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景就好像两个寻找宝藏的人,猛然打开一口陈旧的箱子之后发现了满满一箱子的黄金。.他们手里的光线很亮,最后一口原木棺中,有东西借着光线的折射散发出金黄的光芒。那片金光看着很耀眼,其实等眼睛熟悉了环境之后,小胡子就发现那只是一块长条形的金属。
但是抛开金光不说,这块金属本身就引起了小胡子很大的兴趣,它大概有四指宽,三十多厘米长,像一块铁片,就放在最后一具大鲁特的尸体胸口上。这个东西不是黄金,但比黄金更加耀眼完美,九层塔上这几具大鲁特的尸体,恐怕年代已经要用几十个世纪来算,然而金属长条没有一丝丝被侵蚀生锈的迹象,每一道光芒都是绚烂的,它仿佛是一种永恒的东西。
如果小胡子一无所知的话,估计还不觉得如何,但他看到这块金属长条的一刻,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来到藏区的初衷。他是根据一块刻着六指人像的金属牌而来的,那块金属物出土于噶扎寺。小胡子没有亲眼见过这种金属物,但卫天曾就金属物进行过很详细的描述。除了这种神奇的金属之外,小胡子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保存几十个世界而丝毫不变。
金属长条很沉重,边角都是圆润的,光滑细腻,但是这块金属长条上并没有六指人像,小胡子把它认真的看了几次,只在金属长条的一面,发现了一道半厘米深的痕迹。这是条很简单的痕迹,就好像有人在金属物上写了一个“一”字,当然,这只是比喻,估计在当时的那些信徒心目中,完全就没有“一”这个字的概念。
“这是什么东西?”晋普阿旺从最后一具原木棺中拿到了大鲁特法牌,他看着小胡子手里的金属长条问道。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小胡子也分辨不出这块金属长条是干什么用的,它被放在大鲁特的原木棺中,说明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但金属长条本身的信息太匮乏了,只有一道像“一”字一般的凹痕,从这一条凹痕里,能看出什么?
不过他看着一排七具原木棺,还是得到了一点信息。原木棺里的大鲁特相继被安葬在九层塔中,左边那具,可能是暗夜神庙修建时的大鲁特,年代最早,按道理说,他应该比最后一个死去的大鲁特更有资格,然而金属长条却被放在最后一口原木棺中,这可能说明,这块金属长条是在大鲁特之间代代传承的,老的大鲁特死了,金属长条就交给新的大鲁特,但是最后一个大鲁特死去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金属长条没有继续传承下去,被陪葬在了木棺中。
这些大鲁特在信徒心目中的地位可能确实非常高,没有任何人或神可以比拟,从他们的藏棺地高于神明石像就可以看得出来。对于一个古老宗教来说,这是个比较漫长的演变过程,他们从信奉过去神,改为信奉现在神,毫无疑问,这些大鲁特就是现在神的化身。
小胡子把那块金属长条收了起来,这就是他们唯一的收获了,一块不知道用处的金属条,可能在这块金属条的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否则不会被一代一代大鲁特传承,但这种深层次的含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挖掘出来。
而这些大鲁特本身呢?他们以什么样的方式传承?血脉?或者是择选?
