语,然后那人就过来把我搬起来,放到了张二子的背上,用绳子把我绑在了他身上,让他背着我。
张二子真是要气死了,但是也没办法,刚要表示抗议,就已经被那个曰本人一拳打到了眼窝上,痛得他直流眼泪,最后只能是选择屈服,闷头背着我往前赶去。
一路前进,先头一直在莽荒密林中穿行,后来走上了一条废弃的炭渣公路,尔后又走了一段时间,大约也就在太阳距离地平线还有一丈来高的时候,我们透过树层的缺口,望到了远处天蓝色的海水,同时也看到了船只的桅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出了树林,来到海边,才发现这里果然是一处废弃的港口。港口正停着一艘轮船。
山本青冈带着我们往船上走,然后,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正有一艘船在徐徐远去。这个状况让我们心头一阵疑惑。
“哈哈,不用担心,那艘船是载着两位的爱人,先行赶去国内的大医院治疗的。两位放心吧,有我在,她们一定会没事的。”山本青冈笑道。
听到山本的话,我真是恨不得一下子跳到那艘船上去,看看小狼的情况怎样了。我相信方大同的心境和我也差不多。
但是,虽然心中焦急,我们却都没有说话,一直跟着山本青冈上了船,然后,就又一群船员赶了上来,把我和方大同接住,放到担架上,随即往手术室赶了过去,而张二子却是被他们给关了起来。
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因为身体总算是躺到了柔软的床铺上面,实在是有点支撑不住,随即就昏迷了过去。
我相信,在我昏迷之后,他们应该又给我打了麻药,不然他们帮我取子弹,消毒伤口,进行伤口缝合的时候,我不可能没有感觉。
因为他们给我打了麻药,所以我这一觉睡得真心有点长,有点久,几乎就感觉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与此同时,因为睡着的时候,一直都是在船上,波浪晃荡下,船身轻摇,这使得我感觉像是在摇篮里一般,梦里的场景也不停地变换着,许许多多的面孔在面前晃过,很多许久都没有再去回忆过的,记忆里的画面,一点点地播放出来。让我似乎又重新成长了一番。
最先出现在我面前的画面,其实并不是什么画面和记忆,而是一只眼睛,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如同暗夜里的魔神之眼一般,死死地笼罩着我,尔后,随着那只眼睛的旋转和幻化,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这个人一身古装袍服,一手一把尺子,背对着,身上的披风摆动,四围萧萧落木,寂寞清冷,我觉得这个身影应该属于祖叔爷程苦月。
然后,祖叔爷的身影飘然散去,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彼时春意盎然,山花烂漫,我正在田埂上赤脚走着,手里拎着一只小水桶,正在低头看着田地里的稀泥,准备摸泥鳅。
再然后,爷爷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出现,尔后,我开始上学的场景,一幕幕的变幻,直到娄新、何飞云都出现在我的面前,思绪混乱,迷迷茫茫的一片,感觉自己时而在飞,时而在跌落,整个世界都变得未知和恐怖起来。
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方大同、冷瞳、张二子、廖伟这些人,我对他们并没有多少好感,甚至有些仇恨,因为就是他们将我害成了这个样子的。
最最后,小狼蜷缩着的孱弱身影砸进心窝,我想她,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然后,就在这时,我猛然醒了过来,张眼看时,发现房间里面亮着灯,我正躺在床上,打着吊水,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此时麻药的效果正在消失,于是我又开始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动一下就要龇牙咧嘴,结果偏偏风有些大,船身不停地摇晃着,于是我就自然而然地左右颠簸,伤口几乎都要挣裂了,这个情况,疼得我额头一阵阵冒冷汗。
口渴地要命,我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被紧紧地绑在了床上,身上缠缚了好多绷带,想来他们也是怕我被颠到床下去,所以才这么做的。
没有办法,我只能沙哑着嗓子叫唤着,然后就走进来一个船员。
他看了看我,显然听不懂我的话,但是却也本能地给我倒了一杯水,喂我喝了下去,让我感觉好了很多。
喝了水之后,我松了一口气,继续躺好,视线不经意扫过墙上挂着的一面钟,发现上面的时间是午夜一点钟。也就是说,现在正是半夜的时候,这船已经开了足足有七八个小时了,竟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真不知道他们是要到哪里去。据我所知,曰本这个国家,总共也没有多大,按道理来说,从周边的小岛开船去他们的本土,似乎不需要这么久的时间。现在既然他们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是就进靠岸的,而是沿着海岸线行进,目的是前往一个他们认为比较安全和隐蔽的地方。
我皱了皱眉头,示意那个曰本船员出去,他虽然听不懂话,但是却还算明白,转身出去了,并且非常勤快地帮我把灯关掉了。
立时,我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耳边只有风声和浪花声传来,一种奇怪的漂泊感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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