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渐渐逼近的死亡压迫之中,大家都躲在船舱之中一动不敢动,人的精神在极度的压力下是焦躁不安的,陈智的脑神经开始砰砰乱跳起来,陈智调整呼吸,努力地让自己的心脏平复下来,以防止这焦躁的情绪被前方慢慢靠近的死神现。??
冥舟已经被冰冻在水面上了,而那位死神却依然在河面上继续移动,他站在一块一米宽的小木板上,贴在水上悬浮,慢慢的靠近他们,如果此时进行战斗的话,陈智他们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地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那位死神越来越近,当他和陈智他们处于平行线的时候。
那黑色的火焰把所有人都包围了,所有人的心中都躁动不安起来,那股呛人心肺的硫磺味儿,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而船舱的隔板此时已经形同虚设,在燃烧的黑色火焰下基本是透明状态,大家都清晰的在船舱内看着外面的景象,而外面的那位死神也能清晰的看见他们。
就在死神与他们近在咫尺的时候,陈智清晰地看到,那个带着大帽子的死神,忽然扭过来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帽子下面的那张脸全是黑暗,看不清楚面容,但陈智确定,这并不是一种错觉吗,那个是死神肯定是看见他们了。
陈智当时心里骤然紧了一下,他感觉生死危机即将到来,而一种奇怪的热流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刚才吞入体内的那颗冥神的心脏忽然又开始跳动了起来,那颗心脏跳动的非常厉害,熊熊的黑色火焰在陈智的体内燃烧着,这颗神心似乎找到了血缘至亲,想要从陈智的体内蹦出去一样。
周围的黑色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了,甚至慢慢的要变成蓝色,就在陈智快要压抑不住那颗冥神心脏的时候,忽然,那个近在咫尺的死神忽然将头转了回去,他没有再去理睬陈智的团队,脚下的木板继续前行,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从他们的身边擦身而过了。
这一瞬间的变化实在太快了,让大家的神经几近于炸裂。
死神走了以后,大家都藏在船舱里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看着那个浑身黑色火焰的生物,缓缓消失在水雾之中,大家的心跳这才恢复了正常。
河水的冰封迅溶解,冥舟又可以正常行驶了,鬼刀和姬盈出鞘的长刀这才收了回去,他们两个人刚才太过于紧张,脸上都冒出了大量的汗珠,武士们对力量的敏感度是最强的,他们知道刚才的东西可以强悍到什么程度。
在前方弥漫的烟雾中,死神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这时候,陈智的心中猛然的一惊,忽然想起来。
“秦月阳……”,
陈智的心里立刻一阵难言的绞痛,深深的愧疚感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秦月扬现在依然留在岸边上,她的腿被镣铐死死的锁在地面上根本动不了,现在估计正一个人在黑暗中惊恐嚎哭,而这位死神渡过了忘川河后,必然会直面遇到秦月阳,那个时候究竟会生什么事情,简直不敢想象……
再以后的事情,陈智已经不敢去细想了,因为他一去细想,似乎就能听见远处黑暗中秦月阳的惨叫声,冥舟在水面上飘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最终到达了彼岸。
他们在岸边上看到了姬洋给他们留下来的记号,按照之前的约定,姬洋的那只队伍应该已经安全的到达这里了,随后他们会继续向正门走去,现在应该已经离开地府了。
陈智等人都上了岸之后,一起将冥舟拉上了岸边,那条半生物化的冥舟上岸之后,立刻又变回了那条黑不出溜的小木船。
在整个过程中,大家都十分的安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讨论刚才生过的事情,没有人想去知道刚才遇到的死神是究竟是什么东西,也没人想去提被扔在黑暗中的秦月阳现在会是什么下场,好像这一切都已经大大的过了所有人的底线,他们已经不知道痛苦了,也全都麻木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大家开始在狂风中向地府正门走去,这段返回的路程依然是非常艰难的,飓风呼啸凛冽,随时会将他们的身体吹碎。
他们边走边停,因为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尽量的加快了自己的度。
终于,在离计划时间还差五分钟的时候,他们顺利到达了地府的正门,只见那扇青铜大门微微的掀起了一个缝隙,还没有完全关上。
等他们从那扇青铜的大门的缝隙中走出去之后,就听见身后一声的沉默的响声,地府大门重重的关上了,而在那一刻,陈智感觉自己的心也重重的沉了下来。
在此之后的路程便不需要那么匆忙了,他们一路按原来的路线返回,但在这一路上,他们互相之间谁也没有和谁说话,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好像虽然他们的身体回来了,但是灵魂还留在地府的黑暗之中。
当他们重新回到山中缝隙的下面时,工作服内的网络就可以恢复正常通话了。
他们立刻与上面的人员取得了联系,软绳索被放下来之后,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顺着缝隙向上爬去。
这条缝隙本就很狭窄,中间弯曲多绕,又细又难走,对于他们现在已经到达极限的体能来说,实在有些太辛苦了。
郝宁的尸体被吊上去之后,胖威最先爬了上去,随后就是陈智,然后就是鬼刀和姬盈。
他们上去之后,立刻看到周围聚满了人,大家都在那里等着他们,估计这些人也是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此时的天已经大亮,所有人看见他们的时候,脸上都是喜悦和钦佩的目光。
胖威上去之后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包括廖婷婷笑着过来迎接他,胖威也没有理,只是默不作声的把自己表弟的尸体背起来,向前方的帐篷处走去了。
豹爷就站在缝隙的上面,他看着团队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上来之后,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用深灰色的眼睛冰冷的看向了陈智,说出了一句陈智意料之中的话。
“她呢?”