原木棺里再也没有其它东西了,可能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原因,小胡子完完整整的把那些原木棺盖全都封上,又用绳子一道一道的捆好。
“走吧。”晋普阿旺转身道:“我们先走,然后去找乌司藏,他估计会知道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
他们回到三层,然后顺着绳子下来,胡彦国完全没有精神了,呆呆的靠着塔座,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胡子和晋普阿旺把他带到了独木船上,一直到这时候,胡彦国才出现了接受不了事实的样子,他使劲的抬起头,问小胡子:“她,真的死了吗?”。
“是,真的死了。”
胡彦国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小胡子怕他因为情绪而出现什么波动,导致在水上发生意外,一直等了很久,才把小船推到水里。又是一番很艰难的搏杀,因为多了一个胡彦国的原因,小胡子和晋普阿旺更加吃力,两个人都被绿毛抓伤了,一直到对岸之后,才把尸毒挤出来。
当胡彦国摸到唐月已经冰冷的尸体时,他就开始哭,哭的很痛。只有死去的唐月,才是真正的唐月,胡彦国仿佛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他抱着的仿佛是那个笑起来就有两个酒窝的年轻女孩。
小胡子他们只拿到了几块大鲁特法牌,还有一块不知含义的金属长条,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这时候,他们就开始真正的面对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怎么样从这里离开?小胡子没有催胡彦国,一直到他的眼泪流干了,才再次问他,关于用鲜血寻找出口的问题,当年唐月究竟是怎么说的。小胡子希望他回忆的仔细一点,同时暗示他,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出口,他们离开的时候会带上他。
胡彦国有点麻木了,不过还是按小胡子的要求仔细的回忆了关于出口的事。他叙述完之后,沉沉的说:“你们走吧,不用管我,我留在这里,那里都不想去了。”
晋普阿旺是个耿直人,因为胡彦国拿出来的那块牛头牌,让他们在面对绿毛时少了一些麻烦,这点事就记在晋普阿旺心里,他劝胡彦国,但胡彦国不肯听。
小胡子知道,他的心真的死了,当一个人真正心死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什么眷恋,无论身在天堂还是身在地狱,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分别。
当他们四个人收拾好东西走出那道回字廊时,胡彦国只剩下一个影子。
他们走到了当初出口消失的地方,根据胡彦国的讲述,唐月当年来回嘟囔的话其实并不复杂,只要有足够的鲜血,直接泼洒在出口消失的墙壁上,就可以找到原来的出口。
“这这这这这太扯淡了。”李能首先就表示怀疑,说:“那个老娘们的话,不不不不不能信。”
但是小胡子觉得,鲜血寻找出口这个概念,估计不是唐月本人想出来的,它肯定和朝圣者的尸体有关。炸药只剩下两块,不知道能否炸开那么厚的石墙,如果有别的途径可走,值得试试。
“那就放血试试吧。”晋普阿旺说着就去拆手上还没有弥合的伤口,但他一个人的血肯定不够,所以就叫小胡子和李能都放一些。
“放血?拉拉拉拉拉倒吧。”李能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大和尚,我和腊肉一样吊吊吊吊吊在墙上自挂东南枝,你你你你你还忍心我放血?坚坚坚坚坚决不放......”
晋普阿旺不管那么多,直接按着李能给他手上开了个口子。三个男人尽力放了一些血,然后慢慢泼在了入口消失的墙壁上。这些血渗透的非常快,即便在坚硬的石头上,几乎眨眼间的功夫就完全不见了。
“我我我我**!没了?”李能盯着墙壁就很不乐意,说要是没结果,就要喝晋普阿旺的血补回来。
唰......
就在很短的时间里,那些仿佛完全渗入到石头内部的血迹,一下子就在墙壁上显现出来。可以清晰的看到,血迹勾勒出了一道门的轮廓。这是个令人振奋的发现,但随即,几个人就完全泄气了,他们相信,如果再有大量的鲜血,说不准还会有更让人惊喜的情况出现,然而从这个地方再也找不到那么多血。
搞到最后,他们还是不得不动用了两块炸药,当初修建暗夜神庙的信徒们可能不会想到,在几十个世纪之后,世界上会出现炸药这种东西。
两块炸药分两次引爆,汹涌的气浪和碎石在这条回字廊里翻滚出去很远,两块一米见方的大石砖被炸的粉碎,石砖之间的粘合物也被炸的松动,但是厚实的墙壁仍然没有炸透,他们缺乏很有用的工具,一直在这里掏了五天,才把被炸开了一大半的墙壁掏出了洞。
他们一口气从回字廊穿过曲折的通道,走到了暗夜神庙的出口,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暗夜神庙仿佛是一块镶嵌在现实世界中非常虚幻的石块,几个人走出去很远,格桑梅朵无意中一回头,暗夜神庙的轮廓已经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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