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虚弱的道:“乖徒儿,听师父的话吧。云汐这怪物乃怨气聚集而成,思想不同于一般生灵,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天地间恐有大难。我舍去一身的道行与气血才用周天星宿剑暂时重伤了她。本以为能够一次消灭了这怪物,不曾想这般的难对付。看来只能将她继续镇封在海眼之中,留待后世天才之人解决了。”师父话语透着股交代遗言的味道,我却没有一丝办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
“趁现在她不能动弹,我背着您快点跑离此地吧!”我哭吼着对师父说道。
云汐胸口的孔洞不停的往外散着黑气,静静的躺在潭水上动也不动,只是眼珠子盯着我和师父,嘴角上扯,似乎在嘲笑一般。
“糊涂!师父全身经脉尽断,气血已经流失。断无回天之力了。现在就得趁其病要其命。我用带着镇魂铃去镇压这云汐沉入海眼。这镇魂铃乃是祖师所留之物,上面篆刻着上千的符文,镇压鬼魅之物效果奇大。而且师门有秘法能瞬间引出数千符咒的全部力量,镇服绝世凶物。我用里面的符文配合我最后的道行,彻底镇压住她!只是这样一来,咱们的镇派宝贝就要永远沉在水底下了!天色快亮了,这地方比较邪,如同在另一片世界一般,不知多少年才显露在世人面前,天彻底亮之前一定要跑出去,以防止彻底被困在这里。唉!”师父最后一声长叹后,从百宝包中掏出那个不过拳头大小的铜铃铛,如同一口小钟的造型一般,上面刻满了符文。
我呆呆的看着师父,任由眼泪肆意流下。
他老人家最后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不舍和决绝,一口鲜血喷在右手紧握的镇魂铃上,纵身一跳,直接落入深潭之中。跳入潭中之后,漆黑的潭水剧烈的翻腾起来,师父吃力的游到云汐身边,牙齿咬着镇魂铃,右手紧紧的拽着她不能动弹的身子往水下沉去。可以看到水下密密麻麻的万千水鬼尸体刚要靠近师父身边,就被股力量避退一般,看来是镇魂铃起了作用。
我在岸上,静静的盯着师父一寸寸往深潭海眼中落下去,潭水变得清晰起来,一束光打到了水面上,随后光愈来愈多。抬眼看了一眼,东方已露出白色,在这里折腾了一夜,终于要天亮了!师父拽着云汐越沉越深,渐渐下降到三四米的深度,我盯着着他老人家,心里空空的。目光所触,他在潭水里抬着头冲我着微微笑着。望着那笑容,苦涩的味道由心底浮起,直逼味蕾的地方,感觉自己舌头都发麻发苦。
这是我看师父最后一眼了吧?我紧盯着他越落越深的脸庞,心底想到。
天色越来越亮,之前不见五指的黑夜似乎突然间就消逝的无踪无影一般。小九在我怀里,低声的叫了两声,似乎是给我的安慰,或者是为师父而痛哭着。时间不早了,如果再不赶紧走,我也将会困在这邪地不能出去。
忽然,水面如同开了锅一般沸腾着,云汐的眼珠子圆瞪盯着我的脸庞,身子逐渐往上浮去,带着师父的身子也往上浮了起来。水面下无数的水鬼尸体挣扎着想浮出水面,似乎师父和镇魂铃镇压不住云汐了一般。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心底发慌。师父把自己的命都交代这里了,竟然都没能镇压住她。我必须完成师父的遗愿,不能让她有机会祸害时间。虽然心里是这般想的,但我却没有一丝的办法阻止她。眼见天色越来越亮,再不离开此地就被困住了。
潭水下师父已经不能动弹,由于右手紧紧的拽着云汐,只能被动的随着上浮身子,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着的样子。不过看云汐的样子也比较吃力,速度奇慢无比。我低头沉吟着,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思考推演着各种可能,却没有一丝的办法。
既然没本事替师父完成遗愿,那我就用困此地吧,出去又有何意义?我暗字下定了决心。
小九从我怀里跳到了地上,焦急的在地上转了两个圈,抬起小脑袋看了看天色,低声叫了两声,叼着我的裤腿想把我往外面拽,似乎明白留在此地没有好下场一般。我却仿佛失去了魂魄,没有一丝的感觉,一动不动的站在岸边。
眼看我就将要困在那邪地,却发生了一件我生命中永不能忘怀的画面。四周草地一阵沙沙的声音,钻了出来几只小白狐向我身边么跑来,随后越来越多,渐渐有几百只白狐跑向我。一样的灵动的小眼睛,看上去漂亮的白色毛皮。小九忽然冲着这些白狐大声叫着,不时眼睛看潭水几眼,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这些白狐呼应着小九的叫声,随之呜呜叫了几声。冲过了我的脚边,没有停留的跑到水潭边跳了下去。好似被重锤砸了一下头颅,我呆立当场,反应过来之后,大声喊着,“不要啊!不要!”
