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言一阵着急,说道,“邪教的魔女!”
“邪教的魔女?”我和姬览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的,周施主是邪教的魔女。”戒言一脸正气的说道。
他这样的小孩子,倒是叫我难以相信他是周茵说的那样,他和虚空都是邪教的坏人。
“那你说说,周茵为什么是邪教的魔女?”姬览循循善诱的问道,
“周施主原本就信奉邪教的,从前她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的,但是自从她的爱人车祸去世以后,她就在邪教中到处找寻办法,想要给自己的爱人续命。挖心招魂,分散阳寿,都是她打听来的。她听人说,地藏经可以安抚游离的魂魄,便来找我们念经。还请我们点海灯。但是海灯中她做了手脚,那海灯只不过点了一宿,便把我们这整座寺院做了结界。这里变得邪气冲天,连佛祖的神力也被盖住了。”
“可是佛祖法力无边,又怎么能被邪魔外道给封闭住呢?”我觉得他说的玄乎其玄,不由得质疑道。
“这位女施主不懂,一处寺院,里面供的佛祖神像,要受到善男信女的香火供养,才能有灵气,这周施主,便是阻断了我们整座寺院的香火灵气。”小小的戒言,皱着眉头说道,就像是个忧国忧民的大人一样。
我看向姬览,也看不出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十日前,那天周施主和你们一起过来,便悄悄留下一张纸条,说是十日后会过来帮我们解了结界。也就是今日。不瞒两位施主说,就在方才,我和师父还做了一场法,将周施主制服了。”
见戒言并没有隐瞒刚才的话,姬览便问道,“既然她那么厉害,你们又是怎么能够让她这样老老实实的让你们去擒服呢?”
“师父当日便是假意装作求她帮我们把结界打开,这几天实则在布置更强大的阵法,好一举将周施主制服。只是师父心怀善念,念在周施主是为情所困,并不是有意作恶,所以手下留情,并没有要她的命,谁知道这周施主,现在竟然……不见了!师父为了这场法事,几乎耗尽了精力,此时……我都不敢告诉他老人家……”
“咳咳……”门外有剧烈的咳嗽声传了进来,虚空已经走了进来,对着戒言说道,“周施主跑了吗?”
戒言见到虚空进来,连忙上前扶住,“师父……”
“哎,都怪为师心慈手软。周施主入魔颇深,只怕以后要做尽恶事了。”虚空说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没一会,便已经吐了一地的血沫。
戒言再是老成,毕竟年幼,此时已经着急的快要哭了。
姬览便说道,“主持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老衲看出来……你虽是借尸还魂,但是并不是恶意上身,你跟这尸体有缘分,所以才能上它的身。能有这样缘分的,说明你是阳寿未尽,尘缘未了,我想着,说不定能够助你一把。谁知道……周施主这样厉害。罢了,老衲也帮不了你什么了。既然戒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老衲也就不再多言,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虚空说着,便坐到了那床上,看起来疲惫极了。
“两位施主请吧,师父不舒服。”戒言冷冷的说道。
我和姬览自然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姬览,这大和尚今日叫我们来,只是为了警告我们,周茵心怀不轨吗?”
“也许他早就料到自己不是周茵的对手了。”姬览叹了口气说道,“良沛,你相信哪一边?”
“我不知道相信哪一边,但是直觉上,我是相信虚空他们。”
姬览笑了笑,“一般来说,先入为主的观念会让人觉得周茵一开始跟我说的是对的,但是只要留心判断,也就就能发现周茵的话里面,处处都是破绽了,再说,周茵确实是最有嫌疑和动机,要是虚空想摄我的魂,绝对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最有把握,但是他没有,以后,他只怕是没有机会的。”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一样的直觉?”
姬览哈哈笑了起来,“你只是直觉,我不止有直觉,还有证据。”
“证据?”我立刻来了兴趣,“什么证据?”
