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慢慢溜达回自己所住的屋子,快到屋子附近就感到鼻子里钻进来股香气,那种香味儿就透着股鲜劲,我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吐沫。回身汪师父一眼,他老人家的眼睛瞪着滚圆,大声道:“啧啧,什么东西这么香,看来一会能满足口服之欲了。”
踩着那种竹梯,我们进了屋子,桌子摆着一个大锅,一看就是自己烧制而成的那种砂锅,虽然看着粗糙,却透着股古朴的美丽。锅上腾腾的冒着热气,香味儿全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那名二十多岁的苗疆青年看我们几人回来,笑了一下,伸手示意我们坐下享受美食。细细看大量那小伙子看上去还是相当的俊俏,可能他们一族在这山腹内生活时间太长了,不受日光的灼晒,皮肤看上去比羊奶还是白嫩,如果在外面社会不知要嫉妒死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唐老六坐下和他交谈起来,通过他的简绍,我们知道了这小伙子叫阿郎,和村子里一名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相好,不多日就要结婚了,希望我们一行人能留下来参加他的婚礼,我们几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锅里熬得是一大锅鲜鱼汤,用得就是地下河中产的那种看上去眼睛退化到看不见的鱼,白嫩的鱼肉混着一些绿色的东西,香气飘了出来。阿郎说这些鱼都是用河水熬成的,借着河水的味道熬出的鱼汤更鲜美。那些绿色植物的就是村子种植的异种苔藓。听他一说,我就想起住在河边江边的渔民往往打上来鱼后,混着江水立即炖,别有一番滋味。
闻了这么久,我早就按耐不出住,伸出筷子就要夹过去,被师父一下子打在了手上。桌子上的人都怪异的看着我俩,师父一边对我们四人使着眼色,道:“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为好。我先试试这菜里下没下毒之类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唐老六,你告诉他说咱们在外面生活久了,习俗就是吃东西要年纪最大的人先尝,用于礼貌。”
师父说完后,我立马记起那次在史家庄子他老人家对我说的话了,出门在外行走,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使得万年船。
刘营长一看师父要试毒,赶忙摆手道:“还是让我这年轻人来吧。”
我看他一眼道:“我师父年轻时候吃过百毒丸,不惧一般毒害。你就别逞能了。”
唐老六把我们编造的习俗说给了阿郎听,他听后看向我们一脸诧异,但还是尊重了我们习俗。用碗盛了满满一碗鱼汤,端到了师父面前。师父低下头喝了几口便吧鱼汤和肉吞进了肚子里,如同天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般,看得我头都大了,一脸羞愧,心中暗喊丢人。
喝完后,师父愣了一分钟,对我们摆了摆手,道:“汤没事,大家吃吧,想不到这味道还真是美妙啊。”
我们几个人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着,这鱼不只鲜美,而且骨刺特少,吃着不费劲。那苔藓的味道偏酸,倒是遮住了这鱼的腥气,我们一行人一路上遇见那么多怪事,身心俱疲,用食物补充能量,一大锅的鱼汤,被我们喝了个底儿光。
师父吃着吃着,便把那紫葫芦拿了出来,倒出了不少的酒。酒香气混着鱼汤的鲜气直勾我们心魂,挨不住央求,师父把酒给我们一人匀了一点。阿郎第一次喝道外面的酒,边和边叹道实在是好酒,然后眼巴巴的望着师父。
最后他老人家不好意思了,把剩下的酒全倒给阿郎喝了。自己把酒葫芦口对着自己的嘴,一滴滴的往下落,那意犹未尽的模样,给我们都给逗笑了。有时候他老人家真是老顽童一般。
喝了我们的酒后,阿郎去里屋报出来两个坛子,放在桌子上,让我们尝尝他们酿的土酒。喝一口,感觉味道有些发酸,他说是用地底的一种果子酿造的。村子祖辈都喝这个,多亏有这种果子,才有酒喝啊。
师父一看酒直接来了精神,拉着阿郎一个劲要拼酒喝。边喝边对我们几个道:“咱们一会把这小子灌多了,套套话。看看那个装作蚩尤的大巫师平日子都在哪里。”我顿时觉得听不懂苗疆古语也有好处,他们也同样听不懂我们说话。连设套让他钻都能明着说出来。我们吃饭时候,阿郎犹犹豫豫的说想看看我们发出巨响的那个东西,刘营长把子弹退了下来,把手枪递了过去。他摩挲着手枪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一个劲追问这东西是什么用处。刘营长几句话给打发了。