但那几百只白狐好似没有听到般,前仆后继,不畏生死的全部跳到了潭水中,一点也没有挣扎的往下沉去。云汐正在往上飘着的势头被阻挡住了,随着越多的白狐跳入潭水里,那上千往上浮着的水鬼尸体也沉了下去,一切发生的极快,不过一分钟左右,待我终于回复了心神,所有冲过来的几百只白狐都已经跳了下去。
深潭的水面不在波动,往下望去也看不见云汐和师父的影子,连密密麻麻的水鬼尸体和跳下去的白狐也不见了。一切好似一场梦一般,潭水寂静的好似一潭冬日的死水一般,没有一丁点动静。看来这次云汐以及那些水鬼真的被镇压在海眼里了。
小九高声悲鸣了几声,透着股凄厉的意味。然后又叼着我的裤腿,往外面拽我。我跪下身子,“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沾血。站起来拿着师父嘱托给我的道门宝贝,一古脑的包在后背的包裹里,赶忙向外跑去。泪水随着我的跑动,洒在了空中。
或许的心里压抑着的情感过于旁大而无处宣泄,追着小九的身子,我俩足足跑出去十里左右才停下来,裤腿早就被树枝划破,胳膊和脸上都留下些小口子,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心一抽一抽的钻着心的疼。
小九没在哀叫,我也没有说任何话。一人,一狐静静的往村子里走去。足足走到了下午时分,我俩才走到了村子口。村口不少村民正在呆着,看见我又走了回来,忙问这次去大山可把妖邪之地给除去了?探听好情况没有?我没有理他们,静静的往家里走去。
“你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隔壁路大爷看着我问道,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感到鼻子发酸,赶忙低下了头,往家中疾步走去。他在我身后追问好几句无果,才转身离开。
推开院子们,大黑摇头摆尾的冲上我跟前,小九藏在我怀里的衣物里,或许是嗅到了它的气味,大黑蹦着身子疯狂的绕着我狂叫。我却没有理会大黑,步履沉重的往院里走去。或许是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我一脸的诧异之色,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回道观去了?猎枪哪去了?”
看到父亲我好似找到了个感情宣泄口一般,抬头看着天大声吼着。父亲赶忙跑过来,急切的问道:“虎子,怎么了?你告诉爹!”
我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着,吐不出一个字来。“吱呀”一声,屋里们被打开了,母亲倚靠在门上,一脸憔悴之色,道:“知白,别伤心了。”小九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噌”得一下子从我怀里钻了出来,跑到母亲脚下,顺着她衣服爬了上去,呜呜的呻吟叫唤着。
母亲长长叹了口气,眼圈发红,眼角闪着泪花,抱着小九道:“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全族才会覆灭啊!”说完后,抱着小九转身向屋内走去,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父亲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母亲一眼,一脸的不知所措,道:“你们娘俩怎么了?说什么呢?为何都是这副痛苦神色?”
我没有回答,转身往自己的屋里走去,随手重重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一下子扑到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划过的都是师父的音容笑貌。邋里邋遢的形象,散乱如干柴般的头发和胡子,脏兮兮的衣服。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他老人家最后时他微小的面容仿佛刻在我脑子里一般,挥之不去。
“知白,以后渔阳道门就交给你了。以后你自己回到山上道观,刻苦的学习钻研经书上所教授的道法,一定要平定世间不平事,驱鬼降妖。真希望能看到你壮大咱们渔阳道那一天啊!”师父最后对我说的话,在耳朵里嗡嗡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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