“过几日便跟你揭晓。总之我告诉你,你的直觉是对的,虚空的确是得道高人,他这是一劫,挺过去了他日后一定能够成了大器。”
我似懂非懂,只得不再做念想,“那我们下山吧。”
“良沛,今夜良辰美景,我问你个问题。”姬览突然说道。
“什么?”我也停下了脚步。
“在解剖室里,云心跟你说了什么?”姬览将我的身子转了过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仿佛要看进我的心里去。
我一阵惊慌----原来他早就知道。那天我就意识到他知道,但是他毕竟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感觉她喜欢我?”姬览毫不回避的接着问道。
“是啊,难道不是吗?”既然姬览都已经坦白的问我了,我也就没有再隐瞒下去的意义了,便如此反问道。
姬览却突然低下头,良久才说道,“良沛,我以前和云心处过朋友的。”
我的心里一震,就像是一根小刺戳了进去一样,隐隐的痛了起来,却看不见什么血流出来。
“你别多想啊,我们也就是她还在国内上学的时候,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谈着玩的。那时候根本不懂事,也就是大家都闹哄哄的说我们要在一起,我们就傻乎乎的被人家撮合在一起了。不到一个月,就觉得累得很,我们从小到大就是好朋友,一直都很好的关系,做什么劳什子情侣,简直就是找罪受,那一个月大概吵了二十架,后来我们就又做回朋友了。我这里都跟你坦白了,坦白可要从宽,你别为这事挂心上了啊。”姬览摸了摸我的头,坦荡荡的说道。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所以邱云心一直念念不忘,而姬览早就当做了一件荒唐的往事了。他的样子看起来,绝对是把邱云心当做一个好朋友的。
这事一直压在我心头,就是因为姬览从没有过什么解释。现在他终于说了出来,我的心结也终于解开了。
“山路滑,离车子还远呢,我还是背你吧。”
在姬览的宽阔的肩上,我抬起头来,看着满天繁星。
想起我们这一路不易,已然走到这里,却还是要面对更多艰难和险阻,譬如说,消失的周茵,依旧不死心的邱云心,白龙寺的虚空和戒言,苏晋安的爸爸妈妈,孙文,还有六七……
想着想着,我就伏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家里了。我睁开眼睛,朦胧的看了四周一眼,见到是家里的环境,就又安静的睡了。
“良沛,我去实验室找苏晋安的爸爸妈妈,你继续睡,你最近太累了。要是想起来了,在家无聊,你就去上班吧。”姬览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着说完了,又在我额上吻了吻,便出去了。
我又迷糊了一会,却被电话铃声吵醒,我接了起来。
里面传来了六七慵懒的声音,“你怎么还不来上班?”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边刚才吴馆长找你呢,说是有点事情要交代给你。”六七终于说道。
“哦。我就来。”我连忙起身。
到了博物馆以后,到了办公室,便见到六七已经在了,连吴馆长也站在一排文件柜前等我。
我连忙说道,“吴馆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最近要出去一趟,我看了一遍,馆里也就你们两个认真负责,能力又强,这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们俩了。”
“馆长看得起,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把这里管理好。”我还没说话,六七就已经把漂亮的敷衍话说了。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算哪根葱?为什么才来这么短的时间,就要把整个馆里的事务都交给他和我?而我再看他,他似乎很得意,也很喜欢这样的应酬。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良沛,我走了啊,等会儿赶飞机。”吴馆长笑嘻嘻的说道。
我连忙送到了门外。
“你说,这几天你干了什么,为什么吴馆长这么相信你?”我看着六七问道。
“没事啊,他家里丢了东西,我给他找回来了。”六七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东西?”
“你问这么多干嘛?”六七突然话题一转,“白良沛,我问你,邱云心的腿坏了吗?”
“你说什么啊……”我不想让六七知道太多关于我们和邱云心的事,就故意装傻说道。
“你不愿意告诉我啊?你真傻,你知道吗,你跟我合作,就像罪犯和律师合作一样,罪犯想要律师给他最好的辩护,就得如实告诉律师自己的罪行。你呢,想要我帮你得到最一手的消息,你也得跟我诚实的说清楚来龙去脉。”六七斜睨着我说道。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六七不耐烦的问道。
六七凑近了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说……我昨晚上,看到邱云心好好地,用自己的两条腿走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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