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镜上传来强盛的气感,一股正气浩浩荡荡的朝着那个幻阵冲去,第一次我感觉到了一股信心,我觉得这一下过去,强横的正阳之气一定可以搅乱布阵的阴邪之气,阴阳是相辅相成的,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打乱幻阵中气的运行秩序。
我和老赵非常期待,因为破阵之后,对布阵的人也是会有所伤害的,但我们没有想到,那个幻阵却是有所变化,青葱郁郁的树木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的车和帐篷,行李都被放在一个个突出的小丘中,小丘里有着一个个残旧的墓碑,这片土地,在生机勃勃的大山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我和秦涛,老赵还有所准备,毕竟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
但是两位姑娘,却吓了一跳,她们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准备,所以一下出现这种变化,就有些接受不了,而让我和老赵有些没预料到的就是这种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我手里的八卦镜忽然碎裂,变成两半掉到了地上,我被惊的目瞪口呆,那个幻阵也重新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动。
我忽然觉得,我的眼前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幻阵,这简直就如同一座泰山一般,横亘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这些人在它的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那是何等的力量?这个布阵之人又是谁?
老赵有些无奈的摇头道:“算了吧老江,不要做这些徒用功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这个人的修为和认识实在太高了,我们和他对上只会是自寻死路,我们先去看看田韵吧,我觉得这事和他有关,但是我刚刚看他的时候,我觉得田韵是一个很正派的人。”
我不知道老赵如何得出田韵是一个正派的人,这个结论的,但是既然他有这认识我们跟去看看也无妨,要知道田韵如果真的有心对付我们的话,很早之前在我们去那里吃饭的时候他就应该动手了,现在我们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想必他真的没有要我们小命的意思。
我有些颓废的嘱咐秦涛道:“秦大哥,一会曾瑶和夏雪他们拜托你了。”说完递给秦涛一章南宫离火符,然后我自己也钻了一张在手,老赵则拿出了桃木枝,然后我们几个就朝着村里那户刚刚还亮着灯,现在已经黢黑一片的房子走去。
越靠近那里,我的心好像越发的压抑,那种感觉用语言很难描述,但我真是的有这种感觉,但我并未发觉太多的邪气,而是很正常的流转,随着雷雨的变化,这里的气时而壮烈,时而平复,但是流动很顺畅,就好比一条小溪,小溪的表面纵使再变化,再翻腾跳跃,溪水的本质是清澈的。
按理来说这样的气应该是安全的,但不知为何,我的心却越发的不平静,以前有人说过,直觉并不只是单纯的第六感,而是因为过去的经验才能得出结果,只是因为判断的过程没有严密的逻辑性,所以看起来就有些玄乎,其实原理都是一样的。
我的脑子里杂乱的感觉一些事好像有关联,但是却又无法将其串联起来,我只好靠深呼吸来压制,要不然我觉得我随时会转身离开,这就是刚才的邪气对我产生的影响吧,不过老赵他们都是面色如常,实在是我太弱了的缘故吧。
我们又走回了田韵的家门口,老赵看了看我们以后,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就在这时候天上忽然一道炸雷猛地劈下来,而劈下来的地方正好在刚才的幻阵那里,我不知道那里怎样了,我这时候反倒希望那个幻阵能撑住,要不然我们租来的车非得赔一大笔进去,我敲了一下头,这时候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田韵家的木板门没来由的忽然打开了,那里面黑黢黢的,外面是狂风暴雨,而里面却如死一般寂静,好像刚才来开门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无形的手,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费劲,我好像没办法喘气了一样,好难受啊。
老赵举起了桃木枝,嘴里好像在默诵经文,我手里掐上道指,默诵净心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清静,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这是玄门八大神咒之一,也是道士的早课所必需的。
老赵出于礼貌进去以后,张嘴问道:“田大哥?在不?我们营地刚刚出事了,有点事想亲你帮个忙,田大哥在不?”