阿郎跟我们吹嘘平日里在村子年轻一辈中酒量是最好的,但毫无悬念的被师父放倒了,才一坛子酒,阿郎说话就开始大舌头了,最好直接一头扎在了桌子上。我一直觉得师父最厉害的不是道术与工夫,而是酒量,一直到我如今这般年纪,都未曾再遇到师父那般能喝的人。
我们几人看他倒了,凑在一起商量起来。
“恩公,咱们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那大巫师,接触席师长身上的盅术。对了您还没说过,到底怎样才能解开那盅术呢。”刘营长首先说道。
“解开盅术的办法有两种,一是找到施术者让他解开,不过之前唐老六把大巫师的东西抢走了,想让他和平化解有难度。第二种就是直接杀死施术者,那盅术自然就解开了。”师父沉声道。
看来这次想和平解决难了,师父不免又要斗一次法,我担心的想着。
“不过以我对苗疆一脉的了解,他们比较信奉邪神蚩尤,现在大巫师伪装成蚩尤回归,想解决他有一点难度,毕竟这百十号人不少吃素的。”唐老六分析道。
“对,所以我的计划是策反一些人。这次大巫师伪装蚩尤是不成功的,他急于用活人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所以用好几名村民活人祭祀。造成他们的怀疑,毕竟蚩尤是保护神,不会随意杀害自己族人的。我们便要从这点开始着手,让村民相信他是假冒的。那就好办了。”师父道。
听完后,我们几人一致称赞这主意不错,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师父拍了拍阿郎,但是毫无反应。没有办法只得掐着人中给他掐醒了过来,醒来后他便一阵狂吐,师父找了碗清水给他漱口后,拍着他后背道:“阿郎,你给我们讲讲咱们现在回归的祖神蚩尤怎么样?我们想了解一下祖神。”
唐老六赶忙翻译起来,刚说完,只见阿郎慢慢睁开了双眼,面带不满之色,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唐老六翻译道:“这小子对这回归的邪神怨念很大啊,说从他回归后祭祀吞噬了好几名少女,而且死状甚惨。少女被绑在石柱上,那“蚩尤”化成一团飞虫,覆在少女身上,虫子诡异的化为一股黑气,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后,就剩下一堆白骨了。这凄惨的场面足足哭昏过去不少人。阿郎的一名从小到大的玩伴的未婚妻子,就被死了,他那名玩伴急着拼命,也被黑气黑虫化为了白骨。村子人奈于祖上的压力和那蚩尤强大的实力才敢怒而不敢言,不过一些年轻人已经开始怀疑着“蚩尤”的身份,毕竟用虫子杀人的法子太邪了。”
“没人想过会反吗?”师父让唐老六压低声音问道。
阿郎一听这话,眼珠子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即又暗淡下来,低声说了好多话。
唐老六道:“他说村子里年轻人不信邪,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爱人受尽折磨而死,相反,但没有实力解决那“蚩尤”。他说如果他的爱人要被选为祭品,就一定会反的!”
“唐老六,你告诉他,让他考虑一下联络年轻人联合起来,甚至咱们也可以帮忙出力的。”师父道。
唐老六翻译完后,阿郎一轱辘坐了起来,随即又倒下,随即发出了打鼾声。只是那微微抖动的手,透露出他并没有睡着。
师父招呼我们几个人给他抬进了里屋,这种房子很大,有两间大卧室。师父我们几人进入一个卧室。在把门关严后,师父小声对我们说:“看到没有,这村子年轻一辈,并不像老一辈那般死板,骨子里有逆反的心理,如果好好合计一下,事情能成功的。”
绕着这件事,我们几个人商量半宿,最后师父老人家和我睡在了床上,唐老六和刘营长打了地铺。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多年早起打坐吸收天地精气,师父和我天要亮未亮就蹑手蹑脚的起来了,下了竹楼,在地上盘膝而卧。打起坐来,气运周天后,长出了口浊气,我们师父站了起来。
往屋子走的时候,正好碰见阿郎开门出来,我俩差点碰了个满怀。看见我们师徒俩人他咧嘴一笑,只是目光中带着躲闪,似乎怕我们一般,急匆匆的往外走着。这一幕不禁让我担心,生怕他把昨日的谈话暴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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