老赵问了两声,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没有一个人回答,外面的风雨依旧在呼啸着,突然猛地一下,田韵家的墓门“嘭”的一声合拢了,只有已经破败的窗户还透露着外面的暴雨,而我们所有人瞬间就噤声了。
我对气的感觉还算灵敏,我感觉到有一股我分辨不出的气在房中游走,那游走的样子像一条得水的金鱼一般,而我们只是它的鱼食,我正要提醒他们的时候,我就觉得那活跃的气一瞬间充到了我的身边,我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充斥在脑海里,我知道“我完了。”
那股气围绕着我,我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只能被无奈的束缚住身体,本来还有不时闪过的雷光,而现在我却陷入了一个绝对的黑暗,老赵他们好像也不在我的身边,我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那股气改变了,不再围绕在我的身边,而是变化开始扩散而原本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画面,这画面就像电影院中突然开播的电影一样,只不过电影是二次元的,而我现在看的电影我身临其境,甚至说就好像我存在于这个电影中的世界里,或许是因为那股气扩散开来,对我的束缚要小些了,当然也就只能让我动一下手指之类的,我想要掐决都做不到,只能放弃反抗了。
我被带到了一个好似破旧的厂房里一样,我知道这是那股气给我带来的幻觉,只是这个幻象太过真实,使得我有些无法分辨了,这确实是一个破旧的厂房,具体在哪里我不清楚,只知道这里的车间和墙上所贴的东西,看起来都是九十年代甚至更早的东西,而这里好像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突然从厂房的一边传来一声惨叫,那种惨叫不同于鬼的阴冷凄惨,这是一种发泄,就好像野兽的怒吼一样,一种阴,一种阳很明显就听得出来,也就是说有一个女人在惨叫,我脑子里飞快的思索,是不是夏雪和曾瑶他们,我想努力转过身去看看,但是我做不到,我心里那个焦急啊,但就是转不过去。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好像自己在转身,我的身体不受我自己控制,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我觉得这个控制着我的人好像是要传达给我什么信息一样,我只能耐下心来,等待着我背后那传来凄惨叫声的地方。
我慢慢的转过身之后,那里并没有一个女人,只有一个老头正坐在一间厂房内部房间的外面,这个老人从看到我就觉得很不一般,他目若垂帘,手里拿着一个好像常常摩挲的念珠,嘴里不紧不慢的念诵着经文,那声声凄惨的叫声好像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宛如狂风中的一叶扁舟,虽然外界沉浮,我心不动安稳若泰山,相比起来在山上古庙里老赵的模样和这个老人比起来不知道差了多少。
而这个老人的身边有一个高个的年轻人,浓眉大眼,身上穿了一件朴素的道袍,天蓝色的道袍,点点墨迹在上面延展开来,八卦的图案在衣服上整齐的排列着,道人手里托了一杆拂尘,另一只手掐道指,好像也在默诵经文,这两个人的打扮和模样还有房中不时传来的叫声,我就感觉的出这里不一般的气氛。
这个旧厂房外面飘荡着点点的细雨,雨声敲打铁皮的厂房之上,好似催命的铃声一般,只是这个时候这一切虽然逼真,但终究是幻象,所以这里的气变化的很正常,我没办法靠这个来判断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感觉自己心悸的感觉越发的厉害,到底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里又是哪?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问题,我恍惚间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就是我最想找的,但是我找不到,我的脑子里如一团乱麻。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气息压得要吐血的时候,那山被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撞开,是的是被撞开,里面有一个人冲了出来,那个人头发很蓬乱,脸上有些许疲惫,但是这些都难以掩盖他脸上的笑容,他笑着对那个老人说:“爸,生了,我老婆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那个老人原本是坐在那里捻着念珠,本来是稳如泰山,听到男人的话,脸上居然开始流下泪来,然后也不再念经,睁开双眼,眼中有些混浊,他握着出来男人的手说:“好,好,生出来就好,母子平安就好。”
那个身着道士装束的人也笑着对那个男人祝贺道:“崔兄,恭喜你了,不过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我觉得那个家伙就要来了。”
“嗯嗯,麻烦了,多谢楚兄冒着生命危险赶来帮忙,父亲,我先回去照顾他们母子,那个东西来了你再喊我,老子干不死他。”说到最后狠狠的握了一下拳。
而老人点着头把他儿子送了回去,然后就睁开眼睛,手里攥着念珠,望着厂房的门口,好像即将有一直猛兽将要扑出,而他则是要面对这个猛兽的勇士,我还是一点都动不了,只能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